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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0
    叶诏音见李凤游退了出去,一惊,伸手想去把李凤游抓回来。
    可李凤游偏开身子,也不知从哪掏出一块金牌,冷声道。
    禁军副统领李凤游,你一个来和亲的小小女子,入宫第一日就敢擅闯御花园,该当何罪。
    叶诏音惊吓之余,又难以置信,一个看上去比她还小一些的小姑娘,居然是皇宫里头的副统领。
    你....你是副统领。
    几年前的李凤游身上还带着一些稚气,在叶诏音的惊讶中,微微昂头。
    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可有利器。
    叶诏音红着的脸,又白了。
    我...小女子...
    李凤游上下瞧了她一眼,便上前一步将她按在石壁上,给她搜起身来。
    别动。
    李凤游回过神,内衣已经恢复,只要她想她就能好好的教训教训叶诏音。
    只是原本一脸趾高气昂的叶诏音,不知为何却又换了一幅面容,她眷恋而痴迷的看着李凤游,走到她身前,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李凤游的脸。
    我上回见到你身上的伤了。你身上那么多道伤疤,都是为了殿下才受的,你就不能疼惜自己一些吗。
    李凤游偏开头,抿着唇。
    我是燕国的禁军副统领,还是殿下的贴身暗卫,只要是殿下的旨意,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叶诏音愣了愣,随即有些羞恼的站起身,咬牙哼声道。
    是,你是。不仅如此,你还心中有她。
    李凤游一怔。
    什么。
    叶诏音失落的垂下眸。
    你为她做那么多,你还可以为她死,不正是因为你心中有她吗。本宫早就知道,本宫一早就知道了。
    李凤游并不想解释什么,她突然站起身,淡淡的看着叶诏音。
    卑职不知娘娘在说些什么,娘娘送来的汤卑职也喝了,多谢娘娘好意。卑职还有要事要办,娘娘还是先行离去吧。
    你,你怎么。
    叶诏音后退两步,意外李凤游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该死。
    李凤游理了理被叶诏音扯乱的衣襟,神情冷淡。
    你当真以为你从我师妹那拿来的药,能困住我一日吗。
    叶诏音半恼半羞的退了一半,抿唇强撑着倔嘴。
    你你现在想做什么,你敢对我如何。
    李凤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娘娘今日所说所做,卑职会当作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叶诏音一动不动的站着,她轻声问道。
    李凤游,你当真心里有她。
    第99章 嗨呀,好气!
    燕挽亭站在窗边,微开了一小道缝隙,往外看了一眼。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天上还在飘着鹅毛大雪,冷风从窗边的缝隙里窜了进来。
    就连不怕冷的燕挽亭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燕挽亭关上窗转头看向书桌旁,垂头看着书卷的夏秋敛。
    今日这雪,也不知何时才停。
    夏秋潋未抬头,淡淡道。
    殿下忘了吗,秋潋来燕国下的第一场雪,落了三日。宫里备着的银霜炭,都不够了,还是从京城百姓那买了些普通的火炭应急。
    夏秋潋突然提及往事,语句恬静清淡的如同与旧友叙旧。
    燕挽亭看着她苍白精致的侧脸,过了好一会,才拂袖坐在火炉边,沉吟道。
    我自然是记得的,那时你寒疾反复发作,身子难受的紧,又总想出门看雪。有一日青鸳还急的寻到了我殿里来,说你夜里起身在廊下画起雪夜月景来,怎么劝也劝不回去,特地请我去劝你回房歇息。
    夏秋潋抬头,微微侧头似乎想了一会,才有了些印象。
    殿下倒是记得这般清楚。
    燕挽亭眼神闪烁,说不出喜怒,神情有些复杂。
    自然记得,后来我央你替我画一幅画。你便用了那幅画,在廊下几笔就添了个我,然后将画赠给了我。
    夏秋潋怔了怔,微抿唇。
    燕挽亭低喃着,也不去看夏秋潋,垂头看着火炉里那燃烧的银霜炭里,散着淡紫色的火光。
    那幅画,后来我收了起来,挂在我房中。不过,没多久,被殿里新来的一个小姑娘不小心扯下来,掉在地上沾了水,墨散了,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似乎,确有此事。
    只不过,夏秋潋那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现在燕挽亭旧事重提,她才想了起来。
    夏秋潋默不作声,燕挽亭也不在意,继续道。
    画毁了,我便又央你替我画一幅,只不过那时你身子的确有些不太好。便让你等身子好些了,有了空闲。再随手替我画一幅就好。但你还是瞒着我熬了几夜,替我画了一幅秋日狩猎图。我又气又喜,过了几日就与父皇请命,带你去林州避寒。
    与夏秋潋的事,燕挽亭一桩桩一件件都记的清清楚楚,她并无心去刻意记住,只是突然想到说起来,便察觉自己就连寻常与夏秋潋相处发生的一些小事,也都记得这般清楚。
    许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
    银霜炭静静的燃烧着,散发着淡淡的紫光,一旁落下的银白灰一点一点的堆积了起来。
    夏秋潋看着燕挽亭有些黯然的脸,眸中闪过一丝柔光,她突然开口轻轻唤了一声。
    殿下。
    燕挽亭闻言抬头看着她,
    何事。
    夏秋潋却又抿唇摇了摇头。
    手中燕挽亭送她的手炉正躺在掌心,刚刚青鸳才往里头添了些许火炭,现在温度正好暖热了夏秋潋冰凉的双手,她紧紧握在手中。
    心中竟有些失而复得的惆怅感。
    这手炉,她曾用过五年,如今还是以同样的方式,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中。
    燕挽亭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看着夏秋潋。
    夏秋潋叫了她却又不说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前日才不欢而散,还让燕挽亭憋着一肚子的怨气。
    才过一日,她便自己送上门来示好一般,还送上手炉。
    不过好在燕挽亭也不是什么死要面子的人,反正,她就是瞧见下雪,心中有些担忧,想来看看夏秋潋。
    她本就是个这样的人,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
    燕挽亭不说话,寡言的夏秋潋自然更不会先找什么话题。
    燕挽亭站起身,走到夏秋潋身后的书架边,看着整整齐齐放着各类书,琳琅满目。
    有史书文献,有诗词集,各式各样的琴谱棋谱,茶艺医书,还有些燕挽亭甚至从未听过看过的书。
    夏秋潋的书她从来未曾翻过,她涉猎甚光,有些艰涩难懂,有些又太过枯燥无聊。
    燕挽亭随手拿下一本诗集翻了翻,一边装作冷淡道。
    我就是今日瞧见下雪了,来看看你,你身子无恙吧。
    夏秋潋轻轻摇摇头。
    无恙。
    可这话,燕挽亭到底是不信的。
    夏秋潋穿着厚衣裳,还披着狐裘,脸色却依旧苍白虚弱,双眸隐约能瞧见一丝倦意。
    燕挽亭扫了几眼翻开的书,又合上了。
    福安今日可有送药来。
    夏秋潋端坐着,苍白的面容泛着淡淡的柔光。
    今日,福安小太医倒是没来。
    没来?
    燕挽亭似乎有些不悦,她皱着眉头把书塞回原处。
    今日这般冷,她居然还未给你送药。
    夏秋潋眼角余光瞧见燕挽亭伸手轻轻抓住腰间玉笛,又很快放开。
    这是燕挽亭下意识的惯用动作,她此时的心情应当是焦虑微怒。
    夏秋潋轻轻叹了一口气,放柔声线。
    殿下,药不过一日不喝罢了,并无大碍。且今日落了厚雪,地滑天冷,小太医许还在路上。
    燕挽亭眉头越皱越紧,语气也有些重了。
    从太医院到景翎宫,才多远的路,要走两个时辰吗。就是单手爬来,也该爬到了,她就是被宠坏了,不好好收拾收拾,她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夏秋潋瞧上一眼,便知道门口的是青鸢,她转头看向燕挽亭,适时的转移话题。
    快午时了,殿下今日可要留下用膳,若是留下,秋潋便叫人吩咐下去。
    燕挽亭点点头。
    嗯。
    夏秋潋似乎到了冬日更加食欲不振,只是吃了几口素菜,就停了筷。
    燕挽亭也不看她,只是夹了块鱼肉,挑干净了鱼刺,放在她碗里。
    皱着眉头道。
    吃了。
    夏秋潋乖乖的吃掉了那小块鱼肉。
    一吃完,燕挽亭便又给她夹了些其他的菜。
    夏秋潋倒是一一吃完了。
    青鸢和绿阮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惊奇,虽然不太喜欢公主殿下,但是好似每次只要她在,小姐就会特别顺从的吃下她夹的菜。
    她们可是千劝万全都劝不了夏秋潋多吃些东西。
    其实这大概都是前世养下的习惯,燕挽亭总是觉得夏秋潋吃的少,每次都软磨硬泡想尽办法让夏秋潋吃下更多。
    时间一长,夏秋潋便习惯了,燕挽亭夹到她碗中的,她都会乖乖吃下。
    用完午膳,青鸢绿阮开开心心的将东西都收了下去。
    夏秋潋则是和燕挽亭回到了书房。
    燕挽亭一坐下便有些困倦了,捂唇打了几个哈欠。
    她自小就有午歇的习惯,到了时辰就觉得困。
    殿下若是困倦,便歇息一会。
    嗯。
    燕挽亭自然的寻到了书房的卧榻,躺了上去。
    只是闭着眼翻来覆去的好一会,又坐起身来,看着还在桌边看书的夏秋潋。
    你,可要与我一同歇息。
    第100章 同眠!
    一同过来歇息吧。
    燕挽亭又说道。
    夏秋潋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看着侧躺在床榻上,盖着锦被,只露出半个头盯着自己的燕挽亭。
    楞了楞。
    尽管燕挽亭脸上挂着一副正经又无所谓的神情,但是夏秋潋却还是想起了上次,也是在此地,同一张卧榻,她差些被燕挽亭轻薄。
    与之同时,经久之前的许多记忆,也一同涌入了脑海。
    炎热的午后,天上的太阳就像是一个正在燃烧的火轮,悬挂在天际,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窗外娇嫩的绿叶在烈日的照耀下,也枯蔫了不少。
    这般天气,最有活力的,大概就是树上的的知了。它们不知疲倦的叫着,着实惹人心烦的很。
    燕挽亭穿着单薄的衣袍,侧躺在夏秋潋书房里的卧榻上,仰头打了个哈欠。
    她似乎正热的紧,白皙的额角脖颈上,沾着晶莹的香汗,胸前的衣襟被拉扯的有些凌乱,半敞开着露出些许羊脂玉般白皙的肌肤。
    燕挽亭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不停的摇着折扇。
    她狭长的凤眸,漆黑深邃,正委屈又亮晶晶的盯着正在书案前,执笔挥墨的夏秋潋。
    撒娇似的拖长声音,嘟囔着。
    秋潋热,好热啊。
    夏秋潋放下笔,抬眼看着燕挽亭,声线清冷,神情恬淡。
    殿下若实在耐不住热,那秋潋便叫青鸳来,再给殿下端一碗冰镇酸梅汤祛暑。
    还喝,不了,不了。
    燕挽亭连连摆手,表情有些苦闷。
    这般聪慧的夏秋潋怎么就不懂她话中的深意呢。
    她一喊热,便叫青鸳送碗酸梅汤来,这才半个时辰不到,她已喝了四碗了,肚子都似要撑破了。
    夏秋潋唇角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她垂眸。
    沾了沾墨,尖细的笔尖裹着满满的墨汁,落在一尘不染洁白的画卷上,潇潇洒洒龙飞凤舞的随意几笔,笔下便是几道波光,几只跃起的鲤鱼。
    夏秋潋敛眸又认认真真的画了起来。
    燕挽亭有些不满又委屈的趴在了卧榻上,不放弃的勾引着。
    秋潋,你不困吗,不如躺下与我一同歇息啊。
    夏秋潋摇摇头,手中的笔丝毫不停的在画卷上游走。
    殿下困倦了便歇息吧,秋潋并无睡意。
    夏秋潋拒绝了,燕挽亭委屈的埋着头,哼哼唧唧的嘟囔了好一会。
    夏秋潋侧耳听,却又听不清她到底在嘀咕什么。
    便也不理会她了,低头认真的开始画画。
    只要她一动笔,所有的注意力,就落在了画上。
    过了好一会,一直翻来覆去的燕挽听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去,喊着热的睡不着的她,最后还是禁不住睡意侵袭,额头上蒙着一层薄汗,蜷成一团闭眸睡着了。
    画了一半,眼睛实在是酸涩了,夏秋潋这才抬头。
    抬眼便看到了对面对着她躺在卧榻上,蜷成一团,抱着纸扇睡着了的燕挽亭。
    黛眉轻蹙,漆黑浓密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她的双眸。她面容恬静,薄唇还有些委屈的下撇着,像个孩子的睡颜。
    燕挽亭睡的香甜,额角的汗却还静静的附在她的肌肤上。
    燕挽亭在旁人面前,温和有礼又性子淡泊,可在她安心的人面前,便会偶尔露出些孩子气。
    比如刚刚撒娇着,让夏秋潋陪她一起午睡。
    夏秋潋看着她的睡颜,本不困倦的她,竟然也觉得困意袭来。
    收好了画卷,再去铜盆里用清水洗了洗手,夏秋潋走到卧榻边,她早就习惯了与燕挽亭同床而眠。此时自然的坐下了,贴着另一侧角落躺下。
    才一闭眼,身后便突然贴来了个滚烫柔软的身子。
    睡梦中的燕挽亭转了个身子,稳稳的将夏秋潋揽入了怀中。
    这般炎热,夏秋潋身子依旧冰凉。于燕挽亭来说,仿佛在抱着一块冰块祛暑。
    夏秋潋动也不动,冷静的闭着眼,仍由燕挽亭将她越搂越紧。
    燕挽亭抱着夏秋潋,原本委屈着下撇的唇,自然的上扬了起来。
    叫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只是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