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堤坝和筒车正式建成。
那一日,紫芸、上官无风、游弋之、洛轻尘以及周中行等人,亲自见证了这一奇迹诞生!
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唯一不爽的恐怕只有赫连山庄了。
筒车将河水一点点舀起,顺着竹筒送到山庄西边最高处,随着时间流逝,西边的土地慢慢被润湿,多余的河水再流入沟渠,朝东边返回来。
所有工人脸上均露出得意之色,这可是他们花费了将近一个月才建造而成的。机关大师郑长和更是微微颔首,轻轻捋着银白的胡须。他制造机关这么多年,要数这两个筒车最为出色,做完这一次,他是真的可以收山了。
“奇迹!真的是奇迹啊!从此以后,清莲山庄再也不担心水源问题了,西边的大片区域也可以利用起来,种植作物了。”周中行抚掌,倒不完全是为了拍马屁,他是真的觉得这样很好。
清莲山庄一旦发达起来,还少得了他这个县令好处吗?清莲山庄的面积可比赫连山庄大多了,而且不会像赫连山庄那样压他一头。
游弋之赞同道:“的确不错,清莲山庄荒废那么多年,如今可谓大变样,也是我们奉县之福啊。”
只怕以前谁也想不到,撑起清莲山庄的会是一个小女娃,此时就连洛轻尘和上官无风,看紫芸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都是多亏大家帮忙,紫芸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清莲山庄步入正轨,世子、知县大人、游爷爷和洛神医,你们都是紫芸的恩人。”紫芸心里也很激动,毕竟这代表着清莲山庄终于可以投入使用了。
但她面上很客气,特别是在上官无风和周中行面前,可不能忘记吹捧这二人一番。她要常驻清莲山庄,一定要与周中行搞好关系才行,上官无风总有离开的一日,她不能太过依赖他。
上官无风笑道:“我可没做什么,紫芸,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一行人又互相吹捧了一番,才说道佃户的问题上来。正如紫芸所料,截止昨日,愿意前来清莲山庄的佃户就超过了一百五十户,今日来询问的人更多,毕竟知县和世子都在这里,百姓们自然相信清莲山庄的信誉。
最后,紫芸一共接收了两百户佃户,其中一百五十户种植水稻和小麦,其余五十户则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有经验的佃户。这五十户分成了三组,一组管理茶园、一组种植桑树,剩下一组则养蚕。
至于织布的事情,她现在还未考虑,想要织出上好的布匹,甚至成为贡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苏阅高当年也是专门收买掉一家织布山庄,才有今日的成就。
紫芸想从丝绸下手,比售茶更困难。但她并不打算放弃,因为仅仅种茶的话,是不可能扳倒苏家的。
当晚,紫芸在清莲小院里宴请四方来客,有周中行带头,奉县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前来祝贺,除了曾经的土财主赫连山庄。
紫芸敬了几圈酒便借口离开了,由廖英才、王桥等人作陪。柳潘倒是想掺合进去,却不想大家都不给他面子,周中行更是冷冷笑话了他几句,郁闷得柳潘脸红脖子粗。
柳暮雪则一个劲寻找上官无风和洛轻尘,她早就把二人视为今生良伴,无论抓到哪一个,她都赚大了。
“小姐,要不先回屋休息一下吧。”绿荷跟着紫芸往后院走,紫芸由于饮了几杯酒,面色有些酡红,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一分娇艳。
“不碍事,绿荷,你先出去照顾客人吧,我在院子里待会儿就好。”前世明明很能喝的,想不到这一世才不到五杯就醉了,她对这个柔弱的身体十分无奈。
绿荷还想说什么,紫芸却摇摇头,坐在亭子里赏起月来。
“那小姐你如果有事,就随时知会奴婢。”
“知道了,放心吧,这里是后院,我在自家地方难不成还能迷了路?”紫芸有些好笑,她只是脑子有点晕,还没有彻底醉呢。
绿荷点点头,又去前院招呼客人了,紫芸一个人撑着下巴望着天空,发起愣来。今晚的月亮只是一弯月牙,半点不圆,然而正是这样,才容易勾起人的往事。
她忽然就想到前世的点点滴滴,前世再如何操心企业,也有亲人陪在身边。可是这一世,刚来就被亲人赶出来,直到现在都是孤零零一个人,父亲连封信都没有。
想着想着,她就流下泪来,夜风清凉,泪珠滑落脸颊,竟滴在了石桌上。
紫芸叹息一声,倒了一杯茶打算润喉,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伤感了?不能这样,她可是最坚强的女子,她要在这个陌生朝代好好活下去,还要成为当朝首富,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她一口饮尽茶水,蓦地站了起来,却不想酒的后劲上来,她顿时打了个趔趄。
“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身子顺势落入身后人的怀抱,一股清冷的辛夷花香传来,紫芸似乎更醉了点。
相同的情形,前不久才发生过一次,似乎在洛轻尘面前,她总是这样冒冒失失。
腰间的胳膊放开,她转过身看着他温润如玉的容颜,淡笑道:“你怎么来了?”
仔细看去,似乎洛轻尘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但紫芸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醉酒看花眼了。
洛轻尘将手中的白瓷瓶放在桌上,神色依旧淡漠:“刚才绿荷说你醉了酒,问我是否有解酒药。”
紫芸看了瓷瓶一眼,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失落,原来只是为了送解酒药。她没注意到,自己此时双眼迷蒙,双颊绯红,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看见,恐怕都会把持不住。
她该庆幸,眼前人不是贪恋美色的小人。
“谢谢。”
“不客气。”洛轻尘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夜里风凉。”
紫芸点点头,望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良久,最后摇摇头,甩去奇怪的胡思乱想,抓起瓷瓶回了屋。刚才那一刹那的奇怪感觉,应该只是醉酒的原因吧?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