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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
    你怎么突然听这个?
    妈妈把我们俩小时候的视频都发过来了,千夜回答,她老人家又出去玩了,把视频发给我,说是当做我们在一起的礼物。
    谢谢阿姨。江冽顿了顿,不过为什么不发给我一份?
    千夜一本正经:发给你发给我不都是一样的吗?
    当然其实是,尤茴本来也是要发给江冽的,但被千夜拦住了,千夜哥哥当然要过滤一遍,确认没有自己的黑历史才能安心。
    就算是小时候的照片和视频,他也得选出最可爱的。
    江冽不怎么相信:嗯.
    你不相信哥哥了吗?千夜忧愁叹气,江冽当机立断否认:没有。
    千夜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哥哥是不会骗你的,对不对?
    江冽昧着良心点头:对。
    江冽带了甜点和鲜榨果汁过来,陪千夜到彩排结束,下午的彩排有很多舞蹈动作,千夜一遍遍重复练习,练到懒得走了,喊了一声江冽,然后跳到江冽背上。
    江冽自然地托住他,背他离开。
    简荷绿一群人简直都没有眼看,江冽一来,千夜肉眼可见的娇气程度直线上升,最可气的是这两个人还总是旁若无人地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他们俩不会在人前亲吻,但那种天然到谁也无法打扰的氛围,已经足够彰显这两个人不可分离的亲密。
    几个人捂着眼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停车场,愤愤关上车门走人。
    千夜忙起来的时候,江冽不会打扰他的工作,但很会夺取他工作以外的休息时间,一分钟都不想错过。
    到了车里,江冽借着给他系安全带,顺势讨要到一个长长的吻。
    陆导把成片寄过来了,江冽细细用拇指擦去千夜唇边的水液,轻声问,回去要不要看?
    嗯。千夜应了一声。
    拍完电影也才一个月,这么快时间就出成片,不难看出导演为这部电影付出了多少心血。
    回到家,江冽拉开幕布,打开投影仪。
    影片的开始和结束的镜头都是一列长长的绿皮火车,最先是到达,最后是离开。
    到了结局,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渐渐模糊消失,仿佛是一部黑白默片。
    千夜拍这部电影的时候一直很难受,看到结局也没有释怀,但也不再如鲠在喉。
    江冽握住他的手,放下一部电影。
    这部是千夜的出道成名作,影片里的他漂亮又诡异,仿佛一株会在夜晚盛开的剧毒的植物,不动声色间就能要了人的命。
    多少人为他的美貌折服,就有多少人为他表现出的反差而心悸。
    再下一部是一部商业奇幻电影,这部电影投资非常之高,大量投资烧出近乎完美的特效,剧情精彩又不落俗套,笑点泪点燃点共存,上映那年就拿下了当年的年冠,票房高到至今还在前列。
    这是算起来最轻松的一部电影,曾经也是江冽最不想看的电影。
    因为这部电影,千夜贡献出了荧幕初吻。
    江冽按下暂停,定格在千夜和女主角亲吻的前一秒。
    千夜若有所觉地转过眼,幽幽注视着他,仿佛一只洞察人心的猫,江冽抚摸他的眼角,一字一句地说:我以前很不喜欢这部电影。
    我好嫉妒女主角,江冽抵住他的额头,声音低了下去,每次看到这部电影,我都在想,凭什么她都可以亲你,但是我不能。
    我还会想,和你亲吻到底是什么感觉,江冽的手指移到千夜的唇边,害怕把他揉坏似的,一点点轻轻触碰他柔软的唇,是不是很软,是不是很甜,会不会心跳加速。
    千夜眼睫闪了闪,很轻地笑了一下:你那时候才几岁?你这个小神经病。
    他在出道第五年拍了这部电影,那年江冽已经十七了,个子也比他高了一点,根本不算小。
    他还在把弟弟当抱枕的时候,他并不会知道,他的弟弟正在想着怎么亲吻他。
    没办法,我天生的。江冽倒是很坦然,哥哥,让我亲一下?
    千夜环住他的脖颈,主动靠了过去。
    只有在真正肌肤相触了,江冽才能明白,他从前的幻想有多单薄。
    千夜的唇舌比他幻想里还要柔软甜美,心跳加速也不能够,他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因此而感到无尽的欢喜。
    其实我不只是在想着亲你,江冽呼吸有些快,发烫的手指卷起千夜的衣袖,眼皮低垂,目光晦暗,我还在想怎么上你。
    千夜衣服被解开了,人也是被江冽控制的姿态,但他分毫不紧张,懒散地枕着沙发靠枕,慢条斯理踩住江冽越靠越近的腰,足尖滑过块块坚硬分明的腹肌:现在还在想?
    江冽:想。
    千夜笑起来,攥住江冽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面前:那你来。
    失去意识前,千夜伸出手,果断关掉了还定格在那一幕的电影。
    第34章
    千夜新巡演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要考虑场馆的容纳人数、考虑交通是否便利,还要考虑场馆四周有没有足够多的酒店每次巡演,大量的人流从全国涌向同一点,也被人戏称是帝王出征。
    门票一经开售,一秒售罄,官方想了很多办法过滤黄牛,然而市场上还是出现不少高价转票的情况。
    针对这种问题,千夜工作室只能亲自出场,一边号召粉丝抵制黄牛,一边又加开几场,能让更多人来到演唱会。
    双管齐下,虽然不能完全杜绝高价倒卖的情况,但也改善许多。
    演唱会前一天,千夜和音乐团队进行最后的排练,他开过几轮巡演,现在也不会有再多紧张的情绪,只是一如既往认真对待。
    排练的时间,千夜突发奇想,问江冽想不想在演唱会上和他一起唱歌。
    江冽:你确定你的粉丝想在舞台上看到我吗?
    千夜委婉:应该不想。
    他也是心血来潮问问,就算江冽答应了,为了他的人身安全,千夜也是不会真的让他上台的。
    不过我们可以现在唱,你想象一下现在就是在开演唱会。千夜把麦克风递给他,来吧,歌单随你点。
    江冽自然不会拒绝,不假思索地点了几首,千夜看了眼歌名,发现他点的都是男女对唱的情歌。
    想和你这么唱很久了。江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千夜无奈地弯起眼:我又没有说不唱,你为什么还要装得这么可怜?
    习惯了,很难改。
    千夜不满:胡说八道,就算是你小时候,我也没有不答应你什么吧。
    江冽眼神微妙:
    千夜的确答应了他很多次,但每次前提都是他先被坏哥哥欺负哭,然后某人才会扮演一下好哥哥,接着下次继续欺负弟弟,循环往复。
    我没有胡说,江冽坦诚回答,我在你面前这样,只是想让你多可怜我。
    千夜勉为其难地通过他这个理由:好吧,可怜你。
    乐队伴奏响了起来,千夜听到自己的声音和江冽缠绕在一起,忽然觉得很奇妙。
    创作是孤单的旅程,他见到什么风景,想到什么奇思妙想,都只能投射到自己的眼里,只有等他先写出来,他的合作伙伴们才能和他共鸣。
    每次演唱会,他都是和粉丝一起合唱,粉丝汇聚在一起的浩瀚歌声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表演者,而他现在只和江冽对唱,居然也不觉得孤单。
    体育馆里也是有观众的,有奏乐的乐团,有冬天卷着枯叶的风,也有层层流动的云。
    最后一首歌唱完,江冽安静半晌才说:原来和你一起唱歌是这种感觉。
    千夜:什么感觉?
    江冽握住他的手,千夜敏锐地察觉到他掌心的细汗,和高于平时的温度。
    火烧过的感觉。
    江冽以前也去过千夜的演唱会,那时他的声音混在万千歌迷的合唱里,他能听到千夜的声音,可是千夜听不到他的。
    他能一厢情愿地当做千夜在和他对唱,每句情歌都是给他的回应,但也终究只是自欺欺人的幻想。
    而现在,他的渴望成真了。
    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月亮,终于将月光投落到他心上。
    千夜五指慢慢用力,一点点攥紧他的手,笑了一下:我和你一起烧。
    演唱会当天,体育馆附近的交通都快瘫痪了,根本打不到出租车,大量的人流容易造成安全隐患,还是靠警察出动才维持好秩序,随着开场时间越来越近,等候的歌迷也越来越兴奋,自发合唱起千夜的歌。
    千夜在后台化好妆,换好演出的服装,戴上耳返。
    江冽一直陪着他,上场之前,千夜看到他正戴着耳机,垂眼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于是笑眯眯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江冽一顿,迅速合上电脑,还来不及说什么,千夜已经走了。
    江冽摸了摸自己被亲过的地方,慢吞吞再打开电脑,若无其事地和几个开线上会议的集团高层对视。
    江冽镇定打字:刚刚的事还请诸位忘掉。
    高层们年龄分布广泛,但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此刻的心情都是:
    几个人倒也不是不能忽略,但你不要脸红啊。
    自从江冽回到集团,众人见最多的还是他工作时冷静的状态,他亲手驱逐江家人时的云淡风轻和疯狂,偶尔笑起来都能算是奇迹,谁见他脸红过!
    千夜登场,歌迷们顿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千夜!千夜!千夜!
    在场的每位歌迷拿的都是主办方发的统一荧光棒,星星的形状,灯光颜色也和星光相同,放眼望去,就像坠进一片人间的星海。
    千夜扫视一圈,笑着打了声招呼:大家好,我是千夜,很高兴能在今晚和你们相遇。
    话音刚落,乐声响了起来,演唱会正式开始。
    演唱会到中途,千夜邀请的嘉宾也登场,清晰的女声从升降台传出来,歌迷们愣了愣,接着捧场地尖叫出声。
    嘉宾不是别人,正是和千夜一起拿下天籁之音冠军的闻听。
    闻听签约后,发展道路比从前宽阔不知道多少倍,也顺利推出了自己的第一张单曲,这次登场,也是千夜有意提携。
    千夜每轮首场演唱会都格外引人注目,不止粉丝会抢票,明星也会晒出自己的门票和看演唱会的视频片段,只要闻听唱得好,大众也不吝于投去目光。
    而闻听的发挥水准也没有让他失望,合唱一首后,闻听再度站上升降台下场。
    这毕竟是千夜的主场,一首歌可以刷到好感,再多的话,歌迷也会不满。
    闻听看着台下的星海,眼里露出崇拜和期待。
    希望未来也有一天,她也能作为主角,站在这样大的舞台上。
    到了最后一阶段,千夜换了衣服再登台,目光忽然停在看台的位置。
    左右看台分别拉出两幅灯牌,一边写着给你很多很多的爱,一边写着永远做你的小星星。
    千夜出道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部电影火了就顺水推舟,他真正想做的,还是写歌。
    写他看见的风景,见过的人,脑海里天马行空的幻想。
    而在这途中,他的歌与许多人产生了共鸣,他也得到了很多人的爱。
    千夜看着看着,目光盈盈地笑了起来:我们一起来合唱一首好不好?
    歌迷们用力回应:好!
    千夜清清喉咙,开口唱的却不是歌单上提前准备好的歌,而是一首情歌。
    伴奏团队听到他唱的第一句,愣了一下,连忙跟上伴奏。
    这首情歌属于意外,千夜和歌迷合唱完,再唱原先预定的几首,理所当然地超过了场馆签订的演出时间。
    既然已经超了,那就再超一会。
    千夜出道十年,给自己创作的歌就有百余首,这么多不可能全部唱一遍,他就挑着传唱度最广的情歌唱,等到唱完,也超了近两小时。
    简荷绿服气,他和场馆签订的合约是按照门票收益和超出的时间长度算的,超的每分钟都要花钱,他这一场下来,可以算是入不敷出了。
    演唱会结束,歌迷们亢奋的心情不减,载歌载舞地离开场馆,在车里也不忘放声高歌。
    人一下都离开了,场馆重新变得空旷、安静,仿佛刚才人声鼎沸的热闹都是幻觉。
    那片星海也沉寂下去。
    每个歌手最难面对的,差不多都是这一刻。
    庞大的热闹散场之后,只剩下自己的孤独,是没办法和任何人言说的。
    千夜坐在舞台边,昏暗的观众席忽然亮起了一盏星星灯,他看过去,江冽拿着一支荧光棒,对他摇了摇。
    哥哥。
    千夜和他对视:江冽。
    和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江冽弯了弯唇角,你看,粉丝没办法一直陪着你,但是我可以,粉丝没办法一直为你举着灯牌,但是我的灯永远也不会熄灭。
    我比所有人都要爱你。
    江冽的眼睛映着灯光,爱意不加掩饰地倾泻出来,他只有一个人,但看起来似乎比一片星海还要璀璨。
    千夜走下舞台,几步走过去,扑进他怀里。
    千夜说:好。
    首站演唱会结束,下一站还在三月里,正是新年之后,万物复苏的春天。
    而在下一站之前,千夜早早给简荷绿和沈嘉放了假,不管别的明星在年前有多忙碌,他反正要玩。
    千夜到底没舍得在满天星开得正好的时候剪,等到快要凋谢了,他才剪下几枝,做成干花后用滴胶保存。
    整个过程都是他和江冽自己来,途中他还对滴胶制品产生了兴趣,亲手做了一只粉嫩的猫爪挂件,并且把它挂进了江冽车里。
    江冽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能算得上有意见的,大概就是江冽的员工。
    每次看到那和冷峻的江董本人截然相反的可爱猫爪,员工们都觉得很幻灭。
    是什么改变了这个男人?原来这就是爱情!
    年前,尤茴和千文远终于看完极光回来,照旧给千夜和江冽分礼物,接着回房换了身正式的衣服,一本正经地以家长的身份接见江冽这只准儿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