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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几人边走边笑,二郎指着前方的猜灯谜的花灯摊上说,快看前面可不就是可以猜灯谜。”这上元节人们的娱乐活动除了赏花灯,自然也少不了猜灯谜,人们将灯谜写于灯上,透过亮着的烛光映出来,来往的行人都可以借着谜面猜猜谜底。有的小摊上,猜对了灯谜便有香扇,笔筒,书签等礼品,引得小郎君和小娘子们跃跃欲试。
    陈益和笑着对沈珍珍道,“说是四娘子想要猜灯谜,我们不若也去撞撞运气。”
    沈珍珍笑嘻嘻道,“珍珍从未猜过灯谜,猜灯谜可全靠各位兄长了。”有的灯谜十分简单,例如“仲尼日月”打一人名,陈益和便脱口而出,“此人为孔明。”有的灯谜也要众人想上好一会儿才能猜出谜底。
    忽然沈珍珍的目光被一个小巧的荷花玻璃花灯吸引了注意力,那荷花做得格外精巧,雕饰做得很是细致,上面还写着灯谜的谜面,沈珍珍指着那荷花花灯道,“陈阿兄,快看那个莲花花灯,是不是很精巧?”
    陈益和顺着沈珍珍的指引一眼望去,看了看,点头道,“此花灯看着像是琉璃做的,四娘子好眼光。”几人挪步到花灯处,小贩热情的介绍道,“若是猜出灯谜,本摊可是有檀香香扇赠送,本就是上元节,大家图个热闹。”
    陈益和正准备看,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我便试试看。”陈益和侧头一看,只见在几个侍女和侍卫的簇拥中,走来的不是安城公主还能有谁。沈珍珍一看这忽然冒出来的贵女,出门能带着几个身着华丽侍女和侍卫,非富即贵,就是不知眼前的这位是哪家的。
    只见陈益和低头一拜,恭敬道,“草民拜见公主。” 沈家兄妹这一听,哪里还能不躬身一拜,这可是沈珍珍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公主,内心激动非常。安城公主手一挥,低声道,“上元佳节,不必多礼。”同时,安城公主将目光投到了沈珍珍的脸上,细细打量着。虽然珍姐是女扮男装,又因着年龄小,倒是雌雄难辨,可是常年女扮男装的安城公主此刻哪能看不出沈珍珍的女郎身份。沈珍珍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公主热辣的目光似是在自己脸上打量了几个来回。
    安城公主收回了对沈珍珍的打量,问道,“陈小郎君何日回的西京?”
    陈益和恭敬的答道,“草民乃十二月二十八到的家,过几日便要继续南下了。”
    安城公主点了点头,看了眼沈珍珍道,“这位难道是陈家女郎?”
    陈益和摇了摇头道,“今日草民乃与同窗出来赏灯,此位是沈家娘子,同窗之妹。
    别说此刻的沈珍珍才只是八岁,任何一个围绕在陈益和身边的女性此刻都会被安城公主视为眼中钉,何况沈珍珍小小年纪出落得清丽娇俏,安城公主拿着团扇笑道,“小小年纪,便是如此颜色,长大还不知怎样惑人,毕竟以色侍人可不是正道,家中人还是应好好管教。
    沈家众兄弟闻言色变,这话可是真真是说得难听,沈大郎忙上前道,“草民这就将幼妹带回家中。”反观沈珍珍,根本没把公主的话放心上,倒是没心没肺地在一旁看看脸色极差的陈益和,再看看怎么也掩饰不住眼中情意的安城公主,暗想到,“陈阿兄果真不简单,连公主见了他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于是沈家兄弟带着沈珍珍迅速离去,陈益和暗自焦急,也忙向安城公主告辞,心中生气的他声音便得更加冷冰冰。安城公主看着陈益和那追赶着沈家兄妹的背影,有些失落,喃喃道,“他可曾知道,每每上元遇见他便是我一年最开心的日子。陈小郎君,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父皇为我招你驸马,到时你可就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陈小郎君会不会当驸马呢?
    ☆、拒当驸马
    上元节一过,年算是过完了,安城公主这年一过便十四岁,到了正是该招驸马的年纪。肃宗为这个心爱的女儿该挑谁做驸马,着实想了好久,心里虽然有几个人选,但是还没有细细甄选,觉得还需些时日才能得出答案。
    安城公主并不知肃宗的心思,已然对陈益和魔怔了,日渐沉不住气,她决定向父皇道明心扉,要招陈益和为驸马,什么家世,什么朝政,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与那个翩翩少年郎白头到老。
    这一日傍晚,肃宗忙完了一天的政事,正在自己的解语花,杨嫔的紫苑阁中与其说着话,忽听看见安城公主急急忙忙地闯进来,连太监和宫女都拦不住,还大喊着,“你们别拦我!”只见安城一闯进来二话不说,朝着肃宗就是重重的一跪。肃宗被吓了一跳,杨嫔一看女儿那个样子,大概想到是所谓何事了,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的。
    肃宗长袖一挥道,“起来说话,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哪里有皇家公主的风范!”
    安城公主倔强道,“父皇若是不答应女儿的请求,女儿就不起来。”
    肃宗奇道,“你若是不说,父皇怎会知道你所求何事?快起来。”
    安城公主这才起身,扯着肃宗的袖子一边撒娇一边亲昵地说道,“阿耶今年要为安城招驸马,可是安城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肃宗一听立刻问道,“是谁家儿郎?”
    安城笑着答道,“就是长兴侯世子家的庶长子。”
    肃宗一听便眉头一皱,摇摇头道,“陈克松家的庶长子?不妥。那庶长子朕虽没见过,却知道来历,就是当年那个胡姬之子,朕倒不是觉得胡姬之子有何不妥,但是你作为皇室公主下嫁一个庶子,那却是万万不妥的。”
    安城一听急了,“阿耶,女儿非他不嫁。”
    肃宗立刻的目光瞬间有些清冷,厉声问道,“朕问你,莫非你与他私相授受了?”
    安城公主一听,忙摇了摇头道,“女儿不敢,只是在上元佳节见过几回,被他风姿所折服,还望父皇成全儿臣的一片真心。”
    杨嫔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给女儿使眼色,安城哪里看得见,此刻的她就是坚持己见,一路走到黑。
    肃宗这才缓了脸色,但是依旧严肃道,“你选驸马的事情,朕已经心中有了大概,至于陈克松家的庶长子,因为有了胡姬生母的美貌在先,自是应有个好容貌。但是佳偶要男才女貌,郎君还是要看才学的。”
    “听说那陈小郎君学问极好,如今就在长丰书院读书,所谓才貌双全。” 安城公主不服气的说道。
    肃宗一看安城如此坚定,以他对这个女儿的了解,看来今天是不能说妥了,只得道,”婚姻本就是结两姓之好,父皇自然是希望你婚后美满,度日甜蜜。待我问问长兴侯世子,再说吧。”安城公主这一听立刻喜笑颜开,仿若已经看见,陈郎君身骑白马来迎娶她的场景,不禁会心一笑。
    杨嫔在一旁皱了皱眉,思量着如何应答。待安城兴冲冲地离去后,肃宗果不其然开始细细打量了一番杨嫔,问道,“你怎么想?”
    杨嫔跪在肃宗的腿旁,低着头,委婉道,“陛下别把安城的话太当真,她年纪还小,又是个极爱美郎君的,心性不定,陛下不必往心里去。公主的婚事自然是由陛下做主,臣妾从来没有怀疑过陛下对我们母女的爱护之心,若是陛下为安城定的亲事,那必定是一门好亲事,臣妾只有感激高兴的份儿,哪里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瞧瞧杨嫔这张巧嘴,说的话句句中听,肃宗听得极为受用。他伸出手指抬起杨嫔的下巴,那一双眼尾略为上扬的凤眼看着别有风情。杨嫔的下巴被挑了起来,姣美的脸颊上,霎那间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就如给脸上上了一层胭脂,渐渐的就连那对玉白般的耳垂都浮现出了淡淡的粉色。杨嫔也算是入后宫许多年了,但是多年过去了,肃宗还是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少女的羞涩,偏偏还带着妇人才有的风韵,肃宗可不最爱的就是她这副娇羞妩媚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怜爱一番。
    肃宗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轻声叹气道,“过去,朕的确十分宠爱安城,想着她是你给朕生的爱女。但是选驸马哪里如儿戏,她看上谁,谁就是驸马这么简单。朕的家事对于大臣们来说就是朝廷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朕不得不谨慎。待朕召陈克松问问看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陈家有此想法,此事另当别论,我看也该敲打敲打了。”
    杨嫔乖巧地点了点头道,“臣妾听陛下的。” 紧接着伸出娇嫩白皙的双手为肃宗揉了揉腿,这柔软的双手一路往上,揉得那是颇为有技巧,加之杨嫔时不时仰起头的一笑,翠绿的抹胸裙,肩上披的红帛,无不衬得她肌肤如雪,上围丰满。加之那樱桃小口微微张开,这肃宗看得也有些心猿意马了,一把拉起跪在自己腿边的杨嫔,入到自己的怀中,哑声道,“是时候安置了,叫人速速去准备。” 杨嫔只得羞红了脸道,“臣妾这就去吩咐。”
    肃宗看着这般懂事的杨嫔,点了点头,后宫里就缺的这种颜色极好,又懂风情,还不爱兴风作浪的,不怪他这么多年来都想多给她些爱护。
    陈克松第二日被召进肃宗书房的时候,还在想最近军营里一切安好,陛下这是所谓何事,思量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肃宗一见长兴侯世子,自是表情温和道,“今日召你来不为军营的事,不必多想。不过是作为父母谈谈儿女之事。听闻爱卿的庶长子才貌双全?”
    陈克松可谓是与肃宗一起长大的,怎能对肃宗不了解。若是肃宗提到一件事,必然不会是随便说说的,不得不小心应对。陈克松忙躬身道,“谈不上才貌双全,年纪还小,以后还不可知。”
    “若是招为驸马呢?”肃宗忽然的一句吓得陈克松立刻跪下,忙将头低俯在地面上道,“请陛下三思,虽然臣一向觉得此子聪慧,但毕竟嫡庶有别。臣从未有什么非非分之想,如今臣年纪轻轻已经官居四品,这同朝同僚都看着呢。臣这每日殚精竭虑为陛下办事,若是再有公主嫁入臣家,臣真不知该怎么是好了,恐怕是连入睡都难了。何况三郎只是庶子,高攀不上皇家公主,若是公主进了臣家,臣真怕要受众同僚攻击臣嫡庶不分了。”
    肃宗一听,看来这陈家没有让小郎君做驸马的念头,笑着点了点头道,“还是你心里清楚。”陈克松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现额头已经出了薄薄的冷汗。
    出了宫,回到家的陈克松,立即召了陈益和到书房询问,“行囊收拾好了?”
    陈益和恭敬道,“儿已经收拾好了,明日就可出发南下了。”
    陈克松点了点头,问道,“今儿陛下召我进宫问了问你,你莫非是出门碰见了哪位贵女?”
    陈益和立刻心中警铃大作,小心道“ 儿于上元节曾遇安城公主。”
    陈克松立即明白了,原来是安城公主看上了自己的儿子。虽然心里已明白,但表面上依旧不动 声色,陈克松紧接着问道,“若是陛下有意招你为驸马。。。。”
    陈益和立刻跪下道,“儿从未有意攀皇家,儿自己本就是庶出,从未忘记自己的出身,何况若是公主嫁进府,母亲心里怕是不大受用的,儿更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陈克松听到这一番话,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声音放的更加的缓了,“你可想清楚了?也许成为驸马,你便一生都富贵无忧了,何况陛下对安城甚为宠爱。”
    陈益和毫不犹豫的答道,“儿身为男儿身,是要靠自己努力闯出一片天地的,却从未想过要一步登天。”
    陈克松不禁拍了拍陈益和的肩膀感慨道,“你若是这般想,我便放心了,老实的南下回去读书,别再给我生出什么事。我看陛下也无此心思,不过是借机试探而已。”紧接着,陈克松话风一转,“不过你今年已经十二,,为父想等你求学归来后再做议亲的打算,如今你先安心学习。”
    陈益和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娶亲。生平第一次,娶亲这个概念进入了陈小郎君的脑海,究竟什么样的女郎会成为跟他共度一生的妻子,他的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珍姐姣好的面容,竟觉得整颗心犹如小鹿乱撞般跳个不停。
    父亲大人的话好像为他打开了一扇门,门的那边是他十分陌生却又忍不住想去探索的地方,这样的心思使得他开始思考起除了建功立业之外的事情,同时他才意识到,多年来一直被他当作妹妹的沈珍珍竟然可以换个方式进驻他的心房。想到此,陈小郎君的双眼霎时间明亮了起来,觉得整颗心都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安城公主是喜欢错人了,她家人不支持,人家陈小郎君家也不愿意。
    ☆、沈氏夫妻夜话儿女,陈小郎君遭香雪算计
    沈二老爷一家该是准备喜气洋洋地准备南下了,可是沈二老爷却为要在扬州城中新置办院子而犯了难。沈大老爷看见弟弟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决定不再逗他了,拿出了几张银票,笑问道,“阿弟可正愁这个?”
    沈二老爷点了点头,一张俊脸涨得通红,道,“扬州的地虽不必西京的寸土寸金,可是在城中置办一处宅院却还是需要不小的一笔。”
    沈大老爷拍拍阿弟的肩膀道,“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跟为兄开口,没想到这么几年,你还是这么不长进,什么事情都得等到为兄来问你。你忘了你阿嫂当年入股书局生意,你还拿出了不少,如今年年都有红利,为兄都给你悉数存着呢。”
    沈二老爷接过银票,小心翼翼地看看数额,目瞪口呆道,“阿嫂入股的是什么生意?竟。。。竟然拿了这么多红利?”
    沈大老爷得意道,“自然就是西京现在最大的书局,甄选书局,想想这些年最畅销画册之一,西京美郎君图册卖了多少本,你就大概心里有数了。
    沈二老爷张了张嘴,看看一边摸着美须一边微笑的兄长,真是对其更佩服地是五体投地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只是不想动娘子的嫁妆,和她那间小陪嫁铺子,毕竟娘子心里还惦记着几个孩子,以后三个兄弟要下聘,珍姐出嫁要嫁妆,这都是不小的支出。我的俸禄就那么些,兄长也是知道的。”
    沈大老爷作为吏部官员自然对自家阿弟地俸禄是清清楚楚,点点头道,“你放心的去扬州做官,西京有为兄为你担着,以后若是要花银子,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担忧”沈二老爷看着阿兄,觉得此刻的自己,还是若小时候一样依赖着兄长,忙答道,“哎,都听阿兄的。
    回到房中的沈二老爷将银票在沈二夫人眼前晃了晃,沈二夫人一把夺过看了看数额,可是高兴坏了,立刻对亲亲夫君奉上香吻一枚,同时感慨自己真真是嫁对了人家,夫君的家人就像一棵大树一般可以让人放心的依靠着。
    沈二夫人这才想到自己的娘家,头靠在沈二老爷的肩上道,“我阿耶年前将信寄到了西京,说是我阿弟要从陇西去扬州看咱们呢。”
    沈二老爷不禁笑问道,“这么多年岳丈和你阿弟都在陇西守边,如何想到要来扬州看望?怕我对你不好?” 沈二夫人娇嗔道,“你敢!”随即她带着满满的骄傲和自豪,对夫君道,“说是我那侄子,翔哥,要去长丰书院考学呢,但是我们就此要搬到扬州城了,也没法现在给他们去信了,待到信到了,他们早都出发了,怕是要去平安县旧宅了。”
    沈二老爷安抚道,“平安县的宅院咱们不是留了一些人,过几个月才去扬州城,你娘家兄弟若是去了旧宅就会知道咱们在扬州的。”
    沈二夫人感慨道,“当年我嫁你的时候,阿弟不过十二岁,也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模样了,听说娶的还是我阿耶上峰的嫡次女,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我阿娘生了我阿弟没几年就去了,别看我阿耶是个粗人,却愣是为阿娘守着不续弦,就那么一房姨娘,还是我阿娘当年的陪嫁抬起来的。”
    沈二夫人一边说,一边想起当年在陇西的生活,那时的自己喜欢骑着马到处跑,身后追着满脸络腮胡子的阿耶。一回家就能看到瘦瘦的阿弟,偷吃着家中的羊奶酪。这些画面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日渐从脑海中消退,而如今脑海的画面早已经被夫君和儿女代替,真是出嫁的女郎就犹如泼出去的水,身不由己。不由得笑道,“如今珍姐可要多了个表哥了。”
    沈二老爷点点头道,“我看珍姐这都八岁了,还不开窍呢。再过几年该给挑选夫君了,你也要上上心。”
    沈二夫人道,“都操心呢,我看那萧小郎君倒是不错,百年世家的小郎君呢。” 沈二老爷虽然也十分喜欢萧小郎君,但是脑袋是很清醒的,摇了摇头道,“世家有世家的联姻之道,恐怕人家看不上我们这么小门小户的。我看那陈小郎君倒是个好的。”
    沈二夫人不依道,“陈小郎君人倒是还好,可是他到底是个庶出。珍姐若是以后嫁过去,还不得被他那嫡母欺负死,珍姐可是我这么多年来捧在手心的心肝儿,岂是进他们侯府叫人糟蹋的,我断断是不会答应的。”
    “夫人你先别急,人家侯府也是未必看得上我们这小门小户,陈小郎君的世子父亲可是天子近臣,年纪轻轻都官居四品了。”
    沈二夫人思前想后,忽然眼前一亮,道,“那我那侄子呢,年纪比珍姐大了一岁,若是以后读了书,不回陇西做武将,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沈二老爷点点头,搂住娘子的肩头道,“夫人不必多忧,珍姐的婚事,以后我们还能托兄长给她在西京城中找个好人家。今年她才八岁,再看看。倒是大郎的婚事该操心了,兄长的意思是等大郎从长丰书院完成学习后,回到西京复习明经科再订亲。”
    沈二夫人点了点头,与夫君头抵着头,在这个即将离开西京的夜晚,就儿女的婚事说了大半夜,都不觉得疲累。虽然夫妻二人也不知去了扬州会怎样,但是一家人这样团结,又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呢?
    却说陈益和跟父亲大人一袭谈话之后,松了口气。随即想到第二日便要和沈府一家人一起下扬州,心情出奇的好。但是这临走了临走了,到底还是被扫了兴。
    陈益和历来准备沐浴前,是叫香雪打好水就退出去的,陈七一般在门外守着,陈小郎君则在自己的房内沐浴,若是需要人递个香胰子,都是陈七代劳。
    这香雪眼看着已然十四岁了,若放在别人家,稳稳的已做通房丫头了,可是在侯府中还没有用武之地呢,白白可惜了玲珑有致的身段了,直叫别的房中的小郎君暗暗叹息。香雪毕竟是领了夫人的命令来到陈益和的房中伺候的,前几年,她觉得郎君年纪小,总是不懂人事的,凡事要慢慢图之。可如今郎君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两年都可以成亲了!可不就是到了该通人事的时候,自己若是不趁现在成了事,这又要等一年,她真真是不甘心。下定决心要与陈益和成事的香雪,先是为即将沐浴的陈益和准备好了水,就安静地退了出去,接着使了个借口将陈七支开,紧接着回到自己的小屋脱了厚重的外裙,静等着机会。
    毫无防备的陈小郎君,此刻正坐在浴桶中闭目养神,享受着热气的蒸腾感。忽然听门响了一下,不甚在意,以为是陈七进来送香胰子。忽然一双手顺着背就摸了上来,那手温柔细软抚摸过的地方,叫人立刻感到一阵酥麻,陈益和立刻背部一僵,低声道,“香雪退出去!”
    香雪此次都豁出去了,哪里肯就此停手,不但没有退出去,反而将脸凑了上来,对着陈益和的耳朵轻吹了一口气,脱掉外裙的身子紧紧上前贴着陈益和的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划到陈益和的胸前。这陈小郎君哪里经过这般逗弄,强忍住身体的悸动,一把甩开香雪的手,厉声吼道,“我若数到三,你再不走,别怪我无情,让陈七把你扔出去,你以后也不用在我这伺候了。”
    香雪都做到如此地步,见小郎君还是这样的冷酷无情,立刻心觉委屈非常,哭得是梨花带雨,几步绕到陈益和的跟前,哭道,“郎君,香雪求求你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啊。香雪本来就是要做你的人的,你别不要我。”
    陈益和哪里想看,直接开始数数,“一。。。。二。。。。”
    香雪一看郎君这般发怒,便知今夜是成不了事了,只得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被香雪刚刚支走的陈七,这时刚走到小郎君的门口,看到香雪哭着跑出来的身影,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只得在门外问道,“郎君,可有什么事情?”
    陈益和恼火非常道,“以后你要是随便被别人支走,干脆自己挖个地洞钻进去,别再丢我的脸。” 陈七都是十八的人了,这一联想,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暗想道,哎呦香雪这是够厉害的,敢肖想郎君,真是胆大包天。急忙喊道,“郎君你可别生气,我保证以后郎君沐浴的时候一定守在门口!”
    陈益和一听陈七的话,恼火的情绪不减反而更长了。直到第二日清晨醒来,觉得身上粘腻,发现了被褥的狼藉,立刻就明白了,想到同窗时不时说的荤段子,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待到他离了家见到了沈家众人,特别是珍姐,再想到自己昨晚做的那个朦胧的梦,觉得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小郎君是不是很有定力捏!
    ☆、天上掉下个李表哥
    沈二老爷急着赶去扬州报道赴任,因此自己带着随从先于众人快马加鞭地出发了。而剩下的沈府众人与陈益和则不紧不慢地先走陆路再走水路直达扬州。
    陈益和自开了窍,自然是希望能时不时看到珍姐的,此番能够和沈家人结伴一起下扬州,别提心里是多美了,只盼能逮到机会跟沈珍珍说上那么一两句话,都足够他内心窃喜了。可惜一开始,珍姐压根没看出陈小郎君满是倾慕的少年心。看着脸色时不时发红的陈小郎君,直问道,“陈阿兄,你可是生病了?。”
    。。。。。。
    走了将近一个月,珍姐终于从陈益和反常的害羞中嗅到了一丝异常,不禁自问道,“难道陈阿兄这是心悦于我,怎得跟以前不一样?”
    随即她立刻否定的摇摇头,把自己赶紧从胡思乱想的轨道中拉回。尽管这么多年来陈益和对待她是真真的好,而且在她眼中,没有一个少年小郎君可以美过陈益和,可是那仅仅限于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