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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日成熟 第25节
    他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坐在粉色餐厅的粉色沙发上时,还是有点局促。看着对面笑盈盈的人,周行叙整理着卫衣袖口,打量着她:“故意的?”
    她供认不讳,但也是真的想尝试一下这家少女心十足的店。
    店里的东西都偏甜,周行叙原本就吃不了几口,但筷子一直没有放下,只是吃东西吃得比薛与梵还淑女,他吃得特别慢,但为了显得礼貌筷子没停。
    服务员来说有一道菜会上得特别慢,如果不愿意等的话,可以退掉。
    薛与梵听罢没接话,第一时间看向周行叙,他说他下午没课。薛与梵也没课,征求意见似的反问:“那等等?”
    周行叙:“可以。”
    服务员很有礼貌的说了声抱歉,最后送了他们一扎果汁。
    “你不去医院看你哥?”薛与梵先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喝了一口,只有淡淡的果香,不是很甜。将果汁推到周行叙手边:“这个不甜。”
    “前几天就出院了,昨天都回学校了。”
    薛与梵没碰见,也就不知道。
    等餐的时候,周行叙随口说,说他下午要一趟乐器店,就在商场楼上。
    那实在是不太方便把她送回去了,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一起开了口。
    薛与梵:“那吃完我自己回去。”
    周行叙:“要不要一起?”
    -
    最近网络上有一个新词汇。
    叫‘内卷’。
    首府这座城市,繁荣发达。在强大的经济和综合实力之下,本地学生内卷之恐怖可以说是超乎想象。
    薛与梵从小就有上不完的补习班和兴趣班。
    她有幸接触过好几样乐器,最后学了当时学得是最多人学习的钢琴。只是最后没有坚持下来,考了几次级之后就搁置了。
    乐器店的老板和周行叙是老熟人了,他解释今天实在是太忙了,那把琴还没还得及修,让周行叙坐一会,自己手上功夫加快一些。
    不管如何也只能口头说一句‘不急’。回头,身边的人没了,朝后看,发现她站在吉他墙前面,饶有兴趣的左右扭头在看贝斯和吉他的区别。
    周行叙看薛与梵最后取了把展示用的吉他,然后像个小孩想买玩具找大人似得找店里找他的身影。
    问他能弹弹看嘛?
    周行叙转述给老板:“可以吗?”
    老板从台子后面抬头,之前看见她是和周行叙一起来的,没二话:“可以,就是没调音,你叫他给你调。”
    老板口中的‘他’指的是周行叙。
    周行叙坐在休息区朝薛与梵招手,又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过来坐。”
    叫她过去坐,自己起身去找了调音用的工具。
    薛与梵的基因里实在是没有太多音乐上面的细胞,调不调音对她来说都没有关系,因为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听出来。
    玩乐器的人,调音不难。
    吉他上放了一个调音器,等周行叙调试好了,把吉他给她:“会吗?”
    薛与梵没有和他坐在一个沙发上,而是坐在对面的高脚椅上,脚踩在椅子腿的横杠上,有模有样的拨了一下弦:“会一点点。”
    周行叙把调音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笑:“来一首?”
    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大剌剌坐着,坐姿随意。沙发和茶几之间的距离不大,显得他腿更长了。
    薛与梵清了清嗓子,开始在自己脑子里找着会唱的歌:“……你毫不犹豫就成为了那个令我绝望使我哀伤的人,我不想看你携手新欢,我会诅咒她也诅咒你……”
    扫弦是瞎扫的,伴奏全是乱弹的。
    唱得也一般般,可就是让周行叙挪不开眼睛。店里的灯光专门设计过的,为了更好展示乐器而设计的,但此刻好像全店铺的灯光都在为她服务。
    薛与梵是个第一眼美女,此刻她没有身披星光那么夸张,但足够璀璨,足够的吸睛。
    灼目又温柔。
    老板听见了,坐在台子后面就露出一个脑袋,朝周行叙笑:“阿叙,歌词听到了吗?”
    薛与梵后知后觉这个歌词好像有点不太适合,张嘴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干脆低头看着腿上的吉他装耳聋,但下一秒她听见周行叙开口了。
    声音带着笑意,他一贯说话时低低的嗓音。
    周行叙没扭头去看老板,但答了一句:“懂了。”
    懂了?
    懂什么?
    这年头风月爱情太过普遍,他仿佛没有爱,也能说出爱情来。
    不管多普通的词句从他口中说出来,都能让人浮想联翩。他是个比谁都适合说爱的人了,但看上去却不是个适合爱的人。
    薛与梵把吉他给他,说起上次在ktv他还说要给自己唱歌,不知道算不算数。
    他说算数。
    但唱得是薛与梵平安夜在餐厅说喜欢的那首小黄歌,薛与梵听前奏的吉他伴奏还没有听出来,知道歌词一出。
    薛与梵知道他在逗自己,朝他踢了一脚。
    周行叙感觉脚踝一疼,抬腿将踢过来的脚勾住。
    薛与梵抽了两下腿都没有从桎梏中挣脱,只见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对她说:“坐过来,教你弹个好听的。”
    第23章 二十二分熟 川菜馆
    他说得很简单, 让薛与梵这个十几年前接触过吉他的小白都生出了一股自信,拿起角落都要落灰的吉他,最后事实很骨感, 她没这个天赋。
    周行叙握起她的手, 看着泛红的指尖,顿了顿:“喝不喝奶茶?”
    “我是不是特别没天赋?”
    周行叙:“有好几家,你喜欢喝哪家?”
    “你是不是不想教了?”
    “这家月销售最高。”周行叙把手机递给她:“喝不喝?”
    装聋作哑的答非所问到此结束, 薛与梵说了句:“喝。”
    修琴的时间远比想象中要久,最后连同晚饭都是在商场里解决的。薛与梵回宿舍的时候,除了小八都在宿舍。
    方芹和佳佳一个洗完澡躺在床上了,一个在阳台晾衣服。
    看见一天都没有人影的薛与梵, 免不了是一顿‘严刑拷打’。好在小八回来得很及时, 有气无力的爬进了宿舍,但骂起学生会和辅导员的时候,那嗓门一点都不像是累个半死的人。
    “不就是个学生会的吗?好像当了个天大的官似的,使唤起人来的时候简直堪比皇太后。安排活的时候也不说清楚,去问了他们就说你这都不知道?什么都要来问我。不问嘛,错了就会说,你都不会, 你长了张嘴不知道来问我们吗?”小八呸了一句:“真是黑的白的正的反的都让他们说了。”
    吐槽完,小八摸着肚子, 语气缓和了不少:“……简直没把我们当人, 我晚饭就吃了路边一个饼,我真是累死了……”
    原本世界已经足够悲惨, 但人衰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不是没有道理。
    第二天小八急性肠胃炎了。小八迈着比昨天还虚弱的步子从厕所出来,用比八十岁老太还慢的速度爬上床。
    她说那只是一个饼,里面肉还没多少。
    “肉没多少, 细菌不少。”薛与梵在学校的药店买了药之后,给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床边:“要是还不好,你必须去医院了。”
    小八吃了药,趴在床上:“知道了。”
    下午佳佳和方芹要去上选修课,薛与梵在宿舍陪小八,小八中午就没吃饭,薛与梵中午下了课给她打包了一份白粥,已经快成干饭了。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重新去买碗粥?”
    小八摇头,正准备说话,丢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了。
    是活动部的学姐打来的,紧急集合。
    小八和电话那头说明了自己因为昨天吃了一顿不卫生的晚饭,导致拉了一天一夜的肚子,今天可能没有办法去了。
    但遇见好人的所有运气似乎都花在了小八开学分宿舍上了,她没有遇见攀比心严重的室友,没有阴阳怪气只会眼馋别人手脚不干净的室友。佳佳方芹和薛与梵人都很不错,一个宿舍客客气气,关系很好。
    然而,这个学姐应该就是会别室友挂上网站上被吐口水的讨厌鬼。
    “随便你喽,爱来不来,不来的话加分就没有了。”
    电话那头的人都不给小八解释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薛与梵听不太清楚电话里说了什么,只见小八在床上撒了个泼,然后脸色惨淡的准备起床。
    “你干嘛去?”
    小八欲哭无泪,她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好好看书了,不然也不用为了那么点加分受气。
    她把电话那头讨人厌的学姐的话转述了一遍,认命的爬起来。
    “你怎么去啊?你换个地方蹲厕所啊?”薛与梵阻止了她:“你把集合地点告诉我,我替你去。”
    乐于助人这事讲出去倍有面子。
    薛与梵还没有走到集合地点,小八从她出宿舍就开始给她发信息,从当牛做马一直说到了对她无尽的绵绵爱意。
    薛与梵回了她三个字:少扯皮。
    那个学姐在电话里气势凌人,真等薛与梵面对面和她说自己是代替小八来的时候,她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没人会将免费的劳动力拒之门外。
    要不是之前吃饭听周行叙随口提了一句周景扬出院,今天在活动上碰见他,薛与梵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不过他也没有功夫烦自己,那个学姐拉着周景扬一直在讲话,薛与梵拿着资料路过的时候,就匆匆听学姐在那里说:“你才出院,装装样子就可以了。虽然我和你弟弟分手了,但怎么说也在一起过,还是要照顾照顾你的。”
    今天是给一场法学院的辩论赛打下手。
    薛与梵将评论席的打分和资料表都发下去,只听见台上有个学长在喊话:“谁放的名牌啊?对照一下一二三四辩的名字啊。”
    站在薛与梵旁边刚刚才偷了一会儿懒的女生,举手。
    那个学长语气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生就变好:“你看看资料表上,你告诉我这个反方的周摇也是几辩?”
    “三……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