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和劝梁少夺了胡门仙印,梁少明显动心了。
我知道坏了,必须打消他这个想法,赶紧说道:“梁少,你还记得邓顺的下场吗?咱们修行之人,夺人法宝,是江湖大忌!你想要步邓顺后尘,剥皮抽筋打入鬼狱吗?”
梁少明显犹豫了,手软了下来。
赵景和赶紧在旁边说:“梁少,这时候千万不要优柔寡断,现在机会难得!我听说胡门仙印和这小子的意识是融合在一起的,没了胡门仙印,他的意识之境也就崩塌了,会变成白痴。你怕什么?以后我跟着你,是你的心腹,这个秘密永远都是你知我知。”
我急了,努力大声说:“你这是犯了忌讳,因果报应不爽。梁少,你是修行人,应该知道因果和业力的厉害!”
赵景和说着:“梁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梁少蹲在地上,吼了一声:“行了。”然后紧紧盯着我:“朱鸿运,算你倒霉,对不住了。”
他手上加力,法力的探知继续深入,直达我意识的最深处,触碰到了胡门仙印。
梁少的脸色涨红,喉头动动,巨大的利益前明显动心了,手都在颤抖。
赵景和加火添油:“梁少,夺了吧,以后的烟堂就是你的了,可可姑娘会任你摆布,乖乖听你的话。”
这句话成了至关重要的胜负手,彻底打动了梁少的心,他深吸口气,眼神变了,散发出我从来没见过的黑暗。
他对我点点头:“朱鸿运,你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这东西上,你德不配位啊。我帮你把它拿走,好好过下半生吧。”
他猛地一用力,法力触碰到了胡门仙印。
我经历这么多风险,曾有过诸多高手来探知我的意识,现在这一刻是最危险的。
第一次有人把法力真正触碰到胡门仙印的本体上。
梁少眼睛里充满了欲望,眼神都散了,嘴里喃喃地说:“太美了……它是我的……”
他动用法力,开始疯狂吸收胡门仙印,仙印的本体是琥珀蛋,在催动下疯狂旋转。
我原本以为,琥珀蛋会像往常一样,能够吸收掉外来的法力,谁知道,梁少的法门太邪门了,他这么一催动,很明显琥珀蛋里的能量在疯狂往外溢。
梁少大喜,催动法力,加大力度。
琥珀蛋里的能量往外冲,被外面的蛋壳挡住。梁少不断地催逼下,蛋的表面开始出现蜘蛛丝一般的细细纹理,一开始是一条两条,然后是几十条上百条,后来遍布整个蛋的表面,琥珀蛋碎碎欲裂。
我心里一惊,坏了,这次真坏了,胡门仙印难道真要被这小子夺走了?
赵景和轻声问:“怎么样?”
梁少笑了笑:“手到擒来。你不要说话,一会儿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为我护法。”
“好咧。”赵景和答应一声。
梁少加大了力度,我能感觉到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法力都探进来,毕其功于一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他在极度兴奋下压上了一切筹码。
就在这紧要之时,帘子撩了起来,陆良探进脑袋问了一声:“里面怎么样了,顺利吗?”
这个变故谁也没想到。梁少一迟疑,法力顿时凝滞,赶忙说:“陆,陆大哥,没事,一切正常……”
我知道这一瞬间太难得,这是唯一翻盘的机会!
我猛然把眉心间的窍门封住。
梁少一愣,他的法力已经全部隔绝在我的意识之境里。在他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陆良把帘子放下来,道:“你们抓紧时间,堂主都问起来了。”
梁少不得不把注意力再转移过去,“唉”的答应一声。
他如果刚才觉察不对,马上想办法,我的能力根本禁不住,可这么一迟疑,我把窍完全封死。
封窍的法门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天天都在练习,现在最关键最关键的时刻,终于用出来保命了。
窍门这么一封,胡门仙印还在旋转,这次不是向外释放,而是向内吸收,梁少隔绝在意识之境里的法力,被胡门仙印疯狂吸收回去。
表面的纹理瞬间自我修补,渐渐光滑如初。
梁少全身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法力全部消失,他的手指依然按在我的眉心,却感受不到一丝法力的波动。
我在意念里调用胡门仙印,利用它再结合开窍的法门,“啪啪啪”把全身刚才被封住的脉络瞬间打通。
我其实也是一股激劲儿,不成功则成仁,这一下打开,身体可以活动,对着梁少的小腹,我一脚就踹了上去,几乎用尽全力。
本来我是想踹他裤裆的,那地方是男人死穴,一脚下去别踹出人命官司来,那就不好了,临时换了地方,奔着小肚子就去了。
梁少猝不及防,像小鸡一样,“啪”从黄布围成的这个封闭空间里,被我一脚踹了出去。
整个人都飞起来了。
赵景和一看不好,这小子属于老油条成精,根本不和我交手,从黄布底下钻出去,大声喊:“杀人啦,杀人啦!朱鸿运杀人了!”
外面脚步声响,一阵大乱。
我从地上爬起来,两个肩膀被卸了环,用不上力,只能来回甩。此地不可久留,赶紧撤!
我跌跌撞撞跑到背包,手用不上,我一着急干脆跪在地上,用牙咬住背包带子,猛地一使劲站起来。
帘子撩开,陆良和一些弟子走了进来,陆良没想到里面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他惊道:“小朱,怎么了这是?”
我嘴里叼着背包,看着他,一时张不开嘴。
这时另一个副堂主,也就是姓陈的那女人走了进来。看着我,一脸的厌恶,尖声说道:“把这小子拿下!”
众弟子往上闯,陆良猛地拦住他们:“老陈,这件事没调查明白,先不要抓人,我先问问清楚。”
陈副堂主恨恨说:“有什么可问的,小梁子都被这小子踹休克了,还不知道伤势怎么样,已经气若游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先拿下再说。”
一大群人上来抓我。
我深深地看了陆良一眼,他曾经说过,在烟堂会保护我,就这么保护吗?
陆良叹口气,看出我的眼神,他大声说:“朱鸿运,你暂时留在烟堂,把事情搞明白,我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我在心中冷冷哼了一下,现在这个鬼地方,我是谁也不信!
唯一能信的人,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