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浩想到了小区里传的事情。
    很多人都说，顾暖是个冷漠的女孩子，见到庄舒雅跌倒在地上都没有去扶。甚至在知道庄舒雅孩子没了的时候，都不曾伤心过。
    一个为了洪涝灾害地区百姓生命着想的女孩子，为什么面对身边熟悉人的时候，如此无动于衷呢？
    “可是什么？”见周浩这样，顾暖忍不住追问：“你是不是有事情要问？”
    “没有。”周浩最后摇头，他看着她，自嘲一笑。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顾暖了，她是什么样的姑娘，他心里很清楚。
    不管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在他的心里，她就是给予他救赎的天使。
    他想要永远守护在她身边。
    九月开学。
    这学期，他们就升入高三了，顾瑞也是六年级的学生了。
    班级里依旧是一群熟悉的脸，只是顾暖的同桌换了人，这个班级里再也没有一个叫慕元明的人了。
    顾暖略有些惆怅，最后还是放下，决定安心学习，将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到一边去。
    周浩任务的进度条，似乎随着时间的推进，又涨了一些，现在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了。只是这些对于顾暖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她研究了很久，也没发现，周浩有什么问题。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可能等周浩高考结束，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吧。
    十月一号长假，顾暖带着一堆学习资料回家，勒令周浩来家里和她一起学习。
    顾暖发现，妈妈吃了美容丸后，已经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只是她的打扮还是有些保守，还需要再次改变一下。
    上午看书之后，下午顾暖拉着妈妈上街买衣服。
    如今的万亚商城发展的比之前几年还要好了，店家更多了，种类也繁杂了。
    顾暖不仅给母亲搭配了衣服，还给她买了一堆护肤品。那个年代的人，能够用上便宜的雪花膏，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哪里还会去买那么贵的护肤品。
    如今顾暖财大气粗，直接将护肤品打包买回家了。
    母女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家，高晓兰一直说：“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呀？”
    顾暖撒娇：“妈，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谁看了都高兴呀。”
    高晓兰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是总觉得，女儿说的都是对的，况且东西都买了，也不能退了。
    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又遇见了庄舒雅。
    上次在医院看见她之后，顾暖就再也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情况。如今看着已经很消瘦的庄舒雅，顾暖依旧没有丝毫同情心。
    只是庄舒雅看到顾暖的时候，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她甚至远远的避开了顾暖，就像是见到了魔鬼一样。
    顾暖皱眉，在心里问系统：“她怎么了？”
    【宿主，是否启动人体扫描程序？】
    “启动。”顾暖说道。
    人体扫描程序是顾暖成就坐满了一万的奖励，能够扫描出这个人经历发生过什么。不过顾暖觉得，这个程序有点bug，扫描别人就像是窥探别人隐私一样，她还没用过。
    现在倒是第一次对庄舒雅用。
    扫描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庄舒雅孩子没了，出院后一直就在家里，顾建国也没让她去上班，但是她整个人好像变得有点神经质了。
    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坏的时候看着谁家的孩子，都觉得是她的。现在她看见顾暖，显然是触及到了伤心事情，情绪有点不稳定了。
    果然，庄舒雅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冲过去就将孩子抢到了自己的怀里：“宝宝，我的宝宝。”
    孩子的妈妈大叫：“你做什么？抢孩子啦，救命啊，抢孩子啦！”
    这一叫唤，周围的好心人都过来将庄舒雅给围住，场面一度失控。
    “大暖，她……”
    顾暖摆手：“妈，这已经是别人的事情了，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人家孩子的妈妈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了，直接将发疯的庄舒雅给带走了。
    看了这场闹剧，高晓兰最后只能深深的叹息一声，将心中所有的感慨，都变成这一声感慨。
    顾暖觉得，所有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不过是报应罢了。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有这么一天，顾建国还有脸再次登他们家的门。
    彼时，是顾暖十一国庆的最后一天假期，她在家和弟弟一起收拾假期作业，有人敲门，顾瑞跑去开门，结果确实顾建国带着顾奶奶直接登门了。
    “爸，奶奶？”顾瑞小小的叫了一声：“你们怎么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要监护权
    顾暖闻声走出来，看到手里还拎着一些礼品的顾建国和顾奶奶，她的眉梢冷冷的上扬。
    “奶奶，您怎么来了？”顾暖直接将顾奶奶迎进了家门：“快来坐吧。”
    “大暖啊。”顾奶奶含泪看着大孙女：“许久不见，我们大暖又漂亮了。”
    顾暖抿唇笑道：“我去奶奶倒茶。”
    顾建国有些尴尬的跟着走进来，顾暖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去厨房倒茶了。
    “奶奶，喝茶吧。”顾暖将茶杯送到顾奶奶面前，并有顾建国的份。
    顾奶奶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然后笑着看向顾暖：“大暖啊，妈妈呢？”
    顾暖坐下，笑了笑：“妈妈和隔壁阿姨去买菜了，应该等会就回来了。”
    “哦，哦，好好。”顾奶奶点了点头：“那等等你妈回来吧。”
    “奶奶今天来找我妈有事吗？”顾暖问道。
    “哎，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妈妈了，怪想她的。”顾奶奶拉住顾暖：“大暖，最近还好八。”
    “嗯嗯，挺好的。”面对顾奶奶，顾暖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话说着，高晓兰倒是回来了，见到顾建国和顾奶奶都在家里，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菜：“妈，你怎么来了。”
    顾暖看向站在门口的母亲，微微一笑。今天的母亲，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在肩头，清纯又漂亮，仿佛年轻了好几十岁。因为吃了美容丸的缘故，她头上的白头发都不见了。
    顾建国看到这样的高晓兰，就像是从没见过自己曾经的妻子一样，惊讶的不得了。
    高晓兰走过来，下意识得抚了一下耳后的头发，她看着顾奶奶，小声叫道：“妈。”
    顾奶奶笑道：“哎，我就是来看看你们。”
    高晓兰笑了笑：“哎，要是知道妈你要来，我就多买点菜了。”
    “没事没事。”顾奶奶摆手：“小兰啊，你过来。”
    高晓兰看了一眼顾暖，最后还是走到了顾奶奶身边：“妈。”
    “小兰啊。”顾奶奶含泪看着高晓兰：“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啊。”
    “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别说了。”听着奶奶这么说，高晓兰也十分的难受。她红着眼睛看着身边的老人，总是有很多意难平难以诉说。
    “哎。”顾奶奶唉声叹气一声，转头责怪顾建国：“都是这混账小子，将好好的一个家给弄没了。”
    高晓兰抿唇不说话。
    顾暖和顾瑞两人就坐在一边看着，什么话都没说，也不发表意见。
    “小兰啊，现在那个女人的孩子没了，她人也疯了，你看你和老二能不能……”顾奶奶想的是，原来的儿媳妇回来，她有些期盼的看着高晓兰：“妈一直将你当亲生女儿对待，小兰啊，你能不能……”
    高晓兰听着顾奶奶的话，她苦笑一声：“妈，这一切都回不去了。”离婚后的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东西，也明白了很多，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得。
    她和顾建国的这段婚姻，便是这样。
    顾建国听着高晓兰的话，他站在母亲身边，却能看见高晓兰的侧脸，这是他不曾见过的模样。很漂亮，比庄舒雅还漂亮。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曾经被他嫌弃的前妻，也会有如此好看的一面。
    “妈，你放心，我已经不是顾家的媳妇了，但是我依旧将你当我的长辈，是我的母亲。”高晓兰认真的说道。
    顾奶奶红着眼睛看着高晓兰，最后她心一横，说道：“小兰啊，我也不瞒着了，其实我和建国这次来，是想……想要回瑞瑞的监护权。”
    顾暖听到奶奶的话，轻轻的嗤笑一声，她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两个过来肯定是有事情的。
    高晓兰当即拒绝：“妈，现在瑞瑞和大暖跟着我都挺好，我也没让孩子们吃苦，我……”
    “小兰。”顾奶奶哽咽道：“你也知道，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们顾家不能没后啊，你忍心看着建国都没有一个孩子吗？再说，大暖不是还陪着你吗？”
    高晓兰的唇都在颤抖，顾暖看不下去了，她站出来看着顾奶奶：“奶奶，当初是他宁愿要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也不要我和弟弟的，现在那个孩子没了，又想着将弟弟接走，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大暖，大人在商量事情，你一个孩子还是不要插嘴了。”顾奶奶说道：“你带着弟弟先出去，好不好？”
    顾瑞也算反应过来了，直接嚷嚷着：“我不要和姐姐，妈妈分开，我不要去爸爸家！”
    听着顾瑞的态度，顾奶奶和顾建国都是一脸尴尬。高晓兰也表示：“妈，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话，那您还是请回吧，我不会将我的儿子让出去的。”
    “小兰，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老人家的感受吗？”顾奶奶哀求道：“一个家变成这样，是建国的错，妈替他道歉，可是你就看在妈的份上，将瑞瑞还给我吧。”
    顾奶奶老泪纵横，话说着，她的情绪也变得格外激动起来，她抓住高晓兰的手：“妈给你跪下了，小兰，求求你看在妈的老脸份上。瑞瑞是顾家唯一的孙子，顾家不能没有他啊。”
    “妈，你别这样，你起来啊！”高晓兰吓得也跟着跪在了顾奶奶的对面：“妈，瑞瑞也是我的心头肉，我……我……”
    “奶奶，你刚刚不是还说，就算我妈离婚了，也会将我妈当成一家人的吗？既然如此，我弟跟着谁就这么重要吗？”顾暖走过去，伸手想要将老人家拉起来：“您这样做，让我们都很为难的。”
    顾奶奶哭：“真是造孽啊。”
    顾暖看向顾建国：“现在家里变成这样，你很满意了，是吗？”她的声音生冷，甚至带着一丝刻薄：“本来都已经说好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相干。怎么你情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开始惦记我弟弟了？”
    “你怎么这么自私啊？你说当初如果你不出轨，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因为你的一时冲动，所有的一切都毁了。好不容易，我们和妈妈都平复了下来，你又要来强人，这公平吗？顾先生？”顾暖斥责道：“顾先生，你若真是个男人，现在就从我家出去，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们一家的生活。”
    “大暖，你怎么和你爸爸说话呢？”顾奶奶站起来，看着顾暖：“你爸爸他现在也很后悔的。”
    “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顾暖冷静的回答。就算有，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是个男人，就要承担起自己选择的后果，不然你这样只会叫人看不起！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你要负责的对象是庄舒雅，而不是我们了。”顾暖说着，看向奶奶：“奶奶，我知道你疼瑞瑞，但是你以为就算你现在将瑞瑞的监护权要走了，瑞瑞就会高兴吗？那个女人没了孩子，已经疯了，她会好好对瑞瑞？”
    顾奶奶：“……”
    “奶奶，瑞瑞现在跟着我妈，但是他还是姓顾的，他永远都是你的孙子，我也是您的孙女，这一点不会变的。”顾暖不想和老人家说太重的话。
    顾奶奶也是个明白人，顾暖的这些话，她又何尝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