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哎呀呀，别急，都别急。”翠花姨连忙上前劝解着。
    “对对，都是一个村的，别着急也别上火，”红姨也跟着上前，“小山啊，你也别太较真，那梅姨她说得也不是没点道理。”
    “跟这个小王八犊子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白湖村就是这么养了一个白眼狼！”梅姨更加义愤填膺，挣扎着就要跟姜小山讨公道。
    而旁边的翠花姨和红姨两个人，则是尽力地拽住她，不让她挣脱。
    你拉我扯，一时间看上去十分胶着。
    “小山你快说句软话吧，你看我这……拦不住她。”翠花姨很是费力地喊了声。
    “是啊，你看这事儿要是这么闹出去，也不好看吧？”红姨抖着那一身肉道。
    姜小山瞅瞅，根本就没当一回事，端了杯茶，慢调斯理地喝着。
    三个婆娘在那里拉拉扯扯，挣了半天，一看没有人理，顿时也尴尬地僵了。
    “拉不住就放开她嘛，”姜小山这会儿才算是开口，“我倒是想问问呢，我在白湖村，是谁把我养大的？”
    “呵，还不是白湖村的乡亲给你一口饭吃，你才能活到今天？”梅姨总算是逮着了话头，“可惜大家不知道，自己养的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狼崽子。”
    嗷呜……
    冷不丁的，从旁边响起一阵低沉的野兽声。
    小白不知道从干什么时候站在了屋子里，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梅姨。
    “你……你干啥？还想让狗咬死我是咋的？”梅姨浑身哆嗦。
    她，怕狗！
    姜小山乐坏了：“你整错了，这是狼，她听着你骂狼崽子养不熟，就生气了。”
    “你快点儿拦住它！”梅姨惊慌地往后退。
    她怕狗不假，可是狼，那特么更吓人啊！
    怕狗的人要是不怕老虎，那肯定是因为老虎关在笼子里。
    “我可拦不住，这是狼，你都说了是养不熟的，能是让它干啥就干啥的吗？”姜小山摇摇头，“你赶快给它道歉吧，兴许它一高兴就走了。”
    信你个大茄子！
    心里这么想，梅姨却还是战战兢兢地开口：“对……对不起。”
    小白左右转转，狠狠瞪了两眼，这才扭头不知道蹿哪里去了。
    梅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吓死老娘了。
    姜小山一点儿都不着急，还是慢悠悠地喝口茶：“行啦，骂也骂了，闹也闹了，你们也该走了吧？”
    “我……我不走！”梅姨硬着头皮道，“有本事你就让那狼咬死我，我今天非要说，白湖村白养你了，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狗！”
    这回翠花姨和红姨都没有敢上前，她们也怕那只狼再回来。
    姜小山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一边喝茶一边抬起眼睛：“你说白湖村的村民给了我一口饭吃，才让我长这么大？”
    “当然，要不然你难道是自己喝风长大的？”梅姨也算是豁出去了。
    她料定，这小子再狠也不敢真让那狼咬她，真要那样，她这回就彻底赖上对方。
    不讹他半辈子的生活费，绝对不会松了口。
    “呵呵，那我问你，这么些年，你，包括你们一家子，给了我几口饭吃？”姜小山问。
    梅姨眼神有一些慌乱：“我……哪记得这些……”
    “那就是没有了。”姜小山笑着，“就你这个性子，真要是吃了你家一口饭，你怕是连几粒米都能记得清楚，既然不记得，那肯定就是没有。”
    “谁说没有？肯定有！”梅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你说，哪一年，你们家给我吃了一口什么饭，如果没有，户口本上的全死绝。”姜小山又坐回到椅子上，“我先来打个样，我没吃过你家一口饭，但凡吃过你家任何东西，吃饭噎死，出门撞死，以后凡是上我家户口本的，统统不得好死！到你了。”
    梅姨张张嘴，最终啥话也没有说出来。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别尽说那些个晦气的话，什么死不死的，这事咱们就算是翻篇了。”翠花姨急忙打着圆场。
    “不是啊翠花姐，你瞅瞅这个臭小子，我们家给他吃过饭没吃过饭，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他至于这么诅咒我们吗？”梅姨“委屈”得直掉眼泪，“不就是想借他两个钱花吗？他至于这样吗？”
    红姨也忙上前两步劝着：“好啦好啦，小山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给小梅道个歉，咱们就不纠结这些个东西了，都是乡里乡亲的……”
    “道歉？”姜小山抬眼瞪了红姨一下，“你脸也够大的。”
    “不是，你这是怎么说话呢？”红姨脸色也变了。
    姜小山眉毛扬起：“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你们几个，脸都够大的。”
    三个婆娘瞬间脸色都黑了。
    这是要撕破脸皮啊！
    不等她们再说什么，姜小山已经继续开口了：“问不只是她一个，你们两个也一样，这些年有给过我一口饭吃吗？”
    “这……”
    三个婆娘都有些为难。
    那小子是个穷笔的时候，给他饭吃那就是浪费，还不如喂狗呢。
    “你这说话恁难听呢？我们没有，但你总归是白湖村养大的吧？我们是白湖村的人，你咋就不懂人事呢？现在那城里头有个词叫……对，叫感恩，你真是一点儿良心都没有。”梅姨真是超水平发挥，把感恩都给搬出来了。
    “我要报恩也应该报答那些给我吃饭的人，你们呢？啥都没有做过，净在背后把别人当笑话说了，还要让感恩？感个屁！”姜小山啐了一口。
    三个婆娘脸色更加难看。
    刚刚这些都是真话，以前姜小山那个穷小子，没少被她们在背地里糟贬。
    只是这些话，按说是不可能传到这小子耳中啊。
    他怎么会知道？
    真要是都知道了，那刚才没有直接赶她们出去就不错了，更何况是要借钱！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的想法。
    不能认！
    “你胡说八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损人的话！”梅姨第一个跳脚。
    红姨也脸带气愤：“小山，你不能凭空这么污人的清白！”
    翠花姨却是更加悲切，拍着腿就哭：“咱这一片的好心，怎么就让狗给吃了呢！”
    “哭完了就走，我这几天也闷得慌，正好听听你们喝曲，还挺不错。”姜小山丝毫没有感觉。
    婆娘们一听怒了，爬起来就往前扑：“老娘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