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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少帅的金丝雀 第140节
    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两件都是白秋寒最不可忍受的事,偏偏,全都发生了!
    ——
    彼时,凯乐门酒店里。
    ‘bong’的一声轻响,约翰开了瓶香槟酒,满面春风地给自己还有朗华各自倒了一杯。
    “这次的合作真是沾了mr郎你的光了,征地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相信我的纺织厂很快就会在泷城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哈哈哈!!”
    朗华举起玻璃酒杯,轻轻与他碰了一下,“江水湾那一带都是空置房,选择那里,能让你有施展开的空间。”
    没错,从一开始要征地,征的就是江水湾一带,朗华早就知道。
    只不过透过董其昌的关系,改了改地址,钓白秋寒上钩。
    广茂街的铺面自然还留着,而且还派的上其他用场。
    “跟你这样的人做对手,太可怕了。”约翰喝了几杯,说话就开始放飞了。“你是没看到我今天去找白秋寒,跟第一次见她时……那差得实在太多了。”
    就像是被人从灵魂到身体都摧垮了一般。
    可话又说回来,白秋寒也是不简单,一般人只怕是两天就撑不住了。而她呢,足足熬了一个礼拜有余,甚至还想要偷渡回镜澳。
    朗华坐在沙发上,半边脸沉溺在暗影中,不置可否。
    论白秋寒的改变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摧毁她引以为傲的东西,世家名媛、婚姻、美好爱情等等。
    即便这样,她仍能像是一条臭蛆一样的活着。恶不恶心自己不知道,但绝对让别人觉得非常恶心。
    “下次有这样的好事再找我,mr朗,我一直觉得如果我不经商,我非常适合去当电影明星,你不觉得吗?”约翰还在自得其乐,也是,他从朗华这儿捞得的好处和便利很多。
    单单是政府关系,一个朗华,就解决了他所有的难题。
    不过对于这场兄妹俩之间的斗争,约翰看得不大明白,“如果你们真的对彼此怨恨得深,用木仓‘砰’一下就解决不是更好?”
    朗华阖上了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我不喜欢用木仓。”
    更不能让自己的手沾上亲人的血,那是他的底线,而人亦不可失去底线和信念。
    “喝完酒,该做事了。”
    约翰耸了耸肩,似乎是叹了一声‘game over’。如果正式启动司法程序,白秋寒将面临二十年的牢狱生涯,等于说她的余生都将在那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就好比一朵鲜花,慢慢枯萎。
    白秋寒的事闹得纷纷扬扬,花边新闻和商业诈骗齐上阵。
    沈南瑗下学的时候,拦住了一个卖报的小孩儿买了一份来看,报纸上的最新进展是法租界那边的法院已经受理了约翰的诉求。
    官司一旦正式提上议程,想也知道等待白秋寒的将是冰冷的牢狱生涯。
    报纸上的‘白昊华’低调有手腕,短短时间就在白家宗族里建立起威望,大有重现白家当年风光的架势。
    但这‘白昊华’并不是朗华,沈南瑗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来是一直默默跟在朗华身边的随从。
    她见过好几次,是个身手不错的人。让这样的人充当‘白昊华’,难道真像杜聿霖说的那样,舅舅会有危险?
    沈南瑗收起了报纸,坐上了旁边等候拉客的黄包车,一开始是走神儿,只是这一路拉得不太顺畅,颠簸劲儿让她回过了神,她就看到了车夫过于纤细的脚踝。
    “先等等,去一趟老街那里。”
    车夫压低的声音应了个“好”字,费力地拐了个弯。
    去老城的路,连着有好几个陡坡。
    沈南瑗盯着那道使出了吃奶力气的背影,咧了咧嘴,无声无息地笑。
    想跟她玩阴的,先把人耗干了再说。
    她说的老街,那是沿街最热闹的地方,人流量多,路又远。
    走了一多半,沈南瑗忽然急切地说:“我这突然肚子不舒服,还是回井岸胡同,师傅麻烦快点儿。”
    “小姐,你这……”都快到了。
    沈南瑗不乐意地道:“我出车费,你拉不拉,不拉我换别个去,拉车都跟没吃饭似的。”
    “拉,您坐稳了!”
    那人不得已,又掉了头,立刻小跑起来。
    只是那行进的路就不照着沈南瑗的指示走了,直接就近拉去了一条小弄堂。
    沈南瑗早有预料,在‘他’扔下车扶手的那刻迈了一步往前,丝毫未受到影响。
    而原本打算第一下就得手的白秋寒愣了愣,袖子底下藏起了匕首,摘下帽子,“南瑗……”
    “姨母?”沈南瑗假装惊讶,“你怎么会是黄包车师傅,这是做什么呀?”
    到底是第一印象深刻,白秋寒只当沈南瑗是被沈黎棠在乡下养废掉的孩子,竟是拿出了哄骗小孩的架势,“有人冒充你舅舅,构陷我,我势单力薄不得已扮作这副样子,想让你帮我跟你爹带个口讯,求他救救我。”
    沈南瑗的外表是很具欺骗性的,纯良无辜,然而心底早就活泛开,白秋寒这模样,只怕是被逼到了绝路上的背水一战。这样的情况不若及早解决了的好,遂继续装作疑惑不解,又忧心忡忡,“姨母,我爹最近脾气古怪得很,家里也不常见得到人!姨母还是求警察帮忙的好!”
    白秋寒当然知道沈黎棠吓破胆了,还有那白昊华八成也是真回来了,虽然露面的那个是假的。
    她落得今时地步,恐怕沈黎棠只会比她更惨!
    不过,她面上仍旧假惺惺道:“警局那边收钱办事,现在的局面对我十分不利。”
    “那姨母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靠你帮忙了。”白秋寒扯开了笑,已经到了她身边,一把匕首横在了她脖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拉车拉得久了,手还有点抖。
    要想躲,沈南瑗早就能躲开,可她想看白秋寒接下来要做什么。
    然而眼下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姨母,不是说让我帮忙么,你为何拿刀子对我?”
    “你这样便是帮忙了。”白秋寒笑得渗人,“只要你乖乖的,我还能赏你个痛快,且看你在你那好舅舅心里值不值钱了。”
    沈南瑗一凛,心道果然。
    白秋寒走投无路,想通过绑架自己来威胁朗华。
    白秋寒挟持着沈南瑗穿过了弄堂,又拐了个弯,推着她进了旁边的宗祠。
    沈南瑗往里头一看,林立满满的牌位都是姓白,一目了然。
    居然是白家的祠堂。
    白秋寒本就约了白昊华在祠堂见。
    还没过去半柱香的时间,朗华的身影便急匆匆而至,后面跟着的随从一露脸,就叫白秋寒顿时收紧了匕首,牢牢抵住沈南瑗的脖颈。
    “朗叔……”那个叔叔,沈南瑗叫的艰难。她还是很意外的,没想到朗华真的会来,还以为来的人是那个假的白昊华。
    毕竟戏是要做的全面。
    “白秋寒,你挟持的是你自己的亲外甥女,你要还有点人性,就想想淑华是怎么对你的,再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你怎还能这样去对淑华的孩子!”朗华的声音里透着寒冰。
    白秋寒倏然眯起了眼,瞬间把注意力从随从那里转移到了朗华身上,“真的是你——”什么商会的副会长,沈南瑗那声朗叔叔,她已经反应了过来,自己竟是被这样给骗过去了!
    “放了她。”朗华道。
    “除非你肯放过我!”白秋寒毫不退让,仿佛因为受到了蒙蔽而恼羞成怒,“白昊华,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我是你妹妹,你让人这样糟践我的名声,还有白家的名声!”
    “从你对淑华送那碗药开始,爹就不承认你是白家的人。”
    白秋寒声音陡的颤抖起来,“爹知道?”
    朗华满面霜寒:“就因为爹的一念仁慈,反而让白家蒙难,爹在九泉之下都未必能安!”
    “不是我!是你们顽固不灵,把白家给败了的!”白秋寒矢口否认,“我只不过拿了我该拿的,害你,害白家的是沈黎棠,是白淑华引狼入室,你怎么不去找她问罪!”
    朗华居高临下,一双眼睛平静睨着她,还带着一丝对惨败者的悲悯。
    而后他将注意力放在了沈南瑗身上,仿佛溢出了一声低微的叹息。他是见过沈南瑗身手的,眼下的局面除非她自愿,否则怎么可能呢。
    想到其中缘由,朗华无奈之余,又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女实在是聪慧。
    朗华带给她的震颤,比那个假的白昊华更甚。
    那是直面的寒冷,朗华的身上还有她父亲一般的威严,让她心生畏惧。
    可她不死心,自认为手里捏着王牌。
    王牌却在这时候出声问,“白秋寒,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被你克死的!”白秋寒的声音里满是恶毒。
    “不是难产,那碗药是什么药?”沈南瑗就像是执拗于答案的孩子,只质问这一桩。
    “你想知道?反正你们都快死了,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药,是止血保命的,可是,我让人掺了红花,一碗下去当场就毙命。这世上再也没有白淑华了,那个讨厌的女人终于死了,你知道当下得知她的死讯我有多开心吗?”
    白秋寒莫名激动了起来,“从小我就活在她的阴影下,爹疼爱她,大哥也偏疼她,正经的嫡出多了不起,什么都是她好,可她有什么好!不止任性,眼光还差。我恨她,我恨这个虚伪的家!”
    白秋寒像是发泄多年的郁闷,但听上去更像是一个人扭曲的不平衡心态,自怨自艾罢了。
    “就为了一幅破字画,爹得罪了龙家,我们家才没的啊!我不拿那些,那些也会落到龙家手上,我有什么错!”
    “砌词狡辩!”
    白秋寒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端紧了匕首,“那就不活废话了!白昊华,想要沈南瑗的命,就送我离开泷城。”
    “不可能的。”沈南瑗道:“你害死了我姆妈,就算别人会放你,我也不会的。”
    白秋寒的脸色倏然变了,不知道明明受她挟持的沈南瑗,为何还敢说出这样的话语,她手臂一抖。
    朗华顿时紧张了起来。
    白秋寒的匕首,又往沈南瑗的脖颈上强压了几分力气,“你闭嘴。”她大吼。
    沈南瑗一手极快搭上她的手腕,一个叩击,匕首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沈南瑗的手劲儿跟当惯了家庭主妇的白秋寒,相差可多了去。
    白秋寒压根就不是沈南瑗对手,但她是抱着和沈南瑗同归于尽的心思,孰料一个崴脚,往后踉跄倒在了台阶上,后脑勺着地,只听咔吧一声,好像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白秋寒的第一反应是爬起来,谁知,只是爬了一半,再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台阶上。
    双眼一翻,晕死了过来。
    ——
    听说白秋寒瘫痪了,就是摔断了脊柱,再也不能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