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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多娇 第96节
    二姑娘林萍扔了瓜子皮,扯唇一笑:“咱朝可没有适龄的公主。”
    晏帝子嗣稀薄,两位皇子皆才十一二岁,公主更小,七八岁。
    几位姑娘笑着,若真论起和亲,到时候封一个皇室宗族女子为公主,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
    “我倒听说,那皇子曾与咱未过门大嫂交过手。”三姑娘林蓉插上话,眼中颇是一番敬佩,“咱家嫂子大胜,差点将那皇子生擒。”
    这事说起来解气,那西番常年骚扰盛朝边境,仗着善骑射,人凶狠,盛朝很是头疼。幸亏宋家驻守,西番也从未得到好处。
    林苑身子往前一凑,眼睛瞪圆:“说起来,这位大嫂咱都没见过,不知是何模样?”
    几个姑娘相互看看,皆是摇摇头。
    宋家的那位姑娘回京就一直病着,说是路上染上难治的疫病。
    这时,梅妈妈进来,笑着给几位小主子道安好。
    “表小姐,娄家小姐给你的信,想约你明晚赏灯。”梅妈妈双手递上一枚信封,眼中带着促狭。
    几位姑娘也跟着捂嘴笑,个个打趣地看着冯依依。
    明着说是娄明湘送信过来邀约,到时候去的还会是谁?
    左右这种日子,家里也不会太拘着女儿家,若是已经定亲,家人会放人出去同男方相见,游玩赏灯。
    自从娄诏来国公府抓下詹兴朝,替林家解了围,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冯依依是迟早要被娄家接回去的。
    为此,乔氏叹气了两日,半年来的心思终是掐灭。
    冯依依拆开信来看,确实是娄明湘的笔迹,定好了地点,约好了时辰。
    “咱们也去吧?”林苑提议,“让大哥陪着咱们,听说今年特别热闹。”
    正说着,林昊焱从外面进来,脸色不好看。
    林苑自然看不见,直愣愣凑上去:“大哥,明晚赏灯,你带我们去,可好?”
    “没空。”林昊焱漂亮的桃花眼一眯,完全没了昔日的耐心。
    林苑一脸无辜,瞪着一双眼睛回头看姐妹。
    林昊焱好像发现自己带着情绪,便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要出去办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林昊焱抓起茶盏,喝尽里头茶汤。随后,离开了花厅。
    冯依依瞧出些不对劲儿,今日林昊焱穿了一件玄色衣衫,并不像往日的张扬。
    “表哥要去哪儿?”
    梅妈妈瞅瞅林昊焱走远的背影,小声道:“这不仲秋节吗,得去宋家送节礼。”
    几个姑娘一听来了兴趣,纷纷看着梅妈妈。
    梅妈妈无奈笑笑,嘴角皱起浅纹:“差不多节后,与宋家姑娘的亲事就要定下。”
    一听原委,几位姑娘也就明了,方才林昊焱为何沉着一张脸。
    即便都知道林昊焱不满这门亲事,可是谁也不敢明说出来。宫里御赐的婚事,那是恩宠。
    只是林家和宋家这样的结合,注定是火花四溅。
    。
    仲秋节,圆月当空,美丽的彩灯一盏连着一盏,装点着繁华街道。
    冯依依同林家几位姑娘一起出府,为了不出岔子,林家干脆包下一整座茶楼。
    现下,几个姑娘正坐在平座上,低头俯瞰热闹街市。
    娄明湘过来坐了坐,随后拉着冯依依出了茶楼;二姑娘林萍已定亲,与男方也有相约,在几个婆子陪同下,去了外面。
    楼里只剩林苑和林蓉,以及站在一旁像门神一样的林昊焱。
    娄明湘拉着冯依依穿过人群,为了方便,娄明湘扮成了男孩样子。
    到了安平桥,桥头立着一位青年郎君,姿容盛,过往女子皆是偷偷瞧上一眼,含羞带怯离去。
    “大哥。”娄明湘小声一唤,双颊微红。
    娄诏奖励一样拍拍娄明湘的肩头,然后往人手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去听戏吧,要开锣了。”
    娄明湘眨眨眼,舌尖舔舔嘴角,然后眼睁睁看着娄诏手里那串糖葫芦塞进冯依依手里。
    糖球不是大哥要给她的吗?
    “快去,不怕抢不到位子?”娄诏见娄明湘还不走,催促一声。
    然后回身给了清顺一个眼神。
    清顺会意,恭敬上前:“小姐,随我来。”
    娄诏看着冯依依,手臂过去握上她的手,带着就向前走:“带你去个地方。”
    第五十九章
    安平河宽五六丈, 安平桥是一座跨河的拱桥,当年修造时,特意盖了顶。青瓦檐下, 挂着一盏盏红色灯笼, 美人图, 花卉鱼虫, 玉兔蟾蜍。
    娄诏拉着冯依依走去桥上,带着穿过来往人群。桥上人多, 不小心就会挤散。
    桥下河水悠悠,单篷船从桥洞穿过,轻摇而去,晃开了飘着的河灯。
    冯依依举高手里糖球,就怕那一层甜蜜糖浆沾上别人家衣衫。
    下了桥,绕过几条小巷,人终于没有那么拥挤。娄诏带冯依依往路边慢慢走着, 手指张开,与冯依依的相扣, 好似这样, 两人之间就会更加牢靠。
    “去哪儿?”冯依依问。
    娄诏回头张望, 见着国公府那俩婆子已然被他甩掉。
    “前面。”娄诏抬手一指。
    虽然两人之前是夫妻,但是在外面从未这样亲密牵手。冯依依有些羞赧,手往回抽了两回。
    路上是有经过一对对的男女,也是相互间羞涩谈说。
    掩饰般,冯依依咬下一颗糖球, 圆滚滚的含进嘴里,撑起了一半腮帮子。
    两人慢慢走着,娄诏稍一侧脸, 就见着冯依依安静的吃着,乖巧的像一只松鼠。
    “好吃吗?”娄诏问,盯着冯依依手里半串红艳艳的糖球。
    冯依依点头,舌尖还带着酸酸甜甜,两眼酸的一眯:“好吃。”
    “诓人,”娄诏手指点着冯依依额间,笑着道,“眉头都皱了,还说好吃?”
    冯依依小巧舌尖探出,舔掉嘴角的糖渣,口里还有酸出的口水:“因为好吃,眉头才皱。”
    “真的?”娄诏习惯的蹙眉,一脸不信。
    然后,娄诏攥上冯依依的手腕抬高,自己微微垂首,张嘴咬上她手里糖球,从那竹串上吃了一颗。
    冯依依反应上来,那颗糖球已经被娄诏吃进嘴中。
    “依依说的对,真的好吃。”娄诏笑着,细长眼睛染着笑意。
    冯依依收回手,下颌微扬:“你以前没吃过?”
    “吃过,很久之前。”娄诏道,攥着冯依依的手继续往前。
    孩童时候自然会吃,后来大了,对这些零嘴之类没了兴趣。
    犹记得,母亲领着他,抱着弟弟,这样在京城看灯,父亲跟在一旁,一家人欢和。
    全是灯,檐下,树梢,桥头,船尾,各色花样,造型各异。
    “那是什么?”娄诏指着一处摊位,正见一位郎君给女伴买了一碗。
    冯依依看过去,是一处设摊卖食的,装饰精美的车架装载食物,摊主笑脸迎客。
    “冰雪冷元子。”冯依依往前去看了一眼。
    那是用黄豆和糖做成的小团子,后面放进冰水中,夏天吃着尤为解暑。现在已是秋日,不想还有人卖。
    娄诏点头,随后走去摊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碗。
    两人站在路边,避开别的行人。
    “尝尝?”娄诏小勺舀了两颗元子,送去冯依依嘴边。
    元子如其名,冰雪一样白,软软的,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给你多加了蜂蜜的。”娄诏又往前送送,“你吃不了,剩下的我包,成了吧?”
    冯依依抿抿嘴,攥着糖球不好接碗,脑袋微微往前,张口含住青瓷小勺。
    甜软在嘴里化开,贝齿轻咬,试着那元子独特的软弹,果然汤水是槐花蜜的味道。
    冯依依不觉眯了眼睛,好吃的总能让她无比满足。她爱吃甜,酸,辣,只要不是苦的,她都爱。
    娄诏一颗心软下,看着冯依依吃他送上的东西,他比她更满足。便想,以后养着她,是多有趣的一件事。
    吃完冰雪冷元子,娄诏回去给摊主还碗,像许多普通人家男子那般,付上几个铜板。
    冯依依看着,分明还是娄诏,却又不一样。
    前面还有一个食摊,车架挂满灯笼,摊主面前的锅里冒着热气,板上是热乎的鹅鸭鸡兔肚肺。
    冯依依走过去,肚肺煮得软烂,汤汁的味道早已渗进去。
    娄诏走过来,见着冯依依手里托着一个荷叶,上面就是各式肚肺。
    “这些可以吃?”娄诏皱眉,看着丝丝热气,胃中开始翻滚。
    “自然能。 ”冯依依竹签挑了一块送进嘴里,肉香四溢。
    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其实吃到嘴里很香。原先她也和娄诏一样的表情,是秀竹亲自示范,后来便也喜欢上这味道。
    娄诏点头,站在冯依依身旁,为她挡着往来人流,留出一片小天地,让她安静吃东西。
    “你要不要尝尝?”冯依依插起一颗鸭心,往娄诏面前一送。
    “我,”娄诏袖下指尖动了动,嘴角漾开好看弧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