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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姐每天都在扮演路人甲 第11节
    这两个衣着古怪的人到底是何时出现的?他们此前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甚至以为路边只是立了两棵平平无奇的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虽然观此二人不过筑基初期的修为,但这种练度的隐匿之术未免也太可怕了!
    叶拂没有搭理他们,而是一脸绝望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全身的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痛苦的气息。
    “你在干什么!”她对着自己的右手发出了灵魂质问。
    她的本意根本没想过多管闲事去救吕言,但看到那壮汉准备取吕言性命的时候,她竟然下意识就出手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她叶小拂是这么圣母的人吗?!
    不……不!圣母的明明是她的右手!
    啊!可恶!
    叶拂痛苦地对着右手咆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浓郁的杀气从叶拂身上冲天而起,在场的几人除了舒小茵以外都被这诡异的场面震慑住了。
    壮汉和干瘦青年皆以为叶拂在念某种咒语。
    精通此等隐匿之术的高手,定是拥有什么独特的术法,虽然这术法的口诀他们并未听过,但修真界中歪门邪道的东西本来就很多,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叶拂,随时准备着迎战。
    舒小茵则相当熟练,因为她知道,自家小师姐这是又犯病了。
    她用胳膊肘戳了戳叶拂,提醒她现在还在危险时刻呢。
    叶拂扭过头来看向她,愣是把舒小茵吓了一跳。
    两行水迹顺着面具的下沿往下淌。
    叶拂竟然哭了!
    是的,叶拂哭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性质上就违背了她的路人甲生存指南。出手救吕言的选项,甚至是直接被系统判定为了深渊难度!
    上一次她选择深渊难度还是在十五年前,那次的结果就是,她被无情道人关入了玄天幻阵,经历了一生中最可怕的噩梦。
    而且,她以身涉险又能得到什么呢?她什么都得不到,她只能得到少得可怜的15点主角值,加上她刚穿越来时作死作出来的,总共也就45点。兑换极品奖励时需要150点的,她什么都换不了,还要承受极为可怕的后果。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圣母一样的右手!
    舒小茵觉得自己作为师妹应该安慰一下叶拂,但她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于是她拍了拍叶拂的肩道:“节哀。”
    壮汉和青年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迷惑。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叶拂并不是在施法,而是不知道在干什么。
    壮汉等不下去了,他攥紧了手中的大刀,大喝一声,整个人一跃而起,巨大的长刀带着可怕的气势从天而降,照着叶拂的脖子就砍去,看得出来,壮汉这是想一招杀了她。
    叶拂动也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定过头了。壮汉见此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但他招式已出,现在再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将丹田中的灵气全部注入到双手之上,将毕生武艺,全灌注在了这雷霆一刀之中。他好歹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他不信眼前这身板瘦弱的黑衣人真的能凭血肉之躯毫发无损地接下这一刀。
    下一刻,伴随着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壮汉的刀刃砍在了叶拂的脖子上。
    叶拂的脖子裸.露在外,上面搭了一缕乌黑的头发。
    闪着寒光的刀刃碰击在那一层薄薄的头发上时,就像是撞在了一层坚硬无比的铁皮上,壮汉只觉得虎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他握刀的手竟然直接被震得鲜血直流,他疼得呲牙咧嘴,心却彻底凉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竟能把炼体术修得这般强!
    叶拂这时候也终于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她抬起手,很随意地捋了一把刚刚被大刀砍到的那缕头发,很快就捋下了两根细长的发丝来。
    舒小茵见状惊呼出声:“天呐!好强的一刀!竟然能砍下来两根头发!我都做不到!”
    壮汉:“……”
    他为什么觉得他被羞辱了?
    第17章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生活了十五年,叶拂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虽然已经出乎了她的预料,但!她叶拂什么没经历过?这种时候首先要稳住心态,然后尽力挽救,将损失降到最低。
    叶拂做了三次深呼吸,努力地调整着心态,呵,不过是不小心选了深渊难度的主角选项而已,她才不在意!
    她抬起手抹了一把面具上的眼泪,在壮汉和干瘦青年惊惧交加的目光下,她突地伸出了一只脚。
    “啊!”
    “啊!”
    壮汉距离叶拂最近,他以为叶拂要抬脚踹他,吓得大叫了一声,可是叫完了之后,他却并没有迎来预期的疼痛,而且……他的叫声怎么还带回音?
    他茫然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后面那声大叫是倒在地上的吕言发出来的。
    面前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黑衣人,伸出脚之后,竟然一脚揣在了吕言的脑袋上,这一脚角度刁钻,力度恰到好处,只一下,就把吕言踹晕了过去。
    “蹬蹬蹬!”壮汉下意识往后倒退三步,退到了和干瘦青年并排的位置,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之色。
    干瘦青年嗫嚅着嘴唇,小声问道:“难道跟我们是一伙的?”
    “不对啊……”壮汉摇头,同样小声道,“护法大人没跟我说过啊……”
    舒小茵也被叶拂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师……兄,”她咳了一声,差点儿叫错,“你干嘛要打晕他呀?”
    她对叶拂的举动感到迷惑不解。
    叶拂没搭理舒小茵,因为她听到了壮汉和干瘦青年的对话。
    此前,她还以为他们会动起手来,到时候如果吕言看到她和舒小茵出手,她倒是会不少旁门左道的招式,舒小茵可不会,日后都是住在一座山里的,万一被吕言认出来了,简直后患无穷。
    考虑到这点,叶拂干脆直接将他打晕了。
    但是如今听到壮汉和青年的话后,她又产生了不同的思路。
    这二人话中提到了“护法大人”,据叶拂所知,他们这个修真界里,会有“护法”这个职位且比较出名的门派,也就渡血窟了。
    渡血窟中,掌教之下有魑魅魍魉四大护法,四位护法皆是元婴期的修为,各有所长,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两人口中的“护法”是哪一位。
    不过叶拂对他们的来意倒是有两个猜测。
    第一,如果吕家真的是被渡血窟灭门的,那渡血窟就是凶手,正道盟只要找到证据,就可以合情合理地对渡血窟发起讨伐,那么渡血窟首先想做的肯定就是杀人灭口,将吕言这个有可能知道真相的幸存者给灭了。
    但问题是,吕言能活下来的原因本来就很让人迷惑,如果凶手真是渡血窟,他们灭人家门的时候干嘛不把吕言一起给杀了,这不是更轻松吗?
    所以叶拂更偏向于,渡血窟不是凶手,他们来此寻找吕言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联系上他们之前对着吕言所说的那些话,好像一切都能说通了。但也有疑点,比如说他们似乎认为吕言修为尽失是装出来的?而且他们还觉得吕言应该知道些什么,但是隐瞒了,想通过殴打的方式逼他出手?然后洗脱自己的嫌疑?
    ……这个方法怎么看都觉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叶拂不太确定她猜测得对不对,但以她多年来在修真界摸爬滚打的经验和对各种信息的处理能力来看,应该八九不离十,虽然这其中肯定还存在着一些被她忽略的细节。
    现在,她决定试探一下。
    在所有人迷惑的目光下,叶拂开口了:“二位,护法大人不太放心,便让我跟着来看看,你们在此地将吕言这小子杀了,就不怕走不出影峡山脉吗?季无渊好歹也有化神期了,在七星门脚下把他刚收的徒弟杀了,不管原因是什么,咱们说不过去的。”
    舒小茵被叶拂说得一愣一愣的,她张了张嘴,不明白小师姐又要干什么。
    壮汉一听叶拂的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解释道:“我们没想杀他的,就是想逼迫他出手而已,不让他感觉到威胁,他肯定会一直憋着,这不也是没办法吗?”
    干瘦青年点头称是:“我们绝对没有想得罪季前辈、得罪七星门的意思,只是想洗清渡血窟的嫌疑而已,他吕家灭门本来就与我等无关,护法大人说了,嫌疑最大的分明就是吕言,不逼着他出手怎么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叶拂真想问问眼前这二位的上司到底是渡血窟的哪位护法,这理由既牵强又透着一种淡淡的愚蠢感。
    根本证据不充分!……不过,也许渡血窟已经拿到了什么更有力的证据?但是跑到影峡山来狙吕言也是一个极度不明智的举动,这不是摆明了在向季无渊宣战吗?这不是摆明了想挑起正魔之争吗?世界和平不好吗?非要打打杀杀的,唉,真让人心累……
    而且最夸张的是,吕言修为尽失,好好待在门派里,居然还真被他们俩筑基期的给狙到了……这气运怎么比她还逆天?
    叶拂心里还有不少疑惑,但是这种时候问会显得可疑,于是她点了点头道:“你们也看到了,他被我打晕了,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言下之意,你们可以麻溜点儿滚蛋了。
    叶拂倒没有在这里杀他们灭口的意思,杀了人嘛,就算处理得再干净,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任何痕迹都有可能指向她。
    本来就已经选了最可怕的深渊选项了,叶拂不想再作死了。
    壮汉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叶拂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干瘦青年忍不住问道:“那个,我等在渡血窟内都没见过前辈您,如今出手相助,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敢问前辈是护法大人手下哪位大使?”
    “哪位大使……”叶拂瞄了他们一眼,语带嫌弃,“说出来你们也不认识。”
    “没关系没关系!”壮汉赶紧摇头,“我们只是想瞻仰一下大使的名号。”
    “那好吧,”叶拂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听好了。”
    她先是指了指旁边的舒小茵,说道:“这是我的助理,生有大使。”
    “至于我嘛,”叶拂又指了指自己,“我的名号是无中大使。”
    青年和壮汉皆一脸的虔诚,他们恭敬地行礼:“原来是生有大使和无中大使,刚刚晚辈多有得罪了。”
    “没关系,”叶拂很大度,“你们快走吧,这里就交给我和生有大使来善后。”
    “多谢生有大使!多谢无中大使!”
    第18章
    影峡山脉外的小路上。
    壮汉和干瘦青年并排而行。
    走着走着,干瘦青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我怎么总感觉有些奇怪啊?”
    壮汉不明所以:“有吗?”
    “哎,我也说不清楚,就感觉怪怪的。”
    壮汉偏头想了想,随后皱眉道:“我们就俩喽啰,护法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咱们也用不着考虑太多,现在已经出了七星门的范畴,快些向护法大人汇报情况吧。”
    “也对。”干瘦青年边点头边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