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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第058章 晋江网独发
    一条血痕从四皇姐左脸眉角处划到嘴角边上。这伤势看样子是她跌倒后被摔碎的瓷杯所伤,若伤口处理不好,以后她的脸很有可能会被毁掉,脸上永远留下这一道疤痕。
    这个时代,容颜对于女人何其重要,而且还是四皇姐这么貌美的女子。除了我和知道四皇姐为人的绿丫,就连红啼都对四皇姐动了恻隐之心,同情她的不幸,而这个不幸巧好是我造成的。
    不知为何,我非但没有一丝同情,反而觉得这道伤痕是四皇姐自己用碎瓷划上去的。她的脸毁了,所有人都同情她,如果我还坚持要带走她幽禁她,怕是所有人都会传出我恶毒的话。
    若是如此,一个敢对自己的脸动刀子的女人,实在是太狠太可怕了。
    我思着想着我与四皇姐的种种过往,认为我的怀疑有可能是真的。她连道德伦理都不顾,与我曾经的名义夫君王奉孝犯奸,甚至为了躲避大兴善寺的苦修而装疯卖傻,她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所以,我冷冷看着捂住脸瘫坐在地上装可怜的四皇姐,命令红啼说:“把准公主带走。”
    红啼愣了一下,回答说“是。”而后上前欲拉起四皇姐,这时从阴暗处走出一个大皇兄的近卫,他站在四皇姐面前拦住了红啼,当他的脸抬起来的时候,绿丫惊叫了一声,然后死死地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
    大皇兄指着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而后说:“是王奉述,是鬼、鬼、鬼……来人啊,保护本太子,保护本太子!”
    而我看到与阿述长得一模一样的近卫后,只是略微诧异,并没有太过惊恐,认为他是与阿述长得一模一样的王奉年,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已经消失很久了。这会突然出现,真是令人意外。
    而且他并不像之前救我时那般白皙,只不过比阿述更白一点而已,若不然绿丫也不可能这么快认出他误认为他是死而复生的阿述。
    我冷静地对叫嚷的大皇兄说:“大皇兄莫要惊慌。此人不是阿述。”
    大皇兄的记忆还停留在阿述曾经叫“王奉述”的记忆里,并不知道我说的“阿述”是谁,依旧在命令不断上前的其他近卫保护他。
    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说:“大皇兄,此人不是王奉述。他是你的近卫王奉年。”
    王奉年开口说:“我不叫王奉年,我叫柳述。”他的声音还带着少许的稚气,显然与我是相近的年纪,还是个未到弱冠的少年。
    在东宫能够这般年幼未到弱冠成为太子近卫的人,一定是靠父荫出仕的,也就是说这个自称为柳述实则是王奉年的人,其父在朝为官,有一定的背景。也不知道是谁收了王奉年为义子,既然在朝为官,应该知道王谊不断派人寻找失踪二儿的事。
    其义父见到王奉年与王奉孝长得相似为何不让他与王谊相认呢。现其义父让王奉年出仕为东宫亲卫,是不是的确知道此事而有心隐瞒,待王谊去世王家败落才让王奉年出现在世人面前。
    “你就叫王奉年。”我执拗地说,并告诉他:“你曾经救过我三次,你忘了吗?”
    王奉年摇摇头,不卑不亢地说:“我不知道公主与太子为何觉得我像他人,但我不是王奉年,我是柳述。我之所以站出来是因为看不惯公主的行为。公主让准公主毁了容颜不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咄咄逼人,实在令我难以忍受,忍不住出手阻拦。”
    “我咄咄逼人?!”我没想到再次见到王奉年居然会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我本还想因他救过我三次,我该怀着感恩的心对他说出他身世的真相,可被他这么一说,我便想着这天下人因不知真相而谣言中伤我的事,心里就来气,声音跟着大了起来,对他说:“若你知道她做了什么,你还会这般对我说话吗?好吧,就算我这个公主咄咄逼人,也轮不到你一个亲卫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他居然还有理由回话说:“我不知道公主与准公主的种种过往,但我知道即使她过去犯了再多的错,但她现在因你而容颜尽毁,你就算不肯同情她,也不该立刻把她拉走,而该帮她宣太医就诊脸伤。”
    “你真是仁慈心肠,就如以前那般,可以为一个陌生人跳入水深火海之中。”我这一段话说出来应该带着感激的心态的,但被他这么一激,完全变成了讽刺。
    没想,他完全不想回我的话,扭头对大皇兄行礼恳求说:“请太子为准公主宣太医就诊脸伤。”
    “好。本太子宣太医。”大皇兄命令身旁的一个亲卫去宣太医后,一脸觉悟的表情,质问王奉年说:“好你个亲卫,长的模样吓人也就算了,居然敢命令本太子。谁给你这胆子的!”
    王奉年再次对大皇兄行礼,语气中不带一丝谄媚,说:“是太子给微臣这胆子的。微臣想着既然太子悲怜准公主放她出来,定是心慈仁厚之人,如救世佛主一般。所以太子岂会怪罪微臣的仁义之举。”
    大皇兄听到这赞美之词,心头乐了,那还会责怪王奉年。
    “好个仁义之举!”我不无讽刺地说:“那么本公主在你看来便是咄咄逼人、蛮不讲理了?!”
    “目前是。”王奉年直视着我说。
    “好,很好。那你继续悲怜着准公主吧。佛主都没法阻拦你了。不过你若想成为她的新欢,得把你这张脸毁了,不然这俊男配丑女可就不配了。最好把你现在的名字也改了,不要带个‘述’字,因为你配不起!红啼、绿丫,我们走!”我气愤地带着红啼、绿丫离去,留下议论纷纷的大臣。
    他们皆在讨论,说这个叫柳述的亲卫实在太大胆了,居然敢顶撞父皇最疼爱的兰陵公主。
    我离开东宫后,直奔母后的寝宫,可没走一段,便停下来跺脚,心里生着王奉年的气。
    往常的我不是这样的,我的个人素养还不至于因为对方几句话而大动肝火。
    王奉年已经不记得我了,只认为我是一个陌生人,他只不过是好心帮四皇姐而已,也没多大的错,我为何要这般生气,为何要生我救命恩人的气。难道看着他的脸,本能地让我认为他是阿述,直接把他当成阿述,所以才这般生气,气“阿述”不帮我而帮四皇姐。
    我拍打着额头,搓了搓脸,心想我为何要把他当成阿述的替身呢,以前见到王奉年的时候,我并没有这样啊。
    我不断地思索着,直到红啼叫我,我才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认为是自己太想念阿述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一定是这样的,不会有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我熬夜更新的份上,大家能否原谅我太晚更新?
    上一章,我说过这一章男主会出现,而在很前面的章节说过,阿述就是男主。大家知道男主变成谁了吧。至于男主是真失忆还是另有目的伪装失忆,又是怎么变成王奉年的,或是王奉年这人早就不存在了,这些悬念,请往下看文。
    另说明一下,就算男主是真失忆,也不会是因为意外事故而狗血地失忆了。总之是你们猜不到的情节。
    不知道这个情节设定你们喜不喜欢,女主不知道他是阿述。男主与女主开始相爱相杀。嘿嘿,我承认我有邪恶的基因,我喜欢相爱相杀的故事情节。不相杀怎暧昧怎再爱啊啊啊!
    我又剧透了,太没节操了,哎~~
    ☆、第059章 晋江网独发
    我和母后说了四皇姐的事。母后想了想说:“既然他们都怪你毁了你所谓的四皇姐的脸,我们就顺水推舟,让她呆在东宫吧。”
    “母后……”我心里急得不行,不明白母后怎么会袒护起四皇姐起来,难道母后也怪我毁了四皇姐的容颜?
    母后伸手示意我别急,说:“既然有人在暗中帮助她,并以她的名义送了美姬给你大皇兄,那么受宠的云昭训定会对此不满。阿五与我不如坐着看戏,看云昭训与杨颜如何相斗,且不更好。之前母后揪出云昭训的过错,可你大皇兄护得紧……”
    “……母后倒要看看一个美姬与一个杨颜斗不斗得过云昭训。除了你的大皇兄,还有谁会明面上护着杨颜。哼~~这个不孝子!杨颜手段使得越多,便会暴露出到底是谁在暗中助她一臂之力。”
    “还是母后想得周到。”对于谋算,我的确不如母后多矣,也不如四皇姐。
    没过多久,大皇兄身后带着“畏畏缩缩”脸上包扎好的四皇姐,前来向母后请安,并说了我的过错,希望母后放四皇姐一马,不要再囚禁她了。
    母后佯装呵斥了我一番,我极其配合母后,佯装害怕地跪倒在地,说:“母后,求求你原谅阿五吧。阿五是无心之过。”
    母后假装生气,罚了我一些金银,此事尽了。
    出了宫门,我便让红啼派人查大皇兄亲卫柳述的事。
    柳述是父皇重臣柳机之子,据说他少年聪颖,十分的有才干。
    父皇登基后,任命柳机为华州刺史,因对他十分信任,且华州离都城较近,父皇每月都要召见他,而后他又改迁翼州刺史。据说柳机在华州和翼州任职,很得人心。
    我想百姓对柳机评价如此之高,且他不常在大兴,估计是不知道他收为义子的柳述疑是王谊的二儿王奉年。
    而后我又打听到,柳述居然是柳机的亲儿,不是义子,只是小时候多病,其父母为了让他强身健体,曾把他送到都城附近的寺庙里苦修武艺,于几年前才回到父母的身边。
    而后我派人更深入地调查,发现柳述回到柳机身边的时间,正是王家出事王奉年失踪后不久。
    于是我根据柳家妻妾子嗣的情况,不由联想,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真正的柳述被王奉年调包了。也许真正的柳述早已夭折,其母作为正室却再没为柳机生下另一个男儿,妾室生有男儿。她害怕失宠或是家中的地位不保,在柳述夭折后,发现河岸边上的王奉年,心下一动,想着反正柳述已离家多年,柳机早已忘却柳述儿时的模样,再说了小孩子一天天长大,模样也是会变的。不如让王奉年代替柳述成为柳家的长子,这样她便可以保住正妻的位置。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推理。我把我的想法和柳述很有可能是王奉年的事,写信告诉曾经的婆母罗氏。
    他们王家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折腾吧,与我何干。
    从此,每次东宫亲卫换人守卫的时候,都有一个渴望见到亲儿的妇人,站在亲卫们休息的宫外别院门前,不肯离去,一直拉着名为柳述实疑为王奉年的家伙,说他是亲儿。人人都当她是个疯子,不肯相信她的话,甚至包括热心肠的王奉年。
    我没打算帮忙,冷眼看戏,看着他们在一旁折腾。
    随后罗氏来旧都弘圣宫求见于我,而我刚好要出门前去宫中见父皇母后,便带着绿丫、红啼走出旧都,于路旁见她。
    罗氏求我,让我和王奉年说清楚前因后果,并把我的推理说给他听,毕竟我是当朝最受父皇宠爱的公主,谁敢不听我的话。
    我笑笑说:“您的亲儿在东宫当着众多大臣的面,敢阻拦我,他如此大胆,还会怕我?!”
    “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王奉年从街道隐蔽处走出,阳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居然尾随罗氏跟踪到这里,上前冷漠地对我说:“我早就觉得有人在背后搞鬼,心下跟踪上前调查一番。没想到是你这个大隋公主。你不但蛮不讲理,还暗中使计让一个妇人每日在别院前搅乱我的生活,说一些荒谬的言论,想让我父亲认为我不是他的亲儿,离间父子关系,欲弄得柳家鸡犬不宁。你真是其心可诛,心机深沉!难怪这天下人都说你兰陵公主是个克夫命!”
    绿丫、红啼闻后气得不行。红啼上前护着我说:“你给我住口!居然敢对公主如此无礼!”
    从来没有人这样谩骂于我,就算谣言中伤我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当我的面说我的不是。这王奉年着实大胆得可以!若他谩骂的对象换成二皇姐、三皇姐怕早就被拉到一边直接痛打一顿。
    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没有他我早就死了。看着他这张与阿述一模一样的脸,听着他嘴里吐出这般难听的话,我心里责怪他不起来,只觉得他就是阿述。阿述在对我说这么难听的话,我觉得心中是无限的委屈,不受控制般眼底的泪花滋润了眼眶。
    我掩面转身,哭着跑回了弘圣宫,趴在书桌上痛哭失声。
    为什么他要有一张与阿述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我在面对他的时候,觉得他就是阿述,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阿述在谩骂我。我心里好难过,可是我为什么要为此难过,他又不是真正的阿述。难过后的我在心里生起自己的气来,觉得自己实在没用,怎么就被王奉年骂哭了呢。
    我愤怒地拖开书桌上的杂物,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碍眼极了,直到听到阿述曾送我的烧瓷砚台坠落于地摔碎的声音,我才止住哭声,惊愣了半天,接着半跪在地上,捡起破碎的砚台抱在胸前,再次泣不成声:“阿述送我的砚,我的砚……”
    入门的红啼惊呼出声:“公主,您的手流血了,快放开你手里的东西!”
    随后的绿丫赶紧为我寻找包扎的物品。
    听红啼所言,我才察觉到手心疼痛得厉害。我摊开手一看,破碎的砚瓷片与我手心留出的血混在一起。
    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永远都无法留在美好的事物。当砚碎后,是否我的心也跟着再次碎裂,然后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0章 晋江网独发
    绿丫帮我包扎好伤口,太医复诊离去后,我依旧坐在床边发呆,直到红啼说:“公主莫要难过,我听说大兴城有一家古店,专门收集古物,他们能够修复破损的东西。”
    我闻后打起了精神,一个劲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能把这砚台修复得完好如初?”
    红啼在我面前从不自称为“奴婢”,她是个直来直往的性格,从绿丫口中得知了阿述的事,明白我心痛这砚台的心情。她说:“公主,我只是听说,您得去了才知道。”
    随即我不顾绿丫让我休息的话,急冲冲地赶到大兴,没想得知店家因病关门谢客。我派人到宫里打听,得到的消息是宫里无人有这门手艺。
    我呆愣地回到弘圣宫。大皇姐见我如此,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摇摇头说了一声没事,随即和衣睡下。夜里,我又梦到了阿述。
    自从阿述去后,我再也没梦过王奉年,我的梦里只有阿述。
    在梦里,我们还如以前那般牵手嬉笑,可不知为何,情景突然间变成了今日的街上,阿述怒骂我,说我心机深沉,说我是坏女人,是个克夫命!
    我在梦里哭了,转醒后发现眼角都是泪水,翻来覆去睡不着,而后又哭了一阵,才在不知不觉中睡下。
    我难过地度过了几日,才等到古店开门,而后亲自送砚台过去,五日后得到砚台已修复完整的消息。
    我兴奋地带着红啼、绿丫到古店,看到手中完好的砚台,终于在多日苦愁中露出了笑靥。
    店家告诉我,说砚台表面上虽已复原完好,但以后再也不能用此砚盛墨写字了,不然墨有可能会溢出,接着整个砚台再次破碎。
    店家的叮嘱我牢牢记住,只要砚台还在,还留在我的身边,不盛墨又有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砚台后面“述赠阿五”四个字依旧清晰可见,完好如初。
    看到我开心的模样,店家十分不能理解,他自语说:“开店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花大价钱复原一个不值钱的粗瓷砚。”
    我没回答店家的疑问,转身离去后,在一脚迈出店门的时候,没想碰到了王奉年这个突然出现的坏家伙,更为惊恐的是我的砚被他一碰撞再次掉了下去。
    “砰”地一声,复原如初的砚台再次落地,再次破碎,破碎得比上次更为彻底。
    从失而复得的喜悦沦落为再次失去的惊恐,我不知如何形成此刻的心情,杵在哪里,看着一地的碎砚,眼泪一颗颗地掉下来,落到了碎砚上。
    店家知道我心痛此砚,赶紧站起身跑到跟前,蹲下身查看一番后,摇头说:“碎得如此彻底,无法再次复原了。哎~~”
    王奉年没想到会撞到我。我想他本就厌恶我,碰坏我的砚怕是不打算道歉的。没想他蹲下身子,与店家一起查看碎砚,随即站起身,对泪流满面的我行礼道歉说:“公主,对不起。臣弄坏了您的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