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师今天不太对。
    昨天还一刻都离不开他，今天早上起来就突然变得正经。没缠着他要亲亲抱抱，和他保持着微妙的分寸感。可是看起来又好像很正常，哪里都挑不出问题。
    就像突然恢复了男神滤镜，又变回了那个离他非常遥远的慕野。
    宋见初不太能适应。
    还有点无措。
    他好像……还没拒绝吧。
    是因为他昨天逃避回答，失望了吗？
    宋见初收回视线，低头捏住斜挎包的拉链。他抿了抿唇，试着主动找话题：“慕老师，你想吃什么？我等下一起买。”
    慕野笑了笑，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她推荐的应该都很好吃。”
    “哦。”
    话题断掉，车里又安静下来。
    宋见初抬起头看向窗外，胸膛缓慢起伏，面色平静地轻轻呼出一口气。
    算了。
    这样也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见初眼皮渐渐发沉，靠着车窗睡着了。
    慕野把车开进了加油站。
    给车加油时，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宋见初身上。
    宋见初被衣领上的熟悉香气唤醒，缓缓睁眼，看见身上的衣服眸光轻晃一瞬。
    “抱歉，不小心睡着了。”宋见初忙坐直，拿下身上的衣服还回去：“我不冷，你把外套穿上，别感冒了。”
    一转头，对上慕野静静观察他的眼睛。
    慕野没接外套，伸手关了车上的摄像机。
    慕野抱着手臂，略低下头用手背贴了贴脸，眉心微蹙，好像牙齿不太舒服。
    宋见初皱眉问：“慕老师，你牙疼？”
    慕野放下手，语气平静地问：“她也是五十八分之一吗？”
    一时没反应过来，宋见初手里的外套慢慢落在腿上。
    什么五十八分之一？
    慕野转动眸光看向他，问：“你的五十个八个追求者，她也是其中之一吗？”
    宋见初愣了下，立刻摇头：“不是。”
    仿佛松了口气，慕野转开脸看着车窗外，很轻地皱了下眉：“就当我没问吧，牙酸得太疼了，没忍住。”
    宋见初没太听懂：“……什么？”
    到底还是没忍住，宋见初问：“慕老师，你怎么了？”
    慕野叹了口气，丧丧地趴到方向盘上，在手臂上埋住脸，语气有点懊恼：“我这样是不是挺烦人的。”
    宋见初没明白：“哪样？”
    慕野从手臂上转过脸看着他，有点泄气地低声说：“初初，我好难受。”
    慕老师病了？
    宋见初眉头拧紧，伸手摸慕野的额头，紧张地问：“哪里难受？我来开车，现在就去医院。”
    慕野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闭上眼舒服地叹息，似乎好过了一点。
    “不用。”慕野挺拔的鼻梁在他的手上蹭了蹭，又用嘴唇贴了贴他的手指，像在充能，坚强地说：“让我贴一下，我还能再撑一会儿。”
    宋见初神情逐渐迷惑。
    加油站的员工在外面眼神迟疑地看着车里，宋见初想收手又不敢动，红着脸低声问：“慕老师，你到底怎么了？”
    加油站员工提醒：“油已经加满了。”
    慕野终于松开他的手，坐起来，神情恢复正常，对他笑了下：“谢谢，我也可以了。”
    宋见初满脸疑惑。
    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刚迟疑地把脸转回去，他听见慕野说：“我以后会克制自己。”
    “？”
    慕野说：“我不要当黏人精，也不会乱吃醋了。”
    慕野把车开出加油站，语气淡然又坚定：“虽然不是第一个对初初表白的人，我必须是你五十八个追求者里最帅的一个。”
    第72章
    紧绷了一早上的情绪，忽然被释放。
    宋见初怔愣一秒，挪开视线短促地笑了声。
    听见耳边传来的笑声，慕野挑了下眉。如果不是在开车，他很想转头看一眼。
    男生的笑声因为困倦有点哑，低低的，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慕野视线稍斜了斜，没忍住又骚了一下：“被我帅到了？”
    精神松懈下来，宋见初开始犯困。他懒懒半眯起眼，说：“慕老师。”
    慕野马上恢复正经：“开玩笑。”
    宋见初懒洋洋撑着脸，嘴角散漫勾起，看着外面的风景：“加油。”
    慕野怔了怔，咬住下唇强忍想要靠边停车的冲动，他笑道：“可以当作你在认可我吗？我加分了？”
    或许是因为太困，宋见初的理智也消散了许多，“嗯”了声。
    慕野莞尔：“那我继续保持。”
    “不过。”宋见初低声说：“你不用为我改变自己。”
    慕野挑眉：“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不好吗？”
    他喜欢的样子？
    宋见初眼睛眯开一条缝，从睫毛的虚影中斜去视线。
    男人的轮廓泛着雪天的白光，短发柔亮地散落在眉眼间，就连眼底沉淀的光都是温柔的。
    宋见初听着耳旁的心跳声，脸颊烧灼，视野变得朦胧。
    他很想说，真的不用改变。
    因为无论怎么变，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都是慕老师。
    慕野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答，用余光看去一眼。
    男生盖着他的外套，半张脸埋在衣领下，已经睡着了。
    慕野看着路面，趁机偷偷伸手，小心地碰了下男生的头。
    小迷弟的性格很硬气，头发却出奇地软，摸一下心都会软下来，仿佛触碰到猫咪腹部最好摸的毛。
    早上抱一下就好了。
    慕野遗憾地轻叹一口气。
    在遇见小迷弟之前，他从来没发现自己是个这么依恋身体接触的人。他和小迷弟亲近好像有瘾，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会儿不碰就难受的地步。
    慕野的手指在细软的发丝上捻了捻，宋见初动了一下头。
    慕野不舍地收回手，放慢了车速。
    -
    距离客人的车次抵达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先去了市场。
    昨天来的时候市场就轰动了一次，即使他们把脸遮严实，身后的跟拍摄像还是很显眼，当地的年轻人迅速认出了他们，一路举着手机激动地跟着拍。
    今天没好到哪去，还是一路被人围观。
    宋见初拿着他的记事本看购物清单，挨个档口采购。
    卖水产的阿姨非常热情：“想吃什么随便拿，新到的龙虾特别肥，拿走两只。”
    “不能影响您的生意。”宋见初看了眼清单，说：“麻烦帮我选一条江鱼。”
    阿姨选了一只最肥美新鲜的鱼：“都是开冰鱼，现在吃江鱼口感最好。”
    慕野接过处理好的鱼：“谢谢。”
    宋见初付钱。
    因为店里来了个大胃王，这次采购时间有点久。
    宋见初买完东西慕野就会主动接过去，很快就拎了满手的袋子。
    宋见初手里没什么东西，皱眉说：“再给我拎一些，别把手勒坏了。”
    慕野躲开他的手：“没事，不沉。”
    如果换个人，宋见初就懒得争了。
    可是乐坛一哥的手太珍贵，宋见初又去拿了几次。
    “把鱼给我。”
    “年糕。”
    “香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