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彦低头不语，这话充满了陷阱，他怎么答都不对。
    酒精擦到脚上的时候，秦月灵直叫唤，这时候才真的感受到脚底被磨破了。
    “欧阳彦，我疼。”
    秦月灵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装可怜撒娇她在他面前越来越拿手。
    “活该，忍着。”
    欧阳彦却狠心，四个字就给她堵了回去。
    后面秦月灵是真的忍着了。
    因为是真的疼，疼得她想说脏话，但是这样在欧阳彦面前实在是有辱她的形象。
    消完毒，上完药，欧阳彦给她裹了厚厚的一圈纱布。
    小巧白嫩的脚丫子藏在白色的纱布下，看着有些可爱。
    欧阳彦多看了几秒钟，然后才起身。
    “这几天别沾水，这个药一天换一次。”
    他把药袋子塞到她怀里，秦月灵乖乖点头。
    这一动，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水就掉了下来。
    “很疼？”
    欧阳彦又心软了，一向聒噪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再配合上几滴泪水，最能让人心软。
    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抬手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
    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脸蛋上，不同的体温碰撞，在两人心中都撞出了一点火花。
    不，在秦月灵心中是很多点！
    她赶紧拉住欧阳彦的手，生怕他跑了，多蹭了几下。
    这触感比刚才的还要真实，还要猛烈。
    欧阳彦跟被电打了似的，赶紧弹开。
    “我送你回家。”
    他心虚地别开视线，转身往驾驶座走去。
    秦月灵一个劲儿地笑，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去了。
    一路上欧阳彦都不想说话，脸阴沉沉的。
    他刚刚是怎么了？着魔了吗？！
    车子停在世纪豪庭门口，欧阳彦没有进去，甚至没有回头看她：“秦小姐，再见。”
    这语气听着怎么有点赌气的味道？
    秦月灵才没那么容易跟他再见呢。
    她又凑到他边上去，脸都挨着他的手臂了。
    “我脚疼，走不了，你送我上去。”
    “那点程度，没有到让你走不了路的地步。”
    欧阳彦就不上当，他可是医生，
    “我的脚比较娇嫩，人也比较娇气。”
    秦月灵大言不惭地想方设法要把他诓骗上去。
    这话终于惹来了欧阳彦嫌弃的一眼，他打量她半晌，评价：“人娇气倒是真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的脚不娇嫩咯？
    她可是从小泡牛奶浴长大的，竟然敢说她不娇嫩？！
    秦月灵不反驳都对不起从小泡的那些牛奶了！
    她豪迈地撸起自己的袖子，一截白花花地藕臂在欧阳彦面前直晃。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什么叫牛奶一般滑.嫩.细腻的皮肤！”
    确实像牛奶，还散发着牛奶的香气。
    欧阳彦有些狼狈地侧开头：“秦小姐，请你自重。”
    她最烦他这样说话了，好像他们之间不过是点头之交的陌生人似的。
    逆反心一起，秦月灵一个劲儿地往他面前凑：“装什么？说人话。”
    “秦月灵！把你的手收回去！”
    欧阳彦感觉自己的唇上若有若无地蹭到了什么，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如秦月灵所愿地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秦月灵干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嘴上还嘟囔。
    “非得跟我装绅士。”
    欧阳彦觉得自己搞不懂她，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既然她不想要绅士待遇，那他就直白地说了：“秦月灵，我不明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不喜欢你，你这样追着我，让我觉得很困扰。”
    秦月灵笑不下去了。
    他说不喜欢她，她还能接受。
    但是如果他说觉得困扰，秦月灵是真的没办法再死皮赖脸地凑上去了。
    车里的气氛沉默得让人觉得窒息。
    欧阳彦不安地从后视镜，瞄她。
    后座的人垂着头坐在座椅上，手上动作不停，一直在抠自己的指甲。
    再这么抠下去，会出血的。
    欧阳彦想开口提醒她，话头又被她截去了。
    “我知道啦。”
    秦月灵故作轻松地耸肩。
    “以后我不会缠着你啦。”
    终于听到这个答案，欧阳彦的脑子一片混沌，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但是欧阳彦……”
    秦月灵吸吸鼻子。
    “我说放弃，不是因为你说不喜欢我，也不是我坚持不下去了。”
    那是因为什么呢？
    欧阳彦在心里问。
    秦月灵嘴上回答了：“你说我这样很困扰你，我觉得，真的爱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做不到仗着你的善良，一直这么压迫你。”
    “如果让你觉得累，压得你喘不过气，那这份感情就不是爱。”
    “所以我选择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