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生出了无数的问好,但她脸上还是很配合,登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睁大眼睛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父亲,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见卿无欢如此,卿泽成嘴里发出一声叹息。
接着就向卿无欢解释了一下当今朝堂的局势。
说什么摄政王权势滔天,架空了小皇帝,还公然对太后不敬什么的,反正说了一大堆。
最后,可能一下子说了太多话,卿泽成拿起桌上的杯子,用茶水润了润喉咙,才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我们卿家祖祖辈辈都是忠烈之士,为父昨日收到陛下秘密传来的书信,说摄政王已经有所异动。到时候若他真的逼宫,只怕整个天璇都会生灵涂炭。”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神色变得更加忧心,语气也越发的沉重起来。
“为父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你许给摄政王。”
“然而如今后悔已是来不及了,为父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定跟你说的。作为臣子,为父肯定会站在陛下这边,那时候摄政王说不定就会拿你开刀。”
此话一出,卿无欢原本有了一丝红润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比。
她猛然起身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疯狂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
“这怎么可能呢?王爷怎么会有谋反之心,那些不过都是传言罢了。肯定是有人想要害王爷,所以才造谣生事的。”
见她这幅样子,卿泽成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忍,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轻松。
果然,卿无欢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听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乱了方寸。
不过听她如此说,倒是还很在乎摄政王的样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儒雅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卿泽成面部寒霜。
“老夫以前也认为是在造谣生事,是有人故意挑拨陛下与摄政王之间的关系。但如今这是陛下亲口所述,岂能有假!”
他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卿无欢的时候,却显出几分心疼。
“无欢,为父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你一时间难以承受,但你是左相府的嫡长女,如今却成了摄政王的妃子实属不该,可这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说到这儿的时候,卿泽成猛然顿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看着便宜父亲故作悲痛的模样,卿无欢心中冷笑不止。
她不知道玄衍绝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想着谋权篡位,黄袍加身。
但至少现在她可以肯定,卿泽成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如今玄衍绝为了防范东陵国,忙的焦头烂额。
怎么可能还有闲心谋权篡位?
想起他在车上疲倦的闭着眼睛时,眼睑下的青影,卿无欢的心猛然一颤,一时间感觉五味杂陈。
众人都只是在猜测,实际上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于小皇帝不利,对于天璇不利的事情。
满朝文武之所以说他有不臣之心,不过是因为皇帝还小,他管理整个天璇,功高盖主,手握实权而已。
如果他没有那样的心思呢?
岂不是天下的人都误会了他,这么多年都错怪了他?
而他顶着这样的骂名,依旧任劳任怨的抵御外敌,还要承受一些只为私利的人恶意中伤。
再说了。
就算他真的要谋权篡位,又何至于在如此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玄衍绝又不是傻子。
小皇帝才不过十岁,他就算再等两年,皇帝也不过十二岁,而玄衍绝本身的地位实力,只会更加稳固。
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发动政变,更何况是那个男人?
卿泽成还真的是把她当成一个深闺女子,随意的来忽悠了。
若真是个只会琴棋书画,女红针线的女子,说不定还真的信了卿泽成的鬼话。
可惜卿无欢不是。
她对政治不了解,也不像这些人一样会玩阴谋阳谋。
但作为一个在现代活了将近三十年的女人,卿无欢至少自身拥有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卿泽成的话,她要是信了才有鬼呢。
心里对这个身居高位,满嘴跑火车的便宜父亲越发的厌恶。
这一刻,卿无欢眼底深处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冰冷至极的寒意,但面上却还是配合的表现出惶恐的模样。
“那父亲你说我该怎么办,若王爷……若他真的……”
她嘴唇颤动,几次都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但看着她惊恐害怕的样子,卿泽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他放松心神,面上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沉吟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郑重其事的开口。
“如今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整个左相府,我们都要跟摄政王撇清关系。”
说到这儿,卿泽成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更加无奈。
“可如今你已嫁给摄政王,虽说陛下不会因为这个就怀疑为父。但为父在朝堂上也有许多的政敌,若是他们在陛下面前乱嚼舌根,相府怕是会遭受无妄之灾。”
这下卿无欢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但神情还算镇定。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转头看着对面的卿泽成。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跟王爷提出合离吗?”
她这个提议一说出来,卿泽成就,否定的摇了摇头。
“不行,这个时候提出合离,就是在赤裸裸的告诉摄政王相府的立场,那你岂不是会有危险。”
此话一出,卿无欢的脸色变了一下,整个变得焦躁起来。
“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跟着王爷回王府吧?到时候若他逼宫,相府站在陛下这边,我岂不一样会有危险?”
说到这儿,她蓦然顿住,眼睛里散发出一股明亮的光芒,声音中带着一起兴奋之色。
“王爷如今不就是在相府吗?那父亲为何不擒住王爷?这样一来阻止了他逼宫,二来父亲的那些政敌不就也没话说了,一切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