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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女子听话地快眨了两下眼睛,生怕自己动作慢了,这位好心的公子就会帮着自己咬舌自尽了。
    穆流年一挑眉,一旁的长风会意,直接手在她的下巴上一抹,一用力,成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真正的桑丘桃在哪儿?”
    女子稍微适应了一下,“在二老爷的院子里。”
    “说清楚。二老爷的院子那么大,你真以为我们是傻子?”长风怒道。
    女子沉默了一下,在察觉到了一旁穆流年有些诡异的眼神时,连忙吞了口唾沫,胆怯道,“二老爷的书房里,有一间秘室。”
    “开关在何处?”桑丘子睿的声音凛冽,二房会有秘室并不奇怪,可是让他意外地是,祖父和父亲都未曾对他提及过此事。桑丘业的书房有秘室,他们是知道而不告诉他,还是说他们压根儿也不知道?
    “就在二老爷书房多宝阁架子上,放着一个紫檀木笔筒的下面。”
    桑丘子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着她话里的可靠性。
    “公子,属下先去看看吧。”
    “也好,小心些。千万不要惊动到了旁人。”
    穆流年双臂环胸,“调虎离山,总是会的吧?”
    长风闻言,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快速地退下了。
    “她要怎么办?”云长安指了指在榻上坐着的那名陌生女子。
    “自然是要看好她,如果她敢有一丝的隐瞒和不实,我定然让她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浅夏看着此时痛得恨不能晕过去的女子,心道,这样了,还不够痛苦么?
    云长安收到了浅夏的暗示,撇撇嘴,有几分不太情愿地让云雷去取了自己的药箱,然后将这名女子的右手给固定在了一块儿小木板上。
    上面用了些止疼的药,女子的眼神里,竟然是还有了几分的感激。
    “另一只手不必弄了。等小桃救出来之后再说。”桑丘子睿无情的话,让云长安正在包扎的手顿了一下,也不看那位姑娘,继续为其固定好,便提了药箱,在一旁坐了。
    虽然是只包扎了右手,可是这疼痛感,到底还是减弱了不少。女子身上的穴道未解,不能自由活动,可是眼神,却始终是围着云长安打转儿。
    “若是你再敢肆意打量,我不介意先挖了你这双能使媚术的眼睛。”
    浅夏轻轻柔柔的声音,一下子便让女子的心里冰寒了几分。
    接触到了浅夏温柔中透着几分冰冷的视线,女子很是乖觉地闭了眼睛。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双眼睛实在是有些骇人!
    “若不是因为先前为你解毒时,我哥哥对你用了秘药,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这话,是浅夏对着桑丘子睿说的。
    桑丘子睿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路上抱着桑丘桃,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仔细一想,她身上的香味儿,似乎是有些奇怪。
    “你中了她的迷药。只不过因为先前哥哥给你用的解药中含有一味灵药,如今那药性未散,你才不至于被她给迷倒了。否则,怕是你早就中招了。”
    云长安嘻嘻一笑,“那药要近距离的接触才有效,因为药量太轻。估计是怕被你发现吧。”
    几人齐齐地去看那名女子,果然,看到了她眸底的一抹惊慌。
    “我就说嘛,既然是个假冒地,怎么会这一路上都没有对你这个最终目标动手,原来是动了手,却没有收到效果。你还真是好命!”穆流年的话,让桑丘子睿有了几分不舒服!
    这分明就是在提醒他,如果这一次不是云长安,怕是他就又要中招了。
    “好了,既然是没事,那就等长风救人回来吧。”浅夏出声打破了屋子里有些尴尬的气氛,桑丘子睿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眸底的光华闪现,只是来得快,隐去的也快。
    屋内的沙漏,不紧不缓地往下堆积着。
    摇曳的烛火,时不时地还发出了一阵噼啪声,在本就极为寂静的屋子里,更是格外的刺耳。
    女子的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时不时地还会听到了她的咝咝声,看来,便是再强悍的杀手,也不可能是对于痛这个因素,完全的没有反应。
    穆流年的心情似乎很好,拉着浅夏在一旁坐了,旁若无人地帮她热着牛乳,剥着核桃。
    云长安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有心出去透透气,可是独留妹妹一人在此,又委实不放心。看看桑丘子睿射过去的视线,十分不甘愿地,便坐在了妹妹的对面,好巧不巧地,正好是隔断了桑丘子睿看向了浅夏的视线。
    云长安觉得自己的后背,就快要被人给射穿了。
    身子僵地几乎就是不会动了,面对着穆流年,表情可谓是有了几分的咬牙切齿。
    可是偏偏眼前的二人,对于他的反应,恍若未见。
    终于,约莫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长风终于再度出现在了屋子里。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进来时,手上还抱着一个女子,正是桑丘桃。
    有了先前假冒的桑丘桃的教训,这一次,桑丘子睿自然是再三确定了救回来的是桑丘桃本人之后,才放心了许多。
    桑丘桃也只是中了迷药,如今被云长安救醒了,自然亦是有几分的意外。
    当听完了桑丘子睿的解释后,桑丘桃则是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那是她的亲叔叔,亲堂姐!
    看到了她的反应,浅夏便知道,她平日里是被大夫人保护得太好了。
    桑丘桃被救回,不过桑丘子睿可不傻,他是不会让人意识到他成功地救回了妹妹,对方既然是想要玩儿,那么,自己就陪他们玩个尽兴罢了!
    “给她将手弄好,将手上的木板去掉,她是习武之人,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桑丘子睿对长风吩咐道,然后出了门,对着外头的什么人吩咐了一声,没多久,再进屋时,手上便多了一样儿东西。
    那名女子有些胆寒,如今她的穴道被点,武功被封,便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媚术,此时亦是没有什么作用,她实在是难以想像,他们会想出什么样的法子,来折磨自己。
    “给她戴上。”
    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赫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长风不敢有所怠慢,立马就上前,不多时,一个桑丘华,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浅夏看到,桑丘子睿的手里,还有一张面具。
    “长风,将这个,给桑丘华戴上,然后再将她送回秘室。另外,记得在明早传消息给我母亲,就说我可能是饮多了,起不来身。不能为三妹妹送嫁了。”
    “是,公子。”
    听完了他的话,屋内几人皆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桑丘子睿,竟然是想要将计就计?
    将真正的桑丘华覆上了桑丘桃的面具,然后再送至桑丘业的秘室之中,而这个假的桑丘华,则是被当成了真的,留在府中?这一切,怎么就听着有几分的诡异呢?
    桑丘子睿的手下做事,自然是又快又准,不露一丝痕迹。
    “今晚,怕是要在此打扰几位了。”
    浅夏默然,云长安看了看几人,也只能点头,毕竟是合作关系,不能弄得太僵了不是?
    浅夏没有与人同寝的习惯,桑丘桃被安排在了她这后院儿的正屋里,她自己仍然是睡在了里头的寝室。
    对于这样明显就是不拿桑丘桃当回事儿的安排,桑丘子睿也没说什么,只是临走前,提醒桑丘桃,不要去招惹云浅夏。
    一夜无梦,甚是好眠。
    浅夏再睁开眼睛时,三七正好是打了热水进来。
    “小姐,您快快梳洗吧。前院儿的三位公子,可是都等着用早膳呢。”
    “急什么?反正这会儿也没有人打算出门。”
    浅夏不急不忙地梳洗完毕,到了正屋,这才看到外头已是整整齐齐,轻挑了下眉桃,到了外头的正屋,便看到了正与桑丘子睿说话的桑丘桃。
    浅夏看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眼下略有些青黛色,想来是昨晚上没有睡好。
    这等的尊贵小姐,许是睡不惯她们这等的粗陋之地。又或者,是因为昨日之事,真的将她给吓到了,这才无法安寝。
    “妹妹起来了?三七,准备早膳吧。”
    “是,公子。”
    几人都不说话,难得安静地用完了早膳,便听得外头有了吹吹打打的声音。
    “这是来迎亲了?”浅夏问道。
    云长安一听乐了,“妹妹,你昨晚上是睡得有多沉?这可不是迎亲,这是送亲了。”
    “呃?”
    桑丘子睿看她面有不解,好心地解释道,“在我们安阳城,都是早上娶亲的。男子迎亲的队伍,要天不亮,就到女方这里来迎亲的。这会儿日头已然大高,是新娘的轿子出门了,等于是男方已经在娶亲回去的路上了。”
    浅夏这才点点头,“原来是早上迎亲。这么说来,这一切都妥当了?”
    桑丘子睿的眉眼一弯,“桑丘子赫是她的亲大哥,自然是要亲自去送亲的。当然,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以为的桑丘桃会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其实也已经是定局了。你们也可以回府了。”
    桑丘子睿一挑眉,这是在撵人了?
    穆流年却是听到这话,很高兴。
    桑丘子睿虽然是心有不甘,不过,也的确是没有了再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等到外头的吹吹打打声,渐渐远去,几乎已是一个音调也听不见了。桑丘子睿才带着桑丘桃,一起回了桑丘府。
    果然,一回府,便见到了大夫人正四处派人寻找桑丘桃,已是心急如焚了。
    看到了这兄妹俩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了眼前,付氏的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桑丘子睿直接就去了书房寻桑丘弘,有些事,瞒着母亲可以,可是对于父亲,将来桑丘家的家主,实在是没有必要瞒着的。更何况,在桑丘子睿看来,父亲好不容易才能硬起了几分心肠来,这会儿自己若是再适时地添把火,才能让父亲的心思更为坚定一些。
    桑丘桃跟着桑丘子睿回府的消息,自然是很快就传到了正在书房里忐忑不安的桑丘业的耳中。
    桑丘业的反应也是快,知道这一次他们的计谋被桑丘子睿给识破了,估摸着这会儿桑丘弘也知道了此事,事不宜迟,火速便派人去通知了桑丘子赫。
    桑丘业有些失魂落魄地跌坐于太师椅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近十岁!
    他呆滞了半晌,连桑丘弘是何时进来的,他都是一无所知。
    “大哥?”总算是发现了桑丘弘的存在,桑丘业连忙起身,态度恭敬道。
    “别叫我大哥,你们父子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有脸叫我大哥?”
    桑丘业的脸色一变,知道易女而嫁的计划,果然是失败了。
    对于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桑丘业并不心疼,他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与儿子苦苦筹谋了这么久的计划,竟然是如此轻易地便被人给识破了!
    原本是要让大房丢人,颜面尽失!
    堂堂静国公府世子的嫡女,竟然是嫁于一名中年侯爷为继室,而且是一过门儿,便要开始打理继女的婚事。若是计成,现在后悔不迭,痛苦不堪的,该是大房的人才是!
    可是现在,这一切,偏偏都是发生在了他们二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