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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节
    韩远馨缩着头不说话,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万种风情,而我则将录音笔关上,笑着说道:“张圣坤,不错啊,这算盘居然敢打到我的头上来,你是活腻味了对吧?”
    与我正面交流,这事儿张圣坤应该是有过准备的,当下也是慌忙说道:“你不能动我,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冷笑着说道:“这些年来,我的敌人都已经对我无比恐惧了,没想到身边的人却还以为我是只小绵羊,呵呵……”
    这笑声诡异,张圣坤吓得往后面退去,脸色慌乱地说道:“你要干嘛?”
    我耸了耸肩膀,向前一步一步地逼近,然后说道:“很简单,我拿着这份录音,押着你,直接到政治处去,让他们将事情给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你也可以抵赖,不承认,不过在此之前,我先把你给废了,有着东西在,没有人敢说我半点儿不是。”
    张圣坤手扶着餐桌,色厉内荏地喊道:“你敢!”
    我冷笑着说道:“我当然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只不过是棋子,而我才是能够跟你背后那帮家伙下棋的人,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棋子的性命,大家需要的,不过是利益交换而已。”
    被我倒出这血淋淋的现实,张圣坤浑身一阵僵直,愣了半天之后,方才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儿说得,跟哭一样。
    第十一章 一发而动全身
    当张圣坤说出这话语来的时候,我的心就落了一半。
    事实上,我刚刚说的解决办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到底还是落入了下乘。
    毕竟抓出张圣坤设计陷害于林齐鸣和董仲明这事儿的录音,于法说得清,于理就有些走偏门了。
    这事儿摆在台面上来讲,是会让政治处挑理的,表面上的确可以平稳地度过目前的危机,但是很容易会给上面其余的大佬们感觉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陈志程政治上不成熟。一遇见事情,就撸着袖子自己上。
    这人受不得半点儿委屈,一出事,就是鱼死网破那种,太疯狂。
    这样的人,哪里能够重用?
    我倘若是一个人,自然可以孤芳自赏,谁都不了,但我终究不是,毕竟手下还有这么多跟着我混饭吃的兄弟姐妹。
    别人跟着我,拼死卖命。必要的时候还给我挡枪子,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情谊。
    人家也想着飞黄腾达。
    就比如张励耘,他之所以提出对特勤一组的扩招,还不是想着手上有着更多的权力么,还不是想着以后能够走上更高的舞台么?
    我若倒了,或者被封杀起来。下面的人心就散了,所以我得换一个方法。
    那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事儿说起来高大上,不过操作起来,就需要一些耐心的引导了,当然,张圣坤此刻的心里既然已经崩溃,那么我接下来,可以做的事情,无外乎威逼利诱,利益交换而已。
    我们当天在韩远馨的小屋子里又待了一个多小时,将事情基本上给捋清楚了。
    然后张圣坤返回家中。而我们则押着韩远馨离开了小区。
    之所以放张圣坤离去,是因为他有根有底,根本就跑不了,而即便是他狠下心来跑了,他的家人也走不脱啊?
    同样的道理,韩远馨就像是浮萍,我们倘若今天放她离开,明天就不会再见到这么一个人。
    有舍有得,不外如此。
    韩远馨被带回去之后,交由小白狐儿看押,而在此过程中。她交代了自己并不算丰富的修行生涯。
    韩远馨原名韩圆妞,来自西北某贫困山区,穷山恶水出美女,她从小就生得白净,少女时期,便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儿;然而再美的容貌,都不能当饭吃,因为穷,初中便辍学了的韩远馨被父亲强行逼着嫁给隔壁乡一个四十好几岁的老光棍,为了就是一千多块钱的彩礼。
    有了这笔钱,父亲便能够让弟弟上学了,说不定以后能够读大学,离开这个山窝窝子。
    然而韩远馨却并不愿意屈服于命运,她听说那个老光棍是个老混子,平日里整天没干啥事儿,就是胡混,他能有这一千块钱的彩礼,指不定就是那天赌博赢到的。
    赌博这东西,今天赢,明天输,说不定后天就能将自己给转手卖了。
    韩远馨不肯认命,于是就偷了家里面的三十块钱,离开了那个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家。
    她走的时候,头也不回,觉得这一步走出,海阔天空。
    然而命运从来都是坎坷而多难的,身无分文的她几经辗转、流落街头,没有身份证,又不够合法年龄,连工作都没办法找到,一直到快要饿死的时候,终于出现了第一个肯帮助她的人。
    可惜那个人,是个老鸨子。
    这是一条不归路,不过那老鸨子倒不是什么急功近利之人,感觉韩远馨的资质比一般人强太多,就一直好好养着,给她吃、给她穿,给她上学,一直等到了她十八岁的时候,才将她的初夜高价卖给了一个富商。
    然而命运是如此的神奇,那个富商,却正好是魅族一门的外门弟子,就这般,将她给引入了门中。
    因为引荐人的地位并不高,所以韩远馨一直都在外围晃荡,知道的也不多,后来跟着富商来到了京都,慢慢地混出了点名堂来,没想到居然栽倒在了这里。
    这就是韩远馨跟我们交代的过往,当真是事无巨细。
    至于她是如何牵扯进这场风波里面来的,她的交代,却是来自那个领路人的指示,让她尝试着接近张圣坤,将其拉拢住,至于后面的事情,则是由张圣坤和领路人交流的。
    领路人叫做王波,是韩远馨所在商厦大老板的亲戚,她能够进那里面,就是他的安排。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尽管那王波是韩远馨的领路人,但是她对那男人,总是有着一种难以讲述的怨恨。
    后来我想明白了,作为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韩远馨对于王波的感情十分复杂,爱慕应该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当王波把她当做了工具,不断地用她的肉体去获取自己需要的筹码时,这爱就转变成了恨。
    爱越深,恨越浓。
    说道最后,那韩远馨却是有一种莫名的释然,对我们说道:“一股脑儿都说出来了,从此以后,不再有人逼着我去跟男人睡觉了,不再有人强迫我做任何恶心的事情了,就算是死,我也无所谓了。”
    尊严,这就是她最后的一点儿尊严。
    因为无畏,所以释然。
    这故事听得小白狐儿眼眶泛红,颇为感动,然而我和布鱼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像韩远馨这种专门琢磨别人心思的女人,阅尽世间百态,她说的话,未必是真,指不定有多少假话在哪儿掺着呢,不过我们倒也不急,将那个王波的信息打听清楚之后,便不再多言。
    我们得养精蓄锐,等待第二天的大戏。
    第二日清晨的早会,大佬们研究的其中一项议题,就有林齐鸣和董仲明在总局大楼之中的蓄意伤人案。
    这事儿若是获得了通过,政治处就会移交手续到司法处。
    然而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先前被放出来的张圣坤,居然自己跑到政治处去坦白,说那天之所以引发搏斗,主要的问题,其实是因为他故意在林、董两人的面前肆意污蔑陈志程同志。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故意的,是他有错在先,不该图一个嘴痛快。
    张圣坤的这举动让想着推波助澜的政治处完全就傻掉了,就好像准备着一拳打出来,猪队友却在后面挠痒痒,完全就使不出力气了。
    要晓得,有着阎副局长的指使,政治处是准备不管怎样,都要将林、董办成典型。
    结果最后才发现,始作俑者,居然不是他俩。
    气疯了的政治处立刻将张圣坤也给关了禁闭,不过早会的提案却也给撤销了下来,说还需要仔细调查一段时间。
    这一手玩得实在是太妙了,惊掉了无数人的眼镜。
    而就在一众等着看热闹的家伙面面相觑的时候,我却是出了门。
    有了底牌,我就不再等待,带着布鱼,稍微改变了一点儿容貌,接着驱车前方大兴亦庄的一处高档别墅区,找到了猝不及防的王波。
    此时的王波还没有睡醒,躺在豪华卧室的大床上面,旁边还有两个肌白似雪的三线小嫩模。
    瞧见这四处散乱的内衣和一片狼藉的房间,就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苦战。
    夜夜春宵,并没有降低王波的警觉性,在我们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他就醒了过来,痴肥的身子就像灵活的猿猴一般从床上跳了下来,抬手就朝着布鱼的脸上扇了过来。
    这一巴掌,风声呼呼。
    很重。
    于是布鱼也还了他一个更重的大耳刮子,将这胖子给甩成了陀螺,在土耳其纯羊毛地毯上转了好几圈,方才摇摇晃晃地倒下。
    这动静自然引起了床上两个大妞的注意,不过还没等她们起床来看,就被布鱼在脖子上轻轻一掐,再次昏死过去。
    处理好了女人,布鱼一把将趴在地上吐血的王波给揪了起来,拉到我的面前来。
    我看着左脸一片乌黑的王波,笑着说道:“认识我吧?”
    同样的话语,王波却比韩远馨奸猾多了,眼睛一转,哭丧着脸说道:“你们到底是谁啊,怎么突然就闯到我这里来了,我要报警,我要……”
    啪!
    布鱼反手一巴掌将这个家伙给打闭嘴了。
    我瞧了一眼这一片凌乱的卧室,眉头皱起,对布鱼说道:“这屋子太闷,我们换个地方。”
    布鱼驾着王波离开卧室,我们往二楼书房的方向走去,而走廊上则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具昏死过去的家伙。
    瞧见这些人,王波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书房中,依旧是逼问,王波却是个嘴硬的家伙,否定一切指控,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对于张圣坤,我必须威逼利诱,稳扎稳打,韩远馨主动坦白,倒是免受了许多皮肉之苦,而对于王波这样绝对有着案底、一查一屁股屎的家伙,我们却是绝对不会客气。
    很快,被折腾得不成模样的王波对指使韩远馨勾结张圣坤的事情,供认不讳。
    我没有乘热打铁,追问更多的东西,而是将王波给带回了宗教局,找给地方将他给塞着,然后拿好一系列的材料,拨通了阎副局长秘书的电话。
    是时候王对王了。
    第十二章 王对王的资格
    当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阎副局长的秘书表现得并不意外,他告诉我,下午四点半的时候。阎局长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可以那个时候直接过来见他。
    我要见阎副局长,他自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我过了这么久,才来拜见阎副局长。
    然而这时间的前后,其实代表着很多的意义。
    我一开始去找阎副局长,那就是服软。就是不得不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过去跟那位极有可能是幕后庄家的大佬表示臣服。
    而此我过去,却是跟他摊牌的。
    所谓摊牌,也就代表着我已经有了跟他平起平坐的资格。
    我不用臣服于豪门,因为我本身就是豪门。
    得到局长秘书的回复之后,我抬手看了一下表,时间是下午三点半,也就是还有一个小时。
    事实上,真正到了那个级别,只要不用算计太多,其实比我们还闲。
    闲到上班的时候露个面。然后找一个地方埋头睡一觉,都没有人知道的情况,都有。
    之所以约在四点半,是有意晾我一个钟头,也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