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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 第121节
    不过太后娘娘肯定也不止这两个意思,恐怕是怕贤妃做下什么坏事,伤了她和小殿下可就是大过错了。
    “是是是,德妃妹妹最贴心,最会说话了。”谢婉凝道。
    德妃盯着她看,难得感叹:“想起刚进宫那会儿,咱们两个见面就要吵,不过那时候我知道你是爽快人,我宁愿跟你吵也不愿跟她们两个说话,省得被人哄骗了还不知道呢。”
    其实德妃也不傻,贤妃和曾经的宜妃一个看就心眼多,她知道自己斗不过人家,就不主动去找茬。但是成天憋着又没意思,反正谢婉凝这个人光明磊落,跟她吵倒是还有点乐趣。
    谢婉凝被她这么一说,倒也还挺怀念的:“你别说,那时候日子也挺有意思。”
    德妃就得意地笑起来。
    酒过三巡,菜也都上齐,趁着场面正热闹的工夫,王选侍跟崔昭仪、张昭仪一起过来给敬酒。在太后那敬完,转到陛下那就略吃了一口茶,才走到谢婉凝跟前。
    谢婉凝今日就倒了一小杯青梅酒,一直都是浅浅抿着,不敢多吃。见她们三过来,便也主动端起酒杯:“三位妹妹近来可好?”
    崔昭仪福了福:“多谢贵妃娘娘关怀,妾很好,咱们感念贵妃娘娘抚照,特来给娘娘敬一杯酒,娘娘且少吃半口便是了。”
    知道贵妃有身孕,没人敢死命劝她喝,都是主动说浅浅吃半口,意思意思就够了。
    谢婉凝便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划过王纯汐的阴郁的脸,举杯浅酌。
    敬完贵妃,她们三个就应当下去了,然而德妃却不干了,当即就说:“哎,怎么就要走了?不行不行,台上坐的可都是你们姐姐,都得挨个敬过才行。正巧我跟贵妃姐姐挨着,便从我这里开始挨着往下轮吧。”
    她这么一胡闹,其他的妃嫔便都笑了,就连太后都点了点她:“你这个泼猴,可别叫她们吃醉了。”
    话虽如此,可太后却也没拦着。
    于是崔昭仪她们三个就只能端着酒杯,一杯一杯轮着敬主位妃嫔们。
    顺着桌子绕过一圈,最后轮到贤妃时,三个小妃子都已经有些晕了,却强撑着站在那没倒下。
    贤妃端庄地坐在那,柔声道:“且看你们也喝不下了,咱们不如以茶代酒,都换过一起吃一杯吧。”
    她话音刚落下,崔昭仪还没来得及接下话来,对面的德妃却叫起来:“不行不行,咱们都是吃的酒,可不许你搞特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贤妃也不好掉脸,只好跟小主们勉勉强强喝了半杯酒,这才把德妃闹出来的这一出戏演完。
    贤妃匆匆看了一眼摇摇晃晃出春风亭的王纯汐,又轻轻扫了一眼对面的德妃和贵妃,这才放下手里的酒杯,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用起膳来。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倒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等最后的山笋老鸭汤和乌鸡山药汤上齐,这一顿热热闹闹的七夕家宴便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这时的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苍穹之上繁星点点,一弯上弦月挂在当空,银色光辉撒向大地。
    亭外虫声悉悉、万籁俱寂,微风拂过湖面,送来轻柔而舒缓的波涛声色。
    等瞧大家的汤用得差不多了,萧铭修便放下汤匙,道:“膳毕,去赏灯吧。”
    有他这句话,大家便可离席,去长廊那边玩闹了。萧铭修拍拍谢婉凝的手,先把太后扶起来,然后又转身来扶她。
    这时大半妃嫔都还在场,人人都能看到陛下细心体贴扶起贵妃,不仅如此,还低声在她耳边问了几句,待贵妃点过头,才牵起她的手跟在太后身后。
    这样的用心,旁人自是从未曾有过,也从未曾见过的。
    德妃倒是不嫉妒,她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待路过贤妃时,又忍不住“哼”了她一声。
    这会儿倒是没旁人,贤妃忍了好半天才把心里的气压下来,低头没有理她。
    等到这一大家子人走到长廊下,太后才说:“好不容易乞巧节,听闻贵妃弄了坊间的花样,咱们便开心一场。你们也不用拘束,都把真本事亮出来,就看谁心灵手巧了。”
    叫太后这么一说,宫人们便忙活起来,摆盆的摆盆,上针的上针,一时间好不热闹。而嫔妃们则也摩拳擦掌,等着在陛下面前显一回巧呢。
    等到丢巧针的物件都摆好,太后、庄太妃、陛下和大着肚子的谢婉凝都坐下,太后就又说:“贵妃是众妃之首,不如让你给妹妹们开个好头?”
    开针本就吉利,谢婉凝便也笑着点头,撑着腰准备起身。
    萧铭修在她身边,刚要伸手拦她,却不料她一下子捂着肚子弯下腰来,“哎呦”一声喊疼。似乎是孩子使劲伸展四肢,狠狠踢了她一脚。
    萧铭修便也顾不上别的,立即紧张起来,起身要去扶她:“怎么了这是?可是突然腹痛?”
    太后笑眯眯坐在那,指挥道:“皇儿不用着急,这是孩子胎动,是好兆头。他长大了,可不得要伸伸胳膊腿。皇儿快让贵妃坐下歇一会儿,等缓过去便好了。”
    谢婉凝便又坐下来,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孩子这一脚真有力气,踢得她差点没跪倒在地上,倒是个有力气的小家伙。
    萧铭修就一脸紧张地坐在边上,伸手帮她抚摸着腹部:“不舒服就坐下歇,也不要玩那些个耗费心神的了,便叫其他爱妃投吧。”
    太后看了她们一眼,想着场面也不能僵住,便转头道:“德妃,你先投吧。”
    德妃眼睛一转,嘻嘻笑了一声,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贤妃比我年岁略长,不如就让贤妃先投吧,也好叫她沾沾喜气。”
    太后便点了点头:“你想得周到,那就贤妃先来吧。”
    贤妃本就苍白的脸,顿时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贵妃娘娘:哎呦好痛,乖啊宝贝轻点踢。
    陛下:我家的宝贝真厉害!
    贵妃娘娘:嗯?
    陛下:不过不能欺负你娘,要乖乖的。
    第146章
    贤妃自来就喜欢板着脸,她顿在那的样子倒是没引起旁人怀疑,只不过她许久不曾动作,太后才又说:“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后都张了口,也不过就是往水盆里投一根针,能有多不妥?
    贤妃就深吸口气,举起手给太后看:“回禀娘娘,昨日里做针线,手上不小心破了个口子,臣妾这是怕染脏了水盆,才有所迟疑的。”
    她手上确实有个细小的伤口,正好就在指腹处,瞧着还没愈合,红红得挺显眼。
    太后就笑了:“这怕什么,不妨事的。乞巧是好兆头,你且试试吧。”
    贤妃便冲太后福了福,慢慢走到水盆前。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不试便不行了,贤妃深吸口气,取了一根针悬在水面上。
    丢巧针是有些小技巧的,手一定要轻,针要尽可能贴近水面的时候松手,否则针一定会下沉,无法在水面上悬浮。
    众目睽睽之下,贤妃的精神便渐渐集中,她不是个喜欢认输的人,这般情形之下却是一门心思想要赢了。
    这么想着,她就摈除杂念,认真盯着水面,把全副心神都放到自己的手指和手指中间的那根针上面。
    只看她的手越来越贴近水面,轻轻沾了一下水面,一下子就把针悬在了水面上。
    那根针晃晃悠悠飘了一小会儿,就在贤妃欣喜之时,它突然如沉甸甸的巨石一般,飞速沉进水盆底。
    贤妃的脸顿时青了,只看她僵硬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其实丢巧针失败是很常见的,针再小也会沉底,往往要尝试很多次才会成功一次,这需要的是耐心和运气,而非旁的什么东西。
    但贤妃一看就是个倔脾气,太后原本想安慰她两句叫她下来,抬头就看她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都快把水盆瞪破了,只好道:“不如贤妃再试两回,丢巧针可没一次就成功的,这都不是大事。”
    太后说完,德妃就跟着起哄:“再来,再来!”
    谢婉凝这会儿缓了过来,正靠坐在椅背上抚摸腹部。这是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肚子里的小家伙,体会到那种母子连心的感动,这是没经历过的人所不能明白的。
    这一刻,她能深刻明白,这个小家伙正在努力长大。
    萧铭修坐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盯着那凸起的腹部笑,瞧着倒是分外开心的。
    而另一边,贤妃寒着脸挥退宫人,突然伸手进盆中,自己去捏那第一根针。
    夏日傍晚的水并不凉,还带着微微的暖意,贤妃只觉得手指尖破了的伤口处有些细微的刺痛感,她没有在意,一门心思想把那根针拿出来。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只是眨眼的工夫,她眼前突然蔓上一片猩红颜色,身边的宫人吓得一声惊叫,把她从呆愣中叫回了神魂。
    “娘娘流血了。”那小宫人失声叫了一句。
    贤妃只觉得手指尖一阵剧痛,汹涌喷出的血液瞬间染红了整个水盆,她把手猛地从盆中抽出,可破了伤口的手指却依旧不停往外喷着血,一刻都不曾停息。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萧铭修当即就让宫人挡在太后、谢婉凝和两个小公主面前,叫乾元宫的黄门飞快上前,一个用手帕捂住贤妃的手指,另一个则看住了那个血红的水盆。
    “叫太医和苏年,快!”萧铭修趁着脸,迅速吩咐道。
    谢婉凝被人挡着,瞧不见外面,只能听到小宫人们吓得乱成一团,而原本围在身边的妃嫔也都往后缩了缩,许多都下头去不敢往那边瞧。
    谢婉凝深吸着气,轻轻摸着腹部安慰道:“乖宝宝,不怕不怕。”
    丽嫔正好就站在她身后,低声道:“没什么大事的,姐姐不用太过焦急,是贤妃姐姐手上的伤口又开了,血渗出来吓着了旁边的小宫人。”
    有她这句话,谢婉凝才略松了口气:“只盼着太医早点来,给贤妃瞧瞧伤口才好。”
    然而不远处白着脸的贤妃,却与丽嫔说得十分迥异。她手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怎么了,淅淅沥沥的血水流个不停,染红了一块又一块手帕,就连她漂亮庄重的碧绿袄裙也被染得红成一团,很快就看不出原本颜色了。
    因为血流得太多,整个湖畔都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两个小黄门围着她包扎伤口,却一点用都没有,她的手就像是破了口子的水球,似乎里面都水不流干不罢休。
    贤妃晕晕乎乎坐在椅子上,难得失态冲他们喊:“笨手笨脚的,按住啊!”
    可任凭小黄门如何使劲,都不管用了。
    贤妃很快就头晕目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流血过多,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整个人慢慢打着摆子,仿佛身处冬日一般。她这个样子瞧着十分吓人,就连伺候她的两个小黄门都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萧铭修皱眉走到近前,低头看那盆血水,只见里面早就不复刚才的清澈,已经被鲜血染红,浑浊一片。
    被贤妃执着的那一根针,也早就消失在重重血影之间。
    萧铭修转头问宁多福:“再去催,让太医赶紧过来。”
    太后被人拦着,瞧不见前头的情景,略有些心急:“皇儿,前头可是出了大事?贤妃到底如何?”
    萧铭修便道:“母后别急,贤妃手上的伤口破了,等一会儿太医到了便能治好。”
    太后这才坐了回去,手里紧紧盘着那一串从不离身的佛珠,口里反复念着佛偈。
    所幸太医正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值守,说话功夫便赶到长廊下,一见这鲜血淋漓的场面就白了脸,却也还是沉得住气:“陛下大安、太后大安。”
    萧铭修道:“就别请安了,快给贤妃瞧瞧。”
    宁多福就赶紧上前,领着两个太医给贤妃瞧伤,低声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今日值守的是张听风和周行,他们两个一听宁多福的话,心里就都紧了紧,待打开贤妃手上包着的血布,一眼就能看到贤妃指尖米粒大小的伤口周围已经显出一片青紫颜色,而鲜血似乎一点都没有节制,不停往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