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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第129章萧永瀚的痛
    “你是怎么进来的?”阿萝意识到了什么:“外面的人, 你收买了哪个?”
    要不然, 萧永瀚怎么可能会这么神出鬼没地进来。
    萧永瀚垂眼, 淡声道:“阿萝, 你忘记了, 上辈子, 你我成亲那天, 萧月喝醉了。”
    阿萝听闻这话,顿时明白了。
    上辈子的萧永瀚在成亲那天就猜到了萧月对他一直有情,只不过隐藏着罢了, 这一世,他毫不客气地利用了萧月。
    “你……到底要如何?”
    如果说萧月已经被萧永瀚利用,那自己身边的这铜墙铁壁, 先形同瓦解, 所以她连叫都不叫了,只是警惕地望着萧永瀚, 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萧永瀚显然是看到了阿萝的动作, 眸中便渐渐有了凄凉和嘲讽之意。
    “我到底要如何?你说我能如何?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成为了婶婶, 我还能如何?”
    阿萝听闻, 不气反笑:“你如今何必说这些?你分明知道,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况且——况且你——”
    她深吸口气,明白如今自己怀着身子, 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而对方现在疯疯癫癫的萧永瀚, 必须引他愧疚之心, 万万不能和他争辩其他。
    要不然,万一他狂性发作,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难道不知,我上辈子所受的苦?”
    她这话说出,萧永瀚脸色马上变了,他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琴。
    阿萝见此,知道这计可行,忙继续道:“你说要和我说话,可是你我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永瀚,你要听我在水牢里苦苦熬过的十七年吗?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是陪着那贱人听风吟月,还是你在为别人弹奏绮罗香?”
    “阿萝,阿萝……”萧永瀚眸中闪现出犹如困兽一般的痛,他颤抖着蜷缩起身子,几乎是连站都站不稳。
    阿萝咬牙,继续问道:“你但凡有些良心,当告诉我,那害我之人到底是谁,若你不说,那我便知,原来你根本是对那人有了不舍,这才护着她?亦或者,其实这事根本和你有关,你爱的原本就是她,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如了你的意!”
    萧永瀚闻言,古琴咣当落地,掩面哭泣。
    “阿萝,我没有,没有辜负你,从头至尾都没有,我被那人骗了,骗得好苦……那些年,我一直梦到你,一直都梦到你……”
    “我要听的,不是歉疚,而是真相,你告诉我真相。”
    萧永瀚从苍白削瘦到只剩下的骨头的指缝里,望向阿萝,颤声道:“阿萝,我活到如今,只为了能和你说话,说给你听……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原来上辈子发现这一切端倪的,是萧永瀚的叔叔萧敬远。
    他自从那次征战南疆,便留在南疆戎守,一守便是十七年。
    十七年后,当他回到燕京城萧府时,不知怎么,有那么一次,无意间碰到了前去给萧老太太请安的侄媳妇,便愣在那里,盯着那侄媳妇半响没说话。
    之后,他不知怎么明察暗访,渐渐地发现了这假侄媳妇的破绽。
    而当他们好不容易寻到地牢,第一个冲进去的是萧敬远。
    萧敬远把阿萝抱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阿萝刚刚气绝,尚存余温,只可惜,终究没能救活。
    “其实那次南罗回来后,我也发现了不对,可是我听人说,女人生产之后,若是疏于照料,会性情大变,身形也会走样。我便以为是自己在你生产时远征南疆,致使你心中有郁结,这才变了性情,从那后,我在那贱人面前越发小心,处处忍让,甚至百般讨好。”
    “我心中只有许多苦楚,时常觉得昔日情爱早已耗尽,徒留下许多争吵和无奈,可每每想起过去那般情意,到底是按捺下来。”
    “我也经常做梦,梦到你被囚禁在牢里,痛苦不堪。可是我醒来后,总以为自己是梦靥所致,以为是假的……我一直以为是假的……”
    萧永瀚这么喃喃地道:“我从不知,自己竟然是这般有眼无珠,害我阿萝在水下受苦十七年,而我却和那贱人以夫妻相称十七年!”
    所以当知道真相的时候,当看到他的叔叔将死去的阿萝从地牢里抱出来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个事情。
    他竟然被一个害了阿萝的假阿萝骗了,骗了十七年。
    他痛恨自己的有眼无珠,绝望之下,举刀自尽。
    临死前,他攥着的是阿萝的画像。
    他告诉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来世他定要寻到阿萝,定要认出他的阿萝,再不会被那假阿萝蒙蔽了眼。
    谁也不曾想到,死后的他竟然发现时光倒流了二十七年,他又回到了小时候。
    只可惜,他关于上一世的记忆是残缺不全的,他只记得自己要寻找一个人,只记得这个人可能有真的,有假的,他必须警惕不能让那假的骗了去。
    兜兜转转,他终究是找错了人!
    当骤然醒来时,明白一切,为时已晚。
    他的七叔已经娶走了他心爱之人!
    “阿萝,我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是阿月帮我,我连见你一面都不能,他怕我抢你,防着我,他可能还想害我性命。”
    阿萝听到这番话,说不动容是假。
    她不曾想到,就在自己死后没多久,萧敬远竟然寻到了自己,将自己从那困了自己十七年的水牢抱出去。
    更不曾想到,萧永瀚知道真相后,竟然悔恨而死。
    低头默了片刻,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红着眼圈,望向萧永瀚:“我生下的那个孩儿,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萧永瀚听闻,苦笑了下,眸光再次扫过阿萝的小腹。
    “他很好,长大后,很懂事,有出息。”
    阿萝咬唇,努力咽下泛起的哽咽:“谢谢你,永瀚。”
    生下那个孩儿便遭受了这般厄运,她对于那个孩儿的慈爱之情,其实早已经消磨殆尽。只不过如今重新怀下身子,偶尔间难免想起来。
    如今听说这个,她算是彻底对前世毫无牵挂了。
    “你难道没有其他要问的?”
    “你觉得我应该问什么?”她停顿了下,挑眉道:“我想问,那个女人是谁,你会告诉我吗?”
    萧永瀚怔怔地看着她,半响后,忽然哈哈大笑。
    “你果然不知道,你竟然一直不知道?”
    阿萝心中生异,忙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萝听闻这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已是通体泛冷。
    可就在她说出这话来的时候,便听到外面有喊杀之声,猛地看向窗外,窗外已经是火光冲天。
    接着鲁嬷嬷匆忙赶进屋来,却是焦急地道;“夫人,不好了,外面来了一伙山贼,竟然袭击了别庄,他们还放了火,咱们得快点——”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了旁边一身白衣的萧永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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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敬远和叶青川的这个计划堪称完美。
    柯容果然中计。
    或许她心中太多不甘,她竟然亲自前来谋害“阿萝”。
    萧敬远和叶青川自然将这柯容逮个正着。
    彼时,柯容在,柯神医也在,萧敬远也在,叶青川冷冷地盯着地上跪着的柯容。
    柯容在跪地哭泣,她求着,想要再见永瀚最后一面:“若不能见他,我死不瞑目!”
    可是谁知道此时,往日总是一脸轻淡的叶青川,忽然走上前,一脚踢在了柯容脸上,柯容满面是血。
    叶青川神情不变,凉凉地看着地上跪着的柯容,又是一脚。
    柯容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了,伏在地上,惨不忍睹。
    叶青川回首,问柯神医:“柯神医觉得,此妇是否恶毒?”
    柯神医数年来一直效命于叶青川,见此情景,只觉得叶青川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当下不好说什么,只是沉吟道:“终究是个妇人,既是恶毒,要了性命就是,少爷何必如何?”
    可是谁知道叶青川却忽然抚掌冷笑,对那柯神医道:“怎么,柯神医终究是念着骨肉亲情,不舍得了?”
    这话一出,可是惊到了众人,柯神医皱眉:“少爷这是什么话?”
    萧敬远也觉诡异,从旁拧眉不言语。
    叶青川这才道:“本来你们此时早就应该父女相认的,只是我有未卜先知之能,特特地引你离开柯家,让你和这位私生女相识不相认,如今还多亏了你这当爹的易容手法高明,这才骗过了你女儿,让我叶青川可以痛踢你这女儿两脚。”
    他这话一出,柯神医浑身颤抖,不敢相信地望着地上妇人。
    “你应该想到了,当年你曾回到柯家,遭受柯家冷落,可是柯家一位妇人对你颇为怜惜,当时你们竟私下苟且,有了这孽种。”
    柯神医听闻这话,回忆当年,几不敢相信,望着地上妇人:“她,她便是我亲生女儿,那又如何?”
    忽而想到了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叶青川:“你早知道,为何瞒我?又为何设下这个陷阱,害我父女相残?”
    叶青川挥手,已经有人将柯神医拿下,按在地上,和柯容并排。
    叶青川冷冷地俾睨着地上父女二人,揪着柯神医的头发,冷厉地道:“问我为什么?你们也有资格问我为什么?你们当年——”
    他咬牙,声音凄厉,一字一字地道:“是怎么害我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