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前面那一句话,怎么听上去像是一副要替王妃打抱不平的样子,这应该是错觉吧?
穿着一黑一白的俩侍卫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而这个时候,俊脸寒霜的摄政王更加的不客气的开口。
“至于如玉的去留,本王已经决定了。那些世家公子配她绰绰有余,姨母不用担心。”
话音落下,玄衍绝就霍然起身。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姨母自便。”
见自家主子甩袖离开,沉墨敛白两人对着呆若木鸡的颜夫人抱了抱拳,也跟着离开了。
直到那抹挺拔修长的身影消失不见,僵坐在椅子上的颜妇人才缓慢的转动了一下眼珠。
之后颜夫人坐在那儿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好一会儿,还是无法接受男人竟然如此绝情的事实。
她自认为自己对王府尽心尽力,为了王府的后院劳心劳力,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但如今只是一个这么简单的请求,玄衍绝都拒绝了她。
这让颜夫人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的委屈更是要溢出来了。
但她也知道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没见自己刚才连对方的娘搬出来都没什么用吗。
在来之前,她以为只要自己拉的下脸请求,王爷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的,可这个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让她觉得难堪,也让她看清了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身边的婢女此时大气都不敢喘,就怕惹的主子不高兴了。
过了良久,颜夫人才站起来,拉着脸走出了悠然居。
这些年高高在上的日子,让她忘了自己,曾经不过是玄衍绝母亲身边侍候的婢女。
若不是当年皇后弥留之际,让她好好照顾年幼的小王爷,颜夫人如今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嫔妃而已。
她之所以能够在王府中横行无忌,都是来自玄衍绝的纵容。
一旦身为主人的玄衍绝不想容忍了,那她还是先帝一个小小的嫔妃,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可惜,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关于身份也是一样的。
你让一个贫民成为暴发户很容易,但你若是让一个暴发户变成贫民,他就会不知道该怎么用一两银子,过完一整年。
颜夫人现在就是这样。
王府的权利已经把她养叼了,作为王府后院的掌权人,她只要走到外面,几乎一直是前呼后拥,不管做什么都是众星捧月。
久而久之,她已经忘了自己来王府的初衷,也忘了自己的身份。
若她保持清醒,把自己的位置摆的端正,自然会得到玄衍绝的尊重。
毕竟对他来说,养一个人闲人长辈,根本不是问题。
但显然颜夫人要的太多了,他不是给不起,但显然在玄衍绝看来,以颜夫人的身份和分量。
还没有资格得到那么多,更没有资格干涉他的行为和生活。
随着这个王府真正的女主人的来临,颜夫人的身份就变得尴尬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想别人成为摄政王妃的原因。
如果可以,就连颜如玉这个侄女,她也不希望对方越过自己。
湛蓝的天空上艳阳高照,卿无欢一大早就来到悠然居,可刚走进院子,就被一脸漠然的沉墨拦了下来。
“王妃,主子喜静,悠然居闲杂人分不可以随便进来。”
主子不喜欢别人打扰,况且今日早上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现在把人放进去,说不定他和敛白又要去一次小竹林了……
可卿无欢自然不是好打发的。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既然玄衍绝跟她做了交易,怎么说都得陪她回一趟相府吧。
她倒不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回去,会被慕氏母女嘲笑,只是觉得自己回去,怎么都感觉有点凄惨。
况且玄衍绝身上陪自己回门,绝对是有益无害的事。
按照目前的状况,她在王府肯定要生活一段时间的,而为了让自己在这段时间里舒舒服服的,假装恩爱什么的都很有必要。
怀着这样的目的,她怎么可能轻易退缩呢?
看着那张端正却写满冷漠的脸,卿无欢指了指自己的脸,神情自若理直气壮的开口。
“看清楚我是摄政王妃,不是什么闲杂人等,作为你家主子明媒正娶的王妃,我来这儿理所应当!”
沉墨目光一敛,不知该如何反驳。
毕竟人家说的没错,卿无欢确实是他家主子明媒正娶的王妃。
卿无欢见他没话说了,腰板更加挺直了一些。
“好了你去忙你自己的,我去跟王爷说一下今天回门的事情。”
按理来说回门的事,根本不需要她这个王妃操心,王府的管家一早就应该准备好。
可显然颜夫人不会这么好心的为她打点好一切。
看着卿无欢说完自顾自往内院那边走的身影,沉墨嘴角不由一抽,伸着手不知道该不该把人拦下。
可是卿无欢却不给他太多时间,麻溜的往前走。
等沉墨想要去阻拦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叹了口气,脚尖轻点,默默地提气飞向内院,
这些日子他越是调查卿无欢,就越看不明白这个王妃了。
但密室中发生的一切,还是让他对卿无欢放心不下,可主子最近的做法,也让他云里雾里。
沉墨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下属,还是尽分内之事就好,反正他也不怎么聪明……
况且凭他们主子的能力,一个卿无欢又算什么?
卿无欢来到悠然居的内院,桃花眼扫过两旁雅致幽静的房屋,倒是觉得这儿挺适合养老的。
就在她一边打量景色,一边走的时候,听到一股悠扬的琴声突然响起,还是昨日的那首战曲,但听上去却是凌厉了许多。
卿无欢心中一动,脚步不由自主的朝着琴声走去。
当她越过一处红色的木门,入眼的是一个不大的凉亭水榭。
卿无欢的目光触及凉亭上端坐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只见亭中坐着两个各有千秋的男子,一个衣冠胜雪,一个黑衣如墨。
身穿墨色衣袍的男子身前放着一把跟衣服同色的古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