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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陛下读心后发现他是恋爱脑 第102节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头顶瓦片被一只手掀开,假使安墨这时候抬起头,就会惊骇地发现,李瑜竟然就趴在屋顶偷看她,可惜安墨没有仰头看屋顶的习惯。
    安墨正在写文,准确地说,她在写狗血言情小说。她自觉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自从决定要好好奋斗后更加无法心安理得地白吃白喝了,所以她决定给这个世界供养她的伟大劳动人民做点贡献。
    没错,她要在狗血言情小说里面加私货!比如瘟疫防治常识,比如地震逃生常识,比如种地轮耕等等等等,假如她的狗血小说有幸得到这个世界人民的喜爱,那么就会有职业说书先生传播开去,不识字的老百姓也能通过这些听书获得这些知识。
    当然,肯定是要以狗血爱情为主的,前期不牺牲一下,怎么骗人入坑呢?
    没有谈过恋爱的安墨为了这个狗血爱情绞尽脑汁,她一边写一边念叨:“爱情嘛,没谈过还没看过吗?最最要紧的一条,就是要装傻……正所谓患得患失若即若离,你越是表现得在意,越是暴露你的弱点,装傻,装作不知道对方有多在意……装作领悟不到对方的情谊,等对方急了,嘿嘿,她就上钩了。”
    装傻?
    屋顶的李瑜拧眉沉吟良久,忽然他眼睛一亮。
    朕悟了!
    第125章 三更 走错,原来花宜姝真是大好人
    当夜, 李瑜潜入安墨房中,可惜安墨之前写得潦草,李瑜实在看不清那些字里写了什么, 只有封面上大大的书名方能看清, 那上面写着四个字——《爱情宝典》。
    李瑜大受震撼,侧头看向熟睡的安墨,眼中是难以置信。
    莫非, 安墨表面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是一位精于此道的大师!
    难怪林侍卫为她失魂落魄了好几日, 也许,她真的很有本事!
    李瑜越想越是这个理儿,如果安墨不是真有本事,朕的心肝凭什么把她排在第一呢?
    李瑜将那页纸放回去,然后悄悄返回御书房,照旧从窗户翻进去。
    内侍没有人发现他偷偷出去过, 眼见夜已深,便询问:“陛下, 可是要回紫宸殿?”毕竟昨日天子熬夜处置离京几个月堆积的事务宿在了书房, 料想今夜应当会回紫宸殿。
    却见天子摇头:“不去。”
    次日, 花宜姝搬迁新居,内侍再来询问,李瑜仍是那句话, “不去。”他心想:朕要装傻,朕要若即若离,朕要等着花宜姝发现朕有多重要!朕要让花宜姝上钩!
    内侍自然不知天子心中所想,他脑满门问号地离开了,心想天子思念花夫人, 想得都在夜里说梦话了,为何竟然不去?莫非这就是君心难测?
    内侍心中一凛,加快了步子。
    为花宜姝准备的住处就整理妥当了,花宜姝也离开紫宸殿,正式搬入了那个名为永华殿的地方。
    永华殿和紫宸殿不在一条纵线上,却是后宫中距离紫宸殿最近的宫殿,眼见花宜姝搬入了这个地方,宫人们都知道,哪怕花夫人还未被册封,还没有正经名分,可她绝对是天子最钟爱的女子,没有之一。
    然而自从搬入了永华殿后,一连三日,李瑜都没有出现过。
    这对于底下宫人而言实属平常,毕竟后宫妃嫔众多,一个月能侍寝个七八次,就已经是盛宠不衰了,虽说如今后宫才花夫人一个,可天子才三日没来而已,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永华殿中伺候的侍从们却有些惴惴不安。
    彩云正在为夫人收拾妆奁,忽听见紫云道:“你说,陛下今晚会不会来?”
    彩云摇头,“这我哪儿能知道?”
    紫云继续道:“从前陛下与夫人蜜里调油,陛下日日离不得夫人,可是如今一回宫,陛下显见地没从前热切了,倒是时常往仁寿宫跑。”
    彩云道:“陛下去给太后请安,有什么不对吗?”
    紫云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啊!仁寿宫那儿只有太后吗?仁寿宫里头可多了不少年轻貌美的贵女!”
    彩云惊道:“你是说,陛下是去看……”
    紫云点点头,她道:“我觉得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夫人不争不抢,咱们做下人的,却不能这么干看着。”
    彩云拧眉,“可是天子充盈后宫乃是理所当然,夫人哪怕心里在意,也无法阻拦啊!”
    紫云:“没法阻拦是一回事,干看着什么也不做又是另一回事?难道你想看着将来后宫一茬又一茬地进人,然后咱们夫人芳华老去枯萎凋落么?”
    她们三人也曾经是后宫秀女的备选,只因为生得貌美,是太后特意挑出来送给天子的,从小长在宫中,自然明白后宫不得宠爱的女人过得有多惨,更何况她们只是宫女出身,身后又没有身居高位的父兄作为依仗,自然早就不奢想获得陛下青眼,总归陛下也从来不正眼看她们,眼见前程无靠,好不容易攀上了花夫人,花夫人得宠,她们自然跟着鸡犬升天,花夫人若是失宠,那她们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崔思玉、凤晴云这些人虽然美貌惊人,但花夫人正是鼎盛时,美貌更甚此二女,紫云觉得必须趁花夫人正得宠时,将这两个进宫来跟夫人争宠的贵女赶出去。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主意,跑到花夫人跟前道:“夫人,婢子昨日听说了一件事,那凤小姐竟然想要将赖嬷嬷从牢里救出来,正找门路呢!”
    赖嬷嬷这件事害得可不止凤晴云那么简单,虽说翡翠园是凤晴云住处的必经之地,可那园子又不专属凤晴云一人,其他人也去的,更何况那园子正是为了给贵人们玩雪建的,宫人们并不会去清扫新雪,万一天子或是太后来了兴致要去玩雪……那可是要出大事!更何况她连欺君都敢,保不齐哪日就敢下药再害人。
    所以像她这种为了一己私欲就敢设下这种毒计的宫人,宫里是绝对留不得的,要真将好好放出去,坏了规矩,今后谁还会好好守宫规?更何况她是被天子亲口下令关起来的,可凤晴云竟然想要偷偷摸摸将她弄出来,这在紫云这里可是大大的把柄。用好了兴许就能将凤晴云从宫里赶出去!
    紫云自以为为夫人献上了计策,合该被夫人夸奖一番,谁知夫人竟然捻起帕子擦拭泛起水雾的眼角,“可怜的凤家妹妹,她也太心善了。不行,我得去好好劝说她回头是岸。”
    花宜姝心想:可怜的凤晴云,你当真以为那赖嬷嬷可怜吗?善心那么多,不如用在我身上啊!
    紫云自然不知花宜姝心中所想,眼见夫人匆匆起身,竟真的是要去劝诫凤晴云,紫云呆住了。
    原来,夫人竟是这样一个悲天悯人的好人吗?她从前竟都想错了?
    难道,今后她要装成悲天悯人的活菩萨,才能得到夫人的宠幸?
    想想那天天傻呵呵的安墨,想想夫人赏给安墨的好东西,紫云捏紧了拳头,决定将自己多年的积蓄捐出去给穷人过日子!
    第126章 想象,花宜姝挨板子被……
    赖嬷嬷被打入大牢后, 凤晴云一连做了三日噩梦,她虽脾气暴躁,却不是个铁石心肠的, 知道赖嬷嬷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受她所害, 凤晴云心中难安。那日她在园子里站了太久,回来就得了风寒,侍女喂她将药喝下去, 就听她问,“怎样, 打探到消息了么?”
    侍女摇头,“赖嬷嬷被关在掖庭的监牢里,如今掖庭的总管是曹公公。底下人都说,曹公公清廉,从来不收受贿赂。”
    凤晴云皱眉,“你去打听打听, 看他有什么喜好?”
    侍女劝道:“主子,这事儿是冒领功劳那人的错, 不怪您的。”
    可要不是凤晴云自恃身份, 从不正眼看那些宫婢, 又怎么会发生被人冒领功劳的事?
    侍女见凤晴云沉默不语,正要再劝,外面忽然响起匆匆脚步声, 另一名侍女道:“主子,花夫人来了,正在厅堂里等着。”
    凤晴云一愣,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却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截住, “凤家妹妹,我能进来吗?”
    凤晴云连忙应了一声,她此时音色沙哑,跟花宜姝那清越美妙的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然而凤晴云面上并未有一丝一毫的羞窘,反而期待地看向屏风后。
    很快,屏风后转入一个身影,身着青衣,头戴步摇,走起路来金光熠熠,分外动人,满室刹那光亮了几分,屋里的药气也似乎多了几分隐隐幽香。
    凤晴云见那人面上露出担忧之色,“你怎么?这是病了?”
    侍女扶着凤晴云坐起身靠在引枕上,花宜姝便在床沿坐下,亲自帮她拢了拢被子。
    屋里的炭盆烧得很热,可凤晴云一张脸仍是苍白的,火光都照不亮她眼底的灰暗,“花姐姐怎么来了?”
    自从那日花宜姝帮她解了围,凤晴云表面没说,心里却已经当她是朋友了。
    花宜姝开门见山,“我听说你找人要将赖嬷嬷弄出来。”
    凤晴云一惊,“你怎么知道?”
    花宜姝便露出个怜爱的笑来,“你真傻,掖庭的曹总管跟随陛下一起下的江南,我与他有一些交情,此事也算与我有关,你派人到他那里,他怎么会不知呢?又怎么会不来告诉我呢?你辛苦去找别人,还不如来找我。”
    凤晴云顿时自惭形秽,“花姐姐说得对,是我想左了。”话落她又期盼道:“也即是说,姐姐有法子将人弄出来?”
    花宜姝道:“弄个人出来倒也不难,只是赖嬷嬷心思歹毒,何必救她?”
    凤晴云苦笑,“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又没了养老的指望,一个人陷入绝望,总不免走窄了路子,也许她只是一时想不开。”
    花宜姝翻白眼,“一时想不开,找来了一根雪色的绳子,一时想不开,将碎瓷片都竖起来插入雪里,又一时想不开,被抓来后不但要陷害你,还要诬蔑我。她这‘一时’倒是长得很。”
    说完见凤晴云惊愕看着她,花宜姝微微侧头,“怎么,没见过翻白眼?”
    凤晴云连忙摇头,“不,我只是发现花姐姐跟之前不太一样……”
    花宜姝笑道:“人前总要装一装,人后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
    花宜姝这样自在的态度,反倒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凤晴云最讨厌的就是那一类装模作样的,此时见花宜姝不拿她当外人防备,对她更亲近了几分。她叹道:“我知道,可我觉得她太可怜了,一个老人家,本也没几年可活了。”
    花宜姝却摇摇头,“你不是觉得她可怜,你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凤晴云一下怔住,花宜姝接着道:“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前,你不是对此人深恶痛绝?你那时可有因为她是个老人家而怜惜她?”
    凤晴云心中真正的隐秘被揭开,脸上当即火辣辣的。这几日,她一直被这件事折磨,在人前一直说自己对不住赖嬷嬷,下人都说她宽厚善良,可其实深究起来,她对一个脸都记不住的宫人能有什么情谊?会为了此事奔走,不过是因为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可这样的理由被花宜姝直白地说出来,就像是将“自私自利”烙在了她脸上,叫凤晴云说不出的羞耻。
    凤晴云心里甚至生出恼怒来,花夫人既然看得清清楚楚,又何必说出来叫她难堪?难道她其实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好?难道她也跟其他姑娘一样表面温柔实则暗地里嘲笑讥讽她?
    却在这时,花宜姝握住了她的手,凤晴云一愣,却听花宜姝道:“可我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时常听人说凤晴云脾气暴躁飞扬跋扈,可是你既然能因此内心受到谴责,那就说明你是个正直的好姑娘,你要是理所当然地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我倒不敢与你交朋友了。”
    交朋友?凤晴云一愣,“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花宜姝见她这副模样,眉毛一挑,笑起来,刹那间满室华光,“怎么?你难道没有朋友?”
    凤晴云微微赧然,她从小就跟其他女子不一样,她们在讨论首饰诗词作画时,她就爱舞刀弄枪,身份差不多的贵女都不爱跟她玩,觉得她学了男人做派不像个女子,身份低微的那些人又将一副奉承姿态暴露得太过明显,她实在不厌其烦,索性这些年独来独往,直到被太后召入宫中,才跟京中同龄贵女多了接触,可此事怎么好承认,倒显得她可怜,于是忙道:“我自然也是有朋友的……只是她们不在京城。”
    这欲盖弥彰的味道简直比屋里的药味还要浓了。花宜姝盯着凤晴云那张俏丽的脸,心里微微一叹:到底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啊,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也实在是太嫩了。
    难道宫里都是这样的小孩子?不会不会吧,那这宫斗还有什么意思?她还不如回家嗑瓜子。
    正在这时,门外的紫云进来,急急说道:“夫人,太后娘娘召见。”
    凤晴云忙道:“这可耽误不得,那你快过去吧!”
    她们都急,花宜姝就不急,她道:“你好好养病,赖嬷嬷我会帮你捞出来。”
    凤晴云心生动容,“这……”
    却见花宜姝冲她眨眼,“只要你不和我和抢男人,一切好说。”
    凤晴云登时红了脸,她想要解释自己其实并不愿入宫,也不喜欢陛下那样的男子,可还未来得及出口,花宜姝便转身走了,那道倩影消失在门外,似乎连屋内隐隐的幽香也带走了,凤晴云莫名失落起来。
    花宜姝转身离开时心里还暗笑,啧啧,可真是个从来不见风月的小姑娘,说到抢男人,连脸都红了。
    花宜姝不知道,在她走后,凤晴云还愣愣回不过神来,她心里嘀咕:花姐姐可真美,陛下那人冷冰冰凶神恶煞,倘若他不是天子,一定配不上花姐姐。
    ***
    “阿嚏!”李瑜坐在御书房里打了个喷嚏。
    内侍以为他冷,连忙让人将地龙烧热一些,片刻后他出去又回来,禀道:“陛下,太后娘娘将花夫人召了过去。”
    李瑜皱眉,“母后要做什么?”
    内侍笑道:“许是喜爱花夫人,召她过去一块玩耍。”
    毕竟宫里谁不知道太后是个爱热闹的,仁寿宫里一天到晚都是年轻姑娘们的欢声笑语。
    李瑜却蹙起了眉头。他心知太后并不喜欢花宜姝,花宜姝也不喜欢太后,这两人凑在一起,花宜姝明显是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