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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 第575节
    职责所在,落在燕王嘴里居然成了打小报告——
    韩然沉着脸,一字字道:“韩某职责所在,王爷这种说法未免可笑!”
    郁谨笑意一收,目光冷然:“小王怎么觉得韩指挥使在针对我?”
    韩然嘴唇抖了抖,险些把手中茶水泼到对方脸上。
    难得偷闲,他坐在熟悉的雅室,望着熟悉的窗外,喝着口味熟悉的茶,结果燕王从窗子跳进来了,反倒指责他针对他?
    韩然把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站起身来:“王爷慢慢喝,韩某还有事,就不陪着您了。”
    眼见韩然转身往门口走,郁谨开口道:“小王听到一则流言,是有关韩指挥使的。”
    韩然脚步一顿,转回身来。
    郁谨笑着指指椅子:“韩指挥使坐,咱们慢慢聊。”
    韩然重新坐下来,面无表情望着郁谨。
    有关他的流言?他倒是要听听,谁敢嚼锦麟卫指挥使的舌。
    “传言说废太子郁琅第一次被废的原因并不是指使人杀害安郡王,而是与杨妃有染——”
    韩然腾地站起来,手边茶杯被扫落在地。
    这番声响引起门外锦麟卫的警觉。
    “大人——”
    没有韩然发话,守在外头的两名锦麟卫并不敢推门而入。
    韩然对着门口的方向冷冷道:“无事,守好门就是。”
    “是。”门外重新恢复了安静。
    韩然脸色铁青盯着郁谨,连手都是抖的。
    堂堂锦麟卫指挥使,令人闻风丧胆能治小儿夜啼的锦麟卫头头,手抖成这样,足以看出他此刻心中的惊骇。
    他情不自禁逼近郁谨,一字字问:“王爷从何听说这样的流言?”
    这哪是流言,分明是催命符,催的就是他全家老小的命!
    郁谨矜持笑笑:“小王还以为只是流言而已,可现在看看韩指挥使的反应,原来传闻竟是真的——”
    “王爷,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韩然一拍桌子,目不转睛盯着郁谨,“王爷究竟从何人口中听来这样的流言?”
    郁谨指了指自己的嘴。
    韩然眼神骤然一缩,用力握了一下拳:“王爷究竟什么意思?”
    郁谨重新拿过一只杯子,倒上茶水推过去:“韩指挥使不要这么急躁,喝茶败败火。”
    韩然接过茶杯,几口把茶水喝下,定定望着郁谨。
    威胁已经抛出去,郁谨就更加随意了,一脸懒散的笑:“韩指挥使要不要好好查一查今天的事呢?”
    韩然闭闭眼,明白了。
    原来燕王不是病得不轻,而是有恃无恐。
    可对方如何知道那样惊天的秘密?
    韩然皱眉:“王爷拿这个威胁我?”
    郁谨微微一笑,语气不温不火:“韩指挥使非要这么想也可以,不过小王是诚心来请韩指挥使帮忙的。今日这事明显冲着我来,韩指挥使若是不愿帮忙,那小王岂不要吃亏了?”
    说到这,郁谨笑意转冷,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反问:“小王是吃亏的人?”
    韩然气得想翻白眼:“王爷不愿意吃亏,就威胁韩某?”
    郁谨理直气壮点点头,贴心解释道:“谁让知道那个秘密的寥寥无几呢,小王盘算了一下,知道那个秘密的恐怕只有韩指挥使、甄大人与潘公公三人吧?”
    韩然望着那张年轻的面庞,心底生寒。
    翠螺山那场惊变,燕王并未到场,他是怎么知道的?
    越是想,韩然越觉对方深不可测。
    郁谨可不管对方怎么想的,继续恐吓道:“这样的话,流言一起,源头便在你们三人之中。”
    韩然忍气问道:“那怎么不是潘海与甄世成?”
    郁谨瞥韩然一眼,好笑道:“我这不是有事麻烦韩指挥使嘛,又没事麻烦他们二位。”
    韩然沉默许久,幽幽道:“王爷找人办事,还真是与众不同。”
    求人不该拿出求人的姿态嘛,合着他这被求的是倒了血霉了?
    “那就麻烦韩大人了。”郁谨一见韩然这反应便知道是答应了,脸色登时转晴,冲对方举了举茶杯。
    韩然动了动唇,很想问一问对方这般明目张胆威胁他,就不怕他以后暗中使绊子?可迎上对方黑沉的眼睛,默默把话咽了下去。
    他就算使绊子,对方也能随时把废太子与杨妃有染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皇上猜疑是他流露出去的,顷刻就是灭门之祸。
    那年燕王都没去翠螺山,他跑去向皇上说是燕王传出去的,皇上定会拿白玉镇纸砸得他头破血流。
    这个威胁,他只能忍气吞声认了。
    似乎猜到韩然的郁闷,郁谨宽慰道:“韩指挥使放心,小王会领情的。”
    韩然嘴角一抽。
    他可真是谢谢了。
    然而话说出口,却变了样:“王爷客气了。”
    这边谈着话,常嬷嬷那边已经赶回慈宁宫,把听来的消息禀报给了太后。
    第772章 挨骂
    太后昏倒了。
    慈宁宫登时大乱。
    彼时景明帝正在养心殿逗弄吉祥。
    每日都是处理不完的奏折,自从那日藏在奏折堆里的话本子险些被臣子与儿子们发现,景明帝就暂时丢掉了这个爱好。
    因此,心情就更容易抑郁了,逗弄吉祥无疑是调整心情的好办法。
    “吉祥,吃鱼干。”
    肥猫看看景明帝手中小指长短的鱼干,优雅踱步过去把小鱼干叼走,留下主人一脸尴尬。
    景明帝拿帕子擦擦手,悻悻叹口气。
    那天明明不是这样的。
    当日吉祥仰着头冲他喵喵叫的情景一直在景明帝脑海中挥之不去,可过后吉祥还是那个吉祥。
    看来是时候召啸天将军进宫一趟了。
    吉祥似乎察觉到主人卑鄙的想法,愤怒冲景明帝叫了两声,连个猫影都没留下。
    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景明帝一瞥面色沉重的潘海,顿时收起了逗猫的心情。
    不用问,又来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
    潘海弯着腰,头都不敢抬:“回禀皇上,太后昏倒了——”
    景明帝脑子嗡了一声,顾不得细问,拔腿就往慈宁宫赶。
    潘海悄悄叹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匆匆跟上。
    “皇上驾到——”
    景明帝沉着脸走进去,问站在最前方向他行礼的常嬷嬷:“太后呢?”
    常嬷嬷颤声道:“在里屋——”
    景明帝脚步不停,从常嬷嬷身边走过去。
    太后已经被安置在床榻上,赶过来的御医正在为她把脉。
    见到景明帝进来,御医想要起身行礼,被他摆手制止。
    看了片刻,景明帝转回厅里,问起来龙去脉:“太后为何会昏倒?”
    常嬷嬷扑通跪下来,连连磕头:“都是奴婢多嘴,才害了太后——”
    “到底怎么回事儿?”景明帝厉声问。
    常嬷嬷低着头,抹泪道:“奴婢去福德寺替太后捐香油钱,无意间听人说荣阳长公主已经身故……”
    “你告诉太后了?”
    “奴婢该死——”
    “你确实该死!”景明帝脸色铁青,难得说了重话。
    这一刻,他怒火中烧,难以遏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皇上有谁像他一样当得满头包?
    里边传来太后的声音:“皇上是不是在外头?”
    景明帝一听,顾不得与常嬷嬷计较,忙走了进去。
    “母后,您没事吧?”景明帝三两步走到床榻前坐下来,握住太后的手。
    太后望着景明帝,露出个笑容:“哀家无事。”
    话虽如此,眼底却有泪光涌动。
    “荣阳的事……皇上怎么没对哀家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