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神识不灭,自己拥有两仪之力,想要重组身躯是可以,但是自己的神通世界中,那些灵魂与修为,够目前的自己恢复的吗?答案肯定是不够的,因为那个世界中的大多数力量,已经在幽冥界中被自己挥霍完了。
“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刘勋望着虚空而语,脑中却在急速的转动着。
令自己回到从前,是为了让自己弥补一份遗憾吗?剩余的完美生活,也是想让自己了结一份心结?不对,不是这样。
他是想让自己摆脱过去,但如果是这样,那为何不让自己将李逸萧两兄弟救回呢?是怕我的命运轨迹因此而变吗?
都不对,这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并不是现实!神之世界,修士心中的完美世界,这样是完美吗?我不这样认为,那个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三百年,难道他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加上昆仑的百万光阴,就只是想让我在这里待三百年?不可能,这件事情绝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深吸了一口气,刘勋缓缓蹲坐在虚空之中,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时光飞逝,转眼间六十年光阴已过,他蹲坐在这里已经六十年光阴。
就在刘勋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一百年的今天,那双紧闭六十年的双眼,突然睁开!双眼中少了一份凌厉,却多了一丝深邃与空洞。
缓缓起身,那麻木了长达六十年之久的骨骼,正在咔咔作响,刘勋呼出一口浊气,用那深邃而又近乎空洞的眼神望向虚空,道:“你是让我抉择吗?跟你当日一样,面临那一步的抉择吗?”
经过六十年的推断,刘勋知道这是一种抉择,一种一旦决定,就永远无法改变的抉择。
他要从过去跟未来中选择一个。如果选择未来,那么李梦瑶等人的影子,便会永远在他心中消失,如果选择过去,那么他便会在此继续待下去,到满足三百年后,自会出去。
但是那样的话,‘他’跟昆仑的所有心血,便会付之东流,这是一个赌注,‘他’的赌注,亦是刘勋的赌注,天下跟红颜作筹码,但只能选其一的赌注。
“你当时的无奈,也想让我亲自经历一次吗?”刘勋嘴角浮笑,笑的是那么凄凉、无助,但一下刻,他的眼神却变的无比坚决,道:
“自古以来,本就没有两全其美之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个人与民族兴亡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虽然我并不跟你一样,可以舍弃那么多。但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选择……”
说到这里,刘勋的眼神变的无比阴沉,脸色狰狞成一片,低声吼道:“天下!”
此时此刻,刘勋的脸部肌肉在抽搐着,他不得不承认,在情感与天下之间,他抛弃了情感,但这个天下却不是他自己的天下,而是整个华夏炎黄的天下。
当日‘他’舍弃神路,毅然回首!舍弃的东西世间谁可相比?刘勋眼角滴落一滴血泪,他怨恨,愤怒,但他能怪谁?
那个叛变的洪荒古至尊?为他铺路的神秘师父?八域联军?不,他谁也怪不了,只能怪自己没有力量,没有那种可以左右世界战局的力量。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当一个人没有力量的时候,他就必须舍弃一些珍贵的东西,来换取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力,这便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
“啊!”刘勋仰天怒啸,他不甘,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当他踏上这一步的时候,一份巨大的无形责任,就已经压在了他的肩头!
他不怕死,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愿意立即死去,但那份责任却不容他死亡,他的生命,此时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华夏族群。
一个是岌岌可危的自家同胞族群,一个是生死不明的恋人。选择哪个更现实一些,任谁都可以一眼看出,但是当亲身经历的时候,就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随着刘勋的抉择,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慢慢消散,随着身影的消散,他的双眼变的越来越冷,当眼角的一滴血泪跌入海中……
刘勋全身的气质,截然而变!周围的场景也是一阵模糊,再次变换!
三百年光阴已过一百年,剩余的二百年会在何处度过?刘勋不在乎,从其眼神就可以看出,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变了。
待到周围的景色凝固,他冷冽的眼神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充满灵气的世界。
周围无数的灵兽嬉戏,上百名花容月貌的女子飘舞,那些灵兽并不畏惧人类,反而跟着那些女子一起跳动,场面十分的温馨。
当刘勋出现,周围传来犹如银铃般的笑声,一名紫衣女子朝着刘勋奔来,眼神中充满了善意,并没有因为陌生而感到羞涩,使人不自觉的就产生一种好感。
但是当紫衣女子接近刘勋的时候,刘勋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一道凄艳的血花随之溅起……
草木葱茏,灵气盎然,本来极其温馨的气氛,随着一道鲜艳的血花,而变的尴尬起来。
紫衣女子轻哼一声,旋即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神色萎缩下来。
刘勋并没有下杀手,只是随手一挥,心中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再次冷眼望了一下紫衣女子,眉头随之皱了起来。
这名女子身上竟然有着生命气息,难道说她们也跟幽冥界中一样,经过岁月的变化,诞生了灵识,拥有了思想,成为了生命?
按照他先前的想法,这些人只不过跟前一百年一样,只是幻境而已,但经过现在的仔细观察后,他发现了,这些人竟然都有着生命波动。
“不亏为龙脉之力构造的世界,就连里面的生灵,也是跟外界生灵相仿。”刘勋心中暗想。
这些生灵不同于幽冥界的异兽,这些人已经可以算是生灵的一种,拥有着生命、轮回印记,以及修为。
但此地虽然精气充足,但每个人的修为好像并不高,不然方才那名女子也不会被自己随手一挥,便跟重伤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