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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飞跃吧
    利齿如刀,血口兜头罩下,另外两族的首领想要施援,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的苍狼,都无力于首领将死的事实,默哀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蜷缩成一团,好像在做祈祷,然而,骨头断裂的声音始终未现,蕴含着生命精华的热血也更是没有丝毫洒出,它们充满不解的抬起头来,便见刀削一般的绝地上,一口暴风状的长枪结结实实地抵住了魔开的利齿,将它的攻势抵挡回去。
    萧皓辰站在月光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游戏还没有结束!”
    当日帝都大战,独孤氏家主化为万丈璀璨之剑,慕容氏家主化作万丈雷霆之盾,南宫氏家主化作万丈黑暗之蛇,三者叠加在一起,成就了万丈混沌之躯的近完整姿态,威势海哭山啸,真叫人难以直面。
    今日的萧皓辰,尚未入借势之境,不过,其长身而立的存在,直让魔开感觉,面前这个人的身躯足有万丈,它又惊又怒,向后跳开一个身位,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萧皓辰用枪尖指着它的眼睛,道:“我是五小的主人,它们的事,便是我的事,来吧!”
    魔开满脸狡诈地道:“你是它们的主人,你的事,就是它们的事,但是它们的事,却不一定便是你的事,留得一条命在有多好,何必自寻死路呢!”
    淡蓝的光罩笼罩着萧皓辰的身体,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匹趁狼之威,亲手嗜杀同族的狼,是不能理解我和五小之间感情的,来吧,大打一场,直到我死,或者你死!”
    魔开抻着脖子,定睛望着对方,道:“你真的不怕死?”
    萧皓辰耸了一下肩膀,道:“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我只能说,在我眼里,有些东西比死亡更加重要,所以,这些事情,我不得不做!”
    “那好!我成全你!”魔开向左右使了个眼色,离它最近的两只斗狼同时掠出,一者扑咬萧皓辰的脖子,一者扑咬萧皓辰的小腿,这两只狼长相相似,配合的更是天衣无缝,一上一下,几乎是平行着冲过来。
    萧皓辰面色不变,长枪一抖,围绕在身体上的蓝光徒然伸展,风之甬道纵向打开,萧皓辰在甬道内疾行,不仅避开了两狼的攻击,更是在风中现身,平递长枪,直刺魔开的咽喉。
    后者向后疾闪,躲了过去,萧皓辰再刺!与刚刚不同,这一次的刺击夹杂了一定的抖劲,七根枪尖好像活了一样,四处咬噬,封锁了很大的面积,魔开眼见躲不过去,便将同伴扔出去挡枪。
    “砰!”地一声,长枪刺入肉里,那只倒霉的斗狼惨嚎一声,却没有就此死去,正相反,它猝然发难,于受伤的状态下,不断控制肌肉,使得它们绷紧。
    萧皓辰感觉枪身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双手一松,魔枪的枪身化作飓风,将斗狼的身体绞成碎片,魔开从漫天碎尸中现身,前爪悍击,将萧皓辰拍飞数米。
    后者膝盖贴着地面倒飞出去,上身的衣衫从四十五度的斜角上断为两半,身体上留下了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如果不是有这一身晨鹿皮衣,只怕这一击之下,他就要被断为两半了。
    萧皓辰全身是血,感到呼吸越发困难,心跳越来越沉重,他勉强抬起头,看着魔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连同伴都可以出卖,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魔开咧嘴笑道:“胜者为王,败者寇,难道你连这个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萧皓辰目视天际,怅然道:“我只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山峦上,风势忽的一疾,萧皓辰单手抓持魔枪,贴地掠出,长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又长又细的缺口,如果你趴上去看的话,这道缺口,竟是把凝结万年的冻雪全部割开了。
    挡道的一切俱被弹开,萧皓辰这一枪的目标只有一个——魔开!
    这一枪,蕴含着他自己的执着,蕴含着他对五小的感情,这一枪本该一往无前,无所畏惧,以命搏命,本该没有任何的瑕疵,可是,不知为什么,正当萧皓辰准备全力施为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了沈熙姚的影子!
    这个影子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并使得这一刺变得不再完美,虽然从外面看不出来,但实实在在的,萧皓辰确实在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怕死的念头,让这个念头产生的唯一原因,便是熙姚——他不忍心把熙姚孤零零地留在世间!
    魔开历经大大小小,千百次死战,自然不会放过那难能可贵的一点瑕疵,它不退反进,用锋利的爪子和牙齿,硬捍萧皓辰的本命道器风魔七杀枪!漫天风雪止于一瞬,天穹狂震,魔开与萧皓辰错身而过,魔开的后腿上,被长枪划出了一道十字型的伤痕,而萧皓辰的身上则留下了又一道深可见骨的爪印,一直立在最近处的熙姚,见到夫君受伤,心急如焚,丝毫不在意外敌的环伺,轻飘飘地掠了上来,萧皓辰见到她,便想起了刚刚那一击的失败,本能的产生一丝反感,道,“别过来,战斗还在继续呢!”
    熙姚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同,盯着萧皓辰看了一会儿后,最终选择站在一旁,萧皓辰则用长枪柱地,勉强立直身体。
    魔开仍对刚刚那一枪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萧皓辰短暂的分神,它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不过,胜利了就是胜利了,不管使用什么方法,不管是运气还是实力,这个世界奉行的,只有胜者为王,败者寇!
    它狠辣一笑,迈开步子,向着萧皓辰走了过来,“人类,今日的结局全因你自不量力!”
    腥风狂卷,魔开的身体较之前胀大两分,又厚又长的爪子笔直伸向萧皓辰的脖子。
    “吼!”当是时,五道光柱,自五个不同的方向同时亮起,狼族眼尖,一下子便看出,那是五小各自倒下的地方,于是,三位狼族首领的眼睛,同时被希望填满!
    “吼!”纯金的强光中,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五相继步出,许是被萧皓辰的执着感动了心灵,许是对魔开的恨意达到了极点,许是它们自己也不甘心就此倒下,值此生离死别之际,四个小家伙同时跨过岁月的年轮,再度进阶,唯有将老大笼罩的光柱,始终不散,也不知老大在里面经历着什么。
    所谓进化,乃是灵兽特有的一种生长方式,每一次进化,都代表着力量和心智上的跨越性成长。
    与第二次进化时相同,这一次的进化,为五小带来了更大的变化。
    先说说,老三和老四,这两个小家伙都在第一次进化后吞噬了血膜,从而使得自身结构向着斗力勇武方向发展,这一次的进化,更是将这方面的发展达到了极致。
    从光芒中走出来的它们,身体长度达到了八丈,背脊弯曲的更加厉害,好像一座小山一样,孔武有力,颈部和后背上的兽毛夸张地向上伸展着,张牙舞爪,似乎拥有着自己的灵性。
    它们的犬齿彻底外露出体外,张开的嘴巴里,牙齿也是参差不齐的,但是,都非常巨大而且锋利,前肢微短,后肢微长,爪子既粗大,又厚实,里面的指甲,让它即便只是轻轻的接触地面,都可以切入雪里!
    它们沉重不堪,四肢触碰的地方,山石争相滑落,崩碎,不管凝结千年的冻雪,还是古以有之的山石,都难以承受起它那夸张的重量。
    太可怕了,它们的身体似乎完全为了战斗而生,既有力,又巨大,身上的皮毛再不复纯白之色,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黄,表皮下的血色更加浓重,即便有光芒照射在上面,都非常惹眼。
    许是太过沉重了,它们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缓慢,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斗狼可能是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胁,贸贸然地扑上去,却在交手的一瞬间,被老三和老四反客为主,反守为攻,反倒被扑的倒下,结实有力的爪子摁在它们的身上,这两只斗狼不管怎么挣扎,怎么尖叫都是爬不起来,速度随慢,但爆发力绝对强悍,这就是老三、老四现在的实力。
    与它们进化的方向完全相左,融合了风元素的老二和老五,向着另一个方向进化了起来。
    原本从两肋上凸起的骨块,彻底进化为生满白羽的翅膀,尾巴又长又粗,化为调节方向的舵盘,全身细毛如雪,毛尖上还泛着淡淡的荧光,嘴巴又长又尖,齿缝间燃烧着宁静优雅的风炎,不怒而威。一双眼睛比之前睁大了许多,不像其他狼族那般又窄又长。老二和老五展翅翱翔于九天之上,一举一动间,具有肉眼可见的风流相伴,行动如风,姿态优雅,真是美不胜收。
    特别是老五,它的体态较老二大上一圈,展翅之时,翅尖的距离达到十二丈,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有风炎蕴含其中,从远处看,就如一团蓝色的火球在九天翱翔,既优雅潇洒,又充满危险不可侵犯,而它的脑门上,赫然生长着一只独角,独角很细,很短,显然是还没有长成,但其中蕴含的灵力之大哪怕身在百丈之外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萧皓辰不知道这支角意味着什么,只是直觉的感到,老五已经踏上了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进化道路!
    进化到如此地步的四只天狼,斗狼首领魔开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它拼命地向后钻,让一众斗狼为其挡枪。
    站在天空中的老五,不屑地吼了一声,双翅暴展,一个俯冲间,便撞开了挡住道路的人墙,被它接触到的斗狼,身上纷纷燃烧起了蓝色的风炎,疼的嗷嗷直叫,满地打滚,可是风炎却如附骨之蛆始终不灭。
    万狼俯首,联军里的三大狼系,全部虔诚地跪拜在地上。
    老五和老二飞在高处,老三和老四站在崖上,四狼缓缓行来,竟逼的数量在二百左右的斗狼群整体向后移动,魔开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它狂啸一声,向族人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它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保全自己。
    一时间,两百只斗狼统狂啸窜出,飞跃山涧,直扑敌人,老三和老四站在崖上,将全身兽毛拢于一处,这些兽毛在收缩后,坚硬的难以想象,以斗狼足以咬开玄铁的牙齿,在上面撕咬,都难以造成一丁点的损伤,老二和老五趁机从天空中俯冲而下,风炎吞吐,下方化为一片火海。
    魔开眼看族人向上猛冲,送死,自己则鬼鬼祟祟地向后退去,马上就要逃离险境,那道一直未散的光柱里,一道强大无匹的力量攸然炸开,所有人的视线里,除了浓厚、压抑的血色再无一物。
    老大出现在魔开的身后,长达二十丈的庞大身躯,足足高出魔开一倍,背脊上的皮毛火焰一般,倒卷冲入空中,全身上下,就好像刚从血池里泡过一般,充满了血腥和压抑的气息。
    这是名副其实的血狼啊!
    当看到了新生老大,可怕到极点的样子之后,所有的狼都把头颅臣服的埋了下来。
    老大的前爪虽然断口难愈,脸上的伤疤更是清晰可见,可是其身体上传来的压力却达到了难以启迪的极致,背脊上的皮毛化为百万条血触,或卷或勾,缠住魔开的四肢,将它一点点地提起,拉到面前,名副其实的血口,如窟打开,狠狠地咬下了魔开背脊上的一大块皮肉,血崩如流,魔开痛的大叫,老大的眼里却没有丝毫怜悯之情,血触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猛拉,魔开在极致的痛苦中,被分尸惨死。
    曾经叱咤风云的狼首之血,洒遍整座山峰!老大犹有不甘,庞大的身躯化作血华流星,冲入斗狼群中。
    它的身体太过沉重,它的力量过于巨大,它的速度比之前更加敏捷,它的兽毛可伸可缩,可攻可守,当这一切综合在一起的时候,斗狼们骇然发现,这只被魔开断去一只前爪的天狼少主,竟然已经成长到了无法阻挡的地步。
    一时间,哀号与悲鸣之声,响彻整片山野,如拿着刀的屠夫钻入了屠宰池,一众斗狼惨遭屠戮,一直藏在山峦上的几只斗狼幼仔,听到父母的惨叫声,纷纷探出头来,被老大撞见,仍然是照杀不误,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了,直到,那一对刚刚产下的狼崽出现在眼前,空间中,一阵柔风飘然而过,抢在血口咬下之前,将这对斗狼幼仔,抱了起来,“停手吧,留斗狼一点香火,再怎么说,它们也是狼族中的一员!”
    除了三位狼族首领之外,几乎所有狼都认为这个敢于阻挡狼王的渺小人类必死无疑。然而,极为不可思议的是,身长近二十丈,毛发长度不可计的老大,在看到这个人类之后,居然发出了一声讨好的叫声,就好像小狗见到了妈妈,这一声吼,低沉且充满不舍,甚至还夹杂着踏破生死,重新见面的心喜,老大低低地埋下头,像小狗一样,用前额去磨蹭萧皓辰的身体。
    主人就是主人,即便它成长的再过巨大,这个关系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萧皓辰欣慰地抓挠老大颈下的皮毛,本想像从前那样为它挠痒的,只不过,现在的它,体积实在太过巨大了,萧皓辰必须左右移动,才能挠到它的整个脖子,无奈之下,便松开了手,道:“去,和兄弟们打个招呼!”
    老大灵性超然,自然明白萧皓辰的意思,发足奔向山顶最高处,脚踩山峰,引颈长啸。
    这一声啸,代表了万狼之主的强势回归,代表了血狼一族的重新崛起,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跟着大哥的啸声,同时高亢地嚎了起来,众狼低耸着身体,引颈附和着首领的节奏。
    万狼同啸,皓月圆满,萧皓辰和沈熙姚抱着刚刚出生的狼崽站在旁侧,两人互相依偎着,既高兴,又充满了不舍,在萧皓辰看来,五小找到族人的那一刻,便是它们主仆分别之时。
    长夜无尽,凄厉的狼嚎声,一直从山腰蔓延至山脚,传到了一众晨鹿的耳朵里,传到了霸熊群落的耳朵里,更传到了那个懒洋洋地坐在霸熊背上,和萧皓辰年岁相仿的小男生的耳朵里,一脸惫懒的脸孔,一下子绷紧,身体一轱辘,站了起来,用手遮着眉毛,望向远处的山峦,看了许久许久,才俯下身,拍拍胸背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走吧,兄弟,和我上山瞧瞧!”
    百熊出渊,庞大的身躯让地势左右倾斜,事隔数十载,陆地上体积最为巨大的猎食者,霸熊一族首次登山!
    狼、熊之战,荒凉冰原上的王者之争,是否再所难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