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中，许多具僵尸排着队，等着艾玲清洗躯体。
    林素素对我们这行为嗤之以鼻：“清洗灵魂，一般的得道高僧都做不了，唯有传说中道教观音、佛祖、天神才办得到，你们这是异想天开。”
    的确，灵魂清洗很玄妙，但古兰国堪舆书中确有记载，注明一点，那就是他们的信仰者才有资格，我想或许艾玲比不上传说中的人物，她可以一试，失败也没啥损失。
    灵魂清洗已经开始。
    艾玲抚摸着一具具尸体，飘在河域上，慢慢沉寂下……良久后，僵尸们毫无变化。
    “我就说嘛。”林素素呵呵道。
    以赶尸女子那边，河域上逐渐出现旋涡，吸引尸体们坠落。
    其实我很奇怪，这小溪仅有两尺高，哪来的旋涡？净化灵魂，能让它们都消失？
    “是开辟的地狱阴门，不可能为任何人打开。”
    林素素的惊讶让我十分好奇，她可是连个鬼火都害怕半天的人，就凭刚才一些名词，她起码隐藏些什么。
    地狱阴门，一般只在七月十四开启，能进的灵魂大多妥善投胎，相当于地府开了后门，这开后门传说仅有过两例，一例是齐天大圣大闹地府，第二例是判官出错，也就说明其可贵性。
    既然已解决掉盘龙地的麻烦，我便将林素素送回去，起初问她住哪，支支吾吾的，还舔着脸想套近乎，最好和我们住一块，我很冷酷地拒绝，将她送回酒吧。
    阿勇打趣道：“哟哟，金擎你可真行，林大美女就出去一趟，妥协啦？”
    “你给她找个房间吧。”我无语道，然后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天亮，就艾玲回去陪一下女友。
    林素素忙拉着艾玲：“诺，和姐姐拍个照留念。”
    她拿出相机，也不顾酒吧灯光暗淡，咔嚓咔嚓，旁边的艾玲连忙躲闪，天然怕这玩意。
    我皱着眉头，拍照对正常人可能没事，但对于邪晦或者鬼魂来说，问题大发，那会将他们的精气神留下，说是禁锢也差不了多少。
    “不拍就不拍嘛，急什么呀。”林素素委屈道。
    艾玲哼哼着鼻子走掉，她好像感觉到林素素有些不对劲，远远就绕着走。
    让阿勇送其回家，我喝了点烈酒，回家晕沉沉的睡着，直到下午三点。
    “滴滴滴……”
    几十条信息弹出，几乎是阿勇的，他从早上就感觉到不对劲。
    “金擎，我有点困，眼睛都睁不开啦。”
    “调杯酒都不行，你来接接我吧。”
    “奇怪我昨天可睡了好久，今天那么困。”
    后面全是语音信息，他下班睡吧台上，比以前发烧还难受，他怀疑是不是中毒？阿勇和我一直被誉为区内夜猫王，那时为了多挣钱，我和他几乎二十四小时熬夜。
    我马不停蹄赶了过去，才来到，便看见门口停着一辆殡仪车，这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几个西装年轻人抬着担架出来，纷纷摇头。
    “又一个熬死的人。”
    白布下的鞋子是耐克，那时阿勇经常穿的牌子，他是这样认为，虽然耐克不是啥大品牌，但穿着实用。
    “等一下，他是我朋友。”我赶紧喊道。
    我将白布撩开，漏出阿勇苍白的脸庞，他皮肤异常的白，鼻尖已经没了气息，简单验证信息，旁边一个白大褂老医生不由劝慰：“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吧。如果你知道他亲人联系方式，就和我们联系。”
    不可能，我今早刚走时，他还精神奕奕，我不顾一切的检查他身上，发现没有任何伤痕。
    “疯了吧，又不是情侣。”有人吐槽。
    对，阿勇不是我的亲人，但他是我的兄弟。
    “噗通……”
    很微弱的心跳声传来，被我敏锐地捕抓到了，我急忙大叫：“他还有心跳，没死。”
    老医师疯狂摇头：“我亲自检查的，身体机能全消失，心跳和呼吸都没了，绝对死定。”
    我才不管，背起阿勇就要离开。
    老医师是那种很执着的人，见到我背起阿勇，一度就要报警，还是阿勇剧烈咳嗽几下，才让周围的人看傻眼。
    “不可能，我几十年医术，不可能出错……但出错……”老医师陷入极度纠结。
    直到我离开，他的声音才响起：“哎呦，对不起，虽然我整错，但还是得给他检查检查身体。”
    阿勇绝对不是什么病，或者中毒，他身上有着很重的苗疆蛊术味道，刚从湘西苗疆回来，我做了个实验，拿火灼背，真的有小虫虫烧着，发出烧肉的味道。
    究竟是谁干的？
    我紧张的在阿勇床边搓手，直到艾玲来后，我都没心思和她玩闹。
    “哥哥，这个叔叔魂魄不全。”
    艾玲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魂魄不全？能让人魂魄不全的手段，那得多高超？据我所知，阿勇绝对不可能和苗疆人接触，最有可能就是我连累他。
    “有办法吗？”我的语气几乎是哀求。
    艾玲想了很久：“真的要帮忙吗？”她显然很为难。
    但我还是点头：“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艾玲点头：“知道啦。”
    副作用我问了，艾玲她摇摇头，只是如果施展湘西一些术法，会留下痕迹，引来追踪。
    施展的术法名叫拘三魂，需要月阴之日，沐浴典礼，坐下虔诚的乞求，达到和被施法者灵魂契合，如果精神不佳，极容易遭到反噬，需用朱砂笔点于左目下，用雄黄粉洒于鼻尖，直到小半进入口腹中。
    我知道这些对艾玲负担极大，她本就是尸王，施展湘西术法承担很大风险，朱砂和雄黄粉更是她的天敌。
    “起咒，以朱砂和雄黄散。”从艾玲身上的朱砂和雄黄粉散于阿勇身上。
    “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万寿永全，聪明彻视，长亨利贞。”
    艾玲说完后，又扣首三下，等唾液三下度过阿勇扣中，又按下他的额头，阿勇开始抖动起来。
    一串串魂烟散发，像一条路似的，指引着我们前行。
    其实当艾玲念完，整个人都不对劲，尤其是其鼻息间，三魂隐隐离体而去，她强忍着完成整个仪式。
    她才只是个小女孩，我又何必让她摊上这些事？只是阿勇实在没办法，若不救治，怕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