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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齐胸掉了 第56节
    赵栀坐在了赵羡的身边,等到赵羡让宫女太监们散开之后,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囊,正色的塞到了赵羡的怀中,轻声道:“二妹妹,我得了些蔺家布庄的股份,手中握了些股份的钱,这锦囊里头是其中的一部分银钱,你且拿着,留着在宫里打点人,莫要再受了欺负去……”
    “阿姐,我不需要这钱,你快些拿走,留着自己用。”
    赵羡使劲摇了摇头,忙将锦囊朝赵栀的怀里塞去。
    “你若是不要,我现金就将这银票给撕了!你以为我进宫是来参加劳什子万花宴的吗?我本就是来给你送银子的!你若是不要,这一趟我便算白来了!再不收着,当心我将银子撕了!”
    赵羡知道她家大姐姐的性子烈,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若再不拿着,赵栀真有可能将这银票撕了,只得先行收着。
    她垂了眸道:“我在宫内用钱的地方少,无非就是花几两银子,打点打点奴才罢了。阿姐在宫外,用到钱的地方才多,非要将银钱硬塞给我,让我心中如何好受的了……”
    她说罢,眼中滴出了两滴滚烫的泪,滴落落在了赵栀的手上,烫人的厉害。
    刘诗云坐在一旁,朝着他们两人望着,听了会儿,眸色有些寂寥。
    她嫁给王永言之后,九成也是和赵羡妹子一样,整日里郁郁寡欢了。
    有时想想,还不如像栀儿一样,一嫁去,夫君便殁了呢……
    等一等,殁了……
    若是王永言也殁了……
    刘诗云眸色一亮,猛地抬起了头,心中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不过她将这个念头埋在心里头,没有同任何一人说,若是赵栀知道了,定要说上她好几句。
    刘诗云一只纤细的手腕从衣袖中伸了出来,轻轻的握紧,手腕上的金银镯相互碰撞,发出了铃铃的响声,赵栀抬起了头,朝着她望了一眼。
    刘诗云这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没有同赵栀说,不免有些心虚。她弱弱的望了赵栀一眼,朝她娇软的笑了一笑,便低下了眸,双手绞起了衣带,眸色愈发的亮了起来,开始细细想起了自个儿的计划。
    赵栀看不透刘诗云这丫头在想些什么,又瞧了她两秒,便移过了眼,不再望她了。
    “二妹妹,我听母亲说,你在宫内受了欺负,是谁欺负你了?你同阿姐说说。”
    赵羡淡淡一笑,神情温婉,摇了摇头:“说了又有何用……”
    “你这丫头,从小便是这样,性子不喜不悲的,什么事都不愿说出来,你同阿姐说一说,阿姐心中也能有个数了。”
    “无非是贵妃和皇后说话难听些,我刚入宫时,那些宫人们怠慢了些罢了……旁的,也没什么了。”
    赵羡刚说罢,一个平日里同赵羡能说上贴己话的宫女,垂下眼眸,在门口流了泪,高声道:“摄政王爷在这,想必是能为娘娘做主的,娘娘有什么话,又何苦瞒着……前日皇后来娘娘宫里,二话不说便打了娘娘三巴掌,将娘娘的脸都打肿了,若不是当了镯子买了些贵些的药膏,娘娘的脸到今日都消不了肿……
    娘娘未受宠之前,宫内的奴才们便处处欺辱娘娘,嫌娘娘家世低,做事怠慢。这房里头热,奴婢去御膳房讨碗冰块,想拌些果子来给娘娘解暑,那些个奴才们给的冰块竟都是马厩里的畜生们用剩下的。我道他们说,这冰块是用来给人吃的,他们二话不说,便将冰块洒了一地,说什的爱吃不吃。
    娘娘不受宠了,那些个宫女太监们来欺辱,如今受了宠,皇后贵妃各宫娘娘们又三天两头的来寻娘娘,罚罚娘娘逞威风,这无论受不受宠,在这宫里头都是错的……”
    这宫女也刚进宫不久,性情还算良善,不忍赵羡受那诸般委屈。
    不过一会儿时间,她便嘟囔着说了一大串儿,赵羡面色发白,猛地站起了身,冷声道:“再在这胡编,当心着本宫奏明陛下,将你发配浣衣殿,跟那些个老嬷嬷洗衣裳去!将手都给你洗脱了皮!”
    她说罢,那宫女便擦了一把泪,拿起扫把扫起了地上的柳絮,低下了头,抽泣几声,却不再说话了。
    娘娘不肯将这些个事说出来,怕家中的姐姐担心,但娘娘越是不说,她阿姐想的也就越多,心中也就越担心,这个理儿,娘娘怎的就参不透呢……
    赵栀蹙眉,紧紧握住了赵羡的手,冷声道:“蔺映之她打你?”
    “尽是院外那丫头胡说的,回头我便不要了她,省的她在那胡说八道!”
    赵羡咬着贝齿,便不悦的站起了身,她自小便举止端庄,即使心中恼怒,瞧起来也温婉大方,令人挑不出错来。
    赵羡不想让赵栀知道她的这些事,心中难受,再将这件事告诉父亲母亲,让一家子都跟着伤心。
    她一个人在这难受便罢了……何苦要一家子,都跟着她受这份罪。
    赵栀晓得那宫女说的是真的,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她站起了身,扶着赵羡坐了下来,道:“二妹妹,不说这些烦心的事了,我们聊些别的。你放心,阿姐心中有分寸,有一些事,是不会跟父亲母亲说的。”
    “老说这些做什么,我们说些开心的事。阿姐,陛下前段时间赏了两串琉璃制的软璎珞,我给阿姐拿来,阿姐自己留一串,一串给四妹妹捎去。”
    赵羡面色浮现了一抹笑意,她说罢,便站起了身,去里头拿那璎珞了。
    “二妹妹,拿一串便好,另一串你自己留着,毕竟是陛下送你的,若是你都给人了,倒是不好。”
    “我听阿姐的,只拿一串,我拿些旁的物件给四妹妹。”
    很快,赵羡便拿出了三个檀木的盒子,将其中两个盒子给了赵栀,又将另一个盒子给了刘诗云,坐在了那儿,满目温婉。
    “诗云姐姐,你和四妹妹的,都是刻了蝶儿的玉手镯,那玉材质一般,不是值钱玩意儿,是羡儿的一点心意,望诗云姐姐莫要嫌弃。”
    刘诗云忙摇了摇头,颇欢喜的将盒子抱在了怀中,笑道:“怎么会怎么会,二妹妹送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几人又在一旁说了会儿话,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已过去了。
    蔺孔明一直在轮椅上坐着,低头把玩着折扇,唇角噙着抹古怪的笑意,不发一言。
    蔺孔明才不想同这些儿个女孩们说话呢,他自个儿玩自个的呗。
    “二妹妹,我们该走了。”
    “阿姐日后还会来看我吗……”
    赵羡神情原还欣喜,听了赵栀的话,眸色便寂寥了起来,唇角扯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阿姐答应你,一有机会,便过来看你,一进宫,便立即来你这儿。”
    “这一别,怕是大半年都见不到了……”
    赵羡的情绪有些失控,猛地将赵栀抱紧了怀里,大哭了起来,泪水很快便沾湿了赵栀的衣襟。
    又纠纠缠缠了有几炷香时间,赵栀才和刘诗云一起,半走半回顾的,离开了这储秀宫。赵栀总有一种恍惚的错觉,觉得自己回赵府后,还能瞧见二妹妹带着四妹妹,偷偷的在门口望她,等着她回去。
    刘诗云见赵栀走远了还在哭,便从怀中拿出绣了杜鹃的帕子,小心的帮赵栀擦了擦眼角的泪。
    “栀儿,快到凤鸾宫里头了,皇后在那,司徒咏在那,有仇的没仇的都在那,若是红了眼,旁人得看笑话了。”
    “嗯,不哭了,没必要,哼,省的有些人看了乐呵。”
    几炷香的时间后,赵栀三人便来到了凤鸾宫的门口,凤鸾宫内不时的传来了几声欢笑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似是在一处打趣,赋诗作着乐一般。
    赵栀往里头一看,便瞧见凤鸾宫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男人们都在左边站着亦或坐着,女人们则在右边候着,蔺映之凤冠霞披着身,端坐在了中间,唇角噙着一抹端庄贵气的笑。
    第67章 同皇后再起争执
    这万花宴是皇后举办的,别的嫔妃自然不会过来参加,来碍皇后的眼,到时惹的皇后不快,便是往刀口上撞。
    所以凤鸾宫内,除了皇后以外,尽是些公子小姐夫人,旁的一个嫔妃都没有。
    赵栀进到凤鸾宫后,大殿内便瞬间寂静了下来,数人便朝着赵栀的身上望了过去。
    “这个就是赵家那姑娘啊……瞧她的穿着,倒不像是在蔺府里过的惨的……”
    “听闻她刚掌了蔺家布庄的股份,手里攥了不少银钱,不仅在蔺府里站稳了脚跟,还帮衬了母家不少呢。”
    “这孩子倒是不错,生的也端正,只可惜……”
    几秒后,大家尽噤了声,站起了身,微微屈膝,朝着蔺孔明行了一礼。
    “参见摄政王爷。”
    蔺孔明原正坐在轮椅上,垂眸把玩着赵栀那绣花的小手绢儿,听了旁人给他行礼,薄唇扯了一扯,面上带着放浪不羁的笑:“起。”
    他说罢,便将赵栀那小手绢儿叠好,放在了怀里头。
    赵栀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嘟囔道:“分明只是借给你玩儿的,你怎的将它收起来啦,我不给你,你快些还给我……”
    因为此处人实在太多,赵栀便不好意思大声说。
    蔺孔明淡淡笑了一笑,一副斯文败类的痞子模样,又将那手帕掏出来,放在鼻子下闻了一闻:“除了夸我,我什么也听不见……”
    赵栀:“……”
    她翻个白眼,双手推着轮椅,猛地便往前推了过去,差点将蔺孔明给摔了下去!
    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摄政王爷他的身子骨不好,您纵然年龄小,但现今按辈分是他的继母,行事得小心些啊!若是出了差错,谁都耽搁不起的!
    蔺映之也猛地站起了身,眸中掠过了一抹惧色,差一点便过去扶蔺孔明了,好在蔺孔明双手及时扶住了轮椅扶手,没有被赵栀给甩出去!
    赵栀又是一愣,呢喃道:“分明没这般大力的……”
    按照她刚刚推的力道,三爷最多颠簸一下,根本不会这般严重的。
    蔺孔明俊眉微蹙,垂下了眸,轻轻咳了两声:“赵栀,你……”
    蔺映之轻叹口气,忙朝着蔺孔明走了过来,眸中尽是担忧:“三弟……”
    她一身大红色的凤袍拖地,上绣了一只极大的金色火凤,凤眼是两颗极品东珠,栩栩如生。随着她走动间,身上的火凤似是要活了过来,下一瞬便要翱翔九天一般。
    蔺孔明微歪着头,悠悠朝着蔺映之瞧了一眼,神情间带着怀意。
    老骨头老皮的,唯一能瞧的,便就这身行头了,嗤,怪不得那老皇帝年年选妃,谁能看得上这老女人。
    丑了吧唧的,还不如自己家小丫头的十分之一好瞧呢。
    蔺孔明想罢,抬起了头,神情古怪的朝赵栀那一张脸上望了过去,上下打量了起来,看的赵栀心中不解。
    她想了想,问道:“三爷,你瞧我作甚?你……你身上莫不是不疼了?”
    蔺孔明用眼角余光望了蔺映之一眼,正色的道:“额……是不疼了。”
    蔺映之此时离蔺孔明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她听了这话,脚步一顿,站在了那儿,回去也不是,再朝前走也不是,一时尴尬的很。
    蔺孔明绝对是故意的,以前他虽对蔺映之不冷不淡,平素不说一句话,但说话也没那般的毒。自从上次蔺映之回门,欺了赵栀之后,他那张嘴便毒了起来。
    蔺映之不知蔺孔明真正的身世,从小便以为蔺孔明是她嫡亲的弟弟,才会一直对他这般好,刚刚的着急,也都不是演出来的。
    几秒钟后,蔺映之将伸出的左脚收了回来,姿态沉稳,周身尽是尊贵之气,温婉大气:“无事便好,既然三弟无事,那本宫也便放心了。”
    她说罢,眸色微冷,朝着赵栀望了一眼,训斥道:“你既已嫁了人,便是个大些的姑娘了,该懂些事了,怎的如同你那二妹妹一般,没一点的教养?”
    蔺映之的声音虽听不出喜怒,但却冷漠如斯,不是什么好话,大殿内原欢声笑语,一瞬间便沉寂了下来,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李轻云站在钱风泠的身边,淡淡笑了一笑,眸底尽是嘲讽。
    小门小户的,又不是什的大家闺秀,能有教养才怪,倒真是丢了蔺家的人。
    钱风泠微微蹙眉,踮起了脚尖,朝着赵栀望了过去:“好端端的,怎的又将皇后娘娘给惹恼了……”
    蔺玉韵望着赵栀身上穿的礼服,一双阴冷的眼睛里面,几乎快喷出了火来,她咬着贝齿,低声冷笑道:“母亲,你怕是不知,赵栀在刚进宫门之时,还得罪了司徒咏呢。她仗着自个儿妹妹在宫内受宠,又有三叔护着,便扇了司徒咏一巴掌,将司徒咏的半边脸都给扇肿了!”
    钱风泠微愣了一愣,蹙了蹙眉:“竟有这种事,你确定这事是真的,而不是以讹传讹?”
    这赵家的那人,竟这般胆大了吗?她就不怕丞相府的人报复她爹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