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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279节
    那女子则被蒙上眼睛带下洞,带到那间石厅内,卿陌和丁丁一左一右夹着她,跪在中央。
    梁心铭和王亨分别在地铺上盘腿而坐。梁心铭腰背挺直、坐姿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俊面不辨喜怒,杏眼深邃。王亨姿态要随意得多,双眼却犀利如剑。
    梁心铭认真打量这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鸭蛋脸面,直鼻丰唇,眼神很野性,大腿尤其修长。她被喂了药,浑身麻软,卿陌和丁丁架着她胳膊,正冷冷地盯着梁心铭,目光无惧无畏,甚至带着一种了然。
    梁心铭打量已毕,笑问王亨:“恩师觉得此女如何?”
    王亨冷漠道:“脸太长,像马脸;腿太细长,像鹭鸶腿;眼睛阴冷毒辣,墨云的眼睛也比她清透。”
    梁心铭无语,好好一个大美女楞被他批成一个丑女,这份毒舌简直了。——这是昨天圆房时未尽的邪火!
    那女子任凭他们羞辱。
    梁心铭见她这样,心下不爽:前一个男人给她下毒,这个女人在她圆房时破坏,这两人事先商量好的连环计?
    梁心铭从来不是大度的人,更何况是乱臣贼子,她发过誓:一定要灭了他们,现在是讨债的时候了。
    她意态闲适地随口问:“吊在辕门上的,是你男人吧?”
    女子垂眸,不理不睬。
    梁心铭道:“他的鲜血甚为甘美,本官现在回味起来,犹觉唇齿留香呢。”说的好像在评论名茶一样。
    女子眼神微动,痛恨之色一闪而逝,依然不出声。
    梁心铭便知道猜中了,那男人即便不是她的心上人,也一定跟她关系密切,绝非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她继续道:“本官带了十几个人进山,大多都中了他下的情毒。僧多粥少,本官的属下没福气喝到他的鲜血,现在还在受罪呢。好在姑娘来了,他们就不用受罪了。”一面说,一面打量她,就像看一株珍稀药草般。
    女子再无法镇定,瞬间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
    梁心铭证实了她的猜想,道:“本官要劳驾姑娘,去帮他们‘挨个’解毒。”
    女子眼中怒火炽烈,诅咒道:“梁心铭,你不得好死!还有你——”她目光转向王亨——“王家会被诛九族的!”带着强烈恨意的话语,却无相应的气势,绵软无力。
    王亨道:“本官现在就诛你的九族!”说完手一挥,吩咐一安,“笔墨伺候,本官要亲自作画,将她和辕门上挂的反贼相貌画下来,令各州府通缉,查核其身份!”
    一安大声道:“是!”
    立即和双喜去准备。
    那女子干瞪着眼。
    梁心铭看着她轻笑道:“恩师火气大,姑娘说话得留心点,否则后果你担当不起。”
    女子竟没有回嘴。
    她也是识时务的。
    梁心铭又问:“你们把那猎户一家都杀了?”
    那女子道:“没有。我们去时,他家里就没人,不知是打猎去了,还是走亲戚去了。”
    梁心铭道:“你撒谎!”
    女子冷笑道:“本将军杀的人多了,并不差这一家,何必隐瞒?你又要问我,又不信,不如不问。”
    梁心铭道:“姑娘火气挺大。”
    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缄口不言。
    梁心铭道:“姑娘还在为解毒的事担心?若不愿的话,本官也不会勉强。不过,这些人都是本官得力属下,本官是不会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的。姑娘既不肯,总要给个理由,不然本官凭什么饶你?你主子是谁?”
    女子紧闭嘴唇,像没听见一样。
    王亨无情道:“两条路:一是说出你的主子是谁,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一是你硬抗,送去帮他们解毒!”
    女子眼中闪过恐惧、挣扎和绝望,就是没有松动的迹象,王亨一挥手,令卿陌:“带她过去!”
    卿陌和丁丁架起女子就走。
    等他们出去了,梁心铭才问:“恩师是不是太急了点?”依照她的想法,还要再跟对方磨磨牙。
    王亨冷声道:“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让她瞧瞧梁锦云他们的样子,再过来好好想想。”
    梁心铭想想道:“这也好。”
    王亨道:“青云,你不可心软!”
    梁心铭忙道:“学生不会心软。”
    王亨剑眉一挑,显然不相信。
    他很了解她:若是个男人,酷刑加逼问,她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让众人糟蹋一个女子,这绝对超出了她的底线。
    梁心铭解释道:“事有起因。他们谋反不说,这毒也是他们下的,学生还没糊涂到眼睁睁地看着大家爆体而亡,就为保住她清白。那真是是非不分了。”
    王亨道:“你知道分寸就好。”
    一刻钟后,丁丁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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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7章 背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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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道:“大人,那贱人不肯招。属下将她扔给梁大哥,梁大哥都将她压到身下了,她还是不肯松口。”
    梁心铭蹙眉,没想到是个狠的。
    她道:“请东方神医来。”
    丁丁很快将东方倾墨请来。
    梁心铭问:“梁护卫他们的毒可能解?”
    东方倾墨道:“暂时压制了,但还时常发作。老夫还未找出最有效的方子,一举清除毒性。”
    梁心铭问:“拖着对身体有损伤吗?”
    东方倾墨道:“拖长了当然有损。”
    梁心铭问:“最后期限是多少?”
    东方倾墨道:“今天已是第三天了,过了今天还不能解,便不大妙了。老夫又修订了方子,正熬药呢。”
    梁心铭道:“本官明白了。”于是将那女子的事说了一遍,并道:“若她坚持不肯招供,就拿她解毒!”
    东方倾墨高兴道:“如此就万无一失了。”
    等东方倾墨走后,王亨问梁心铭:“若前辈这一剂方子解了毒,你便打算饶过她?”
    梁心铭道:“那是自然。”
    王亨沉吟不语。
    梁心铭道:“用她来解毒只是下下策,若她被凌辱失身,就再也休想从她的口中掏出一句话来了。”
    王亨道:“为师明白。恐怕她正是依仗这个和我们赌。”这是双方比拼心志的时候,谁弱,谁就先输了。
    梁心铭道:“这不怕,只要梁锦云他们没事就好。留着她慢慢磨,逼供的手段还多的很呢。”
    王亨点点头,忽笑道:“这个人情你来卖给她。”
    梁心铭轻哼一声,道:“本官才懒得跟她虚与委蛇!”
    说话间,那女子又被带了回来,扔在地上。
    王亨又去石门前坐着参悟去了,任由梁心铭独自审问。
    梁心铭一言不发,先让人给那女子灌了一碗药,然后,她便静静地等着,等那女子眼皮耷拉下来,她才柔声问道:“你跟随谁谋反?谁派你来这的?”
    那女子喃喃道:“朱雀王,赵世子。”
    梁心铭不死心,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那女子的回答都是朱雀王一脉要造反。弄得梁心铭都开始怀疑,朱雀王是真的要造反了,不然吃了迷幻药的女人为何这么说呢?
    王亨回过头来,道:“这些人既敢谋逆,又岂能没有准备。像他们这些知晓机密的人,都受过药物训练的。就是让他们吃这类药,然后反复给他们灌输某种观点,在心里形成深刻印象,审问者是很难问出真相的。”要是这法子对任何人都管用,他审讯可就简单了,哪里还用费事。
    梁心铭恍然大悟,只得暂停审问,命人将女子带下去。
    她起身,走到王亨身边,问道:“学生不明白:反贼为什么诬陷朱雀王,而不是玄武王、白虎王?”
    王亨冷冷道:“因为朱雀王挡了他的路!”
    梁心铭道:“另外两王就不挡了?”
    王亨没有说话,默默沉思。
    梁心铭知道,这不好回答,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凭空猜测是大忌,也许查到最后就是朱雀王也不是没可能。
    晚上,赵子仪首先解毒了。
    跟着,是梁锦云等人。
    众人解了毒,立即就恢复了正常,只有赵子仪失血过多、梁锦云也受了伤,还得继续调养。
    梁锦云解毒后,气愤不平,不顾伤势,冲去找那女人,“老子非把这贱人做了不可,毒解了也不行!”
    卿陌和丁丁先放任他胡闹,等他将那女子扑到了,衣服都扯破了,才假装听到动静闯进去,将梁锦云拉开,说:“这人如何处置,得听大人的。梁护卫不可鲁莽。”
    梁锦云被拉开,还跳脚怒骂。
    那女子垂着眼帘,不知想什么。
    当卿陌和丁丁又一次将她带到梁心铭面前,这次是在一间单独的小洞室内,没有王亨,只有梁心铭一个人,不等梁心铭开口,她便主动开口了:“谢谢你。”
    梁心铭挑眉:“谢什么?你别自作多情,以为本官会对你网开一面吧?本官像那么蠢的人吗?不过是神医妙手回春,解了他们的毒,本官又不想逼得你玉石俱焚,所以才暂时放过你。若神医不能解毒,你以为你能逃过此劫?”
    那女子固执道:“谢谢你。”
    梁心铭深深地看着她。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便静静地等着对方吐口——既然谢,总要拿出点诚意来,空口说谢,没人会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