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瑶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听取彩燕的意见,回到姜府修养一阵子,即使就这样折返回娘家,面子上虽有一些挂不住,但至少要比在励王府被冷眼相待要强得多。她携着奶妈与彩燕带着刚刚出世不久的小郡主,欲要离开,但又觉得有些不妥,还是要亲自看一眼颜幼彬究竟是何样子,心里才能有数。便唤彩燕欲要彩燕陪她去兮柠园走一趟。
姜舒瑶来到兮柠园,院中依旧鸟语花香颇为静谧。正值晌午太阳毒辣,直射在人的面颊之上,令人不觉炙烤的难耐,姜舒瑶不禁伸出手遮挡着额头以及刺眼的光芒。阿恒在乳娘的哼唱中渐渐进入梦乡,正在这时,姜舒瑶缓缓袅娜着步子走了进来。
颜幼彬示意金豆儿将阿恒抱给乳娘,金豆儿才走到门口便被姜舒瑶拦下。她面若清风般走到了金豆儿身边,轻轻将襁褓扒开,看见襁褓中的熟睡的小世子,心里难以言喻的酸痛,她只恨自己的肚子为什么不争气,不能给修夜宸添一个这般灵动可爱的儿子。
又隐隐约约感觉到原本已经在修夜宸心中,地位岌岌可危的自己,现在就连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都没有紧紧的握住,何等心酸。
她呆呆的看着这个皮肤白皙,眉宇之间散着王者之气的孩子,竟是像极了修夜辰,而自己的孩子不论是眉眼还是鼻唇,却没有一处像修夜辰,心中不免一丝忧虑。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眼中氤氲着淡淡的水汽,却努力的将这欲要滴落的泪水,强忍着压了回去,生怕在众人面前已经颇为凄凉狼狈的自己,在颜幼彬面前展现出一丝丝的落魄,甚至是怅然若失的样子。
金豆儿颇有警觉的瞥了一眼姜舒瑶,将被掀开的襁褓轻轻盖上,匆匆离去,一刻也不想让姜舒瑶靠近手中抱着的世子。
姜舒瑶姗姗的走向榻上卧着的颜幼彬,嘴角晕开一撇浅笑,淡淡的说:“妹妹要恭喜姐姐了,诞下了小世子,姐姐现在应该幸福极了吧?”她走到颜幼彬的身边,欲要握住颜幼彬的手,颜幼彬却一下子将手从她的身边抽离,眼中散着淡淡的警觉。
“怎么?姐姐怕了我了?姐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她露出轻蔑的一笑,尴尬的将放在榻上的手收了回来。
颜幼彬冷笑道:“妹妹可是太高估自己了,你从未对我构成一丝一毫的威胁,我对你也从未又惧怕之意,我只是对你愈加失望,又替你感觉到可悲。”
颜幼彬的这一句话,仿若一把无形的尖刀,狠狠的刺入姜舒瑶的心口,令她喘不过气来。她有一些乱了阵脚,冷冷的说:“姐姐这是什么话?你我没有交集,我何曾让你失望。”
“我颜幼彬此生最看不起的便是,明明做了却用伪善的谎言欲盖弥彰之人,而你,姜舒瑶便是这样的人。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对别人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若不是我在王爷面前替你掩盖你的种种罪行,你认为你还能苟活到今天,你对我所做的一切,足以让你死一百次也不足为惜。”
平日里一直对姜舒瑶忍让的颜幼彬,今天却好似爆发了一般,将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予以姜舒瑶的心口重重一击。她听到颜幼彬的这一番话,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演下去这一场戏,只能硬着头皮硬撑下去。
她眼中酝酿已久的泪水,从眼眶缓缓滑落,梨花带雨令人心疼“姐姐,你以为我想这样么?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王爷能够施舍一点点对你的爱给我,每天看着你们两个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我的心有多么痛处。”
“收起你的眼泪,我不会再相信你的眼泪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于我,欲要夺取我的性命,我怎能这样任你摆布?你以为在我眼前装腔作势,就能博取我的同情么?”
颜幼彬的神情冰冷至极,让旁边的姜舒瑶不觉心中一震,被颜幼彬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场,打压的体无完肤,身体竟然有一丝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姐姐,你莫要这般生气,刚刚生产完怎么可以这样制气呢?是妹妹不懂事,妹妹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她一边试着眼泪,一边跪在了颜幼彬的床榻前。
“那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你便在这里一直跪着吧!我没说原谅你,你不可起来。”颜幼彬的嘴角散着淡淡的冷笑。说罢伸了一个懒腰,慵懒的靠在了美人榻上,拿起手中的古籍,津津有味儿的读了起来。
站在兮柠园门口的彩燕来回踱着步子,焦急的等待姜舒瑶归来,可是迟迟没有看到人影,不免感觉事情不妙,有稍等了片刻,决心冲进屋内,生怕姜舒瑶有什么闪失。
带她走到兮柠园的屋门前,只见姜舒瑶双膝跪在大厅,旁边的美人榻上卧着颜幼彬,此时认真的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全然不把跪在她面前的姜舒瑶放在眼中的样子。彩燕见到此景,颇为窝火,即便姜舒瑶有再大的错,得罪了颜幼彬,在她的眼中,都是自己的主子,她断然不允许颜幼彬这般对待自己的主子。
她愤愤的冲进大厅,提高了音量:“王妃,我倒要问问你,侧妃究竟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要这般惩罚她,你且换个角度想一想,你们都是刚刚生产完的女人,她怎么能经受得住这般对待?”彩燕一边说,一边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姜舒瑶,欲要伸手将她扶起。
颜幼彬爱理不理的瞥向彩燕:“果然是你主子调.教出来的好丫头,以一片衷心,护主心切啊!不过看见你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你应该不曾知晓你的主子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吧?你快些问问你主子,都做了些什么,才让我这样责罚她,你便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与她相比,都不足为过,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