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苦口,王妃还是快点喝了吧。”
如今她说话的时候,也比刚来到王府时随意了很多。
虽说林子衿是这儿的女人,但她身上的气质与相府的那些女人不同,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跟卿无欢倒是很聊得来。
听到她带着一抹调笑的话语,卿无欢抽抽嘴角,望着她手里的碗。
“怎么感觉今天的多了很多。”
听到这话,林子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妃还是快喝吧,我还准备了蜜饯,喝下去后吃两颗就不苦了。”
知道躲不过去,卿无欢也就没有再纠缠,端起碗,闭着眼,用一种赴死的神情,喝下了那碗黑乎乎的药,接着嘴里放了一颗蜜饯。
酸甜的味道跟汤药的味道混合,卿无欢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之前她不是没有吐出来过,但接着万恶的林子衿,会重新去熬一碗出来给她喝……
看着她皱着眉,忍痛咽下去的样子,林子衿忍俊不禁。
见她乐不可支的模样,卿无欢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些日子她都不知道给林子衿贡献了多少欢乐。
喝完药后,林子衿就帮她拆了纱布,上药之后重新包扎了一番,才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卿无欢躺在床上,瞪大眼睛望着床顶,心中思绪纷乱。
她问了那个男人两次,上次说还没有查到,这次也没有给明确的回答,只说血剑阁已经覆灭。
可这跟杀她的人却关系不大,毕竟血剑阁只是拿钱办事,算不上是要除掉她的人。
自己真正要防的人,应该是雇佣那些杀手的人才对。
但如今她连多走几步都做不到,又如何才能找出要杀自己的人。
不过至少自己待在王府的话,会是安全的,既然玄衍绝不愿说,这事只能等她伤好,再慢慢想报仇的事了。
与此同时,王府书房里的气氛却是有些冷凝,云陌脸上也没了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阿绝,东陵非夜已经回到东陵国了,不过他虽然逃回了东陵,但伤势不轻,暂时应该不会对天璇产生什么威胁。
只是墨阁原先的一部分倒是跟着他一起销声匿迹了,连天香楼的人至今都没有查出踪迹。”
说到这里,云陌的脸色变得有些冷峻。
“做多几月,只怕东陵非也就会有所动作。但简玉珩态度不明,完全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如今太后右相一脉,也一直与你作对抗衡,只怕到时候真的会四面楚歌了。
在本世子看来,还是先把右相这一脉铲除才是,省的时不时的跳出来恶心人。”
话是这么说,但云陌也知道阿绝之所以没有动作,是想以此磨砺陛下,可如今不是放任他们胡闹的时候。
如今太后那个女人是越来越嚣张了,这次竟毫无顾忌的对王妃出手。
听完他的话,玄衍绝眸中也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本王不可能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若本王把一切都处理好,让轻璃坐收成果不可取。”
他这些年,早就有了轻松除掉右相的能力,但之所以没动手,一来是轻璃说过要自己动手。
二来,也是想借着右相的手,给轻璃压力,让他快去成长起来。
作为天璇的皇帝,轻璃虽然小,但这不是让他代为管理的理由,等到轻璃成年,就应该负起肩上的责任。
这也是皇兄和皇嫂所希望的……
想到这儿,玄衍绝眸中寒芒一闪而过。
“况且,本王虽不在意这天下人都造反,但这时候如果对司寇振出手,不太明智。”
道理云陌自然明白,但每次看着他们蹦哒,他心里就升起恶心的感觉,也替阿绝打抱不平。
让阿绝背负奸臣的骂名,但真正的奸臣右相,却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打着维护陛下的旗帜兴风作浪。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冲进右相府,把司寇振杀了,一了百了。
不过想到这次出来唱戏的另一个人,云陌眉头不禁一蹙。
“关于卿泽成这个老狐狸,你是怎么打算的?”
左相虽然跟王妃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毕竟是王妃的老子,若阿绝真的看上了王妃,这事倒有些棘手了。
他也没想到这个一直以来都看似中立的老狐狸,竟也跟那个女人扯上了关系,先帝这宰相选的还真是……
如果不是了解阿绝和先帝的关系,他还以为先帝对那个女人是真爱,故意如此安排的呢。
以卿无欢的想法,说不定很期待他把卿泽成这个父亲怎么样呢。
想起那个女人,玄衍绝嘴角几不可见勾了勾。
“卿泽成掀不起什么风浪,留着等处置司寇振的时候,再一起说吧。”
听他如此说,云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手中折扇轻晃,挑了挑眉,笑的像个狐狸一样。
“那那个女人呢?你的王妃差那么点就死了,你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吧?”
此话一出,玄衍绝如墨般深邃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暗。
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因而他才只是灭了血剑阁就罢手。
至于其他的,等时机成熟,再一举歼灭。
两人之后再交谈了几句,等云陌从书房出来,心里还记挂着自己之前问玄衍绝的问题,因而没有离开悠然居,而是去了卿无欢所住的小院。
看如今阿绝紧张卿无欢的样子,他也想去探探这位王妃的口风,看她怎么想的。
毕竟卿无欢可不像一般的女子,看上去并没有那种相夫教子,以夫为天的想法。
在卿无欢靠在软榻上,吃着林子衿洗进来的葡萄时,云陌晃着折扇,走进了房间。
她冷眼瞧了瞧进来的骚包男人,把手里的葡萄放进嘴里,优雅的用帕子擦擦手,这才朱唇轻启。
“男女授受不亲,云世子若是无事,就不要在这里闲逛了。”
听到这番赶人的话,厚脸皮的云陌是没什么感觉的。
他晃着折扇走上前,从碟子里摘了颗葡萄放进口中,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卿无欢的对面,这才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