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战场的另一边,却是完全不同的情景,苏熠几乎是将鹰神单方面压着打。
鹰神看上去年纪不大,看着居然只有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外表看着甚至是乖巧,唯有看他双眼时,才会从中看出恐怖份子特有的疯狂与残忍。
肖越宁想到星都酒店负四层那个神使说过,鹰神的鬼王是他的孪生兄弟
也不知道这人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自己的兄弟做成了一具由无数浓黑烟雾组成的骷髅。这骷髅行动极快,像一阵风,它每刮过一个地方,就会将那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搅碎,徒留下一地焦黑的尘埃。
与其说这鬼王是鹰,不如说是影才对。它就像自己兄弟身后的一道暗影,任他驱使,为他摧毁所有阻挡在他面前的障碍。
在今天之前,它一直是所向披靡的,但遇到苏熠之后,这暗影发现自己居然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关于这一点,鹰神也很快发现了。
他一边驱使着影去攻击苏熠,一边低声开口质问:你也是鬼王吧?你跟那个关门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
苏熠没有理会,无数浓黑的阴气自他体内涌出,化为一条条张着大嘴的巨蟒,分别向鹰神和影冲去,想将他们一起吞噬掉。
鹰神狼狈的躲避着,一边又开口说:你既然也是鬼,就应该站在我这一边!你知道你身边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吗?他的目的就是消灭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时空之门和鬼怪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你!
苏熠闻言动作一顿。
鹰神见到后大喜过望,一面暗中驱使自己的兄弟偷袭,一面又蛊惑道:你看,我们才是一国的!你和那个关门人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受制于他?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我保证,我一定帮你获得自由
苏熠脸上露出了仿佛心动的表情,手上的动作也变慢了。
鹰神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挑,一面继续用言语蛊惑苏熠,一面却悄悄驱使影暗中接近他,伺机偷袭。
然而,就那道骷髅黑影使出自己最强的手段,想要一击杀死苏熠的时候,对方的身影竟然鬼魅般一闪,出现在了黑影的身后。
随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一只苍白的手掌竟从背后将骷髅穿胸而过。那只黑影形成的骷髅,仿佛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的就被敌人击中了要害,一时间有些愣神。然而,还没等它彻底反应过来,无数比它身上的黑烟还要浓郁得多的雾气,已经从它被破开的胸腔处猛然往上蹿起,从内部将它彻底包裹其中
啊啊啊啊!看到自己的孪生兄弟在自己眼前被别的鬼王吞噬,鹰神瞬间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双胞胎之间,有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联系,在黑影骷髅被苏熠的黑雾彻底吞噬的一瞬间,鹰神也仿佛遭受到了某种连带作用一样,浑身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表面甚至发出了像是被炭火烧烤一般的噼里啪啦的微弱声响。
你你快放放了他
空气中明明一丝火焰的痕迹也没有,但是鹰神裸露在外的皮肤,却在以极快的速度烧焦、碳化,他的喉咙也仿佛被烟火燎到了一样嘶哑难听起来。
他整个人如今都已经变成了一具被烧得半熟的烤肉,身上甚至还散发出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肉香味。
苏熠冷漠的注视着趴伏在他脚边的鹰神,对方被无形火焰炙烤着的身体看上去快要彻底熟透了,恐怖中透着卑微可怜。
然而,苏熠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甚至连眉毛都懒得抬一下,他仍旧眼也不眨的控制黑雾,进一步的吞噬着里面的鬼王,然后一脸平静地注视着这个爬到自己脚边的人的死亡过程。
救就鹰神已经没有动弹的力气了,他拼尽全力,从被烤得嘶哑干裂的喉咙里挤出这两个模糊破碎的音调后,终于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接着,等到被苏熠裹挟进黑雾中的那只鬼王,被彻底的吞噬殆尽之后,地上那具蜷缩成一团的焦黑尸体也慢慢的蒸发在了空气中,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对孪生兄弟的生命,不知为何,竟仿佛通过某种秘法已经被紧紧捆绑在了一起一样,一者死,则两者皆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读文章系统返还亲亲灌溉的4支营养液!笔芯~
第127章
另一边的战场上, 从鹰神开始发出凄厉的惨叫开始, 那十几个围攻苏熠的神使顿时阵脚大乱,给已经快要彻底支撑不住的肖越宁留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肖越宁的流火金铃在这些人的联手攻击下,早已经耗空了能量,如今金铃身上, 甚至连一丝火苗都转不出来了, 比之前被□□精毒液喷到时还要惨。
而他阎王鞭的威力也是越来越不给力, 每一鞭甩出去所带来的效果越来越弱, 甚至连完全防护周身都做不到, 险些被一个神使偷袭成功。如果不是肖越宁的身上还藏着最后一张护身符,他的尸体现在估计都已经凉了。
鹰神和他的孪生兄弟死了之后,联手围攻肖越宁的神使害怕的想要逃走,只是他们刚跑了没几步,就已经被无数浓黑的雾气从后面追上, 接着被彻底吞噬
呼眼见危机解除,肖越宁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脱力的瘫倒在地上。
他手中的阎王鞭也仿佛无法再支撑了似的,颓废的从他手中滑落在地, 原本漆黑发亮的鞭身也变得毫无光泽起来, 看着简直像是一条无人问津的旧鞭子。
苏熠走到肖越宁跟前半蹲下来, 仔细地打量着他,见他仿佛没有外伤,但仍不放心的问: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吗?
肖越宁无力地摇摇头:没有受伤, 就是被十几个人压着打有点脱力罢了你先让我歇会儿。
谁知他这话刚一说完,眼前突然一花,接着身体就是一轻。
苏熠竟然面不改色地将两只手臂分别从他的腋下和腿弯穿过,以一个十分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因为受到惊吓,害怕从半空跌下去,而迫不得已揽住对方脖子的肖越宁:
他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用两只眼睛用力地瞪着苏熠,试图通过眼神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抗拒。
而苏熠则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纠结的心情一样,仍旧紧紧的抱着他,慢慢往树林外面走。
这令人窒息的骚操作持续了五六秒之后,肖越宁终于忍不住了,他挣扎着想要从苏熠怀里跳下去:好啦好啦,我已经恢复了,我还是下来自己走吧
谁知道他才刚挣扎了一下,苏熠搭在他腿弯和腋下的手臂突然收紧,像是一截紧箍一样将他勒在自己怀里,无法再动弹。
别动。苏熠扭头看向怀里的肖越宁,轻声慢语地说,还是我抱着你走吧,你累了只管歇着。
肖越宁干笑:谢谢,可是我一点儿都不累
苏熠用一种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的眼神看着他,嘴里说出的话也依旧缓和:不必逞强,我又不会笑话你。
肖越宁:可他真的不是怕被笑话啊!
脸色憋得通红,肖越宁见苏熠态度坚定,只能尴尬地任由他继续抱着。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两人就用这种万一被人看到绝对会被拍照,然后传上网络的男男公主抱方式,继续往前走。
幸好这里足够偏僻,一个人都没遇到。
一路静默无话。
过了许久,肖越宁从尴尬的情绪中缓和过来之后,发现苏熠走的居然是离开的方向,于是连忙开口:不去那个农场看一看吗?
苏熠轻轻的摇头:不必,里面没人。
顿了顿,仿佛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够全面,又补充了一句:也没有尸体。
肖越宁:唔
两人继续尴尬地沉默着。
苏熠步伐稳健的踩着蜿蜒的土路往公路上走,抱着肖越宁的两只手臂也同样很稳,仿佛自己怀中这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成年男性体重,根本不存在似的。
等终于走到公路上的时候,肖越宁以为苏熠总该把自己放下来了,没想到对方却像是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一样,仍旧紧抱着他,一路沿着公路往市区的方向走,像是想要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回去一样。
肖越宁忍不住又挣扎了两下,却再次遭到无形的镇压,只好憋屈的说:你放我下来吧,这里离市区那么远走不回去的,我们在路边等车来就好了。
苏熠却没有听他的话,仍旧一脸淡定的继续往前走着:这里没有车。
肖越宁连忙举起自己的手机,亮出屏幕上的打车软件:我有手机,我可以叫网约车!
苏熠闻言脚下一顿,目光在肖越宁手机上微微一扫,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抱着他往前走。
与此同时,肖越宁就见自己的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了两下,随后就无声无息的陷入了黑屏。
肖越宁:??
他不信邪地按着home键,又去按开关机键,但是手机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仍旧黑屏。
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他出门的时候,手机是充满了电的啊,这才过了多久?
肖越宁再次尝试开机,但手机却仍旧没有半点反应。他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将自己怀疑的目光,望向了此时正嘴角微微翘起的苏熠。
感受到他的视线,苏熠一脸无辜地望过来,反问:怎么了?手机没电了吗?
肖越宁见他一脸坦荡,不由有些迟疑,犹豫着说:好像是,可是明明我出门的时候,电还是满的啊。
哦。苏熠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表现得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但他嘴角悄悄上扬的弧度却更加明显了,那大概是坏了吧。
肖越宁:那它坏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此时已是夜深,郊外的马路不比市区,空旷的道路上半天也见不着一盏车灯,别说是出租车,就是私家车都极少。
肖越宁有心想拦一辆开向市区方向的私家车,拜托车主送他们一程。
但不知道是因为深更半夜的,车主不敢随便搭载陌生人,还是因为被两个大男人半夜公主抱的姿势给雷到了,硬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停车,发扬一下助人为乐风格的。
完了完了,看来今天晚上,是注定要走路回市里了肖越宁忍不住喃喃自语。
苏熠看了他一眼,脚下仍旧不紧不慢的,像是在春游一样轻松自在:走回去,不好吗?
肖越宁被这话问得当场噎住了,半晌才讪讪地笑着说:我这不是,怕你累到了吗?
苏熠坚定地摇头,抱着他的手臂甚至还特意往怀里收紧了一下,说:我不累。
肖越宁:好嘞,那随便吧。
这天晚上,苏熠果然说到做到,仅靠着两条腿,一路将肖越宁抱回了市区的家里。如果苏熠此刻不是一只鬼,肖越宁怀疑这一趟走下来,对方的胳膊都得直接废了。
他甚至不知道苏熠是花了多久的时间,才将他一路抱回来的,因为他在路上忍不住睡着了,等再次醒过来时,他发现苏熠正把他往卧室的床上放。
已经到家了?肖越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全是熟悉的房间摆设。
他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到苏熠正半跪在地毯上给他脱鞋袜,吓得睡意瞬间全部飞走,他尴尬地伸手阻止: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苏熠却对他的抗争充耳不闻,手上麻利地把他的鞋袜给褪了个干净。
肖越宁被伺候着脱了一回鞋袜,尴尬得整个人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没有再开口说话,卧室里一时间安静无声。
苏熠半蹲在床边,把他的鞋袜摆放整齐后,自下而上的抬眼望着他,问:既然醒了,要不要去洗个澡?这样睡觉会舒服些。
肖越宁哦了一声,下意识的遵从对方的话,下了床,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等他晕乎乎地跨进浴室大门后,才又想起自己忘记带睡衣了,刚要出去拿,浴室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苏熠手中拿着一套睡衣走了进来,一脸认真的递给他,说:你忘记带换洗衣物了。
肖越宁只好伸手接过来:唔谢谢。
苏熠微微一笑,转身出了浴室,顺带着把浴室门也给带上了。
肖越宁看着已经关闭的浴室门,低头又去看自己手上的睡衣,结果正好看到睡衣底下露出一角的黑色棉质布料。
看着这眼熟的面料,肖越宁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妙的预感,他忍不住伸手一扯那黑色布料一角,果然从睡衣之中,扯出了一条纯棉的黑色内裤。
肖越宁:
无力的把自己的脑袋抵在浴室冰冷的墙砖上,肖越宁双目无神的低声喃喃自语:天呐,快饶了我吧
*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肖越宁没有在客厅看到苏熠的身影,于是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假装经过一样从自己卧室前走过。
眼角余光划过卧室门口时,他果然看到苏熠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本书,靠坐在床头静静看着,一副等待妻子一起入睡的好丈夫模样。
肖越宁:
捂着自己郁闷到几乎要吐血的心脏,他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回到浴室,愤愤地把手中的毛巾丢进洗手盆。
然而无论此刻的内心有多郁闷,肖越宁也没有办法直接把苏熠从自己的卧室里赶出去。
仿佛从昨天晚上,两人盖着棉被纯聊天之后,苏熠就自动进入了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就仿佛,他觉得自己和肖越宁已经达成了某种不言自明的默契一样,某些事情做起来的时候,简直不要太理所当然。
而且,对方的脸皮似乎也厚了不少,以前两人有过于暧昧的接触时,对方时不时的还会害羞得低下头,现在倒好,直接进入了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虽然偶尔还是会脸红,但该占便宜的时候,那真是半点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