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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福女 第675节
    长豫没想到她这么无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五皇子紧紧地抓住她的鞭子,见周满她们果然转身要走,便悄悄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觉得什么辱骂皇亲之类的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了,正如白二郎所说,他们总不能防民之口。
    正想着白二郎,白二郎便先六皇子和殷或一步飞奔而到了。
    明明六皇子和殷或他们是和五皇子一块儿跑过来的,只是一个年纪小,一个身体弱,所以慢了许多,没想到看着身强力壮的白二郎也耽搁了这么久。
    白二郎气喘吁吁的跑到满宝身侧,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见她的衣服有点儿脏,就问道:“你没事吧?”
    满宝摇头,“没事,就是摔了一下。”
    白二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白善就快要过来了,我们再顶一顶。”
    满宝一怔,问道:“白善为什么要过来?他不是在记录起居录吗?”
    第1138章 局中
    “这会儿还管什么起居录呀,我让一个小内监去叫他了……”
    满宝脸色微白,一把抓住他道:“哪个小内监?你让他去叫,他就去叫了?他领的是圣旨,是不可以擅离职位的。”
    白二郎一怔,心中有了不妙的感觉,他咽了咽口水,摇头道:“不,不对,是他说要去叫白善,还问我要了信物。”
    满宝问:“什么信物?”
    “玉佩,我们的玉佩。”
    满宝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上挂着的玉佩,这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刘老夫人送给他们三个的,一人一块,样式一样,只是内里刻的名字不一样而已。
    满宝心思电转,想到了科科说的,大殿上给五皇子递纸条的宫人,而那宫人还和古忠走得很近……
    满宝压下慌乱的心,问科科:“科科,你能帮我找一找那个小太监吗?看看他去了哪里?”
    科科已经在找了,不过,“宿主,我不知道那小内监长什么样。”
    “那就去找白善,顺着这里到白善的路上找,他拿了东西一定会去找白善的,哪怕有嫌疑人也好,我们去找截住他……”
    “已经迟了,”科科打断她的话,道:“宿主,他现在就在白善身边。”
    满宝脸色一变,然后就松开了白二郎,扭头看向还在挣扎不停的李云凤。
    明达也觉得不对了,问白二郎,“你在说什么小内监?”
    白二郎抖着嘴唇没说话。
    殷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捂着胸口问道:“怎么了?”
    满宝收回了目光,轻轻地将明达推到一边,对殷或道:“你把白二带出宫去。”
    白二郎含着泪不愿,“周八!”
    满宝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你回去找先生,找刘祖母,你告诉他们,今天就是个顶好的日子,朝中大臣,甚至各世家宗主都在。”
    白二郎:“可是……”昨天晚上他们不是还商量说今天的时机不好吗?毕竟是太后的寿辰,闹起来,他们都得不了好不说,还有可能让太后怜惜益州王,一求情,皇帝也不好做。
    满宝伸手将腰上的玉佩取下,挂在了他的腰上,又将怀里一直收着的进出宫的牌子给他,低声道:“快走吧。”
    明达站在一旁听不到她和白二郎说的话,却听到了她和殷或说的,不由疑惑,“你们现在就要出宫?”
    满宝回头对明达道:“明达公主,麻烦你托人把他们两个送出宫去。”
    明达看了一下白二郎和殷或,又看了看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且等着,”她伸手招来一直远远旁观的宫人,一个宫人立即飞奔上前,她道:“去把我的辇抬来,送两位公子去宫门口。”
    “是。”宫人应声而去。
    满宝这才重新看向李云凤,这里距离大殿太远了,她不论怎么跑,显然都拦不住白善了。
    果然,就在此时,科科在她脑海中轻声道:“皇帝把白善叫到了殿上。”
    白善已经把满宝塞的两个馒头都吃光了,当时正坐在位置上尽心尽力的学着记录呢,在他这个位置上可以总览全场,所以他知道满宝她们出去了,也知道白二他们随后也跟出去了。
    他并不怎么担心他们。
    毕竟满宝进宫已有一段时间了,和公主们又相处得不错,看着就不会惹事,而白二那里有殷或,他也稳重,五皇子和六皇子最多贪玩些,也不会跟白二起冲突。
    所以他不怎么担心,结果他收到了小内监传的纸条和一枚玉佩。
    玉佩是白二郎的,他迟疑着不肯信。
    白二那傻缺,玩的时候被人顺走玉佩也是可能的,但送过来的纸条不小,上面的字却很小,上面细细的记录了满宝他们和云凤郡主发生冲突的过程,以及白二郎出口的那些话。
    这种事,满宝和白二郎的确都做得出来,纸上说,满宝把白二支走了,现在正一人承受着云凤郡主的怒火……
    那小内监还没走,见白善一目十行的扫过了纸条上的字却还无动于衷,便凑上去低声道:“白公子,周小大夫和白二公子正等着你救命呢。”
    白善抬起头来看向他,俩人的目光对上,小内监低下头去,慢慢退了出去。
    一旁的起居郎留意到他们的动静,忍不住皱了皱眉,只是他是记史之人,按说不该插手任何事发生,只需如实记录就好。
    但见白善只是一少年,他还是没忍住,低声提醒道:“陛下让你记史,你便老实记着便好。”
    白善将手中的纸条揉成团塞进怀里,捏着手上的玉佩许久不说话。
    他心中就跟火烧似的,既怕这是个圈套,又怕这是实情,这两个,哪一个踏进去了,或者没踏进去都可能要人命。
    白善脑中快速的闪过纸条上写的事,又把今天进宫后发生的事细细想了一遍,想到五皇子突然拉着他出去露面,几乎是半推半就的与益州王对上,他便忍不住苦笑一声,恐怕实情是真,圈套也是真。
    他抬头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大殿,此时新安郡王正举杯恭祝太后,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太后很高兴,借此赏了他很多东西。
    白善的眼泪就一下涌了出来,他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落在了册子上,将刚写的字晕开,一旁的起居郎瞥见,吓了一跳,正要提醒他收敛,就见他还啜泣出声……
    起居郎一顿,见他将笔放下,便知道他是有意为之,他张了张嘴便低下头去当看不见。
    太后才和新安郡王说完话,大殿上的众人也顺着话夸了一下新安郡王,此时才告一段落,乐声还没重新奏响,正是安静的时候。
    白善的啜泣声虽不大,但也足够不远处的皇帝,皇后,太后和太子益州王等人听到了。
    太子心中奇怪,扭头过来看,待看到是白善,眉头微皱,正想让宫人把他带下去避一避,就听到古忠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干什么,还不快退下?”
    皇帝放下了酒杯问,“怎么回事?”
    第1139章 状告
    古忠立即跪下,死死的低着头道:“回陛下,是新晋的小起居郎白小公子在哭。”
    皇帝微微皱眉,扭头过来道:“白善,今日是太后寿辰,你哭什么?”
    白善从席上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后走到大殿上跪下,太后脸上的笑容也落了下来,正有些不悦的看着他。
    白善伏地道:“回陛下,小臣见太后子孙孝顺,环绕膝下,而太后也慈爱和善,便忍不住想起先父来,想着父亲早早离世,小臣未能承欢膝下,而祖母年岁渐长,却还要为小臣劳顿奔波,小臣心中一时伤感,便没忍住。”
    太后脸色稍霁,笑道:“你有这个孝心就很好了,你父亲是为国捐躯,死的无憾,以后你多孝敬孝敬你祖母就是,好孩子,快别哭了。”
    白善哭得更大声了,整个人都趴伏在地上,哭声压抑而伤怀,瞬间传遍寂静的大殿。
    老唐大人和魏知对视一眼,皆有不好的预感。
    太后有些不悦,问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越哭越伤心了?”
    白善抬起头来,满脸是泪的直视坐在上面的太后和皇帝,他看了皇帝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并无阻拦他的意思,便明白了什么。
    白善的嘴唇微抖,手因为愤怒和恐惧颤抖起来,他强压下对两个小伙伴的忧心,伸手一抹眼泪道:“因为小臣并不是孝顺之人,先父死得冤枉,但小臣却因畏惧强权,一直隐而不敢发,才见陛下和各王爷、皇子皇孙们如此孝顺太后,小臣心中有愧,恨不能自戕以谢先父,故一时没忍住痛哭,请太后治罪。”
    太后抿了抿嘴,道:“你有什么冤屈……”过后去大理寺说就是……
    结果她话还没说出口,皇帝便接着道:“你父亲是剿匪而死,算是为国而亡,有什么冤屈?”
    益州王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正要说话,白善却已经快速的接道:“回陛下,先父是为国而亡,却不是剿匪而死,而是被益州王杀害的!”
    满殿皆惊。
    益州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一掷,“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在我母后寿宴上如此污蔑于我,皇兄!”
    太后看了一眼益州王,也扭头道:“皇帝,朝堂上的事儿我不懂,但今日是我的寿辰,有什么事,不如让人把这孩子带下去明儿你们再问吧。”
    白善伏地道:“陛下,十二年前,益州王贪下犍尾堰的河堤银子豢养私兵,这十二年来,不断的搜刮益州的民脂民膏用于招揽人才,豢养私兵,其私兵之精堪比禁军,私兵之数且还在禁军之上,这样也不管吗?”
    众臣大惊失色。
    益州王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便看向皇帝。
    皇帝也是一脸的惊诧,他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已经呵斥,“大胆,你说这些有证据吗?若是信口开河就是污蔑皇亲,这可是诛族的大罪!”
    众臣已经议论纷纷起来,大殿之中一下便嘈杂了起来。
    老唐大人和魏知对视一眼,然后起身出列道:“陛下,豢养私军是大事,既然这少年人言之凿凿,不如先将人带下去,再派人详查。”
    今天的事儿到这个份上也足够了,皇帝扭头看了一眼太后,见她脸色很难看,便连忙点头,“好,来人,将白善带下去。”
    “等一等,”太后扯了扯袖子挡住微微发抖的手,盯着白善道:“既然他说得言之凿凿,显然是有证据的,那就让他此刻拿出证据来,不然谁知他是不是空口白牙的污蔑益州王?”
    太后道:“这种事若不严惩,今儿我的寿辰上有人说益州王豢养私军,明儿就有人要在皇帝的万寿上说其他的藩王造反,难道举国国力都要为这一二人的谎话奔波吗?”
    已经就藩的藩王们纷纷跪下,深觉自己受了无妄之灾。
    皇帝微微蹙眉,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善。
    太后见白善跪着,便发怒道:“怎么,你是空手进的皇宫告状?还是没有证据,只是因与益州王有私怨,所以才趁此机会污蔑益州王?”
    “证据在我这里。”一道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众人扭头看去,就见满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直跑进大殿,她才慢下脚步,将脸上散乱的头发撩到脑后,顶着脸上的一道血痕一步一步的上前来。
    满宝今天进宫时梳的是两个包包,只在上面夹了一点儿珠花点缀,此时头发却散乱下来,脸上的血痕尤其明显。
    因为她先前是和明达公主坐在一起,因此大殿中有大半的人之前都留意过她,此时见她如此狼狈,便不由朝她身后看去。
    五皇子、季浩和长豫公主三人追着她跑进来,他们显然没听到刚才太后说的话,也不知大殿上发生了何事,见里面一片寂静,而周满还仰着头颅在往前走,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周满,跪下道:“皇祖母,父皇,云凤堂妹和周小大夫起了些冲突,堂妹冲动,不小心打了周小大夫一鞭子,儿臣这就带她出去。”
    五皇子跪下了,满宝却没跪下,她挣脱开五皇子的手,朝跪在地上的白善走去。
    白善也早已回过头来看她,见她形容狼狈,脸上带着伤,整张脸便都绷紧了,他看着她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大殿之上,五皇子不好硬拉周满,只能爬起来跟上去,压低了声音劝道:“周满,你不要命了,你刚才便发疯,怎么现在……皇祖母很疼云凤,她是不会为你……”
    满宝加快了脚步,五皇子不好再跟,只能咬了咬牙停下脚步。
    刚才在花园里,周满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明明都把李云凤拦住了,她和明达直接走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