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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我说行,还立刻从胸囊里摸出针线,准备把死尸肚子缝上,毕竟这是被我剪开的,我得负责。
    铁驴却把我拦住,说不用管,让省厅法医他们擦屁股吧。
    就这样,我俩嗖嗖下楼,等出了门一看,有个黑奥迪停在门口,我俩上车,铁驴坐在副驾驶,我坐到后面去了。
    我发现车里就我们仨,寅寅没在,我以为她还有啥事没弄完,没来得及赶过来呢。
    但姜绍炎跟我俩说,“人全了,出发!”
    他还摁了车钥匙,把车锁都启动了。
    我心说不对啊,也问姜绍炎,“不等你徒弟了?”
    姜绍炎开着车呢,也没回头,就是摇摇脑袋,表明态度。
    我突然有点小失望,说不好为啥。
    我们直奔市郊,这期间姜绍炎跟铁驴都很沉默,铁驴依旧打盹。我一合计,自己还不困,索性躺在后车座上,玩起手机。
    但这并没持续太长时间,刚到郊区,路颠簸起来。我这么躺着,就觉得身子上下乱抖。
    我知道不能躺着了,又急忙坐起来,看看周围环境,想知道为啥会这么颠簸。
    等我无意间扭头一看时,发现后面跟辆车。
    这车太猛了,是个吉普,但比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吉普车还大了好几圈,乍一看甚至给人一种装甲车的感觉。
    我忍不住赞了一句,念叨说,“不知道这车的主人是干啥的,这么任性、霸气!。”
    铁驴笑了,扭个头回答说,“小冷,你真没眼力,开这车的,是你相好!”
    我原来的女朋友孙佳都死了,铁驴说是我相好,我一想,一定指的寅寅了,我挺诧异,心说她怎么单独开一辆怪车在后面跟着呢?另外车里装着啥?
    铁驴不多说,我也没多问,想以后有机会的,直接问寅寅。
    我又继续无聊起来。
    说实话,从省厅到霞光镇,路程不近,没多久姜绍炎把车开上高速了,寅寅那辆怪吉普也依旧跟在后面。
    一晃到了后半夜,当我们刚途经一个服务区时,前面正封路呢,有个交警看到我们,还打着手势,那意思让我们下高速。
    我们仨都纳闷,姜绍炎没急着照做,先把车减速,慢悠悠开到交警旁边。
    交警看我们不听命令,有点动怒。等姜绍炎打开车窗时,他敬了个礼说,“同志,驾照拿出来!”
    这是想开我们罚单了,但姜绍炎根本不理他,铁驴从副驾驶抽屉里拿出一个证件来,递了过去。
    这证件红色外皮,上面写啥我没看清,交警本来也只是马马虎虎看看,随后他却变了个态度,敬礼说长官好!
    我头次觉得,特案组挺牛气。姜绍炎对交警的热情并不感冒,他看着前面的路,问了句,“我看好好的,为什么要封?”
    交警回答,“刚刚有两个卡车相撞,有一辆还翻了,把路堵上了,长官,这里真走不了,您从下面绕一段,再接着上高速就行。”
    姜绍炎无奈叹口气,我也知道,真要下高速了,肯定耽误不少时间,但能有什么法子?
    姜绍炎不说啥了,一转车头。等我们下高速后,我发现寅寅的车停了下来,靠在路边,那意思不想跟我们继续走了。
    我猜她是打定主意等高速恢复,另外也一定因为那辆怪吉普里有啥东西,不适合走小路。
    我没顾得上寅寅,又打量周围环境,这里太陌生了,甚至特别荒凉。
    姜绍炎也不认得路,只好把gps打开,看着数据跟我俩说,“这里叫毛屯,看这架势,咱们要回到解放前了。”
    铁驴更关心的是姜绍炎的身子,还接话说,“老大,你都开这么久车了,歇会吧,咱俩换换!
    姜绍炎没拒绝,他俩也真厉害,不下车,直接在车里调换了座位。
    姜绍炎跟铁驴一样,坐在副驾驶上小憩起来。我趁空跟铁驴念叨,我也会开车,一会他开累了,再由我顶上。
    铁驴说好,我们又一路艰难前行。铁驴是真不怕颠,车速一直在六七十迈。
    不过等走了半个钟头吧,姜绍炎突然念叨一句,“减速!“
    我看着姜绍炎,真不知道他啥时候醒的。铁驴很听话,把车速降下来,又问怎么了?
    姜绍炎依旧懒洋洋的样子,还打了个哈欠,但说的话让人紧张。
    他告诉我俩,他有种直觉,这附近有杀机,让我们小心。
    直觉这东西,就是经验和潜意识的一种综合作用,姜绍炎是个老鬼,他的直觉很说明问题。
    我和铁驴全警惕起来,都四下看着,留意附近有啥人没?
    这样没开多远呢,可疑人没见到,我们的黑奥迪出岔子了。
    咣当一声响,车前轮压到沟里去了。铁驴还气的骂了句,说邪门了,刚才他看的很清楚,路面上没沟啊。
    没等我跟姜绍炎接话呢,旁边有棵小树有反应了。咔的一声响,树干竟然断了,它慢慢往下倒,看架势正好能砸到我们车上。
    我是有点紧张,想趁早逃到车外面去。但姜绍炎和铁驴都对我喊了句,“稳住。”
    铁驴还挂上倒档,使劲给油。
    这黑奥迪的性能真不错,没几下就从小沟里挣脱出来,飞快的往后退去。
    巧之又巧,黑奥迪刚离开,这棵小树就倒在我们前面了。
    铁驴又把车停了,还把车灯打的更亮。我跟他一起盯着小树看。
    姜绍炎更直接,从腰间摸出手枪,打开车门下去了。他的兴趣不是小树,而是那条沟。
    我跟铁驴也不能这么干坐着,我俩先后下车。铁驴也摸出枪,我没有枪,只好在旁跟着。
    等我们凑到姜绍炎旁边时,他正用枪对着沟里搓搓点点呢。
    这里面都是碎土,但被姜绍炎扒拉一会后,有发现了。他咦了一声,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来。
    ☆、第二章 滴血的人头
    这是钢丝,上半截被姜绍炎抻出来了,下半截还埋在土里,姜绍炎又使劲试了试,发现根本不能全抻出来。
    我纳闷上了,心说沟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有啥电线或电缆么?这钢丝是它们的组成零件?
    姜绍炎很认真的观察钢丝,尤其是断处,这样过了一小会儿,他开口说了,“这钢丝事先被锯过,刚才又被咱们车一压,彻底断了。”
    我对锯这个词很敏感,很明显,这里被人动过手脚,是一处机关陷阱。
    我又四下看看,心说有人想让我们在这下车,但我们并没遇到偷袭,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铁驴腰间有电筒,他早就拿出来了,打开后照着。他最先有发现了,指着不远处的一颗老杨树说,“看那里。”
    我顺着瞧去,在离地十多米高的地方,有一个大树杈,上面挂着三个包裹,乍一看,跟蒙着外套的鸟笼子似的。
    但我不会笨的以为这真是鸟笼子,也没有人傻兮兮的用这种方式养鸟。
    姜绍炎说我们过去瞧瞧。我们仨一前两后的保持阵型,走过去了。
    这么一离近,我看到每个包裹下面都殷红一片,在与之垂直的地面上,也有不少红点,像是血。
    我有个猜测,心说我的乖乖,这里面都是人头吧?
    铁驴觉得有危险,急忙把枪拿了出现。姜绍炎也有枪,但他没动,反倒对我俩强调,“都别慌,你们在下面守着,我爬上去看看。”
    说完他奔老杨树跑过去了。我发现姜绍炎叫乌鸦的外号真不恰当,该叫神猴才对。他爬树的速度绝了,跟如履平地似的。
    等嗖嗖几下上去后,他又手脚并用的抱着树杈,一点点的蹭到包裹旁边。
    他腰间有刀,拿出来后对着我俩喊,“注意了!”随后手起刀落,把三个包裹全割断了。
    它们垂直往下落,我跟铁驴都往后退了一些,不然被它们砸到,那就太倒霉了。
    它们最后落到地上时,力道真不小,都砸出一股股烟来。
    铁驴没动身,但跟我来了一句,“法医上!”
    现在气氛挺紧张,我却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说这头驴啊,说他什么好呢,这时候不叫我徒弟了,不然我保准反驳一句,师父技艺精湛,师父先上这类的话,把他噎住。
    我胸囊里有备用的一次性手套,我拿出戴在手上,对着最近那个包裹走去。
    我都做好准备了,心说一会的场面弄不好会很血腥。我蹲下来,慢慢把包裹解开。
    这里装的确实是一颗人头,只是他面冲前,我俯视着只能看到他的脑顶。我又压着性子,把它翻过来了。
    在看到人脸一刹那,我脑袋嗡了一下,还忍不住哇啊一声,蹲着往后退了退。
    铁驴没看到人头啥样。他一直观察我呢,看我这德行,忍不住说了,“冷诗杰!亏你还他娘的是法医,遇到啥事了?吓成这样!”
    我看看铁驴,摆手让他稍等,我又凑回去了,把人头提起来。
    我故意没让人头的脸冲向铁驴,等全拎出来后,我突然一扭人头,看铁驴看个明白。
    我也留意铁驴的举动。他还说我呢,现在他也没好到哪去,诧异的张大嘴巴,愣了一秒钟后,骂了句,“卧槽啊!”
    我让铁驴快过来。等他收了枪,蹲在我旁边后,我俩一起望着人头。
    这人头本身并不太吓人,只是长得跟铁驴一模一样。
    我先开口了,问铁驴,“你是双胞胎么?”
    铁驴呸我一口说,“我生下来就九斤,双胞胎可能么?那不得把我妈肚子撑爆了?”
    随后他也不忌讳,抢过人头,举着对视着问,“这他妈是什么材料做的?能这么逼真!”
    我没回答他。我把精力放在另外两个包裹上,走过去一一打开。
    果然,这俩包裹里放的分别是我和姜绍炎的“人头”,尤其姜绍炎的“人头”,脑门上还用头发挡住了。
    这期间姜绍炎也从树上爬下来了,我们仨挺有意思,各自捧着自己的人头观赏起来。
    我说不出那种感觉,反正看着这颗脑袋,还特意扒开眼皮瞧瞧,总觉得怪怪的,浑身上下也不自在。
    姜绍炎突然嘿嘿笑了,摇摇头跟我俩说,“没想到这次遇到硬茬子了,把咱们出警计划掌握的一清二楚,他也用这种方式告诉咱们,这次去霞光镇,保准要丢脑袋。”
    他这话很应景,尤其人头在手,我都突然有点惧意了。
    姜绍炎又给我们打气,说不管这个,雕虫小技而已。他站起身,用力把手里的人头抡了出去,远远撇开了。
    我跟铁驴也效仿着。之后我们仨原路返回,又一起使劲,把拦住的小树拽开,腾出一条车道来。
    姜绍炎当司机,我们继续前行,但谁都没说话,铁驴更是枪不离手。
    接下里的路上,没遇到啥岔子,等过了半个多钟头,远处突然出现一个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