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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7)
    而收到豆子的当日,作坊里的第一锅豆腐也出锅了!
    看着面前白白嫩嫩,看起来吹弹可破的豆腐,所有人都惊呆了,相信如果不是她们亲手制作,估计她们都不敢相信,豆子怎么就能做成这样呢?
    当天中午,无双让乙煮了一大锅葵菜豆腐,大家就着豆渣饼,一个个吃的肚子鼓成了皮球,连风伯都不由地感叹一句:活着真好,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吃到这样的美味,值了!
    无双听了之乐,毕竟在他看来,那就是一锅最简单的白菜炖豆腐而已,他凑到风伯耳边低声道:改日等我抓几条鱼回来,到时候用鱼头炖豆腐让您尝尝,那味道,可比这葵菜炖豆腐美味多了!就一个字,鲜,特别鲜!
    风伯眼前一亮:那老朽可就等着大人兑现承诺了!
    无双轻哼:您就等着吧!好吃的还在后头呢!
    风伯道:您是说您院子里的那些盆盆罐罐?听说那里头都是些发霉的豆子?
    是发酵的豆子,无双纠正道,总之不管是豆酱还是酱油,都不会让您失望的!回头我再用豆子榨点油,炸臭豆腐让您尝尝!
    臭豆腐?风伯可惜道,好端端的豆腐,为何要让它臭了?
    无双挠挠头:不是那种臭豆腐总之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这臭豆腐可比豆腐好吃千百倍呢!
    是、是吗?风伯见无双说的特别骄傲,也没在臭字上纠结太久,反而隐约也有几分期待起来?
    风伯想:这豆子,可真是个宝贝啊!而大人,简直就是神!
    第148章 埋下种子
    囚栏里的妖族和灵族已经被饿了三日,大人们还好,孩子们已经有些扛不住了,为了不让孩子哭,他们只能用泥巴和水往孩子肚子里喂。
    来,吃吧,大地,吃下去就不饿了。
    大地干裂的嘴唇上起了皮,他躺在母亲怀里摇了摇头,哑声道:不、不能吃,娘,吃了会会死。
    大地娘眼泪梭梭往下落:不吃也会死,吃了好歹还能挺一段时间。
    大地就是不肯张嘴,拒绝吃泥巴,大地娘没办法,只能边叹气边哭。
    其他孩子也有愿意吃的,可吃完就喊肚子疼,母亲给他们揉肚子,含着泪哄着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小川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就跟有人拿刀子在割似的,他看了会儿,受不了冲了出去。
    大河看见了,不放心跟了过去。
    小川,小川你去哪儿?大河拉住小川,看着小川手里拿着石斧,吃了一惊道,你你该不会是要去找鹿吉拼命吧?
    以前这话,大河是想都不敢想,但是最近,大河觉得小川变了,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觉得小川现在这幅样子,真的很有可能那么做。
    这会儿见小川不说话,他更是觉得自己猜对了,白着脸拉着小川的胳膊不放手:小川!你疯了吗?你打不过他的!
    我知道我打不过他!小川回头,眼里一片血丝,表情像一只被屈辱的困兽,如果我打得过,我早就杀了他!杀光他们所有人!
    大河被小川的话吓得白了脸,连忙一把抱住小川的腰,死死不松手:小川,小川你冷静点,他们、他们不可能一只不给我们饭吃的,毕竟毕竟他们还要我们帮他们干活呢!你忘了吗?
    小川屈辱地看着大河: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呢!
    大河痴痴看他:小川
    小川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他对大河哑声道:大河,我真的不愿再这样活下去了,我现在连吃它们一口食物都觉得肮脏!不是食物脏,是我脏!大河,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大河目瞪口呆望着小川。
    小川叹了口气:算了,跟你说再多也没用,你放开我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估计我人还没到鹿吉面前,人就死在乱箭之下了,你放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
    大河还是不放心,就道:你去哪儿?我陪你。
    不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川拒绝了大河的陪伴,独自一个人走进黑夜里。
    大河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身要回草棚里去,没想到一回头,发现族里大半的人,都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年轻的灵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个咬牙切齿,年纪大点的,自己身边年幼的孩子,表情悲痛不已。
    大河低下了头,抿了抿唇低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小川的感受,只是只是他没有小川的勇气,他甚至连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出来都不敢。
    但小川是个种子,是埋下的火种,他的话,让早已麻木的灵族沉积在内心的愤怒与荣辱悄然复苏。
    *
    和灵族一样,妖族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刹迦的伤刚好转,老妖族塔勒又病倒了,她年纪大了,在这么饿个两日,怕是这条命就危险了。
    垭忙碌着照顾刹迦和塔勒,刹迦还好,塔勒的情况却很糟糕,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在这么饿下去,咱们都会被饿死的。
    我们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有人饿疯了,回头看着垭,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垭,你为什么不肯屈服?所有人都屈服了,为什么就你不肯!是你害了刹迦,害了塔勒,害了我们!
    垭这几日一直在照顾刹迦和塔勒,她几乎连水都没喝过几口,如今面对族人的指责,垭瞬间白了脸。
    垭的母亲见垭被族人责备,上前一把将女儿护在身后:不是的!不是垭的错,不是她的错,你们别这么说我的孩子,别这么说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为女儿辩驳,她只能将过错引到自己身上:是我,都怪我,你们要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别怪我的女儿。
    本来就是她的错,还有那个救她的人族,他根本就是来害我们的,如果不是他救了垭,我们也不会有今天,都怪你们!
    虽然说这话的人不多,但其他人却并没有站出来为垭辩驳,或许他们心中也有不忍,但看着自己的孩子,听着自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垭被逼的红了红了眼,她不明白,之前还维护她的族人们,如今为什么又开始指责她?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的,是我的错
    垭喃喃着,只见她突然站了起来,哭着冲出了妖族的草棚。
    垭!垭!垭的母亲想叫住她,可是垭跑的太快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兴许是他们的声音太大了,吵醒了刹迦,刹迦虚弱地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垭的母亲看到刹迦醒了,她跪在刹迦面前:刹迦,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请你们不要恨垭,不要怪她,求求你们了。
    为什么要怪垭?刹迦讶异地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发现有几个人的脸色不太对,刹迦隐约猜到了什么,她虽然受了伤,可一张脸冷下来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威严,你们是不是对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们我们也没说什么,刹迦,这一切的祸事本来就是因为垭而起,如果她肯乖乖听话,我们也不会挨饿,你更不会受伤不是吗?所以
    懦夫!刹迦没等对方说完,就将其打断,她怒视着那名男性妖族,梭子一样的瞳孔像一把利刃一样,环视所有人,是不是别人把我们当成奴隶,你们就真的觉得自己是奴隶?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践踏,这样欺辱?
    我们不是一直都
    一直!是啊,一直!刹迦笑的悲凉,所以你们骨子里都认定了自己是卑贱的奴隶,现在欺辱我们的人要活活将我们饿死,你们非但不觉得是对方的错,甚至将一切怪罪道垭的身上?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刹迦的话,让大家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刹迦深吸一口气,不高不低的声音缓缓道:这次我死里逃生,让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垭不是罪魁祸首,垭她是勇士,我问你们,如果当时被鹿吉欺辱的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你们敢反抗鹿吉吗?敢宁死不从吗?你们不敢!是,我们现在是遇到了困难,但我觉得这也是一份荣耀!至少这一次我们都没有屈服!
    刹迦说的对,第一个应和的,是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塔勒,她甚至没办法睁开眼,虚弱的声音比蚊虫飞舞的声音大不了多少,我一直不敢面对二十年的失败,因为遭到背叛,我们所有人都付出了惨痛的、惨痛的代价,我以为,这是我一生的耻辱,可现在现在我才明白,当我骨子里也觉得自己是个奴隶,面对压迫不敢反抗,对仇人仇人摇尾乞怜的我,才是真正的耻辱。
    塔勒有些口干说不出话,有妖族给她为了点水,塔勒艰难咽下之后,继续道:这几日我不断回忆起过往,那些过去的事情在我脑子里一遍遍又重新走了一遍,我想我想如果现在让我重新选择一次,二十年前,我,还有我的族人们,我们还是会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哪怕是为此付出生命,也比我像现在这样活着要好得多,我真的很羡慕他们,能够在心中还充满希望和荣耀的时候战死,而不是像我这样,蛆虫一般苟且偷生的活着
    塔勒说完这番话时,早已泪流满面,即使看不见那双眼睛,光从她的表情也能看出,她是如此的惭愧、后悔、怀恋。
    刹迦和塔勒的话,让妖族陷入了片刻间死一般的沉静,而刚才几个辱骂垭的人,此刻也已经羞愧地低下了头颅。
    刹迦看着他们:去吧,去把垭找回来,当面跟她道歉,不管明日还有怎样的苦难等着我们,只要我们一条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记住,命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我们自己也认命,我们不是背叛者,也不是奴隶,我们就是我们,我们与他们并无区别。
    几人超刹迦点点头,转身连忙抛出了草棚,四处寻找起垭的下落。
    而此时的垭又在哪儿呢?
    她正在靠近囚栏出入口的塔楼前徘徊,正打算用自己去做交换,如果鹿吉愿意给他们食物,那么她愿意为了族人们去死。
    第149章 灵族与妖族结盟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刹迦就不会受伤,族人们也不会挨饿,塔勒奶奶也不会变成现在那样。
    垭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沉重的负罪感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的她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徘徊了很久,挣扎了很久,最终决定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族人的平安。
    于是垭带着满心的害怕,一步步朝囚栏出入口的方向走去。
    她是带着必死之心去的,塔楼上犯困的士兵发现了她,拉起弓箭呵斥:什么人?
    垭抬头,绝望而又决绝表情喊道:我要见鹿吉将军,请让我见一见鹿吉将军!
    士兵耻笑:你该不会是饿疯了吧?就凭你一个低贱的奴隶,也相见鹿吉将军?做梦!滚回去,给我滚回去!
    垭焦急道:我真的有事求见鹿吉将军,您告诉他,告诉他我叫垭,将军会愿意见我的,他会见我的。
    士兵不耐烦道:我管你是谁,这么晚了,鹿吉将军早睡下了,谁有那个闲工夫见你?何况就你这长相,我告诉你,鹿吉将军才瞧不上!我让你滚回去,你听到没有?再敢往前走半步,信不信我一箭杀了你!
    垭:我
    你干什么!你还真敢往前走!突然冲出来的小川阻止了不管不顾的垭,一把拉住垭的手把人往回拖,跟我走,先跟我回去,走!
    垭不愿意,可奈何小川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连挣扎都没有,直接就让小川给拉走了。
    士兵望着离开的俩人,打着哈欠嘀咕:什么时候妖族跟灵族搅和到一起了?
    事实上,小川是半路看见垭一个人半夜在囚栏里乱跑,怕她遇上什么意外,才一直悄悄跟在后面的。
    小川很庆幸,自己幸好跟了过来,否则现在面前这个妖族怕是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真的死了!
    死了才好,垭低喊道,我本来就该死,如果我早点死了,刹迦就不会受伤,族人们也不用挨饿,都怪我,全都是我的错!
    小川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垭哭的泪流满面,伤心至极,他想安慰安慰人家,却根本无从下手,只能折腾自己的头发,双手插进发根:你、你别哭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鹿吉那伙人,都是他们的错,你不过也是也是受害者而已。
    不,不是的,垭哽咽道,是我连累了妖族,刹迦因为救我差点死掉,塔勒奶奶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就是因为我之前得罪了鹿吉,我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要反抗,他们要做什么,我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大家不都是那样的吗?为什么大家都做到了,我却做不到?都怪我
    你在说什么呢!小川朝垭低吼一声,双手抓紧垭的双肩,脸色难看至极,谁告诉你都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你是一个勇士!你知道我有多敬佩你吗?这么多年,我们早已经习惯了被鹿吉欺辱、压榨的日子,就连我的族人们,也早已忘却了自己的身份,骨子里活成了一个真正的奴隶,而你是我们这些人中,第一个敢站起来反抗鹿吉的人,这是多少人连做梦都不敢做的事情,可你却做到了,明明看起来如此柔弱,却又如此刚强,你就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垭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灵族如此夸赞,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连哭泣都忘了。
    小川一番慷慨激昂,把内心深藏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都说完了,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再加上被垭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小川竟然脸都红了,好在他皮肤绿,夜又深,看不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