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奔着小镇的一个门市去的。在我看来,这小镇里的居民打扮挺另类的,有点奇装异服的感觉。
我估计这也算是一种地域特色吧。我们来的这个门市也是专门卖衣服的,不过不是啥品牌店,因为对这小镇来说,品牌店太大众化,反倒失去竞争力了。
我们直接来到店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柜台后面坐着的那名女子。
她不是本地人,打扮上既有外来人的潮气,也适当加入了一些本地的民族风情,而且一年多没见,她变化不怎么大。
她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寅寅。这期间寅寅也留意到我们了。她大方的笑着,站起身走过来。
她先跟铁驴和老猫打招呼,等轮到我这儿时,她竟吧嗒一下把脸沉下来了。
我知道她想啥呢,问题是这事都过去多久了,而且我更相信她也知道事情真相了,既然乌鸦还没死,她何必这么针对我呢?
我没理会她的情绪,依旧笑着看着她,也主动问了句,“最近好么?”
寅寅没直接回复,反倒扯嗓子喊一句,“当家的,出来!”
我一愣,这时有个小屋里有反应了,这小屋一看就是个库房,有个男子屁颠屁颠跑了出来。
我望着这名男子,诧异劲儿更大了,因为我认识他,就是在曲惊监狱跟我们一起逃走的毒枭。
毒枭很不习惯的凑过来,寅寅给我介绍他,说这是她老公。
毒枭听完这番话的反应是笑了,不过笑的很勉强,尤其他那长相,这种笑法跟哭没啥区别。
我心里本来都乱套了,想的是寅寅结婚了!但毒枭的反应,让我又觉得不咋对劲。
一时间我没说啥,寅寅也不往下说话了,气氛有点尴尬,毒枭为了缓和气氛,急忙把手伸出来,要跟我握手。
其实他这么做,更让气氛尴尬了,而我看了看毒枭的手,发现他手指上没带婚戒。
我也不藏着掖着,直问道,“毒贩子,你戒指呢?”
毒枭啊了一声就没下句了,还有点手足无措。寅寅也反问他,你戒指哪去了?不过寅寅这话,有种给毒枭提醒的意思。
我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考察寅寅结没结婚的,铁驴插话了,说都别在这儿站着了,不然耽误做生意。
寅寅应了一声,急忙带我们去了里屋。
寅寅让我们等一会儿,喝喝茶啥的。她又出去拿东西。
这里的茶跟乌州的压根不是一个味道。我喝了一口就想吐,索性不喝了。铁驴和老猫都喝的津津有味,铁驴还跟我说,一定要尽快适应,不然去莽人部落了还挑这挑那的话,生存下来都成问题了。
我点点头。不过还是没碰茶杯。
没一会儿呢,寅寅拎着两个大黑兜子又回来了,我看她自己拿着挺吃力的,就要帮她。但她没让。
我们把茶杯挪到别处,腾出桌子。寅寅把黑兜子放在上面,打开后我看到,一个兜子里放的全是刀具,另一个兜子里放的全是枪。
刀的种类很多,折叠刀、砍刀、尖刀、匕首等等,寅寅让我们选。
铁驴和老猫都显得迫不及待,不过他俩的希望大,失望也大。铁驴还拿出十几个硬币来,放在桌子上,之后他和老猫选了几把看得过去的刀具,对着硬币又戳又坎。
在我们还在特案组时,铁驴和老猫带的武器都是削铁如泥的,而眼前这些刀具,跟组织提供的相比,明显差一个档次。
铁驴和老猫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我们也不能因此不带刀。最后他俩都无奈的选完了。
我还是那态度,有个凑合能用的就行。
之后是枪械,但枪械的种类实在单一,只有五四手枪和ak,而且ak还都是二手货。
铁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了,拿出一副无聊的样子,拿起这把看看,又举着那把瞧瞧的。寅寅解释一句,说枪械在这里管控太严,实在太难弄了。
我们都表示理解。我心说也真是难为寅寅了。
我和老猫都没选枪,铁驴只能用五四和ak,他把五四手枪直接放腰间了,ak枪个头太大,先放在寅寅那儿,等我们往山区里进发时,再一并带着。
当然了,这次寅寅为我们准备的并不仅仅是这些,她还弄到一个宝贝。这东西说不上来是啥,外型像三个垒在一起的烟盒,摸着还挺硬实,打开后里面有一堆金色虫子。
我知道这是给我的,我本以为这是金甲虫呢,心里一喜,不过又仔细看看,它们不是。
寅寅说这是从一个生苗人手里用重金收来的,也是一种被驯化的毒虫,她又给我一个小笛子,那意思让这两样东西替代魔鼎和虫语笛。
我收了。随后我们在一起吃饭,又趁空说到往下的计划。
我是真一无所知,不知道往下具体做啥,所以只能干听着。寅寅他们仨倒是说了挺多。
按他们的意思,想去莽人部落,不仅要克服山路上遇到的危险,更要有魂魄勇这种东西,这也是去莽人部落的通行证。
我头次听到魂魄勇,插话多问一句。寅寅说她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经过半年多的打听,她了解到,莽人部落对外只发了一个魂魄勇,在这小镇一个仙家的手上。
仙家说白了就是弄玄学的一种人,他们不懂周易,却能让老仙儿附身而给别人算命、算事啥的。
我心说魂魄勇听起来挺就玄乎的,这次竟又加了一个仙家。
当然了,这都是小事了,我们没太在乎,等吃完饭了,铁驴说赶早不赶晚,这就去那老仙儿的家里拜会一下。
寅寅把地址说了,我们动身了。
我们依旧开着那辆面包车,来到一个小区里。这小镇有点地广人稀的意思,所以土地资源相对多一些。这小区都是三层小楼,没出现拥挤的高层。
老仙儿家就在顶楼,我们把车停到单元门口,嗖嗖一路跑上去,
算一算时间,现在晚上七八点钟了,老仙儿家的门也关着,我们不得不使劲敲门。
我们仨的力气都不小,很快有人把门打开了,还不客气的问我们,“干什么?”
我看着这人,四五十岁的年纪,瘦的跟皮包骨头似的,就看那脑袋,跟裹一层皮的骷髅头没啥区别。
就凭这个,我有点不信他真有仙儿了,不然他咋不让老仙儿调理下他自己的身体呢。
这期间铁驴也跟老仙儿说话了,说我们仨最近想做一件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想让老仙儿看看。
老仙儿本来不乐意,说我们没预约,等预约后改天再来吧。
但铁驴摸向怀里,拿出一小叠钱,又说让老仙儿帮帮忙,这都算是香火钱了。
老仙儿稍微想了想,最后态度变了,让我们进屋。
我自打迈步进去后,就四下打量着,试着找到魂魄勇。
但他这屋子里,供着一个排位,上面写着黄大仙,墙上又挂着不少乱七八糟的饰品,都是动物角或皮毛做的。
我咬不准魂魄勇在没在这里面,而且饰品上也没贴名字。
这么一打岔,我们跟着老仙儿进了一个侧室,这里有张大桌子,老仙儿让我们坐一边儿。
不得不说,这桌子挺小的,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不得不挤在一起,才勉强坐进去。
老仙儿又去客厅里上香,那意思要请神。这么一来,我们仨有时间能独处了。
我问他俩,既然已经来到这儿了,一会要不要套套话啥的,再耍赖把魂魄勇借到手呢?
铁驴和老猫听完全摇头,老猫还反驳说,“大麻烦这外号没叫错,办事真是太拖沓了!”
☆、第七章 魂魄勇
我能从老猫这句话里品出一丝匪气来。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强取豪夺。
我心说我们仨可不能这么做,毕竟从特案组退下来的,再怎么也得保持下形象。我正要劝他,老仙儿回来了。
他这一去一回的,时间还挺快,可隔了这么一会儿,他变化挺大,现在半睁着眼睛,走路都有点飘乎乎的了。
我怀疑他这样子,说明被神灵附体了。而且他走着走着还总打哈欠。
不过他这动作更让我想起了酒蒙子,但凡喝醉的人,在大街上瞎溜达也是这德行。
我们仨都没急着说啥,让他能稳稳回到座位上。
之后老仙儿拿出纸和笔,让我们把生辰八字和姓名都写上。我没写真名,胡编一个假名,但铁驴和老猫都写的真的。
老仙儿就盯着我们的资料,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又主动开口说,“三位都不一般,你们俩的手,都是拿刀的。”他指了指我和老猫。
我一琢磨,还真像他说的这样,我拿解剖刀,老猫拿双刀。我本来以为他算不准呢,现在心思活了,觉得他还真有点门道。
老仙儿又看了看铁驴,皱眉说,“你这穿衣打扮,像是个生意人,但我家那位告诉我,你是摸枪的,双手血腥味很浓,这辈子不该是商人,也没那发财命嘛。”
这话太伤人了,铁驴脸一下沉下来了。看老仙儿还想说,他打断了,又强调说,“我们是来算事的,你看看我们这次事能办的咋样?”
老仙儿又往下看。我被铁驴一打断,也不好奇了,心里琢磨着,一会怎么能两全其美,既让铁驴和老猫不动粗,又能顺利得到魂魄勇。
其实我也没啥好办法,最后想的是,我求求老仙,说说好话啥的,看能不能通过情义打动他。
谁知道突然间,老仙儿大惊失色,他一哆嗦后,整个人表情一变,像恢复成正常人了。
他看我们仨的眼神也不对了,念叨句,“你们仨对我不怀好意!”
我心说不至于吧?这也能被他算出来?老猫听完这话直接冷笑一声。老仙儿也不多说啥了,整个人往后一退,又迅速往门口跑去。
其实他速度挺快的,要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保准被他跑了,但我们仨里有老猫,这更是个身手奇快的主儿。
老仙儿一动身,老猫也立刻起身冲了上去,他不仅超越老仙儿,还提前挡在门口。
老仙儿跑的太积极了,刹不住闸的撞到老猫身上了,他吓得叫唤一声,又想往回跑,但他笨了,这么一转身,就跟我和铁驴面对面了。
铁驴笑呵呵的站起来,猛走几步,一把将手搭在老仙儿肩膀上,那意思要套近乎。只是铁驴这身板子,一搂之下把老仙儿都显没了。
老仙儿不敢乱动,我又想上前,劝劝铁驴别太暴力,但压根没给我这机会。
老猫走过来,一把抓住我胳膊,还很直接的说,“接下来的事你别参与了,去外面歇会儿。”
我根本拧不过老猫,尤其他一发力,我就觉得自己被他控制了一样,“听话”的借着一股劲,几步就走出去了。
我前脚刚出去,屋门就被死死关上了。我又开始敲门,那意思让我进去,可屋里呢?也不知道铁驴对老仙儿动啥手脚了,老仙儿嚷嚷着放他出去。
合着我跟老乡要是对调一下,正好能同时满足我俩愿望。
我本来打定主意,决不能任由铁驴和老猫胡作非为,实在不行用撞的方式,也要进去看一眼。
但我肚子不争气,刚才在寅寅家吃的全是当地有特色的食物,又是米米分又是鸭肠啥的。我突然闹肚子了。
这玩意真憋不住,甚至我都觉得,要是再托上一会儿,都能裤子见黄。
老仙儿家有厕所,我顾不上那么多,对着厕所冲进去,在里面一阵炮火连天的,把他家坐便弄得简直惨目忍睹。
但我没时间收拾啥,提上裤子后,又想过去撞门。这时候砰砰的有人在外面敲入户门了。
我挺纳闷,心说难道是老仙儿朋友来了?在这当不当正不正的时候,他要进来了,我们仨可怎么办?
我就寻思不理敲门声,但他没完没了,更喊上了,说跟大仙儿约好了,咋又不给他看事了呢?
我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也是个客人,而且我要再不出面,他这么敲下去,很容易把楼上楼下的邻居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