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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巨星是吃货 第18节
    事实上她心里无比清楚宋一沉当初讨厌她的原因,宋振邦再娶归诗萦的时机太过微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宋振邦出轨归诗萦导致宋一沉的母亲抑郁自杀。但归岫宁隐隐约约从归诗萦那里知道的真相却和众人所看到的表象大相径庭,早在宋一沉母亲自杀之前,宋振邦就已经和她签了离婚协议书,所谓的婚内出轨不过是离异男士和江南姑娘的情投意合。
    长辈的感情事归岫宁不敢妄加评论,尽管她内心坚持归诗萦没错,可想起他八岁时亲眼见到母亲死在他面前,她就心疼得说不出话。
    他对归家的恨意归岫宁避无可避,只能一力扛下,只是没想到这些天和他关系刚缓和不少,一时得意忘形,竟忘了两人之间还隔着这层恩怨。
    “别愣着,该插蜡烛了。”时昱带着嘲讽的声音猛地将归岫宁的思绪拉了回来,“有多少插多少根,都老光棍了,还以为自己是萌宝宝,不要脸。”
    噗,归岫宁方才的失落被冲淡不少,闻言小心地把蜡烛插上,当然,数目还是遵循着宋一沉说的八根。
    宋一沉适才在时昱和林跃的夹击下,喝了不少杂酒,脑子已经不甚灵光了,只凭着本能和时昱抬杠:“谢谢,我比你小几个月,都还没损你老处男呢。”
    习以为常的林跃已经抱着肚子在墙角狂笑去了。
    四个人,六寸的蛋糕显得分量十足,一人解决一大块后,对剩下的奶油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归岫宁刚想让林跃给林阿姨留下一块,就见时昱迅速抹了一手奶油,转瞬糊到了宋一沉脸上,宋一沉喝得醉醺醺的,等到满脸都沾满了奶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还没等他发火,素来不把表哥当回事的宋程欢也有样学样,调皮地在他脸颊画了对称的三道线。
    “早知道就买副猫耳朵了。”宋程欢仔细端详着宋一沉此时的造型,遗憾道。
    宋一沉气得直喘气,无奈手脚使不上力气,只好在嘴上逞逞威风:“每年生日都搞这玩意儿,奶油是用来吃的不是抹脸的,真是浪费粮食,早晚有一天得让你们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这一段话,他就觉得眼前一阵晕眩,直直往旁边踉跄了几步,看得归岫宁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扶着他在一旁的小沙发坐好,归岫宁担忧地打量他:“头晕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时昱见归岫宁无师自通地揽下了照顾宋一沉的重任,自觉完成了助攻的任务,当即功成名就地领着剩下的两个电灯泡到屏风对面打牌去了。
    宋一沉视野雾蒙蒙的,看不真切,依稀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听来居然和心里惦记的那人异常相似,他半眯着眼前,仔细地辨别眼前人的相貌,模糊的轮廓越看越像是当年那个只会安静守在他身边的小姑娘。
    “我帮你擦一下脸好不好?”见宋一沉眉心紧蹙,似乎有些不舒服,归岫宁放柔了声音,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
    时昱下手可真狠,宋一沉整张脸都被糊得严严实实,长翘的睫毛沾染了奶油,随着他眨眼的频率扑闪着,分外的无辜。
    归岫宁在心里叹了口气,抽了纸巾仔细为他擦拭,动作轻柔,仿佛寄予了她这八年的爱意和耐心。
    宋一沉眸光颤了颤,眼尾逼出一线殷红,喉结无意间滑动了几下。
    他突然偏过头,吻住了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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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宋一沉生日过后, 剧组在x市的拍摄生活就正式宣告开始了。
    归岫宁到达当地酒店的时候,剧组已经开工了, 紧赶慢赶到了外景处, 一眼就看到外勤人员在背风处搭的好几处帐篷, 不远处搭着各种各样的设备, 一群人正围拢在那里。
    编审围了条艳丽的丝巾, 罩着半边脸,一溜烟跑到了归岫宁跟前:“怎么也不戴个口罩?当心吃一嘴沙子。”
    归岫宁在包里掏了半天, 好容易找出一次性口罩, 把鼻子嘴巴捂严实了,才道:“现在拍到哪了?”
    “君司南发现闻缨混入了士兵中, 正逮着她一通训斥。”编审指了指前方一红一白两道人影, “副导在另一边指导群众演员拍b场戏,任玺也在那边。”
    归岫宁脚步一滞,差点忘了剧组里还有个被她无情伤害过的小弟弟。
    “我怎么觉得几天不见, 你脸色变好许多啊?新文也写得甜腻腻的,难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编审视线落在归岫宁红润的脸蛋上, 边揶揄地朝她挤挤眼睛。
    归岫宁倏然想起前天宋一沉在她指腹印下的那个吻,尚未仔细回忆触觉和温度, 脸颊先已红了大半, 映在落日的残阳晚照里, 明艳得不可方物。
    编审眼尖,一下子瞧见了她秒速羞怯的全过程,兴致勃勃地追问:“真发生什么了?”
    归岫宁不好意思同她讨论这个, 急忙岔开话题:“我记得贺兰兰差不多要杀青了吧?怎么没有见到她?”
    编审不以为意,撇嘴道:“听说她金主看上了一位模特,没空搭理她,这不气上了,还在酒店里和金主玩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归岫宁敏锐地抓住话中的某个词语:“模特?”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吧……
    “不太清楚,我只是下楼的时候听见她给金主打电话,说什么‘你就那么舍不得那个模特儿’,除此之外,就是道听途说的传闻了。”
    宋程欢前天刚同她抱怨有个脑残的二世祖缠她缠得紧,如果真是她的话,那也太凑巧了吧。
    这个话题结束在梁思朗过来之前,小说剧情经过此次冲突后转为家国大义,剧本结合了梁思朗一贯拍剧的风格,严谨求实,力争完美。
    “岫岫,你待会儿先别离开,这一幕我和一沉的意见相左,各执己见,争了半天没争出结果,你找找问题所在。”梁思朗没料到转到x市的第一幕戏就如此棘手,烦躁得嘴唇都起了皮。
    归岫宁闻言望向宋一沉,恰好此时宋一沉结束拍摄,披着银白战甲,信步而来,红缨枪背在身后,远处是荒野的边城落日,宛如踏着云霞归来的盖世英雄。
    宋一沉眉眼间见不到其他情绪,唯有瞳孔亮起一簇光,颤巍巍地映出归岫宁的模样。
    “来了?”他在几步远站定,不咸不淡地问了她一句。
    归岫宁脑子里全是那天突如其来的吻,指腹间依稀还残存着当时轻如羽毛般的触感,她握紧了拳,机械般点点头:“刚到。”
    梁思朗却没心情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暴躁地捋了一把刘海,扯过分镜剧本,直接进入讨论正题。
    作为男女主角感情线的最后一次争执,宋一沉已经和连漪在镜头前磨了一早上,要么拍出来的效果梁思朗不满意,要么他觉得没有演出他心目中的君司南,进度一直卡在这一幕,无论演员还是导演,状态都有些浮躁。
    归岫宁听着梁思朗连珠炮般的一大段见解,掏出随身的笔记本,边画时间线边讲解她的创作思路:“虽然这里是感情线的最后一次争执,但最高潮是在君司南请愿固守北疆那时候……”
    x市的风呜咽着卷过,吹得人直睁不开眼,归岫宁一手拿本子,一手握着笔,黑直长发在风中飘逸,腾不出手捋顺沾在嘴边的发丝。
    身边忽而伸出一双手,指骨修长分明,手背白皙得透出隐隐青筋,轻拂过归岫宁的脸颊,带着玉一般的质感,转瞬让她脸热起来。
    宋一沉手指微动,将指间柔顺的发丝撩到她耳后,指尖沿着耳廓蜿蜒而过,从他的视角看去,手下莹润可爱的耳垂逐渐染上了红晕,在朦胧的光影中还可以看清细碎的绒毛,他莫名觉得喉咙一阵发干。
    “我还是比较赞同……宋、宋老师的表演方法,君司南性格跳脱,通常不会刻意压抑情绪外放,真正成熟长大是在第一次败北的时候。”归岫宁脖颈以上的部位一片酥麻,触碰到宋一沉指尖的皮肤发烫发红。
    “既然原作者都这样说了,那就按照一沉刚才的方法拍吧。”梁思朗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见归岫宁不自在地捂着耳朵,脑海飞快掠过方才被他忽略的画面,挑眉坏笑道,“反正宋老师是你死忠读者,对人物的理解肯定比我更接近你当初刻画他们的初衷。”
    他还加重了宋老师三个字的读音,分明是在调侃她。
    归岫宁呐呐:“我听剧组的小妹都是这样叫他的……”在宋一沉面前直呼他的名字,归岫宁总觉得有着淡淡的羞耻。
    “那是工作人员,像我们熟人之间,都叫他沉宝。”
    归岫宁咬牙,沉宝那明明是粉丝对他的爱称,表示“他好帅好可爱好想亲他”的意思,怎么到梁思朗嘴里,就成了再普通不过的称呼了。
    宋一沉咳了声,英俊的面孔看不出情绪波动,可声音里仿佛透着丝丝笑意:“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
    以前……
    归岫宁呼吸和心脏都停了一拍,许久才轻轻启唇,尾音不受控制地颤动飘忽,以极小的音量叫道。
    “一沉哥……”
    那是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了,归岫宁刚住进宋宅的第一次家庭聚餐,宋振邦就和蔼地同她介绍:“这是你一沉哥哥。”
    宋一沉的那张偷拍照还安静地躺在归岫宁的相册里,相片中那人如今就站在她面前,她紧张地拽着衣角,努力抬眸浅笑,声音甜脆地叫道:“一沉哥。”
    下一秒,盛满饭菜的宋一沉蓦然起身,价格不菲的座椅在大理石地砖上滑出一段距离,在尖锐的摩擦声中,他头也不回地端着饭碗上楼,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餐桌上的任何人。
    此后,她几次这样叫过他,收到的从来都是他的无视和厌恶,渐渐的,她就再也不在他面前如此称呼了。
    没想到八年后,还有机会将这三个字喊出口。
    宋一沉几乎是她开口的同一瞬间就想回一句“乖”,声音涌到喉咙口才堪堪被理智拉住,重新塞回了肚里。
    他没想到自己的意志力竟然薄弱到这种地步,居然因为这简单的三个字,就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他向来性格懒散,情感淡漠,唯独屡次几番因她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情绪翻转,易怒易低落。
    “我知道我说话打断你们,你们可能会想打死我,但咱们能先拍完戏再谈情说爱吗?连漪大妹子还在风里等着呢。”
    归岫宁眸光一颤,忙接话:“我也得找个地方写稿子,新番外编辑在催了,先过去了。”
    她心跳如擂鼓,叫出那三字后就始终不敢观察他的反应,听他迟迟不开口,顿觉几分尴尬,顺着梁思朗的说辞开溜。
    外景片场虽然简陋,但好在帐篷扎实可靠,归岫宁找了个小马扎,就地打开文档准备《红缨枪》的出版番外。
    兴许是这几天围观演员拍戏有感,对文中的人物有了不同的理解视角,归岫宁塞着耳机隔绝外源干扰,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
    x市的天黑得特别快,归岫宁码完三千字,因为颈椎疼痛不得不停手,透着帐篷的罅隙望去,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大半,灰蒙蒙的视野中,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工具。
    归岫宁边揉捏颈后酸痛的椎骨,边掀开帐篷,刚迈出一步,余光就瞥见了缓步而来的宋一沉。
    他卸下适才厚重的戏服,上身是连帽卫衣,搭配着修身长裤,限量版球鞋,外头裹了件黑色羽绒服,双手插在兜里,下颌收入宽大的口罩里,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桃花眼,正定定地看向她。
    半米的距离,他停下脚步。
    单手勾下一边耳侧的口罩,袖口处隐约有银白色的腕表显露出来,表带泛着泠泠的光,那是归岫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风里夹杂着细小的沙砾,从两人之间穿梭而过,有些许不安分的“漏网之鱼”则打着转撞在了归岫宁裸露的皮肤上,不痛不痒的疼。
    静默片刻,宋一沉翕动薄唇,性感撩人的尾音顺风飘进了她的耳膜。
    “作为生日礼物的还礼,一起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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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x市大饭店门口。
    归岫宁看着小赵冷风中远去的凄凉背影, 心里有些小愧疚,抬眸寻找宋一沉:“小赵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宋一沉双手插兜, 整个人犹如一只慵懒的家猫, 闻言懒洋洋斜睨她一眼, 面色稍显不悦:“他还有事。”
    他口中所谓的有事, 其实只是作为他的美食探测器到各家饭馆还有小吃店挖掘x市的各色美食, 而且,两人的第一次私下约会, 怎么也不能有电灯泡碍事。
    在压榨助理这方面, 宋一沉和时昱无愧于业界周扒皮的称号,论其程度简直不分高下, 难为小赵和林跃到现在还对他们死心塌地, 燃烧自己关爱智障儿童,真是非常不容易。
    敏感察觉了什么的归岫宁眼底倏然划过笑意,抵住唇压抑直往上扬的弧度:“那我们先进去吧, 当心被别人认出你来。”
    饭店门口人来人往,哪怕英俊的容颜被口罩遮挡住了大半, 也扛不住宋一沉气质浑然天成,随处往那一站, 那里就是一处赏心悦目的美景, 路过的行人总要望上一眼。
    小赵预约的包厢在三层, 离电梯最远的距离。
    宋一沉久居s市,还没试过x市风味的江湖菜和小吃,一拿到菜单, 就迫不及待地扫完所有分类,见到感兴趣的菜名就直打钩,两个人点了一大桌。
    等待上菜的间隙,宋一沉托着腮,脑袋歪着,含糊不清地问她:“听时昱说,那天我喝醉了,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归岫宁的记忆再次倒退回那个吻,如此真实,如此炙热,她这几天上瘾般,隔阵子就拿出来仔细回味。她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宋一沉单纯的眼神,轻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帮你清理了一下沾到的蛋糕……”她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因为不能保证宋一沉是否还记得在清理蛋糕的时候他做了什么事。
    “我……应该没乱说话吧?”宋一沉迟疑片刻,换了种问法。
    归岫宁一时猜不透他这是记得还是不记得,斟酌着回答:“没有,你挺安静的。”
    静默了十几秒,宋一沉端正了坐姿,双手合十撑在下巴处,姿势带着稚气的可爱,目光落在微垂着头的归岫宁身上,突然道:“我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