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暖阁中,陶醉曲乐不绝于耳。
一轮明月高挂于空。
月色下的养心殿朱漆大门前,李燕云在殿前整理略微凌乱的衣袍,面带微笑,神清气爽的瞧着安梦涵那渐渐远去的柔美身影,心中颇为回味。
不过照这看来,怕是要不了几个月,安梦涵也要产子了,时间倒是快,去年她还是在金国国使府,怀了龙嗣。
这转眼都快一年了。
举目望月间,他剑眉一皱,心中几分感慨,脑海中浮现秦芷彤那白衣胜雪,美绝天下的面孔。
若按时间推算,神仙姐姐小彤子,她这阵子怕是就要产子了,可是,她孤身一人是如何照顾自己的呢?
这点李燕云有些心疼。
不过联想到穆红缨所言的三月之期很快便至,他心中也愈发期待起来。
“主子,该传膳了。”门旁的小张子道。
自走神中反应过来。
经小张子如此一提醒,还真有些饿了。
李燕云看向般若,摸着她娇俏地小脑袋,微笑道:“般若,想吃什么?”
“豆芽!”般若低头羞涩道。
皎洁的月光映在她小脸上,足矣可见她脸颊通红万分,李燕云暗乐,看样子适才定是被小妮子听见什么来了,毕竟朕办事,向来动静只大不小。
这两日。
刺客一事李燕云倒是不担心了,只需等那青云观青莲居士现身,或者说是那徐娘想通了,想说出来,那刺客一案,便会有进展。
因此重办着祭奠死去的将士一事,整个京城因此戒严,同时,李燕云要在这天大张旗鼓的出行。
此为是要让天下人,都能铭记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
庆和八年。
正月二十一日。
这天,阳光甚好。
朱雀大街道路两旁。
百姓皆跪,高呼万岁。
被御林军簇拥着的皇族辇驾,浩浩荡荡的朝白石山国士墓进发,龙辇后面更是跟着一些华丽的辇车。
在这一日。
百姓都知。
皇上带着宫中所有妃嫔前去国士墓祭奠为国捐躯的将士们,连怀有身孕的妃嫔——如柳妃如是、安妃梦涵、还有身为妃位的南宫灵儿、陆双双、都包括在内。
龙府的林诗音林妃,苗妃、纪妃,都一路同行。
并且在此之前,皇上曾发布圣旨:日后大宗每一年,从庆和年间起,未来的皇帝,都必须要在这天,去国士墓祭奠。
此旨可以说是颇得民心。
也足见庆和皇帝,对兵士们的生命看的极为重!
处于初春,万物复苏。
白石山风景秀丽,远处薄雾弥漫,氤氲雾气,似若仙女留在人间的白纱,秀美之极。恰逢在这天,又迎来了身姿千娇百媚各个妃嫔,和大宗举足轻重的——庆和皇帝。
穿着冕服的李燕云,与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的上官皇后,二人沿着石路并肩朝那桌案走去,路两旁,皆有御林军面色严肃的立着。
身后的妃嫔们列队跟着,再后面乃是百官文武。
就连顽皮的圣姑白妃,此时她玉面都严肃不已,她知道,坏人此刻定心情沉重,可天气严寒。
架不住小手冰凉。
为此还探头跟一旁的林诗音道:“早知道带暖袋来了,冻的人家手好疼。”
身旁的林诗音黛眉微蹙,冲她摇头,示意她慎言。
果然几步远的李燕云听到,还手疼?信不信朕让你那里疼?他不由朝后一瞪,一脸的严厉,与平时和蔼的他,简直判若俩人。
他脸色深沉下来,倒也骇人。
触及他目光,圣姑肩膀一颤,委屈地撅着鲜润地小嘴。
富察琳琅和朴知恩几个女子,瘪着笑,同时冲她使眼色示意别多言。
半个时辰后。
李燕云在桌案前,星眸凝视着远处那密密麻麻的石碑,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光南越国一战,就死了这么多弟兄。
这一刻,无人再敢说话。
周围寂静的只有风声。
李燕云与上官皇后,自礼官手中拿过点燃的香。
然后二人面朝远处的国士墓,身后无论那些妃嫔或是百官,都哗啦啦的朝那远处国士墓拱手。
李燕云面色严肃。
大声道:“弟兄们!”
皇上称将士们为弟兄们,这让文武百官很是诧异,也感皇上也是个十足的热血男儿。
“朕以天子之名,以此立誓——”
“日后无论是朕的儿子孙子,亦或是大宗皇室后代,每年都会来此祭奠尔等英魂!”
“尔等牺牲,朕深感痛心!”
“你们都是朕大宗的好儿郎!你们的战绩,将永载史册,永被铭记!”
“功在千秋,利在万代!”
他的话。
让周围一些御林军红了眼眶,只要是热血儿郎亦或是高居三品以上的大员,无不激动落泪,连一些娘子老婆妃嫔们,都美眸湿润。
此言说罢。
李燕云心中甚是激动。
“插!”他红着眼眶,大喝一声。
顺势,将香插在了铜鼎中。
旁边上官皇后面颊竟奇异一红,看他一眼,见他神色肃然,与他照做,将玉手中的香安插在鼎内。
他朝后蔑了一眼,大声吼道:“无论谁,都给朕的国士们,上柱香!”
震天之音,如雷贯耳。
气势滔天,莫敢不从!
“遵旨!”
妃嫔们的声音与大臣们的声音混在在一起,且声音整齐万分,怀着身子的,或是没怀的妃嫔们,一个个列着队,在礼官手中接过点燃的香,然后照做。
一切竟然有序。
此一刻,在礼官的号令中。
战鼓被敲响。
咚咚咚!
鼓声如雷,震在每个人的心里,让他们感觉仿佛此地就是战场,鼓声在山间回荡良久,每一个鼓声对应的乃是每一个人的性命。
而如此一景,将在大宗民间百姓中流传。
将被千万黎民所知!
毕竟在这一世的朝代,皇族祭奠牺牲的将士们,这不光在大宗朝是头一遭,在这一世的历史上也曾为出现过。
如此一来,庆和皇帝更得百姓拥戴。
日落月初,繁星璀璨。
紫禁城宫灯点燃。
承乾宫豪华的大殿中。
暖鼎燃烧,似若暮春。
穿着华丽宫装的圣姑,她柔细的柳腰被坏人揽在怀里,她墨眉下的美眸流转含笑,卧蚕点缀,迷人万分,瑶鼻下的唇瓣半弯如月。
恰似画中的美人般,娇丽妩媚。
李燕云握着她的玉手,在她洁白晶莹地玉手吻了一下。
嘿嘿笑道:“如何?现在手还凉么?”
她心里一暖,甜蜜万分。
但面上故作生气。
“臭坏人,你白天那般瞪我,我好丢人的。”她嘟着红润,撒着娇。
“你还说呢?”李燕云点了点她瑶鼻道:“白天她们都能做到正儿八经的,为何偏偏你不能?闲冷怕热的——你让百官文武如何看待?”
“那时候,不光是百官文武盯着。”
“也等于是被大宗所有人看着,被后世看着,知不知道?”
他这般说来。
圣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细细想来可不正是这个理?她心底一软,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喏声道:“我知道错了坏人。”
“嘿嘿,知错就好!”李燕云轻抚她的后脑勺道:“若洁,你认识朕的时间也不短了,算起来也有两年了。”
“庆和六年朕对付白莲教时,就与你相识,你对朕这么了解,祭国士墓时,你怎地还分不清眉眼高低来呢?”
“说吧,朕该如何罚你?”
他眼眸含笑,胳膊环着她的腰际,目光直视着她的俏颜。
说起往事。
简直是历历在目。
她小巧地嘴角勾起:“那坏人你想如何惩罚?”
不得不说圣姑身姿窈窕,曲线分明,淡红色的合身的裙袍穿在身上,更是气质高雅,偏偏她嫩若白雪般的玉颜,满是一副俏皮的模样。
李燕云阴险一笑,拦腰将她抱起。
朝床榻走去:“罚你给朕生个儿子!”
她咯咯一笑,声若铜铃。
没多会大殿中春意盎然,旖旎之音仿若天籁乐曲,绕梁许久才渐渐停息。翌日一早,便在圣姑的伺候下穿戴民间的常服。
她如贤良淑德的妻子般伺候李燕云更衣,且双颊略微红润,穿着粉红色睡袍的她,此一刻美艳无比,连李燕云都看的暗暗发呆,一阵摸摸抓抓,惹来羞叫连绵。
俩人嬉闹了一会。
李燕云才离开承乾宫,不过让李燕云欣慰的是,如今这承乾宫简直就是棋牌室,白妃经常邀请其他妃子前来承乾宫打麻将,而宫中的妃子们有娱乐项目。
且民间的老婆们,也有事做,如龙府的林诗音忙着生意上的事,花剑坊的童清湫忙着玻璃的事,廖颜和姜贞两个老婆则是开着水云间酒楼。
总之,各个都有事可做。
阳光甚媚,蓝空如洗。
四合院前。
张贴着两个大大红底黑墨的双喜的门前,宾客络绎不绝,热闹万分,气氛十足的喜气。
穿着红色新郎服的唐谢元,站于门前,面上挂笑,双手抱拳迎着进入的宾客。
一介书生唐谢元,得皇上赐婚一事,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可尚未有官位的他,一些文武大臣亲自来,显然不合适,则是派些代表前来恭贺。
朝此行来的马车前,般若拿着缰绳赶着马车。
马车内。
穿着喜气的陈圆圆则是一脸担忧地跟李燕云道:“先生,一会切不可暴露了我俩的关系,否则若传进清湫耳里,我,我……”
她花容微变,羞不可抑。
这样还真是刺激!
李燕云贼笑一声。
在她脸上啄了一口道:“娘子放心,你不是说过了嘛,要亲口告诉清湫,此事自然由你来决定。”
“这样好了,一会我还是喊你陈姑娘,咱们相敬如宾,我们地歼情一定不会被发现的,如何?”
她脸红如血。
轻呸一口:“什么歼情,那么难听。”
李燕云乐的一笑。
忙补充道:“爱情,爱情!”
“嗯!”对于先生这般理解自己,陈圆圆很是欣慰,忙不迭地依偎在李燕云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