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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节
    林白氏是聪明人,知道林珑的意思,遂岔开了话题,不再去关注三房的浑人,“确是不用对这不相干的人浪费心神,对了,怎不见霍姑爷过来做客?”
    叶旭尧不在京城一事她早已知晓,这趟回京还得了叶旭尧的暗中帮助,她也是颇为感激的。现在见到霍源也没有来出席这家宴,她心里又有几分不是味道,这霍姑爷不会是瞧不上他们家吧?
    林琦忙道,“圣上昨儿交给他任务,一大早就出门了,我也不知道他的任务是啥,二婶母也知道这男人的事情轮不到我们女人家多嘴,所以他要我代他向婶母说声抱歉,这不,这次前来暖房的礼还是他吩咐给备的。”
    忙把前因后果道出来,正正因为是实情,所以她的表情是坦荡荡的。
    林白氏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林琦说话的神情,方才分辩得出她不是在说谎充面子,这才把心放到实处,“何必这么破费呢?回头让你叔父与堂姐夫请霍姑爷好好喝一杯,大家都是亲戚,自然得熟络熟络才好。”
    林琦满口就应下了,不过说的却是自己到时候做东请二房一家子到霍府做客,现在霍周氏的中风之状严重至极,她在霍家是真正地当家作主,比她姐在叶家还要自由得多,款待一下娘家人那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林白氏笑着就应了,这可是好机会,就算这霍姑爷没有叶姑爷厉害,那也是不容小觑,该巴结的还是要巴结。
    林标媳妇林谢氏也是一脸的高兴,这交见到一向看不起的小姑夫家还有这么大的宅子,顿时她对林璃就刮目相看了,所以现在与林璃的关系正在缓和当中,姑嫂二人的争执是渐渐减少了。
    林璃看不起自家大嫂势利眼的作派,不过在母亲的叮嘱下,还是捺着性子与林谢氏和平相处,当然她不犯到她身上,她又何必与她争?
    这次聚会没了三房在场,倒还是一团和气地结束了。
    夜里,林璃侍候了丈夫躺下后,自己这才熄灯上床,“你说珑姐儿的夫婿什么时候才回京啊?依我看琦姐儿的夫婿也有几分能耐,要不我们也与他通通气,你早一日补上实缺我们也早一日安心。”
    最近整顿宅子也是笔不小的支出,她算了又算,这手头也不是那么宽裕,又碰上天灾,她能获得的进项自然减少了一半有多。如果丈夫补上实缺,这不就有了多一重进项吗?
    丰硕伸手把妻子抱在怀里,“也是个法子,不过他是武将,没有叶侯爷在这方面能耐。”
    毕竟叶旭尧可是在吏部当差,这真正是个肥缺,因而可见当今天子对叶旭尧的重视,他这辈子是没法与人家相比,无论是家世还是能耐。
    “多重路子不就多重保障?反正又是自家亲戚,顺便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林璃现在看得开了,不若在家当姑娘时脸皮薄,再说那会儿自己也是个时常犯浑的人。
    “既然我们都想定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丰硕亲了下妻子的额头,然后才鼻音极重地道,“睡吧。”
    林璃在他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了过去,生活中没了激情有温情那也足够了,至少丰硕一辈子得念她的好,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林琦在府里置宴,林珑少不得也过去坐了坐,只不过权美环的出现还是让场面冷了许多,林白氏的脸上依旧有尴尬之情,这前大嫂该如何相处真是个伤脑筋的事情。
    林珑还是寻了个由头拉走自家亲娘,省得妹妹尴尬,说句实话,权美环就不能避开这场面吗?无论心再大,这与前夫家亲戚见面用膝盖想也知道必是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你拉我过来这边府里做甚?”权美环脸上有几分不高兴地坐到自家暖阁里的罗汉床上,“我得在那边看着给琦儿撑腰,省得你二叔父二婶母占她便宜,这二房的人也够厚脸皮的,现在看到了有好处又沾上来,你说这做人怎么就脸皮厚成这样?”
    “他们现在又能欺负琦儿什么?依我看,你啊也别瞎搀和,这共处一事多有尴尬,为了大家的面子上好看点,你还是避一避为好。”林珑说这番话时语重心长,就算自家亲娘是出于担忧才这样,但到底不大合适。
    “那可不好说。”权美环嘀咕了一句,不过一向怵这大女儿,所以话说得并不响。
    林珑还是听到了,心里也有几分不快,当初该担心的时候不担心,现在不该担忧的却瞎担忧,她这娘能不能靠谱点?“我听闻你去找二娘不痛快了?”
    一听到这话,权美环神色间略有几分慌张,“我也没有找她不痛快,毕竟她当初帮我们母女说和的恩情我还是念的,只是喜雨那可恶的丫头是她找的,我少不得要向她了解一下实情……”
    “你下回别再这样了,不管是你也好二娘也罢,你们都是我亲近的人,我并不想你们因此而心生不快。”林珑道,“二娘那儿我去疏通过了,她一向也不记仇的,你也注意点,别让我们当儿女的为难。”
    权美环见大女儿说话神色都还是和蔼的,当即也没敢再坚持指责林绿氏的好心办坏事,忙不迭地点头同意。
    林珑看到母亲这表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做罢,让大家面子都好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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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更得少向大家说声抱歉啊,明天下午有加更哈。
    ☆、第四百三十章避开
    其实林珑不是不理解权美环的心思,借机诘难二娘是假,说明白了就是她心有不甘,就算当年承了二娘的情,到底对于他们姐弟仨亲近二娘颇有微词,可又不能明着说出来,因而才会巧借名目发泄一下情绪。
    明白归明白,哪怕现在与母亲关系亲近了许多,她也是不能忘却了二娘的付出,当初那样艰难,二娘也没有舍弃他们姐弟仨,她就不能看着二娘凭白受这委屈而不闻不问,所以有些话还是要说。
    “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过去的事情都已说好不提的,干脆心胸放宽点抹过去便是,血缘关系改不了,二娘对我们姐弟仨的好也是存在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权美环听到这里,再如何也知道自己这般行事是落了下乘了,她最怕的就是儿女们提及往事,眼眶不禁含泪,哽咽地道,“你别说了,我都明白的,珑姐儿,娘没有怨恨谁的心思,当年是……我做错了,娘为此一辈子都后悔不已……”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错已铸成,她已经没有办法挽回,她也不知道当年为何心就能这么狠?一想到最对不起的小儿子林栋,她的心就又是一阵紧揪般地难过,若是当年俩个女儿也跟她一样自私丢下身体产孱弱的林栋不理,只怕林栋的坟头草也有人这么高了,思及此,她就更是不可遏制地哭出声来。
    林珑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看她哭得有些伤心,上前给她拍拍背,“好了,好了,你也别哭成这样,难看,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我们要做的就是向前看,好在我们都平平安安地度过最难的岁月,将来都会好的。”
    这些话安慰了权美环难过的心情,至此方才明白还是自己自私了,用帕子抹去泪水,“嗯,对,将来会好的……”
    林珑再拍了拍她的背,方才重新坐回原位。
    经过这次,母女俩说话倒是比往日更从容几分。
    林绿氏寻摸着过来了,一挑帘子进来就笑道,“我还说人都到哪儿去了呢,让我好找。”
    权美环见到林绿氏与她说话还是一团和气带笑的,心理暗松一口气之余,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忙站起来道,“那天去找你,我说话语气冲了,你也别与我计较啊……”
    “哪能呢?”林绿氏忙上前把权美环按坐下来,“我知道这当娘的心情,哪个不是为了儿女好?其实这事我也有错的,识人不清,把这么个祸害留在琦姐儿身边,差点就让琦姐儿和姑爷生了间隙,我现在光是想想都后悔自责不已……”
    她是真心觉得自己的眼光实在不行,当年选的如月,如今的喜雨,都是一路货色,所以她现在对于采买丫鬟都心理有阴影了,更是没让丫鬟去侍候林栋,就怕又来个不知羞耻爬床的东西,林栋那身子板儿是能大意的吗?
    她可不想绝了林栋的嗣,一定要林栋儿孙满堂她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权美环忙道,“别,别这么说,这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呢?这事不能怪你,当时是我气疯了才会口不择言……”
    林绿氏也忙往自己身上揽罪责,一时间二人争着认错。
    林珑见状,不由得想要抚额了,遂干脆伸手拉住二人的手,打断她们互相认错的声音,“都是自己人,争着认错没意思,往后警醒点不要让人钻了空子便是。”
    林绿氏和权美环相视一眼,“扑哧”一声都笑了出来。
    “珑姐儿说的是。”她们两人都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又共同停下来,面上笑得越发自然。
    林珑见此,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接下来,权美环识趣地没再林家人面前晃荡,她也是知道留下来的二房一家面对她是十分尴尬的,所以她很快就回到隔壁府邸去。
    林琦趁着空隙拉着她姐到一边说话,“娘回去隔壁府了?”
    林珑点点头,“免得尴尬。”
    林琦唏嘘地叹了口气,二叔父林刚瞪着权美环的样子她还历历在目呢,只是碍于他们姐弟仨方才没有口出恶言,不碰面也好,其实设宴之时她就没想过要让亲娘出席的,只是后来亲娘来了都来了,她又不好开口请亲娘暂避,好在长姐把这尴尬化去了。
    栖珑敲了她的头一记,“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二叔父那边也不会说什么,他们这一家子现在是学乖了,你也在妹夫面前说上几句好听的,能照拂的就照拂一二,不过也别太捧着他们了,省得他们飘飘然找不到北,最终变成理所当然就不是美事了。”
    “我晓得的。”林琦这方面的心眼不比她姐小,而且她也没打算让丈夫过多地去关照娘家人,该照应的照应便是,“我没有那么大的虚荣心,再说我的面子能大得过姐你吗?你不做声,我还能越过你乱来?”
    “说得好像我多*似的,就你鬼灵精,我还不知道你啊,凡事悠着点,别听风便是雨,我就阿弥佗佛了。”林珑又敲了她妹妹头顶一记。
    “姐,我都嫁人了。”林琦没好气地抱怨一句,“又不是小孩子,你别老往我头顶敲,让人看去岂不是笑话我?”
    “得了,你往后就归妹夫管,我啊才不操这个心。”林珑笑道。
    “姐,我不是这意思,你是我姐操心我是应该的……”林琦忙抱着她姐的胳膊腼着笑脸道。
    “……”
    看着妹妹这狗腿子的样子,林珑不禁笑了,伸手揽着她重新回到人群中。
    林璃满眼都是羡慕,拉着她亲娘道,“她们姐妹俩感情真好。”
    林白氏自然是看到了这姐妹俩到一旁去咬耳朵的一幕,不由得也感慨一句,“这倒是,好多人家的姐妹都做不到她们这程度,但凡嫁了人也就生疏了,或者就私下里比斗着,生怕姐妹过得比自己好,她们俩这样也算是难得的。”
    她自己家里也有姐妹,虽然情份上过得去,但是一旦凑在一块儿说的话哪句是没刺的?不是比丈夫就是比儿子,有了孙子,还要说上几句我孙子如何如何,就是非要自己压在姐妹的头上方才做罢。
    “都在说什么呢?”林琦过来就笑着问了句。
    “说你们姐妹感情好。”林白氏瞟了眼林珑,笑道。
    林珑看了眼自家妹妹,“她不给惹事我就烧高香了,哦,不对,现在她归妹夫管,我正好当撂手掌柜。”
    “那可不行,姐,我还得拴在你的裤腰带上才行……”林琦忙抱着她姐笑道。
    林珑往后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一副你乖的样子,看得过来的霍源的脸不禁抽搐了一下,自家小娘子这点得改,太过于黏糊大姨子不是件好事。
    林珑的眼角正好看到霍源陪着林刚、林标、丰硕进来,故意拆台道,“真的吗?那敢情好,姐啊就怕你受委屈了……”
    霍源上前一把拉开自家小娘子,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大姨子,“哪敢劳烦大姨子你呢?你贵人事多,我这娘子还是归我操心吧。”
    林琦横了一眼夫婿,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看看这什么场合。
    霍源当看不见,他是实在不太喜欢看到自家小娇妻对林珑比对他亲近,他才是林琦未来的依靠,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吃味了。
    看着这对当场秀恩爱,场中的人都颇为吃惊,男人们惊讶于霍源这看起来硬汉般的男人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原本对于他娶了林琦一事还有几分抵触的,只是碍于他身份高,他们也不敢表现出不满来,加上又有求于他,如丰硕,所以在他面前都有几分放不开。
    除了林珑之外的女人们的感受就更直接了,林白氏和林璃总算明白林琦为何能嫁给霍源了,凭着霍源对林琦的这份重视,说什么也会同意这婚事,反正霍家的长辈也没有几个,林琦一进门就是当家作主,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林谢氏的眼里又是一阵羡慕,她自觉与林标的感情已经够可以了,但现在与人家恩爱夫妻一对比,她方才感觉到有差距,这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林珑也同样皮笑肉不笑道,“自然归你管,我巴不得把这烫手山芋甩给你呢,放心,妹夫,我不与你争。”
    当然她为霍源对妹妹的这份在乎而开心,女人一辈子求的也不多,不就是求个有情郎吗?
    想到这里,她无比地想念自家男人,这独守空闺的日子真心不好过。
    与妻子一样,叶旭尧其实也有几分相思难耐,离开林珑与儿女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有时候午夜梦回都以为回到了京城,拥着娇妻爱儿说不出来的惬意,只是当天一亮梦醒了,一睁眼就又还是一堆烦心事。
    “爷,京城奶奶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匪鉴忙把信给呈上去。
    这信今儿个一到,他就赶紧给主子送来了,连妻子香椽写给他的信也没来得及细看,虽然主子没说,但他看得出来主子是想家了。
    叶旭尧一听到是妻子写来的信,眼睛不由得一亮,迫不及待地接过打开展信一读,出门在外没有比家书更能让人动容的了。
    信中依旧是生活琐事,譬如写着俩大儿子最近学业有了多少进步,又或者是俩小儿子已经会翻身了等等的细碎之事,他却看得津津有味,离开家的时候刚出生的俩小儿子还小小的一团,他抱起来都得小心翼翼的,一转眼的工夫都会翻身了,这让他对于又错过了一对小儿子的成长感到了遗憾。
    当然信中还有让他皱眉的话语,妻子叮嘱他离长公主母女远远的,还说长公主的女儿不是个安分的,让他千万别惹上身,省得难以甩开这坨狗屎云云,这让他看得哭笑不得,他与周雪柔话都没有多说几句,与她能有什么牵扯。
    不过信中最末尾,她还是含蓄地写了句想他的话,看得他的心暖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扬,他把信重新折好放到怀中。
    匪鉴目不斜视,但爷看信时的心情大好他还是能瞥见的,到现在还是感到有几分不可置信,大奶奶真是本事高,能把爷这样的男人拴得紧紧的。
    “你们是不是有人对奶奶乱嚼舌根了?”叶旭尧连头也没抬,淡淡地问了一句。
    匪鉴不由得神色一凛,虽然主子的语气平淡,但他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焉能不知道他的脾性,忙道,“爷,怎么会?小的们哪有什么舌根可嚼?”
    自家主子的行事作风相当的正派,他们就算想嚼舌根都没有可说的事情。
    叶旭尧抬头看了眼匪鉴的神色,不想说谎的样子,但妻子为何在信中会提及长公主母女?他不想妻子误会了去。
    他又把匪石唤了进来问话,这俩小斯娶的都是妻子身边的亲信侍女,所以他也没把这俩人换下来,也是故意让妻子安心。
    匪石一向比匪鉴多了几分心思,并且他已经先看了妻子素纹写来的信,心中思忖了一会儿,方才道,“爷,小的曾在信中提过长公主设粥棚一事,可能大奶奶误会了去……”
    叶旭尧听到这里,大致也想明白了是什么事,遂挥手让他不用再说下去了,妻子有点草木皆兵了,他有妻又有子,而且孩子还不只一个,周雪柔如何会看上他?
    匪石偷偷地觑了眼沉思中的主子,“爷,小的也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叶旭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