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在家也是这般?”知言问
知仪柳眉杏眼,娇艳动人,带着气性甩帕子,默声点头。
知言再出声问道:“他房里可有丫头,素日对姐姐好不好。”
知仪再斜瞪一眼夫婿:“倒是有两个,估摸着丫头也嫌他无趣,很少凑上来。梅家是极正派的人,家中上下都无话可说,只是……”
未尽之言,正儿八经过一辈子的人太无趣。知言出主意“六哥最会玩,不妨托给他,带着改改性子。”
“那怎么成。”知仪不由提高声音,引得屋内人注目过来,她压低声音:“我宁愿他是个呆子,也不敢跟了六哥一般沾花惹草,呆也有呆的好处,他眼里除了书本,就剩下明媒正娶聘来的妻子。”知仪不免有点洋洋得意。
知言莞尔,老狐狸挑孙婿也是费了心思,首挑家世,次看人品,除了四姐夫单以家世结亲,略有些风流的气性,听说也改了不少,其余几个姐夫都是正派人。
正说着话,知画夫妇和知雅的夫君一起到府,因知雅有孕不宜劳动,又她心中挂念着姐妹,遣了董家四公子董仁杰来。知画夫妇俊男俏女,又带着一个雪雕玉彻般两岁孩童,好生养眼。秦家七姑爷虽外貌不及几个连襟,胜在憨厚忠实。
这一拨人进屋,常氏不免有点忙不过来,又要问七姑爷女儿可好,又要疼外孙,又要一心招呼女儿女婿,真真手忙脚乱。
还是知画劝住母亲,让她带了自己的儿子到一旁玩,留夫婿与父亲、兄长、妹婿等叙话,自己则带着两个妹妹到了西厢说话。
秦家四小姐知画,现任苏家宗妇,双十年花,华如桃李,一颦一笑透着成熟的风情,笑意晏晏:“老祖宗私下嘀咕,没到日子你便圆了房,她老人家颇愁了几天,我瞧着妹夫也不差。九妹初来燕京,若有难处只管来寻四姐来。”
知言大方回答:“正是,若有事我头一个便要想到姐姐。”她又调侃知画:“你妹夫虽好,只不及姐夫好,姐姐每回来都要夸他,引得父亲都吃味。”
说及秦枫的小心眼,几个姐妹笑出声,知仪转着眸子凑近了说:“四姐算好的,七姐最给父亲添堵,把七姐夫夸到天上去。父亲气不过,拿他公公严苛堵一句。七姐每次生气回的董家,路上指不定冲着七姐夫发火,也算给父亲解气。”
知言好笑之余,问起:“起先,七姐不甚中意七姐夫,没多少日子,就被哄了去。再者,七姐的公公何等严苛法,未曾听说董大学士有此等声名。”
知画和知仪相视一笑,知画说道:“董大学士两袖清风,家中统共使了几十个奴仆,瞧不过七妹穿金戴银,话里话外敲打,七妹见到公公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心中哪能痛快。”知雅最好美,可是正打着她的痛处,不怪乎说及公公要跳脚。
知仪也笑说:“七姐夫虽比不上六哥尽出花招,可捧了心出来,七姐总是知道好歹,出嫁没三个月,句句不离她家董郎。“
姐妹们又说及私房话,笑意不断。
正屋中秦枫坐在上首对着一溜四个女婿,心中就没好气,低头抿着茶,偶尔搭一句话,秦昭和秦晖陪着几个妹婿,也算谈笑风生。
秦昌跑到姐姐们跟前偷着听私房话,被知仪发现,众人合力赶走他。他又跑到兄长和姐夫处,听他们闲话,强忍着不插话,就差伸手把耳朵和嘴都堵上,枉为才子的美名,全都浪得虚名。他气恼之下寻外甥逗弄,两下逗得外甥撇嘴哭起来,又被常氏赶出来。故也陪坐一旁苦着脸,与秦枫可谓难父难子做着伴。
用饭时,屏风摆好,知恬才从屋中后门进来,身姿曼妙,莲步轻移,坐到姐妹们身边,只抿嘴一笑。
别说秦枫,常氏都觉五个女儿着实养眼,一个个养大便宜了外人,心里也酸酸的。几个庶女都对她甚是尊重,年至中年,早把争风吃醋之心放淡,年轻时几个姨娘添的堵也都看开,瞧着她们的儿女也顺眼不少,对着庶出的孩子心底总有几分真心。再者,姨娘们过的日子,她都觉得苦,都是女人,自己儿女绕膝,夫君陪伴,诰命在身,活在人前头。
相较一番,常氏不免又和善几分,瞧着一边侍立的儿媳,压下心事,也温语说:“你妹妹们来,你忙前忙后没一时闲功夫,也坐下一起用饭。”
四奶奶推辞说不敢,几个姐妹推她入座,才受了,陪着婆母和几个小姑用饭。
☆、第111章 凤凰于飞
长盛三十春天格外来得早,虽是二月初,满园的柳枝抽了嫩黄,如翠烟笼满一汪湖水边。孟焕之备着春闱,一日三餐都在前院,知言闲着无聊带丫头们略逛了花园,虽不大,几种景致却是有独到之处。临出花园拱门时,知言偏头再瞧一眼帷幔后,无声微笑,孟焕之掀迷底的日子也不远,只等他春闱后应诺带自己过去瞧。
晚间知言只着单衣整理寢衣,听丫头说大爷来了,她刚迎到珠帘处,孟焕之进来却不让她再靠近,换过衣服才携了知言的手进卧房,语气带着责怪:“天刚见热,正乍暖还寒,你又图起省事,已在屋里穿起单衣,让人不省心。”
知言眨巴眼睛欲开口,却被孟焕之识破:“同十二内弟一模一样,哄起人来便要眨眼睛,打量我没瞧出来,嗯,又编了什么哄人的话?”
小毛病全叫他看透了,换个方法打动他,知言汪着眼睛做脉脉含情,一天没见面,想他却是不假。
孟焕之瞅着小娘子俏眼欲语还休,情意绵绵,不再紧绷着脸,忍不住香了她一口。知言借机缠上去:“我心里上着火,屋里地龙也没熄,不碍事。”
孟焕之笑得更不怀好意,在知言耳边喃喃低语:“为夫给你灭火。”
后天进贡院,难道不应该节制,修养生息?!知言忍下话头,唤了丫头进来帮自己换寝衣,挑了一套银红色绣着金盏花,又是大敞领,微一勾头,内里情形让人一览无余。
立冬和小雪满是戏谑盯着她家姑娘,无奈姑娘天生脸皮厚,也不羞,两人忍笑检查屋内一圈,掩门退下。知言才慢慢挪动脚步,走到床前,轻咳一声,示意某人抬头看。
许是本尊才刚过了十五生辰,身条还未全抽开,每回床弟之事都在咬牙生受,全无乐趣可言。孟焕之也体恤这一点,除了开荤那几日随心索要,其后二三日才有敦伦。可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沧州时守着孝,不敢胡作非为,现居燕京繁华地,外面什么人都有,人又年轻生得好看,身家更是不薄。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知言不能眼睁睁让时机从手中滑过,再者别人投挑,她还之以李。
孟焕之正倚在枕上养神,听见动静,一睁开眼,雪肌红装的俏佳人映入眼帘,令他眼前一亮,拨动心弦,蠢蠢欲动。
某人眼中的小火苗尽收在知言眼底,她俯身问孟焕之:“可是好看?”
孟焕之盯着寸许之遥的俏脸,眼睛中竟带着挑逗,视线再往下,弧线优美的脖颈,两团柔软如卧|兔,急欲扑出怀。他心中狐疑,自有夫妻之间情事,小娘子都在勉力应承,生怕自己多索取一回,今天葫芦里卖什么药?
孟焕之半天没反应,神色不动,知言暗嘀咕:美人计失效了,某人转性了?也是,后天他要下场应试,应该养精蓄锐,自己又错领会他的意思,再换套中规中矩的寢衣去。不等她走出两步,被人拦腰抱起轻掷到锦被上,上衣系带本就松散,已敞开,只剩肚兜蔽体,遮掩住两处。
孟焕之已撬开她的贝齿,攻城掠地横扫一圈,知言也迎上去,唇齿交缠,他不再留恋,离了唇移至耳垂处吮吸,几下撩拨,知言眼中雾气迷漫,娇|吟声溢出。
孟焕之微喘着气,腾出手来褪了自己的衣衫,伸手摸索抽开小娘子的脖上系扣,才显玲珑的身材呈现眼前,肩头圆润,肤脂凝玉,柔软只可一握。他划指往下除去最后一件碍眼之物,觅得渴念之处,手指挑|逗,捻捏穿|插,耐心十足。大红锦被上花|苞含羞待放,他等着花|瓣张开,才欲采蜜。
知言已是无力瘫软在床间,任他轻拨琴弦,大手所到之处宫商角徵羽,一个一个音符依次奏响,直至五音齐聚奏出乐曲,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她盯着孟焕之眼中越燃越旺的熊熊大火,几欲将她炙烤熔化,伸出手臂攀上他的脖颈,主动索吻,享受狂风骤雨前的宁静,任他密密的细吻落在眉眼,烙印在心,听着低沉的嗓声轻唤:“知言,看着我。”
知言直视孟焕之双眼,娇|吟:“焕之”伴随着他长驱直入,贯穿己身,不由躲闪,却早被他有力的双臂钳制,动弹不得。
孟焕之初战从缓,用手扶正小娘子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让她不断呼唤他的名字,像是蛊惑,更像索魂,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似水流年,因缘际会,不愿辜负这良辰美景,抵死缠|绵,只要她的心中唯他一人,从里到外打上孟焕之的印记。
帐中只闻声声娇|呼“焕之”和撞击声,伴随两人的喘气,孟焕之终于低吼一声释放,心都快跳出来,耳边只听着咚、咚……万籁俱静,他知道今晚太过忘情,娇柔的佳人早已带着哭腔告饶。
知言只觉被撕裂成两半,经此一战方明白,孟焕之以往真是留了分寸。还是那句身体力行,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以后再不敢招惹他了。
孟焕之抽身出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后,神情餍足,不停地亲吻知言,柔声安慰她。
知言好半天才回神,身子微抖嗦,蜷在孟焕之怀中哑着声音报怨:“你一点不知疼惜人,以后,再不许碰我。”依着的胸膛震动不停,孟焕之笑出声:“今晚,可是娘子盛情难却,为夫不好让你失望。”
知言心情不好,欲踢他一脚解恨,略一动牵动痛处,轻“嘶”一声,引得某人相问。知言再不敢让狼爪伸过来,只接过药膏撑着到屏风后,自己用了,又洗过手。
知言吹灭灯烛上床,复又无力倚在孟焕之怀中,听他叮嘱:“明天早起收拾好衣物,我送你去岳家住几日,待我从贡院出来再去接你回来。燕京孟府近三十年不曾住人,阴气重,留你一人在家,我不放心。”
知言反驳道:“那怎么成,我要瞧着你出门,再等着你回来。等你进了贡院,自有六哥来接我,即便没人来,都在燕京城相隔不远,我自己带着人过去,也出不了岔子。”
孟焕之仍坚持已见:“我总要把你亲手交到岳家,乖啊。”
知言生气,他总是把她当小孩子哄,气鼓鼓说道:“焕之,说过多少次,我已不是无知孩童,早有担当。不论如何,我要在家送你出门,再在家等着你回来。”
黑暗中孟焕之紧贴知言的额头,手指在她脸上轻划,绕后耳边抚弄青丝,轻声说:“好,你在家等着。”
知言紧依孟焕之,想起一二事又叮咛他,细细说着碎语,孟焕之只是答应,闲话中两人都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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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春闱正日,天不亮,众人都起身,收拾好一早备好的干粮笔墨等物,孟焕之带着人出府直奔赴贡院,要赶在东方泛白前到,又是一番验明正身,才可寻得自己的号房。
临行前,他交待几个丫头婆子盯着知言好生服药,开了几副缓解春日燥火的方子先服,又有几副调养身子的汤药其后再用。这么一数,知言日日不离苦药,满不情愿应下,又依依不舍送他出门,站在垂花门处当了片刻望夫石,回屋整好行装,等着秦晖一到,便跟着他回首辅府。
秦家兄弟今春也有三人进场赶考,分别是秦明、秦旭和秦昭,府中上下除了方太君和六太太,各房里都吃斋。知言仍住了自己未出阁时的小院,除了早晚在房里捏着鼻子喝药,整日赖在方太君处,陪老人说话解闷顺道也缓解她心底忧虑与期盼。
老狐狸也镇日忙得不见人影,偶尔回来一次,半是戏谑半是认真打趣知言:“好生无赖,出阁了还跑到娘家来,念你夫婿不在府,先容这一回。”他鬓发雪白,满头霜染,气色如常,再未现老态,依是老当益壮,稳如盤石,护得秦府上下平安。
知言解释道:“孙女明白,只因焕之说孟府经年不曾住人,恐阴气太重,我又年纪小降不住,故使了来。他本要亲自送我回来,被我阻了。祖父莫怕我赖着不走,等贡院散场前,我便回去。”
秦敏笑意和煦,只言:“这还差不多,你总要记着,莫因一时得意便忘乎所以。几十载春秋,年少时情投意合都很平常,再过十载,情驰意淡,该如何行事心中要有底。”
方太君也连连点头赞同,两个老人心中都有默契,只对视一眼便知对方心中所想,故她也叮嘱知言:“行事要大方周正,丫头之流你本可不予计较,孟家孩子遂了你心愿,更要加倍体贴他才是。他现在孤苦伶仃,若你再不贴心,将来等我闭了眼,可是没脸去见老姐妹。”
知言正视两位老人,点头说:“孙女一心全为焕之着想,家中上下也都打点妥当,不让他忧心。只他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待,说话时比祖父还要哄着我,也是没法子。”
老狐狸和方太君都笑出声,方太君搂了知言笑说:“傻丫头,说你傻还不爱听,这是姑爷疼惜你。”
知言闷声说:“孙女也知他的心意,无论怎么行事,总无法令他改观。”
老狐狸在旁笑吟吟,也细看一番知言的眉眼,语意深长:“用不了多久,等孟府有更小的人让他疼惜,你也便靠后。”
说及孩子,方太君提了一句:“大房老五的媳妇都有了喜信,昭儿媳妇依是没动静,那孩子也是要强,背地里恐落了不少泪。要不,再换个太医来请脉。”
老狐狸神色自如,摆手道:“昭儿长大成人娶上妻,你已尽到心,没必要扰心剩下的事,交给孩子们自己处理,等他们张了口再说。”
方太君轻叹一口气,颔首应下,又对着知言絮叨及早怀上身子,为孟家续香火,知言唯有点头如捣蒜。
老狐狸在旁抽冷问:“听闻你回府天天服着汤药,焕之下了血本讨好你,老夫挑的孙婿持重又贴心,如今还要抱怨没见着人,不知底细?”
老狐狸越来越八卦,又小心眼爱记仇,知言厚脸皮任他俩取笑。
初春回暖时,正荣堂也是暖意漾然,祖孙相处笑语不断,知言享受与两位老人难得相聚时光,也盼着孟焕之归家。
☆、第112章 年少慕艾
知言住在秦府,逢着方太君小寐时,到各房婶婶及嫂嫂处走动一二,出嫁了更要与家中亲长小聚叙旧情,人□□故都不能省下,为她的小家积香火情。
大太太眉间阴霾退散,貌似从痛失长女的阴影中走出,雍容华贵如厮,年至不惑锋芒收敛,愈加温婉亲和。
两人言谈中提及知娴,秦家五小姐年前十一月间为孔家生下次女,孔家亏欠了知琴,不曾对她有一丝怠慢苛待,婆母夫君更是心怀愧疚,加倍疼惜,也算慰籍大太太舔犊之情。
加之秦旭有为,小夫妻日子和美,长孙绕膝,眼看着大房又要添丁,经历寒霜洗打,大太太说出肺腑之言:“旁的都是虚,凡事留点心,拢住姑爷,荣华富贵也罢,粗茶淡饭也好,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若有难处不便对我张口,找你嫂嫂便是,她也是满心可疼几个小姑,定不会推诿。”
知言诚心谢过大伯母,又与章哥儿嬉戏,哄得他睡下,才告辞出来。
二太太镇日忙着照看三个孙儿、孙女,这个哭了,那个要新奇的顽意,忙得不亦乐乎,祖孙几个笑声、哭闹声响彻秦府各个院落。偶尔与她擦肩而过,都是笑容可掬招呼知言去她房里小坐片刻,话音未落,又被孙儿们分了神,撵在外头含饴弄孙去了。
知言注目二太太一行人卷着热闹欢笑远去,鲜艳衣衫如一抹亮色掠过,忆及三房婆媳二人,终是收住脚步。
四奶奶进房快两年全无讯息,三房上下避讳谈及,愈是如此,白日里只余婆媳两人共处时,屋里空气凝结,仆妇丫头们噤声缩形,恨不能做隐形人。
常氏满心想挑儿媳毛病,碍着家世和儿子忍之又忍。四奶奶才智两全,却底气不足,行事难免畏手畏脚。
秦昭在家尚可,如今他进了贡院,无人在中间调剂说和。知言也避着少去,以免不小心揭着痛处,吃力不讨好。遇着秦枫在家时,才过去一同用饭,饭毕闲话几句,也同知恬结伴回屋,姐妹之间又是一番私语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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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在秦府一连住得数日,被方太君连哄带撵,打包送回孟府。同行还有闻讯赶来与她叙旧的乔婉,也在秦府小住了几日,顺道要跟着一观知言现在的居处,暂作歇脚,也便要回宁远侯府。
小喇叭乔婉也长成妙龄少女,眉细且弯,眼睛水灵秀气,只一笑便成月牙,鼻子小巧且挺,樱桃小口一时不闲,吧嗒个不停。从秦府诸姐妹趣事扯到宁远侯兄嫂、姨娘、通房,再到燕京城中大小趣事,天天在知言耳边聒噪,事无巨细,详尽细致。人有爱好,故有专长,乔婉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口齿伶俐,机敏灵活的性子,一有风吹草动全支着耳朵,有其主必有其仆。
知言估摸着两年多留在燕京秦府,也听不上这么多的信息,方太君提前一天打发她回府,也与乔婉成天闲话频多有关。老人如今不耐麻烦,满屋子孙一多,喧哗声音响起,她便闭眼养起神,故家中上下心照不宣错开时辰在正荣堂尽孝。
跟车护送知言回府除了秦晖,还有四房嫡长子八爷秦时,因他说年前回了一趟西北探望父母弟妹,见到黄如意,有两件东西托他捎给知言,一并亲自送到孟府。
秦杉现在甘肃知府衙门担着巡捕的差,品级不高,胜在悠闲,又他不曾仗着首辅之子的名头做威,也结交了几个知已,其中就包括黄指挥使,两人一见如故,结为莫逆。
黄指挥使瞧不惯秦枫滑头,却看重秦杉低调作派。黄如礼也天天与直肠子十一爷秦晗厮混在一起,唯黄如意瞧不过秦家十二小姐知德的鬼心眼,两人很不对盘,水火不容。
知言听后既可笑又担扰,问起:“黄家姐姐热心肠却是暴脾气,可是寻十二妹妹麻烦?”
秦时随了其母浓眉大眼,十七岁的少年郎,风华正茂,又因习武利落精干,俊俏英武,只爽朗一笑:“十二妹的性子,能从她跟前讨得便宜的人少之又少,起先在家,也就十二弟能降住她,放心罢。再说,黄家姑娘才添麟儿,没功夫寻一个小丫头的麻烦。”
知言又问了黄如意的近况、西北风情及秦家川诸人,才收了话,让两位兄长在客房稍坐,带了乔婉去自己房里。
乔婉滴溜着黑亮的眼珠四处张望,不时问一句,又她瞧见知言的画作,满是赞叹,说尽好话央求也要学画。
知言盯着丫头收拾衣物,轻点乔婉的鼻尖,调侃道:“你要是能耐下性子学画,太阳都打西边出来。马上要出嫁的人,哪里有闲时间,该是整日跟着姑母和表嫂打点中馈,定远侯府偌大个摊子,将来都要从你手中过,有那功夫干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