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明明画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派繁荣,可宅院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却独坐着一个女子。
她坐在那里,似乎就像是一尊雕像,看上去美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此时卿泽成看着画里那个不足拇指大小的女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眷恋的微笑。像是画一一四中的女子就坐在他眼前一样。看上去有些诡异。
“圣雪,你可要保佑老夫。一定要给无欢托梦,让她不要把我这个父亲卖了。老夫知道你最善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相府几百余口都死于非命。”
“虽然当年的事情不能全怪你太过执拗,其中也有老夫的错。
可如今天璇风雨飘摇,摄政王独揽大权。陛下成了傀儡。老夫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好年幼的陛下……”
“而且,昨日老夫还收到了浩宇被人劫走的消息。那是老夫唯一的儿子,若你泉下有知,老夫也拜托帮老夫祈祷,早日找到浩宇。”
他对着那拇指大小,根本看不出是谁的女子说了很多的话。
如果这些话的内容被卿无欢听到的话,肯定会送他一句“你见鬼去吧你!”
但卿泽成却站在那儿看着画像,说的很是虔诚。
若蓝圣雪听到这些,只怕也能被他给气的重新活过来。
你放任小妾害死了老娘,这时候竟然还希望老娘帮你的儿子坐祈祷?你特么是在说笑吧!这是哪儿来的脸,怎么比百炼金刚还瓷实?
如果我真有那个能力,还会让你们把我女儿欺负成那样吗?
就在卿泽成对着……姑且称为蓝圣雪吧。
就在卿泽成对着蓝圣雪的画像滔滔不绝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说苏姨娘的身边的婢女求见。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匆匆对来通传的人说了句让她进来。
就满目深情的凝视着那张画像,声音柔和的开口。
“老夫就知道你会保佑老夫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重新把画像挂了起来。这时候去通传的下人为带着苏姨娘的贴身婢女进来了。
一进来婢女就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礼。
“奴婢秋意见过老爷。”
背对着门口的卿泽成转过来,目光沉沉的看了眼婢女,就冷声开口。
“你不是和浩宇一起被人抓走了吗?怎么会在这儿?浩宇现在在哪儿?”
感受到卿泽成身上的威压,秋意强忍着心虚,把头压的更低,组织了一下言语,战战兢兢的回答。
“启禀老爷,昨日奴婢和少爷被人抓走之后,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奴婢没用,所以对奴婢的看守并不严。所以奴婢趁着他们松懈的时候逃了出来。
奴婢也不知道少爷如今具体在哪儿,但大致的位置是在京城外的一个向西不超过十里的小镇上。”
说完这些,秋意静静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就让老爷看出她的紧张。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卿泽成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他还看不出问题的话,可想而知天璇当朝左相的智商得有多低。
他之前就在奇怪,为何绑匪信上没有明确的写出想要他做什么,也没说要什么,只是说了几句废话。
更是奇怪为什么劫走儿子的人要把婢女一起劫走,却让苏婧馨前来传话。
就算劫匪想想以婢女和苏婧馨的体力,肯定是常年干活的婢女走的快这点,也会选择让婢女来传话吧……
好吧,这些如果硬要解释,也没什么解释不通的。
首先婢女能够逃脱,可能是真像婢女说的那样,那帮劫匪对她很松懈,也不在意她会不会逃跑。
另外在信上没写想让他做什么,或者想要什么东西,可能是对方还没想好要什么。
至于为什么对方不劫走苏婧馨反而劫走婢女,可能是觉得劫走苏婧馨的话,婢女会抢了苏婧馨的戏份……
以上这三种解释,都可以称之为扯淡。所以此时,卿泽成基本上知道怎么回事了。
卿泽成之所以比慕氏慢半拍,并不是因为慕氏比他聪明。而是因为身为女人的慕氏,比他更懂得女人的心思。
一直以来,苏婧馨从没有跟他要求过什么,所以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好拿捏。再加上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这点让卿泽成很满意之下,他一直都让苏婧馨住在自己的一个秘密别院。
他这么做,不是不想把苏婧馨带回去,而是想把她和自己的儿子保护起来,毕竟府中有那么多女人。
以苏婧馨的心性,不到几个月,只怕会被府里的其他女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然而,从发生的这件事来看,苏婧馨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无欲无求,她和慕氏一样,同样喜爱权利。
但是前者有这样的野心,也有手段。可苏婧馨只有野心,没有手段。这是她们之间唯一的区别。
只怕除了那个女人之外,其他人都是怀着目的靠近他的吧……
卿泽成看了眼墙上的画像,儒雅成熟的脸上闪过一抹讥讽。
可惜那个女人的死,也有他的份儿。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不过,虽然卿泽成对苏婧馨没有感情,可毕竟也是在他身边十年,并且给他生了儿子的女人。
被对方这么算计,他心里不但愤怒,还多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就好像这个女人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活,所以他就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苏婧馨应该无欲无求,而不是来相府跟其他的女人争风吃醋。
心中的愤怒值越来越高,卿泽成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婢女,眼里的神色冰寒入骨。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老夫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耍这些小把戏在老夫面前丢人现眼。让她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以后浩宇老夫亲自来带。”
此话一出,秋意的面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比。
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爷竟然早已经看穿了她们所做的一切。
此时秋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