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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大门前下了车,正好遇上另外一拨客人也到了,却不知是哪家的。
    这天乔家巷不止宴请了崇山侯夫人、镇远侯世子夫人等,还有不少顺天府官员和卫所军官的家眷。
    那拨客人看上去人数众多,看样子像太太奶奶、正经姑娘的就得接近十人,至于所带的侍女、婆子,更是黑压压的一片。
    乔氏是再和气不过的性子,见有客人到,便含笑欠欠身,算是打招呼的意思。对面那拨客人虽不明身份,两位看着已经人到中年的贵妇也微笑颔首,很客气。
    乔氏是回娘家,当然礼让客人先走,“您先请。”那两位中年贵妇看着像是这家带头的,谦虚了两句,也就带着儿媳妇、女儿、侍女、婆子先往里边走了。
    苏胜春看着一位又一位装扮入时的美女经过眼前,有的淡雅,有的雍容,有的秀雅,眼睛都看直了。这家女眷当中更有一名黄衣少女生的格外出色,眉飞入髻,目似寒星,美丽中又透着几分野气,站在一众粉黛佳人中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
    苏胜春怯怯的偷看了好几眼,羡慕已极。
    她不只美,还美的放肆,多好啊。
    那黄衣少女大约是觉着了苏胜春的目光,带着讥讽的神色看了过来。见了苏胜春的模样,轻蔑的一笑。
    大概在她看来,苏胜春就是个不起眼儿的小村姑吧。也或许她觉得苏胜春这等庸脂俗粉不配和她一样穿黄色,谁知道呢。
    她这轻蔑的一笑真是丝毫也不加掩饰,苏胜春就算年纪小、不敏感也觉察到了,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苏胜春是喻温惠宠着惯着长大的,并不曾看惯白眼。
    玲珑就站在苏胜春身旁,见这位姑姑家的表姐低下头摆弄衣带,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不由的皱起眉头。
    “真正的淑女,定然是礼仪娴熟、温文尔雅的。”玲珑冷冷说道:“像那种动辄看不起别人的,不过是乡下的村姑罢了。”
    玲珑声音不大,可是异常清晰,那黄衣少女听了,恼怒的回过头,瞪向玲珑。
    玲珑报之以一笑。
    轻蔑的一笑。
    黄衣少女脸色变了几变,看样子想要发作。她身边一个身穿粉色衫子的少女拉了她一把,小声说了句什么,黄衣少女顿足,转身走了。
    ☆、第4章 .1|,
    苏胜春本来是低着头红着眼圈在暗自伤心的,玲珑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大吃一惊抬起头,玲珑的镇静和轻蔑、黄衣少女的恼怒和想发作却不敢发作,悉数看到眼中。
    “表妹你好厉害!”苏胜春激动抓住玲珑的手。
    她对那黄衣少女原本是非常倾慕的,得到那一声冷笑后却是一腔热情全部冰消,现在看到玲珑为自己出气,弄的那黄衣少女忍着怒气走了,心里哪能不兴奋呢?她原本也还是个孩子。
    玲珑嘻嘻笑,“哪里,哪里,表姐过奖了。”拉起苏胜春的手,“表姐,咱们进去吧。”
    苏胜春有些忐忑不安,“表妹,这些定是你舅舅家的客人了,咱们得罪了人,是不是不大好?”顾忌到自己到乔家巷是来做客的,若是无事生非,给乔家惹来麻烦,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静嘉一直很矜持,不大爱说话,静翕忖度着形势,慢条斯理的说道:“表姐说的有道理。三妹妹还是忍一时之气比较好,若是得罪了要紧的客人,乔家舅母、姨母岂不是难做人。”话说的很堂皇。
    乔氏是好性子,向来散漫,她虽带着几个小姑娘一起出来,可也不想着管束她们。不过听了静翕的话她却是笑了,道:“阿翕多虑了。珑儿的舅母、姨母是比我还疼珑儿呢,不会责怪她的,放心。”温柔看了眼玲珑,目光中满是溺爱。
    静翕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回家跟祖母和娘说说这件事,下回若要出门,一定不能让大伯母单独一个人带姑娘们出门!她实在太娇惯玲珑了,听听她这话,是不是玲珑不管怎样淘气都可以啊?这回是得罪一位富贵人家的女眷,下回呢?等惹出祸事来,后悔可就晚了。
    静翕所受的教育是要孝顺长辈、听长辈的话,乔氏的话她虽是非常不同意,也只能低声答应了,“是,大伯母。”
    一行人往大门里走,乔思柔满面春风的带着十几名彩绣辉煌、美人儿一般的侍女出来了,“文夫人,武夫人,怠慢怠慢,有失远迎。”原来这拨人是镇远侯府的女眷,方才那两位温文有礼的中年贵妇,便是镇远侯府的世子夫人文氏,和二公子胡恪的妻子武氏。这妯娌两个虽然一个姓文,一个姓武,其实都很谦逊文雅,和乔思柔含笑寒暄,客气中又透着亲热,显然是之前便熟识的。
    文氏和武氏的儿媳妇、女儿等都向乔思柔行礼问好,乔思柔笑吟吟,“快别多礼,快起来。”展眼看了看,笑道:“贵府六位少夫人、两位女公子我都是见过的,这会儿瞅着还多着两张生面孔,这是哪家的亲戚吧?不知该怎么称呼?”
    镇远侯府的女眷当中,大少夫人蓝氏、二少夫人秦氏、三少夫人卢氏、四少夫人张氏、五少夫人刘氏、六少夫人赵氏和四小姐胡少芬、五小姐胡少莲乔思柔就算不熟也面善,唯有一名黄衣少女和一名身穿粉红衫子的姑娘,乔思柔没见过,不免觉得奇怪。
    文夫人已经是中年发福,看上去富态白净,她温和的笑了笑,“穿黄衫的那位,是我家老二媳妇娘家妹子,秦家的五姑娘;穿粉衫的那位,是老六媳妇的姨表妹,祖家的姑娘。这两个孩子一直向往北国风光,知道我们要搬到顺天府,便跟着来见识见识风土人情。”招手叫过两人,命她俩拜见乔思柔。
    原来那两张生面孔确实是亲戚,一个是胡家二少夫人秦氏的妹妹,一个是六少夫人姨母家的表妹,祖姑娘。乔思柔微笑颔首,“原来是秦姑娘,祖姑娘,两个都是好的,人才出众。”狠狠夸了几句。
    文夫人便道:“适才进门时,正巧遇到另外一家客人。一位夫人带着四个小姑娘,那位夫人生的极美,我都看的呆了呆,她身旁一位小姑娘和她相貌有几分相似,灵动可爱,招人喜欢……”
    乔思柔眉毛弯弯,“您说的这定是我家小妹和她的宝贝小姑娘了,再也没有第二家!”文夫人和武夫人妯娌二人都笑:“是么?那可真是凑巧。令妹和令外甥女才貌出众,便是在京城也是罕见的。”乔思柔听的十分得意。
    这时乔氏也带着玲珑等人到了跟前,乔思柔替文氏、武氏和乔氏相互引见过,笑咪咪拉过玲珑,“文夫人,武夫人,这便是我家小妹的爱女了,芳名玲珑。”玲珑陪笑见礼问好,此时春光正好,天气明媚,阳光下的玲珑更显得肌肤胜雪,小脸蛋好像半透明的一般,剔透可爱,文氏喜欢的不行,拉过她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笑着对乔思柔说道:“说句得罪的话,你可别生气。你这外甥女生的极好,比起你,比起令妹,都要略胜一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乔思柔不由的乐了,“我和我小妹若是比能干,我能甩她十丈远;若是比容貌,我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这份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连小妹都比不了,还敢想珑儿这孩子呢?”一连串脆生生的话说出来,众人都是掩口而笑。
    文夫人和武夫人是到乔家巷做客来的,当然是逮着乔家的姑娘猛夸。乔家只有一个乔致俊,这会儿还没有跟在乔思柔身边,她们当然会不遗余力的夸奖玲珑了,这是人之常情。
    玲珑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人物。
    苏胜春在一旁看着玲珑,心里真是羡慕极了。这么些位雍容华贵的夫人们都喜欢玲珑、夸奖玲珑,玲珑一点儿也没害羞、胆怯,落落大方,真好。
    静嘉觉得眼前这帮珠光宝气的女人们让她有些头蒙,便严肃的站着,板着一张脸,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静翕从前跟着喻老太太出门的时候,她才是备受亲友夸赞的那个人,她才是站在中间享受别的小姑娘羡慕眼光的那个人,可眼睛她却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这些贵妇人连眼角都没有向她扫过来,心中颇为受伤。
    “太势利眼了。”静翕忿忿。
    苏胜春眼光无意间扫过方才那位黄衣少女,眼神中已没有了倾慕之意。表妹说的对,这就是个动不动看不起人的姑娘罢了,乡下的村姑才像她那样呢。如果真是世家大族的姑娘,肯定不会随意伤害别人的。
    那才叫有教养。
    黄衣少女生着双黑而明亮的大眼睛,气势夺人。她瞅着文夫人和武夫人尽顾着跟乔思柔客气,把玲珑简直吹捧到了天上,不由的火色蹭蹭蹭往上蹿。这小丫头对我无礼在先,姐姐这婆婆却这般捧着她,真是不像话!
    一位梳着飞仙髻、身穿银红宫花锦满绣掐金丝折枝牡丹褙子的少妇转过头,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她两眼。这少妇相貌出众,眼神凌厉,黄衣少女秦诗明虽是脾气大,也被她看的低下了头,不敢造次。
    身穿粉红衫子的少女祖继英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第4章 .1|,
    每进院子当中都有服侍笔墨的侍女,若是哪位诗兴大发,便可以当即挥毫泼墨。
    “各位姐姐若不嫌弃,请各留诗作一首,其余随意。”乔致俊笑道:“若是胸中有沟壑,千万不可埋没了,定要大展奇才方好。诸位的诗作会誊好之后交由王夫人、文夫人等贵客品评,得了状元、榜眼、探花的,各有彩头。”
    “这倒有趣。”来到这丁香园的得有三四十位闺秀,听了乔致俊这话,有人颇为动心。
    如果诗作的好,既得了才女之名,又可以引起王夫人、文夫人等的注意,一箭双雕。
    当然也有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像徐传捷、徐传兴姐妹二人,听了乔致俊这话不过微微一笑,显然并不感兴趣。席间最尊贵的客人就是她们的母亲、伯母了,能不能赢得这些贵夫人的青目,对她俩来说,根本不值得考虑。
    整个乔家巷,没有需要徐传兴和徐传捷需要取悦的人。
    玲珑眼珠转了转,笑嘻嘻说道:“表姐,我觉得今日这丁香园的聚会真是又雅致又有趣,我可喜欢了。表姐,我要寻个书商,把今日诸位姐姐们的大作刊印出来,再配上美丽的图画,那本书一定很好看!当然这本书只许自己人瞧,是绝对不许外泄的。到时我每人赠送一册,表姐看好吗?”
    “这主意极好。”乔致俊很有兴趣。
    在乔家巷赏了花、作了诗还不算,过后每人获赠诗册一份,多风雅。
    玲珑这么一说,就连原本不大有兴趣作诗的静嘉也抬了抬眼皮。静嘉素来以性情恬淡自许,可是想到自己的诗作会刊印出来,心中竟也有几分雀跃。
    很有意思啊。
    静翕就别提了。她向有才女之名,才踏进这丁香园、乔致俊还没开口的时候,她已经盘算着要大展奇才将众人压倒。客人当中有崇山侯府的徐氏两姐妹,还有镇远侯府的胡少芬和胡少莲,要比身份她是比不上这些侯府千金的,可若比才华,她却是信心满满。
    静翕从小就是下过功夫的,她比从前的玲珑更刻苦。
    苏胜春悄悄拉玲珑,“表妹,我……我不大会作诗……”玲珑淘气的笑,“我也不会呀。表姐,咱们先赏花去,这赏花游玩之后才会有诗兴,诗兴大发之后才会有传世名作诞生,对不对?”苏胜春听她这么一说,敢情这作诗不是眼下的事,还可以往后再推推,心下稍安。
    虽说心下稍安,可是这诗早也是作,晚也是作,迟早是要做一首的啊。苏胜春眉头才展了展,就又皱了起来。
    “等诗集印出来,诸位姐姐可以自己留着赏玩,也可以孝敬给家中长辈,岂不有趣?尤其是不在父母身边的姐姐们,若是除平安家信之外还有这么一本诗集寄回去,长辈们知道姐姐在顺天府日子过得开心惬意,定会欣慰不已。”玲珑笑吟吟补充了一句,眼光有意无意的向徐氏两姐妹瞟了一眼。
    再亲近的亲戚,时常在一起和成年累月不见面,也是不一样的。像乔思柔,从前她在京城的时候,玲珑只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位姨母,回到顺天府之后,才觉得姨母非常可亲;皇后是徐传捷的姨母、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不错,可徐传捷若在顺天府长住,和皇后之间的情份还能像从前一样,丝毫不受影响么?未必。稳妥起见,徐传捷还是做点什么吧,让皇后能时常想起来她这远在顺天府的外甥女。
    徐传兴和徐传捷姐妹两个听了玲珑这个建议,不免多看了玲珑两眼。这是乔家的外孙女吧?天真烂漫,俏皮灵动,倒也有几分难得。她说的这个诗集,倒真的可以做做,最好能做的精致有意思,到时寄回京城,也可搏皇后一笑。
    众人对玲珑这个建议都有些动心,自己的诗作能刊印出来,谁不愿意?当然也有人顾虑闺阁之作不宜流传出去,倒成了外面那些轻狂男人的话柄,可玲珑很有先见之明,早在一开始就声明绝对不会外泄。如此一来,鲜少有人反对,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快,咱们赏花去,赏完花对付首诗,然后随意玩耍。”玲珑催着苏胜春和静嘉、静翕赶紧走。
    乔致俊忙道:“小表妹莫乱跑,跟着表姐。”
    她还表姐做的还真是挺尽心尽责,虽然眼前有这么多客人,还惦记着要照看小表妹,不让小表妹胡乱走动。
    玲珑甜甜笑着,“这园子我又不是没来过,路很熟的。表姐,我先去看看花,然后我要吃海棠花饼,还要喝海棠花茶,然后我要去荡秋千。”乔致俊笑了,“行,海棠花饼,海棠花茶,荡秋千,表姐让人替你准备好。”玲珑很觉惬意,“表姐待客热诚,我真是宾至如归啊。”谢过乔致俊,和苏胜春、静嘉、静翕等人赏花去了。
    苏胜春有些胆怯,静嘉相当矜持,都不怎么和别的闺秀打招呼。玲珑和静翕却是不一样了,玲珑是乔家外孙女,自己觉得也算半个主人,那可得有个做主人的样了了,路上也好,花下也好,不拘见了哪家的姑娘,都会含笑问好,克尽地主之谊;静翕本就争强好胜,到了这一片锦绣之中,哪能多不结交几名朋友呢?她也是逢人便微微笑着,显得非常随和可亲。
    丁香园中有白丁香、紫丁香,紫丁香的花气更为浓郁,白丁香的香气则是淡雅多了。玲珑行走在花海间,时不时伸手攀住枝丁香嗅一嗅,心神愉悦。
    走到最中间的那进院子里,中间的堂屋中传出舒缓悠扬的古琴声,顿时让人觉得此处格外清幽。“表姐真有雅兴呀。”玲珑和苏胜春、静嘉、静翕一起到屋子里坐了坐,只见屋子右侧放着把扁圆形、伏羲式的古琴,一名白衣中年女子专注抚琴,美妙的乐曲如流水般倾泄而出,令人心旷神怡。
    屋子左侧是几张老红木方桌,每张方桌旁都放有四把老红木雕花靠背椅,玲珑便和苏胜春、静嘉、静翕一起坐了,聆听琴声。
    侍女殷勤送上茶水和点心。茶是今年春天才下的明前,芽叶细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点心正是玲珑要求的海棠花饼,另外还有玫瑰花饼、水晶糕、猪油糕等,盛放在精巧的小瓷碟子里,小巧可爱。
    徐传兴和徐传捷姐妹两人也循着琴声过来,和玲珑等人微笑致意,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
    一曲既终,中年女子起身施了一礼,到一边喝茶歇息。玲珑大力拍掌叫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中年女子本已坐下要端起茶盏的,闻言微微笑了笑,站起来重又向玲珑这边躬了躬身,表示感谢。
    玲珑笑问:“敢问阁下所抚的可是雷琴么?我常听宋家表哥说他有一把唐代雷琴,可是他宝贝得很,一直无缘得见。”中年女子是乔家特地从乐坊请来的知名乐师,琴抚得好,人更是淡雅如菊,她微笑道:“这确实是把雷琴,不过,是我从乐坊带过来的。”声音清透空灵,异常动听。
    玲珑先是对她的声音表示很羡慕,“您的声音真好听,天籁之音。”继而有些失望,“不是我表哥那张雷琴啊。”很可惜的样子。
    苏胜春不由的好奇,“表妹,你宋家表哥就是鹤庆侯府的大公子吧?他雅好琴音?”玲珑用欣赏的目光瞅了瞅苏胜春,笑容满面,“对啊,我表哥是鹤庆侯府的大公子,他性情温和宽厚,品味又高雅,很喜欢抚琴的!”
    大表哥,我开始推销你了!
    玲珑得意的告诉苏胜春,“我表哥很洁身自好的,知道么?他虽然生在鹤庆侯府那样的人家,性子却像乔家人,和我舅舅一样,守身自持。”
    徐传兴和徐传捷姐妹两个听到玲珑在谈论她的表哥,略坐了坐,觉得不大好听下去,便款款站起身,要走。
    玲珑和苏胜春说到高兴处,好像根本没有留意到她们两个的动静。徐家两姐妹往外走着,路过玲珑所坐之处时,玲珑正眉飞色舞,“表姐你知道么?我大表哥学问可渊博了,什么都知道!他有一天忧心忡忡的告诉过我,宏初四年的律例当中,是禁止表兄妹成亲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禁止表兄妹成亲?徐传兴和徐传捷愕然,脚步都慢下来了。
    “为什么啊?”别说苏胜春了,就算学问比较好的静嘉、静翕,也是不解。
    玲珑得意洋洋,“你们全都不知道吧?我表哥知道!他说,因为当时有大臣认为血缘太近对子嗣不利,他们议来议去,所以才有了这条律例。你们听说过没有?传言太-祖皇帝深以为然,所以皇家是不赞成表兄妹成亲的。”
    “真的吗?”三个小姑娘都被玲珑唬住了。
    连在这里议论这个问题是不是合适,都没想起来。
    徐传捷姣好的面庞上颇有茫然之色,片刻之后,偕堂姐徐传兴黯然离去。
    “那后来怎样了?”三个小姑娘逮着玲珑追问。
    徐传捷都已经走了,玲珑兴致也就不大,嘻嘻一笑,“唉,民间这个表兄妹成亲的实在太多,挡也挡不住,后来这条律例就做废了,做废了。”
    你兴冲冲的讲了这么半天,原来这条律例做废了?三个小姑娘白了玲珑一眼,都有些失望。
    那方才你说的这么高兴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