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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节
    裴枢被一路拖出了通道。
    井壁连着的通道里,留下了他一路捶下的拳印。
    眼前忽然一亮,已经出了通道,裴枢转头,果然看见锦衣人那张举世无双第一可恶的脸。
    裴枢盯着那张脸,心中盘算着找一百个男人睡了他的具体操作过程。
    锦衣人却似乎看他很顺眼的样子,态度很好地吩咐人扶他起来,给他包扎,两个超级小矮子跑了过来,其中一个看他的神情畏畏缩缩的,裴枢这才明白,原来先前在井壁地道里按住他的,是两个侏儒。其中一个挨了他一拳,才会这么顾忌他。
    再回头看看那通道,窄得和蛇洞似的,可能根本不是给人走的地道,另有他用。
    他刚才落下的时候,井里已经布了一层网,落网刹那他看见一个人被从井壁上一个洞里扔下来,落在了钢钉上,随即那网一收,他被拖进了井壁的洞里,被俩侏儒按住。
    因为洞太小,出口必然也小,掩在一片青苔里,耶律祁和景横波思路没错,认为井内可能有通道,但都犯了思维定势的错误,总认为要有地道必须能让人进入,太小的洞根本不合理。所以摸索时只估算可容人最起码躬身进入的范围,一时没有想到去按一按那些凸出的,只比腰粗一点的单块石块。
    裴枢所在的地道人是无法通过的,只能躺着过一个人,或者孩子也可过。可锦衣人有侏儒,偏偏他的侏儒一直藏着,景横波和耶律祁都没看见。
    裴枢再看看身边,还是间灯火通明的殿室,锦衣人和护卫们都在,一个个神情自如,根本不把刚才的事当回事。
    裴枢火气直向上冲,一把搡开给自己包扎的侏儒,“滚开。”
    这么说的时候他一怔,忽然发现自己原本痛得钻心的手臂,现在已经没那么痛了,臂上清凉微痒,他立即察觉这是极为难得的疗伤圣药。
    “我对你好不好?”锦衣人微笑对他道,“用的是我府中秘制的圣药,去腐生肌,你这样的刮骨伤,用了之后基本能恢复原状呢。”
    裴枢盯着他,浑身汗毛一根根竖起来——这家伙怎么忽然对他这么好?不会有那方面爱好吧?
    不行!爷全身上下,每个部位,都是留给小波儿的!
    该如何以死抗争呢……
    “曾经有人抱着我大腿向我求这药,我都没给呢。”锦衣人犹自表功。
    裴枢二话不说,抬手就撕包裹的布条,他才不要接受这变态的示好。
    “哎哎,不要这样任性。”锦衣人亲自上前按住他,不过随即又笑道,“我就欣赏你这任性,你不要我也给你。”
    裴枢听成“你不要我也要你”,顿觉眼前一黑——啊,是个断袖!
    要如何才能在强大断袖的威胁下,保住清白?
    唯死而已。
    裴枢很不甘心,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他还要报仇还要杀人还要打天下还要娶景横波,他刚刚死里逃生非常贪恋生命,可对于有些人来说,有些事比生命更重要,比如绝不能以男作女,绝不能接受这样的侮辱!
    锦衣人在翻他的衣裳……
    裴枢眼一闭,张嘴,齿关向下狠狠一咬!
    “我这药含有十八种……”锦衣人犹自吹嘘他这药,一抬头正看见裴枢动作,一惊之下什么都来不及,只得把自己拳头往裴枢大张的嘴里一塞。
    裴枢的嘴被拳头堵住,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呜呜呜”以示抗议。
    锦衣人“哎哟”一声,骂道:“狗似的还咬人!”
    他把拳头向外抽,生怕裴枢还要莫名其妙自杀,顺手拿过桌上抹布往他嘴里一塞,又赶紧命人拿布巾擦手,“口水!恶心死了恶心死了!”
    “呜呜呜……”裴枢眼睛瞪得更大了,似乎有话急着要说。
    锦衣人哪里理他,急急地赶紧擦手洗手,裴枢挣扎了好半晌,终于呸地一口吐掉抹布,一边呸呸呸吐着脏水,一边盯着满脸嫌弃的锦衣人,半晌道:“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口水!”
    “不是,我是说……”裴枢艰难地道,“……男人?”
    问得莫名其妙,锦衣人居然听懂了,手也不擦了,唰地向后一退,“你是个断袖?”
    “放屁。”裴枢怒瞪,“你才断袖!”
    “想多了吧?”锦衣人终于明白这家伙脑子里的弦,搭到了什么地方,连连摇头。
    护卫们哧哧笑——真的想多了!主上只是性子怪异,他的东西,你不能求他,你求了他肯定不给,你不求他非得给你。就好比他和文姑娘……算了算了,别想那个魔王了,想起来头就痛。
    裴枢这才放心,一边想着好险好险差点枉死,一边起身道:“看你样子,不打算再为难我了,那么,再会。最好永远别会。”
    他拍拍屁股就走。打过这一场,他也算了解了锦衣人的性子。景横波既然已经完成三道题,还让锦衣人吃了亏,这个骄傲的家伙,就不会就此事再刁难。
    锦衣人也不拦,慢条斯理磕着瓜子,直到他快出了门,才不急不忙道:“你去哪?”
    “废话。”
    “你现在找景横波。”锦衣人道,“你这辈子就真的没任何机会了。”
    裴枢停住脚步。
    他自然明白锦衣人的意思,他一出去,景横波就能明白他刚才一定在井壁隔壁,故意不说话折腾她,非得勃然大怒不可。
    不过他还是道:“我宁可她生气,也不要她伤心。再说我和她解释清楚,小波儿不会怪我的。”
    锦衣人眼底神情微微赞赏,觉得裴枢这人看似暴躁,实则细心,关键时刻冷静决断,勇悍十足,不愧为名将。
    “可是你不想让她真正喜欢上你么?”他笑,声音悠缓。
    裴枢觉得他的语气诱惑如魔鬼,他不想听,但步子莫名其妙跨不出去,他微微偏头,眉梢斜飞,“嗯?”
    “你此刻就出去,她会先狂喜,再生气,再平静,最后,她没了愧疚心,保不准还怀疑你故意让她急,毕竟你之前说过要让她后悔的话,以你的性子,做出这种事也有可能,所以在最初的喜悦过后,她并不一定相信你的解释,她对你的情分不会因此增加,甚至可能渐少,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你们回到从前。”
    裴枢默然。锦衣人就是个魔鬼,住在人心里的那种,他用看穿人心的目光去分析每个人,所有人都不能抗拒地站在镜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