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打量着照片，教授穿着旧式的白大褂，当年的西式医院那一套，算是很时髦。
    她伸出手稍微挡了一下，应该是不想留下照片之类的。
    他拿出手机拍了下来，将前面也一并收下，美其名曰是让周芬看看她小时候的样子。
    他再套问一番，真问不出有关教授的更多事，毕竟她当年的任务是照顾老夫人，而教授跟少夫人混得熟络。
    他给周芬打电话，后者想了好大一会，才想起这个老太太的存在，因为当年老夫人死后葬回娘家的风水宝山，这个老太太跟着去守孝守墓了，一度离开了江东市。
    老太太恪守传统，终身未嫁。
    周芬提出要接老太太离开养老院，回她的别墅居住。
    老太太拒绝，她留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无子无女的，见方浩执意要带走她，说可以更方便照顾她的身体，她也才同意。
    方浩随后安排人过来搬家，他也去办手续，才得知老太太是被特别照顾了，安排住小楼，疗养院的领导打了两个电话，才同意放行。
    徐怜音也带着金奕城离开，方浩没有举报金奕城，权当不知道刺杀的事。
    方浩叮嘱徐怜音要小心曾家报复之类的，他就带着老太太回去。
    老太太没有身份证，只有一个小名，小红，方浩就得给她一个姓名，取当年老夫人的姓氏，聂小红。
    他有点低估老太太的反应，她念着姓名，竟然老泪纵横。
    当年的陪嫁丫鬟，也是心向聂家的，一直将自己当成聂家的人！
    方浩如此想着，有点不能理解当年的风俗，但他表示尊重对方。
    他将聂老太送到周芬的别墅，同事也让小舅妈将孩子们都带回来。
    聂老太听着孩子们左一句老姥姥右一句老姥姥，她的脸上绽放芳华，不断地点头。
    可正如她自己所言，等到傍晚来临，她的听力就出现问题，要用很大的声音对她说话，她才能听到。
    晚饭过后，方浩去一趟省人医，看了周媚的情况，她受伤很重，现在伤情稳定下来，可依旧没有醒来。
    方浩估摸着，周媚这个昏迷状态，还要持续七八个小时，而最初的血检等结果已经出来，周媚脸上这个双色变化，是身体的一种蛋白酶的变态反应。
    这种蛋白酶可能来自脐带血的胚胎细胞合成产物，是长生天早期的粗糙产品副作用。
    他只好寻找生化手段来治疗，让国家生化实验室申请了一些材料。
    接着，他也接到省里卫生系统大佬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妇幼，参加曾凌天的救治工作。
    方浩和大佬诉诉苦，婉拒去妇幼背锅，但是让曾家做选择，如果相信省人医，就将曾凌天送来。
    出乎他的意料，省里，工作组，还有曾慈音等人，极快地一致作出决定，直接将曾家兄弟送来省人医。
    我不过去了，你们不还得过来……方浩稍等一会，就见飞机将曾凌天等送来，随行的也有胡脩。
    “方院长，我对你的大名，真是久仰了。”
    胡脩直接和方浩握手，把姿态放得很低，要知道，他一开始的定位可是省人医手外的科室主任，是接替黄一刀的。
    “胡院长，回头我们再细聊，现在先看病人。”
    方浩查看曾凌天，发现对方在昏迷中，生命数据很弱很弱，随时都会断气，就让人送去重症病房。
    至于曾凌峰，方浩检查之后，发现对方是在装睡，他就也没揭穿，而是对身边的医生下了医嘱，今晚就先收留，明早再医治。
    对曾凌天进行详细的检查，方浩发现曾凌天受伤的地方很奇怪，前列腺被彻底毁了，唯独的那个蛋也被凶手一刀毁了，小棒槌也挨了一刀，而胡脩为了加快抢救速度，直接切了个干净。
    全程，曾家的人阴着脸，是因为没找到那个凶手呢。
    方浩将曾凌天保守治疗，毕竟曾凌天不是铁打的，连续做手术，会死在手术台。
    固然方浩需要曾凌天去死，但不能这么便宜了对方，或者说，曾凌天不配死在手术台上。
    他支走胡脩等人，也就来到曾凌峰的病床边，低声道：“我得到一个消息，对周媚，对你大哥曾凌天下手的，是张德勋。在江东市，你们兄弟不倒，曾家不彻底垮台，张家想要做老大，就没那么顺当。”
    曾凌峰依旧不说话，但他脸上的肌肉在抽动，似乎在暗咬牙根。
    方浩又道：“张玲嫁给苏星运，张南容嫁给周济邦，张家和周苏两家都有姻亲关系啊，还有，教授也姓张，教授控制着你们曾家，这算是一种布局吗？如果教授将曾家的财富拱手送回给张家，那江东市真的就是张家一家独大。而如果教授和张家做对，那教授此刻恐怕也要危险了吧，毕竟，没有爪牙的老虎，还是上了年纪的老虎，又有什么威风呢？”
    曾凌峰睁开眼，道：“你懂什么！真是张德勋这个老杂毛所为，他很快就要付出代价！他要是被人下了致老剂，你不要救他。否则，我公布你女儿的亲子鉴定。”
    “老太监，你竟然告诉周媚……，哎，那不用想，你肯定也告诉别的人了，这事藏不住了。你公布就公布吧，我会带着儿女离开江东市。”
    方浩说得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他知道，现在曾凌峰很狡猾很疯狂，一旦抓住了他的情绪弱点，会被曾凌峰牵着鼻子走。
    他也在想，苏柔这事，可能真是纸包不住火，
    曾凌峰吃惊，道：“你要离开江东市？”
    “怎么？舍不得我了？你们让我在江东市臭不可闻，我还有脸在这里生活吗？我离开一阵，以你们兄弟现在的情景，还有教授日薄西山的年纪，我可以等你们都老死了，我再回来。”
    方浩拿出手机，调出教授的照片，他道：“我料想不错的话，这就是教授年轻的样子吧。”
    他见曾凌峰瞳孔明显一缩，想要出手来夺他的手机，他就退后一点。
    曾凌峰道：“这种照片，你怎么可能找得到？你到底调查到什么程度了？方浩，你必须停止调查！否则，我公布苏柔的照片和视频，我说到做到！”
    “哎，我随手拿出的照片，我说是教授，你就信了？这不是教授，你激动什么劲儿！”
    方浩判断着曾凌峰的微表情，感觉对方在故作愤怒，这就表示，照片有问题。
    难道循着这个照片的线索，找不到教授？所以老太监才刺激我继续这个方向……方浩似乎抓住了什么，上面的教授可能易容了，就跟周媚找个替身一样。
    照片上的教授，和曾凌天南华经的无头照，相差有点远啊。南华经的无头照，那个女人身材了得，脸蛋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能入得了曾凌天的眼里，不会是一般货色。
    他也猛地想到，曾凌天的女人中，就没有白晶晶那样的瓜子脸，反而他所有的女人，都和周芬的脸型差不多。
    这里面，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