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念头一出来,赤炎那些喜欢上蹿下跳的公主,被莫御天毫不留情处理的画面,顿时映入了他的脑海,花祭夜一下就把心里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掐灭了。
以莫御天那种性格,怎么可能因为卿无欢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另眼相看呢。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想到而已。
与此同时,寨子的另一边,离鸳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欧阳宏乐,目光掠过一旁像做错了事,被罚站的孩子一样站着的欧阳思乐,轻声开口。
“这件事思乐的确有做错的地方,但她年纪不大,又心思纯净,只是单纯看到喜欢的人就想带回来而已。
她说想让那位姑娘做你的压寨夫人,也是因为关心你的终生大事,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自从伯父伯母离开,欧阳家破落之后你们兄妹两个相依为命,思乐又是你唯一的亲人,看在伯父伯母的份上,你也别怪思乐了。”
听到这话,欧阳宏乐漆黑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反而在看向欧阳思乐的时候,有更加阴沉的趋势。
不过,跟离鸳说话的时候,他还是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面目狰狞,可见是很在意对方的感受的。
“鸳儿,正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因而她才会如此无法无天,竟然下山擅自去抢劫他人钱财。
这些年我们欧阳家是破落了没有错,甚至因为那些大奸大恶之人,我不得不带着仅存的家人躲在这深山之中,落草为寇。
但即便如此,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土匪。可她呢?作为我的妹妹,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土匪,甚至还效仿土匪的所作所为。
这事父母如果泉下有知,还不得气的活过来,简直太胡闹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她变成这样,都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教不利,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以家规处置她,让她知道即便落草为寇,我们也不能失了欧阳家的节气。”
欧阳思乐家法,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离迅速的聚满了泪水。
她觉得哥哥太欺负人了,自己明明就是为了关心他,却要被他用家法伺候,真是太伤她的心了。
眼泪骤然落下,欧阳思乐用泛红的目光看着自家哥哥,大声说。
“哥哥你别傻了,欧阳家早就不复存在了,你我如今更是身在贱籍,你就连从军都做不到,更别说像父亲一样做将军了。
所以,你还在执着什么呢?我觉得我现在这样过挺开心的呀。我就喜欢做土匪,因为我发现这样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不像以前,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却被贬为了贱民,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我就喜欢今天的那个男人,我就要他做我的夫君。我也喜欢那个女人,虽然她绑了我,但我还是希望她做我的嫂子。
哥哥,离姐姐有喜欢的人,你等下去,守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至于复兴欧阳家,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将军这种幻想,你也已经不该有了。
别忘了,我们终生都是贱籍,你连参军的资格都没有,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呢?”
这番话一出来,欧阳宏乐用非常失望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妹妹。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自甘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没错,做土匪确实快活,但这快活也只是一时的,他并不喜欢这个身份,甚至憎恶。
但凡还有其他的活路,他都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活着,可不得不说,现在这样活确实很轻松。
可是如果爱上了这种轻松,这种随心所欲的话,那就是堕落。
他还如此年轻,却身在贱籍,父母的大仇未报,自己的梦想没有完成,怎么可能就做个土匪人人喊打,混吃等死呢?
是不是他觉得妹妹还小,所以从未跟她说过这些,她已经形成这种堕落的观念了。
此时欧阳宏乐心中开始有些悔恨了,养不教父之过。父亲不在了,让妹妹明白事理是他这个做兄长的责任,但他却没有尽好自己的本分,真的是太失败了。
离鸳也被欧阳思乐这突然爆发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当她听到欧阳思乐说,离姐姐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欧阳宏乐一眼,神情也些微的慌乱。
此时,看着失望伤心的欧阳宏乐,她忍不住对欧阳思乐说。
“思乐,你就少说两句吧。你知道你哥哥从小的梦想,就是像伯父一样保家卫国,去战场上为自己的国家尽一份力,做个热血男儿。
你作为宏乐的妹妹,这样说实在是太伤人了。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虽然你们现在落入了谷底,但不代表一辈子都会这样。”
跟欧阳思乐所说的话比起来,离鸳这是说到了欧阳宏乐心坎上。
看着自家妹妹瞪着眼,不以为意,像是完全没把离鸳的话,听在耳中的样子,欧阳宏乐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如果他妹妹有鸳儿十分之一的懂事,或者有十分之一懂他的话,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
“鸳儿说的没错,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我会给父母一个交代,也会让你有个美好的未来。
而想要完成这些的话,我就不能一辈子做个土匪,思乐,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此话一出,欧阳思乐很想对哥哥说,光有想法是没用的,他们可是贱民,连参军都不行,还能如何?
再说像现在这样过不好吗?想要为父母报仇的话,他们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报啊,这样反而简单多了。
可为什么哥哥有这样的捷径不走,偏偏要等待那虚无缥缈的机会呢,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
对于自己哥哥的想法,欧阳思乐不认同,而欧阳宏乐认为妹妹这么想,就是堕落。
从一方面来看,欧阳宏乐想法的确有些迂腐,但是从这点可以看出来,他的三观是非常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