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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给反派做后妈 第12节
    一旁的严亦想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别人听不出来严亦思话里有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严亦思这话不就是对着她说的么。这里穿得最隆重的人就是她,这分明是说她回家了还穿这么时髦,摆明了是在显摆。
    王婶被严亦思在严亦想面前不留情面地怼了一下,自觉丢了面子,把话题扯到她三个小孩身上:“你家那三个小孩呢,怎么没带过来,今天你大伯母做了不少好吃的,不带过来可惜了,平时怕是难吃到这些哦。”
    严亦思听到她提起三个小孩,也不多说,只回道:“上学呢。”
    “上学?”王婶哈哈大笑起来,“听说你家冯竞常年考倒数第一,经常挂零蛋,是不是啊?”
    说完,周围发出一阵哄笑声。
    严亦思的神色敛了敛,说:“他就是贪玩,心思没花在学习上。”
    “对对对,这孩子心思都在打架上呢,听说前些天把你们村常富荣家的孩子耳朵都打掉了,有没有这回事啊?”王婶幸灾乐祸地问道。
    “耳朵打掉?哪有这么夸张。再说也是那孩子先骂人,冯竞才动手的。”
    严亦思还想解释,王婶接着说道:“你们家老二那个病好了没有?听说是心脏病?哦哟,这个病可难治了,平时光买药就要花不少钱吧?你看你,紧着过日子,省下来的钱都填进这个无底洞啦,连一件好衣裳都不肯给自己买。”
    这位王婶来者不善,今天怕是跟她杠上了。
    严亦思只“嗯嗯”两声,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今天她过来,可不是和旁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的。
    然而王婶见她哑口不言,只含糊两句,以为她是心虚,落了下乘,偏偏不放过她。
    “还有你家那个小妹,听说骗了别人钱?这个坏习惯可不好啊。子不教父之过,你家那位常年不在家,亦思啊,这责任在你哩!”
    严亦思极轻地眨了一下眼,抬起眸子望着王婶,真诚地发问:“嗯,责任在我,是我没教好,不如王婶教教我,怎么把孩子培养得能被同一个人骗三次这样单纯呢?”
    王婶的孩子从小智力就不如旁人,长到十二岁,连钱都还数不清楚,王婶给儿子的零花钱,全都被别人骗走了。同一个人用同样的借口连着骗三次,王婶她儿子还是会被骗。
    这事大家表面上不说,背地里却都当笑话看。
    王婶最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提起她那个弱智的儿子,她自己喜欢和别人提她儿子,但她不能忍受别人先提,她总觉得别人提她儿子,是在羞辱她。
    严亦思“被同一个人骗三次”这样的说辞,分明是在说她儿子!
    这句话戳到王婶的肺管子,她双眼通红地瞪着严亦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王婶你在埋汰别人家小孩的时候,有点同理心。”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同理心?是不是?你给我说清楚,你不说清楚,我今天绝对不会放你走!”王婶双手叉腰,上前跨一步,很霸气地挡住严亦思的去路。
    旁边的人都震惊得不敢说话,呆呆地望着两人。
    王婶是个要面子的女子,谁要是揭了她的伤疤,那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家也都很识趣,平时不在王婶面前提她那个弱智儿子。今天严亦思当着她的面这么内涵,王婶怕是要大闹一场了。
    一时间,众人把目光全都转向严亦思,想看看她要如何应对。
    大伯母这时候正好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一出来便瞧见这一幕,她正要上前做和事佬,却被一旁的严亦想拉住。
    严亦想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妈,这个事情你就别掺和了,这是严亦思惹出来的,你让她自己搞定。”
    “你瞎说什么,今天大家都在这里做客,我怎么能不管?”
    大伯母刚走一步,严亦想又拉住她:“妈,你别当这个中间人,吃力不讨好,到时候说不定两边都恨你。”
    大伯母不肯听严亦想的话,执意要上前去劝架,严亦想却很是坚定地拉住她的胳膊,两个人还在拉拉扯扯的时候,人群中出来了一个劝架的人。
    严亦想还在好奇是谁在这个时候出风头,等她定眼一看,人都傻了。
    宁浩站在王婶和严亦思的中间,打圆场道:“今天我和亦想回来探亲,是希望亲戚朋友能够热热闹闹,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两位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伤和气,可以吗?”
    ?
    第14章 真相大白
    即使被王婶气势汹汹的拦住去路,严亦思也是满脸镇定,但此刻她露出些许讶异的神色。
    她没想到宁浩竟然会站出来替她说话。
    王婶显然也没有料到,她脸上惊讶的神情比严亦思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浩仪表堂堂,说话时语速不缓不急,听起来客客气气。他这样一个有身份的人,这么客气的和她讲话,王婶心里再生气,也只得憋着。
    她是在气头上,但她还是清醒的。宁浩都发话了,她要是再闹下去,不依不饶,那她得罪的不是严亦思,而是宁浩啊。
    宁浩又是严家的宝贝女婿,如果为了严亦思而把严亦想一家得罪了,那可太不值当了。
    既然宁浩肯给她台阶下,那她就下吧。
    “你姐夫都这样说了,那今天就不和你追究了。”王婶说完,看也不看严亦思,只朝宁浩点点头,转身便走。
    等王婶一走,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开。
    宁浩看着散开的人群,暗自轻叹一口气,他转过身去看了看严亦思,刚要开口安慰,严亦思丢下“谢谢”两个字,便直接往厨房里去。
    宁浩看着严亦思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黯淡。
    这一幕,像极了当初严亦思和他分手的那一天。她说她要去嫁人,她走得很决绝,眼神就像现在这样,没有丝毫留恋。
    严亦想冷冷地盯着前方的人,她没瞧见宁浩的眼神,她只瞧见宁浩还傻傻站在原地的背影,她上前拽了一下宁浩的胳膊,瞪着他问:“你刚才为什么要出来帮严亦思说话?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
    宁浩笑了笑,“你说什么呢?无论是谁我都会站出来,今天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难道希望大家吵成一团吗?”
    宁浩长着一双月牙眼,他笑起来的时候,纯良又无辜,眼里坦坦荡荡,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
    严亦想暗自松了一口气,人也放松下来,娇嗔似地警告宁浩:“最好是这样,你不要骗我!”
    说完,她也往厨房里去。
    厨房里有人在帮忙切菜,有人在灶台边忙活,还有人蹲在灶口边添柴禾。
    严亦思走进厨房,想给大家帮帮忙,大伯母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外边带,“哎呀,你今天是来做客的,好好在大堂里面待着就好了,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大伯母对待严亦思一直很客气,当初冯家的冯耀霞来提亲,她觉得冯耀齐这小伙子不错,就把婚事答应下来了,没想到严亦想事后却坚决不肯嫁。
    后来是严亦思主动替了严亦想,嫁到冯家去。因为这事,大伯母对严亦思一直心存感激。
    当初若不是严亦思替他们解围,他们老严家的脸面就丢大了。
    所以后面严亦想要和宁浩在一起的时候,她还稍稍觉得有些别扭。只不过她不知道,严亦思嫁到冯家,都是被逼无奈。
    严亦思当然也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任由大伯母牵着往外走,心里却想着怎么开口借钱。
    她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做生意的钱还没有着落呢。
    她要是向大伯母开口提一提,以大伯母对她的感激之情,想必十有八九会答应。
    严亦思想好了措辞,开口叫了一声:“大伯母,我……”
    话没说完,严亦想突然从拐角处出现,“妈,你怎么又到厨房来了?”
    “厨房里这么多人忙活,我总要过来帮帮忙。”大伯母说完,把目光转向严亦思:“亦思,你刚才要说什么?”
    严亦思瞟了一眼正盯着她的严亦想,换了一副措辞:“哦,我刚才是想说,我在厨房里瞧见厨师在做鸡腿,我待会可不可以带三个回家?”
    “可以,当然可以,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想带回家的不?”
    “不用了,我带三个鸡腿就够了。”严亦思推脱道。
    “哎那不行,你去前面房间里看看,那里放了一袋糖果,你拿个袋子装一些,回去带给他们。”
    严亦思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大伯母就推着她的背,让她去房间里装糖果。
    盛情难却,严亦思找了个塑料袋,走到前面房间装糖果。装着装着,她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她。
    等她回头去看,后面根本没人,她奇怪地往窗户外面看了看,发现宁浩正站在外面。
    宁浩这一身打扮很扎眼,站在人群中几乎第一个就能看见他。
    但严亦思很快收回了视线,现在的宁浩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面前这袋糖果呢。
    严亦思装好了糖果之后,再去厨房一看,鸡腿也做好了,满满一锅鸡腿,香喷喷的。
    她拿一个圆盘装了三个鸡腿,然后用一个圆盘扣住,准备就这样端带回家。
    大伯母让她留下来吃完饭再走,严亦思以家里有急事推脱了。
    反正她来也来过了,面子也算给了,既然没开口借到钱,那也不必在这里久待。
    严亦思和大伯母告过别,捧着鸡腿要走,大伯母执意要送她,严亦思连忙拒绝:“你去忙你去忙,不用管我,回家总共就几分钟的路程,不用送。”
    好说歹说,严亦思才把大伯母劝了回去。
    刚走几步,又有人拍她肩膀。
    严亦思以为是大伯母又折返回来,转过身便说:“真不用送,你……”
    话说到一半停住,严亦思吞下了另一半。
    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大伯母,而是宁浩。
    宁浩指了指她手中端着的盘子,说:“挺重的,要不要我用车送你过去?”
    “不用。”严亦思想也没想地说。
    宁浩瞥见严亦思脸上的戒备,心仿佛被揪了一下,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问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其实有好几次想接近严亦思,但他忍住了。
    现在的他是严亦想的丈夫,周围的一切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这一点,他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但当他看到严亦思捧着盘子,提着糖果,形单影只地走回家,他还是没忍住,想要去送送她。
    他以为他心里是有恨的。
    当初严亦思抛弃他,选择嫁给冯耀齐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是有恨。甚至在她家门口下车见到她的前一秒,他都觉得自己心里有恨。
    可是,当他看见穿着如此素朴素、整张脸明显变得沧桑的严亦思,心里只剩下心疼,抑制不住的心疼。
    她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好。
    当初她抛弃他,不是朝着更好的日子奔去吗?
    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严亦思退后一小步,朝他淡淡一笑:“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姐夫。”
    “姐夫”二字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