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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6)
    金发男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心中却已经认定了对方应该就是先皇遗落在此界的子嗣,这下可就难办了,康萨比之冠应该会随着对方飞升到上界去,他偷偷放出一抹神念通知族中长老。
    你!你想干什么!杜元彩从未见过这样的法术,虽然他们鲛人族向来以肉身强硬为荣,但此时面对这貌似足以摧毁一切的紫球,她心中对于肉身的自信在不经意间土崩瓦解。
    她在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自己若是碰上这紫球,恐怕根本无法撑过一息。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话,原本跟在她身后的三名未来王后夫君已经越过她齐齐跪在了地上,小殿下。态度恭敬,竟然直接认下了对方就是他们先皇的遗嗣。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杜元彩气愤极了,那三人自从与她定亲便从未有过这般恭敬姿态,此时竟然面对一个抢她位置之人如此恭敬!
    彩儿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先前落泪的那个男性鲛人冷声呵斥道,难道你没见过先皇吗?虽然她飞升之时你尚小,但是面容应该见过吧?跟现在的小殿下几乎一模一样!他见对方依旧是那副顽固不化的模样,继续说道,何况这数百年内你也是不止一次尝试接过鲛人皇之位,那康萨比之冠有搭理过你吗?旁人只道是你修为不够,连你自己都这般认为,可是事实真就如此吗?
    难道不是吗?!杜元彩听到这,更是怒火中烧地说道,难道不是要十级后期才能够接过那康萨比之冠吗?!我现在才十级初期,若是再给我百年,我定然
    别自欺欺人了,鲛人皇的血脉从本质上就与我们这种普通鲛人不同,历来只有拥有鲛人皇血脉的鲛人才能呈现金银两色,公为银尾,雌为金尾,你是金尾鲛人的吗?那男子说到这就像是自己也觉得好笑一般,冷笑了两声后冷冷说道,鲛人皇族血脉能够引天地灵气,能落泪成珠,这些你怕是都不能吧?
    你放屁!难道不是拥有了康萨比之冠后才能落泪成珠,能引天地灵气?!杜元彩涨蓝了脸,恼羞成怒地回声呛道。
    呵。对方扭头冲林一然抱拳问道,敢问小殿下,您是否出壳即开智?
    是。林一然点头。
    是否引动天地灵气,我若是没看错,这雷电之球应是天雷所化吧?
    是。林一然瞥了眼手中噼啪作响的紫电,挑眉应声。
    是否从小便能落泪成珠。
    是。
    他们每对答一次,那杜元彩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直至最后已经面如白纸,难看得不行了。
    那男子回头看向脸色煞白的杜元彩,平静地问道,现在知道你与鲛人皇族的血脉差异在哪儿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当初族老说杜元彩惨败着脸,摇头说道,我被族老当成鲛人皇培养了数百年,现在你告诉我这顶皇冠不属于我?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那男子语调稍微缓和了一些,若是此界没有鲛人皇族血脉存在,而先皇也愿意在飞升前将康萨比之冠留下的话,那祖树或许会退而求其次将康萨比之冠交予没有身负皇族血脉之人,但若是此界中是有鲛人皇族血脉存在的话,那皇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旁人手里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他不存在这个世界,我就可以杜元彩呆呆地看向半空中恍若天神一般手托雷电的男子,就连想将他从世间抹去的念头都不敢生出。
    若是他们五人联手或许有一己之力,但那也只能是对方落单的情况下,可对面还有对方的道侣,现在她这儿另外四人摆明了不会与她一起动手了
    呵,你若是这般冥顽不灵那我可就不劝你了。那男子眼见对方一副疯魔般的痴狂表情,也就明白对方对于这顶康萨比之冠的执着程度,根本就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够劝慰回来的。
    而此时林一然虽然面容冷若冰霜,但却偷偷地和霍亭晏传音商量,怎么办?直接让他们滚吗?
    不能让他们归于尘土吗?霍亭晏已经气极了,但这毕竟是小鲛人族中的事,他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忌讳,不敢乱出手。
    不能啊,鲛人族本就人丁稀薄,传承记忆中就提到过不能伤及族人性命。林一然也很苦恼啊,他已经不耐烦听那几人来来回回扯皮了,总归这件事儿就不可能有结论。
    那我们走吧?找个地方躲进农场中,省的被他们又找过来,自从你接了那康萨比之冠后,他们就好像能通过这顶王冠找到我们。霍亭晏皱眉。
    他们确实能联通康萨比的气息找到这儿。意识到这一点的林一然很头痛,啧,糟心。
    不过他们话里这意思,我们飞升前若是不肯将这两顶鲛人皇冠留下,也能带走?霍亭晏问道。
    嗯,甚至鲛人皇愿意的话,可以将祖树也直接带走的。林一然传音回道。
    唔霍亭晏沉吟着摸了摸下巴,话说我这王后冠还没戴热乎呢?到时候我们飞升你留给他们吗?
    不留!林一然本来对这鲛人皇皇冠也无太大感觉,但是这会儿被他们几人一闹,心里不舒服,一想到将王冠留下来会被杜元彩捡漏他就更不舒服,再加上之前鲛人族将他交出去这个旧账,新仇旧帐加起来更让他坚定了飞升也不归还鲛人皇冠的心。
    倒不如将祖树也带去上界,说不定在上界的母亲能根据康萨比的气息找到自己。
    你说先皇是为什么愿意将康萨比留在下界?
    林一然没见过自己母亲,虽然在祖树刚刚传递的画面中他看到了母亲将他魂魄温养的经过,但依旧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将康萨比留在下界,也许是为了鲛人族的繁育,也许是为了自己
    林一然冷眼看着站在地上那面色各异的几人,缓缓抬起了自己托举着紫电雷球的右手
    站在地上的众人见对方举起右手,无数雷光闪烁落入此球当中,那颗雷球逐渐变大,散发出来的威压已经不是他们用双目能够直视的了。
    很快这颗球已经变成了数尺宽,其他人都不自觉地闭起了眼睛躲避这刺目的电光,而杜元彩就像是倔强着不肯低头一般,就像是一闭眼她就输了一般。
    哪怕是双目已经充斥起蓝色的血丝,依旧瞪大了眼,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瞪着林一然,但是随着紫电雷球的逐渐胀大,她的双目流出了淡蓝色的血泪,眼中瞳孔的神采也逐渐熄灭了。
    林一然看着对方的表情,不禁觉得对方有些可悲,对方说得也没错,被当成鲛人皇培养那么久,却一朝失去这个位置,一般人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但他不是圣父,认为对方可悲就将皇冠留下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
    紫光越来越盛,林一然刚将雷球炸开,借着雷电四射的瞬间带着霍亭晏跨越了数千里离开了此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紫电炸开的瞬间,他隐约看到天际尽头有一道遁光朝他们方向疾速遁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富贵花:原来只有我配拥有这么大一兜子的珍珠
    第106章
    106
    紫光炸开, 天地万物都沉寂在一片白芒当中,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新上位的鲛人皇终究是没有耐心,要不顾及鲛人族族规将他们赶尽杀绝了!
    但是让他们愕然的是, 这看似汹涌澎湃犹如海浪般的电光却只是擦着他们一晃而过, 巨大的的白光闪过以后, 原本鮫人皇去所在的位置处空空如也, 那两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杜元彩的眼前是一阵阵的白雾, 她在刚刚因为不肯闭眼,所以现在已经不能视物了,灰白色的眼珠子呆滞地看着前方,毫无神采。
    跟在她身后的几名男子在适应了眼前的白光后逐渐能看清一些眼前的东西。
    随后他们就看到半空中极速地飞来一道遁光, 眨眼便到了眼前,光华一敛之下露出了对方的面容,那是一张相当俊美的中年面容, 岁月没有夺走对方的风采, 反而给对方的脸凭添了一份儒雅, 对方一落地便背着手, 皱着眉头四处看了一圈。
    在场除了不能视物的杜元彩以外都纷纷朝对方跪下,恭敬万分地抱拳说道,族老。那态度根本不是之前面对鲛人皇那般敷衍,反倒是充满了敬重, 一副以对方马首是瞻地模样。
    杜元彩闻言猛地跪下, 冲着虚空抱拳道, 族老!说完,泪珠就像雨水一般从脸颊上滚落,脸上的表情充斥着不甘,委屈, 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的表情,我的眼睛被夺走康萨比之冠的小偷弄瞎了!
    那被称为族老的中年人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变,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朝他告状的杜元彩,反而冲着金发男子问道,他人呢?
    杜元彩没想到向老疼爱她的族老此时竟然连一句关怀的话也没有,开口居然是用相当急切的语气问那个害她眼盲,害她丢失王位之人!
    但是她也不是什么愚蠢之人,自然知道这时候她不能在继续搭话了。
    刚刚紫色雷球炸裂的瞬间,皇与王后便一同消失了。金发男子顿了顿,似乎已经感知不到康萨比之冠的气息了。
    啊族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以及笑意,果然是她的孩子啊。
    啊?金发男子不解地疑问出声,什么意思?
    你们也知道不管我们鲛人离得有多远,都是能感知到康萨比之冠气息的。族老的脸上带着笑意,看似心情颇好,继续说道,但是当初先皇还未飞升之时,就能让康萨比之冠的气息消失无踪,但是过段时间又会继续出现,短时两三日,长则数十年,没想到老夫在寿元将近之时还能再次遇到康萨比之冠气息消失,真是怀念啊。
    啊?金发男子和另外几人都还年轻,先皇飞升之时他们尚且只是刚刚从蛋中孵化的小鲛人,对于先皇的了解和记忆都极其浅薄,此时听到康萨比之冠在先皇那里居然还能消失感应,不禁都是大为震惊。
    杜元彩听不下去了,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整个族群给抛弃了一般,眼前这些未婚夫和族中的族老都若无其事地谈论着别人,根本就不关心眼前一片漆黑的她!
    这让向来在族中一呼百应的她如何接受!
    族老!康萨比之冠被那人偷了!我该怎么办!她再次不甘心地冲口说道,夹杂在其中的怨气几乎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交流都停顿了,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四周的数对眼睛都在此时聚焦到了她的身上,气氛一下子变得极为凝重,
    彩儿,你是真的一点不知道悔过吗?族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也是我的错,我以为先皇之子定然是无法活命了,才在族中找了个潜力最大的作为皇族候选,让你误以为只有自己是那康萨比之冠正经的主人。他的声音顿了顿,叹息了一声,哎,说到底不过是那顶皇冠正经的主人回来了罢了,康萨比之冠从始终无法认主的原因不是因为你的修为不够,而是你的血脉不纯。
    血脉?杜元彩不敢相信一般地摇着头,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们不都是鲛人吗?能有什么纯不纯的!我的母亲父亲不也是鲛人吗!要说起来血脉,刚刚那小偷分明是先皇与人类所生!
    呵,小偷?族老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似的,哈哈哈,其实你才是那个妄图从皇族手中偷皇冠的小偷啊,不止是你,将你选为皇族候选的我也是妄图偷走那顶皇冠的小偷啊!
    不不会的!杜元彩不相信。
    至于血脉。族老看着一棵被炸开了花的雪松,面色怔忪地缓缓说道,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几个鲛人都感觉三观碎裂,那血淋淋的事实打破了他们对自己种族的认知。
    你可知道世上只有鲛人皇族的血脉能被成为真正的鲛人?族老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不甘,最后化为接受现实的无奈,而我们这些鲛人不过是与鲛人皇族祖先签订了奴仆契约的普通人类而已,他们赋予了我们祖先鲛人的血统,让我们拥有了在水中生存的耳鳍与鱼尾,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我们这样血统的鲛人是永远无法承接康萨比之冠得到祖树认可的。
    什什么?在场几人都呢喃着摇头,他们一向以自己是鲛人为荣,现在却告诉他们自己可能只是被施舍了鲛人血液的普通人?
    这让骄傲了数百年的他们如何接受???
    甚至我们是无法飞升的。鲛人族老却像是觉得这个打击不够猛烈,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当初先皇愿意将康萨比之冠和祖树一同留在下界,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儿子罢了。
    什么!我们不能飞升?!金发男子与其他几人眦目欲裂,不可置信地问道。
    呵,是啊,我晋升十级大圆满已经数百年,却根本无法感应天道灵气。族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释然,或许他以前是不甘心过的,他以前也是争取过的,他也试图改变过,他甚至找到了当时留在此界的一个散仙,试图提纯他们的血统,让他们拥有真正鲛人皇族的力量。甚至用那还未孵化的小鲛人殿下与之作为交易的筹码,但是那位仙人明明说已经成功了,几百年过去,他的身体,他们族群后代的血脉却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改变。
    现在寿元将近,他已经释然了,现在他说出这一切,也不过是感慨居多罢了,你们恐怕不知道吧?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能感触到康萨比之冠的位置,也不过是当初的鲛人皇族想让我们随叫随到罢了。
    不!不可能!若我们只是一些奴仆,那鲛人皇刚刚怎么不直接杀了我们?!不还是要受不能随意残杀同族这条族规的束缚?!金发男子很快发现了漏洞,否决道。
    呵,这条族规只是用来束缚我们这些奴仆的而已。族老笑着摇了摇头,鲛人皇他自己可不在这个族规的范畴当中,别傻了,刚刚若是他下了杀心想要置你们于死地,他就会发现你们就像是一只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崽子一般好作弄,回去吧,已成气候的鲛人皇不是你们几个能够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