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夷抬头仰望,沿海的地方,雾气没有那么重,天上的灰雾层依然清晰可见。阮夷抬头看着灰雾,用观云术随意预测着方星的兴衰。阮夷不清楚是这图腾魔法并没有那么神奇还是自己道行不够,他并不能看清这云层的规律。阮夷就在那研究云彩玩,瞳孔随着光线变化收缩扩大。过了不知多久,索格恩来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看云彩。
“我想了想。”索格恩说。
“你说既然赫图军并没有那么残暴,我要不要回去?”索格恩说。
“你确定要在我这个蓝海人面前这么说?”阮夷说。
“你是怎么想的?”索格恩说,“据我所指,蓝海人虽然在方星家国情怀算是最重的,但也并不强烈。”
“我对蓝海情感确实比较淡。”阮夷说,“毕竟也受过蓝海的苦。不过这个我觉得不是什么爱国不爱国的问题,你真的相信犹狐赫图占领了蓝海后会善待蓝海人吗?”
“如果和平拥有更多的利益,我的家族应该会选择和平。”索格恩说,“但赫图……我说不好,他们很反常,我想这是赤帝的意思,如果赤帝想和平,那赫图人就不会太残暴。”
“所以你的意思是犹狐现在选择决定的站在赫图一边攻占蓝海,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更容易发财?”
“战争财,总是好赚的。”索格恩说。
“你真的相信犹狐人可以做出最理智的选择吗?”阮夷说。
“不可能,人总是会做出错误的选择。”索格恩说,“比如看到你掌握的技术之后,我就知道我父亲错了。无限的能源和物资供应,你知道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是谁吗?”
“神?”
“差不多了,是赤帝。”索格恩说,“赫图能这么快发展起来,就是靠通天柱提供的无尽能源,而你现在也获得了这份力量。”
“所以你想说犹狐现在错了。”阮夷说。
“错了,我不看好他们。”索格恩说,“但我看好赤帝。赫图军现在的表现应该也是赤帝在约束……阮夷,你觉得赤帝会一直约束赫图军吗?”
“不会。”阮夷说。
“你很肯定啊。”索格恩说。
“嗯。”阮夷点点头,没有进行更多的解释。
“那行,听你的。”索格恩将手从栏杆放下,伸个懒腰,“如果我们能赢,希望你能把犹狐的命运交给我。”
“我说的不算吧。”阮夷说,“真要能赢,你得听白家的安排。”
“也许吧,反正现在想那么久远的事也不会有结果。”索格恩说,“我去看看普洛西准备好了吗。”
阮夷突然察觉到脚下一些震动,心生警觉:“不对,有情况。”
阮夷赶紧追上索格恩,将他揽入手中,高高跃起,随后乘风飞行。
只见一个阴影飞速的从海面升起,笼罩整个快船。破水而出的深渊巨口,将整个船体一口吞下。吊灯港口的灯恰好扫来,展现出这个海下埋伏巨物的真面目——一头鲸鱼。但说它是鲸鱼,他未免太大了。阮夷在生机勃勃的东面乘船游历时也见识过那些巨大的鱼类,但没有一个像眼前的这只这么庞大,这么畸形、狰狞。这只外表似鲸的生物,体长有四十米,但一张嘴张开就有三十米的宽度,它的嘴从下半身就开始裂开,里面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环形锯齿。巨型怪鲸闭合了巨口,可以听到船体变形的吱呀声,还有动力炉爆裂产生的火光,但等巨口彻底闭合,所有的声音和火光也都消失了。巨兽从海面升腾而起,因为惯性狠狠砸在港口的冰面上,将整个港口砸出一个豁口,随后又潜入水中遁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人,以及一地的狼藉。
“那是什么东西?”阮夷喉咙发干,他在兽潮里也没有见过这种凶横的生物,居然可以一口吞掉一支船。
“我还真知道。”索格恩更严肃一些。
“是什么?”阮夷问。
“你不如先把船修好再说。”
于是阮夷无奈只能先去修船,过程中他频频扫描海底,就怕那巨兽再出来,再来一口。海怪似乎远去了,终究没有再出来,阮夷也很快修好了船——他把整艘船又变了出来。不过也因为船体太大,他手中的魂木几乎消耗一空。魂木对他来说并不是必须的,但可以大大缩短从那广阔时之海捞出物品的时间。他之前为了重塑自己的身体消耗了好几天,用魂木就可以几秒钟结束了。
“其实只恢复普洛西的房间就好了。”阮夷对索格恩说。
“确实。”索格恩表示同意。
阮夷为了以防万一,把普洛西从房间里拖出来。拖出来时普洛西还有点迷糊。
“你的意思是,刚才我死了?”普洛西瞪大眼睛。
“我不确定。”阮夷说,“你只是被那个怪物吞下去了,船体压扁,动力炉爆炸,至于你会不会死,这就要你自己判断了。比如我觉得白前辈就不会死。”
阮夷指指港口上的巨大洞口证明他所言不虚。
“是裂齿座云虎鲸。”索格恩说。
听到这个名字,普洛西身体一震,随后有点颓废:“那我大约是死了。”
“听起来像是什么魔兽?”阮夷说。
“不,不是魔兽,那是海民对它的一种称谓,或者说,尊称。”索格恩表情严肃,“那是,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