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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甲将军的宠妻日常 第5节
    眼见着杏花失落的神情,莺儿抿唇一笑,说:“我虽然没瞧见公子生得什么模样,可是周岩周管家肯定是知道的,咱们问问他去?”
    两个丫鬟正说着,迎面就碰上了周岩走来,周岩说道:“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俩在这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不去把公子的房间收拾出来,不然一会儿老爷又要咆哮了。”
    莺儿嗤嗤一笑,拉着杏花的手走过去,笑眯眯问:“周管家,你见到过公子没有?生得是什么模样,你就与我们说说呗?”
    周岩轻轻“嘶”了一声,压低了声儿来说:“若不是老爷亲口承认……我肯定是不信那是亲生的。”
    “是生得俊郎非凡?”杏花眼睛一亮。
    周岩摇头晃脑,朝着正堂的方向看去,微微叹气:“尚能与俊郎沾边……只是比公子的俊郎更瞩目的是,他有些凶悍吓人了。”
    像是个悍匪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劫周家的,也怪不得周勇那家伙吓得屁滚尿流。
    花厅。
    茶香氤氲,袅袅升起。
    吸一口,馨香满怀。
    高高大大的男人以舒服的姿势坐着,灰扑扑的一身衣裳与一室的金贵格格不入。
    周老爷顺了顺嘴边的两撇胡子,嘿嘿笑了两声,欣慰地抚着胸口说:“我儿长大成人,一表人才,不曾缺胳膊断腿,你阿娘泉下有知,也应当欣慰了。”
    眼睛瞄向高大的男人。
    周朔拿着茶水,猛灌了几口,也没品清楚啥味儿,囫囵吞下,他这才像是缓过一口气一样,皱着眉头说:“我在东都,听说老爹你病了。”
    他黑眸扫过去,满脸都写着担心和疑惑,看周老爷的脸色还不错,不像是病了的样子,“内伤?”
    周老爷心虚,捂着胸口说:“是啊咳咳咳……我这内伤啊,李大夫说严重得紧,”他眼睛珠子提溜一转,“李大夫说了,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得赶紧了了,否则就来不及了。”
    周朔手指一紧,眉头紧蹙,眉峰上头的深刻刀疤狰狞,颇为唬人。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下,眼中担忧的神色深深,“什么心愿?”
    许是常年在外的历练,也在见血的日子里摸爬打滚,即便周朔年纪尚轻,可身上一股铁血煞气,沉甸甸的,整个人也如同一把迫人的刀。
    周老爷梗了梗,嘿嘿笑了两声:“这心愿简单的很,我给你谈了个媳妇儿,生的是貌美如花,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周朔眼眸一黑,喉头滑动。
    这下子他完全明白了,周老爷受了内伤啥的话,都是在唬他玩儿呢。
    周朔是个愣头,心里想的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哪里能瞒过在商场里浸淫多年的周老爷,一下就看出周朔看出来了。
    如此一来,周老爷装也懒得装了,晃了晃腿,翘起来施施然说:“你要出去闯,出去闹都没事儿,但我周家就你一独子,你总得给老周家留个后。那姑娘好得很,你拾掇拾掇,咱们就把婚事办了。”
    话音一落,周朔已经完全沉下脸来。
    他本就生得高高大大,脸上也与文文弱弱的小白脸完全不一样,这脸一沉下来,是风雨欲来的骇人,尤其是眉峰的刀疤,看着活像是从死人坑里爬出来一样。
    让人心生悚然。
    周老爷心里直呼自己把儿子给养毁了,就他这样子,除了那些个莽夫朋友,还有谁愿意亲近?
    要不是他还给周朔操心着媳妇儿,他这个瓜娃子怕是这辈子都娶不上了。
    偏偏面前这个木头脑袋还不领情,身子一转,不高兴地说:“不娶婆娘,娶来除了哭哭啼啼能做什么?”周朔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周老爷手拍桌子,嘿了一声,身板跳起来,异常矫健,“能做什么?媳妇儿的好处多着呢,等你娶了自然就知道了!”
    周朔:“是能舞刀弄剑?还是能提刀上弩?还是能上马安天下?”
    周朔一连三问,把周老爷问的血气翻涌,这没情趣的儿子,脑子里怎么全都是打打杀杀!
    周老爷挥挥手:“你要这些,跟你那些个战友过去啊!硬邦邦的,正合你心!”
    屋里沉默一瞬,周朔竟还煞有其事点点头,觉得周老爷说得破有道理,“正有此意。”说完,周朔还补了一句,“老爹,我不要什么媳妇儿,你想要,你自己娶去。”
    周朔转身走出,周老爷连骂了几声“不孝子”才追出去吼道:“周朔!周朔!你莫要这么早决定,不如先去看看那姑娘再做打算!”
    深深烟雨之中,挺拔宽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廊檐之下。
    周朔在东都时收到了岐安府的来信,说是周老爷生了重病,命在旦夕,要他赶紧着回岐安府一趟。
    他一听,也就急了,还未休整好就急忙往岐安府赶,日夜兼程,都没怎么歇息好。现在得知一切都是周老爷骗他回来的谎话,他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回到房就躺了下来。
    粗手往额头上一搭,自然而然从眉峰上深刻的刀疤上划过。
    那是他十七岁时留下的。
    周朔并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个十足的悍匪,实则,他还是东都人人称赞的铁血英雄。
    十四岁时,他就离开周家去从了军,一开始,他只是边陲虎威军中的一个无名小卒。
    直到十七岁,虎威军被藩国军队设计身陷囹圄,虎威将军魏将军深陷其中。那一年,是周朔印象里最深的一年,他从军之后的许多战友,都死在他的身边。
    连夜突袭,火箭围困,刀枪剑戟,身边的尸体满目疮痍。
    血把好好的衣裳都给染的鲜红。
    周朔迟钝,可看着满地好友的尸体,也红了眼,他拿起手中的大刀,御敌杀敌,最后嘶吼着拼命挡下了敌人砍向魏将军的一刀。
    那一刀,正好是落在了他的眉峰上。
    血染红了眼睛,血淋淋一片,他本就生得壮实,身强体壮,力气颇大,这一刀下来,仍旧未倒,凭着强硬的意志和体格撑了下来。
    他逢敌就杀,大刀虎虎生威,硬生生护着魏将军杀出了一条血路。
    一时间,虎威军气势大涨,硬生生突围出去,虽代价惨重,可好歹是将魏将军保全下来。那次突围出去后,周朔就没了意识,军医一脱下他身上的衣裳,浑身都是枪洞。
    就在众人以为他活不下来的时候,他竟然又醒了过来。
    至此以后,周朔成为了魏将军手里的一把刀,整个虎威军里,最为勇猛锋利的一把刀。
    如今周朔二十四,藩国不敌,同意割地划让,虎威军凯旋归京,论功行赏。按照周朔的累累功绩和与魏将军的关系,起码都能封个六七品的武官做做。
    也是光耀门楣了。
    封赏圣旨没下来,周老爷的消息倒是灵敏,知晓虎威军大胜归来,赶紧写信谎称自己病了,知会周朔赶紧回岐安府来。
    周朔十年未曾归家,本就对周老爷有所愧疚,看完了信不疑有他,立马快马加鞭回到岐安府,将东都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一回来,就出了个大事——
    他爹给他说了个媳妇儿,要他生儿子。
    要个屁的媳妇儿!那些个女人各个都娇滴滴矫情得很,周朔是一点都不敢碰,没什么意思。
    其实,在东都时,魏将军和兄弟们也给周朔介绍过几门大家闺秀,吹得是天花乱坠,吹得周朔也难免动了心思。
    结果去一看,姑娘是生得周周正正,可要不是嫌弃他太凶悍,就是张口闭口要他吟诗作对。
    周朔哪里会吟诗作对,当场就给姑娘耍了一个大刀,气得姑娘跑掉了。至此,周朔是没了对女子的心思,真是忒没意思了。
    所以周老爹买的这个媳妇儿,爱咋的咋的,反正周朔是不打算要。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得和人家姑娘说清楚才好。
    没过两日,周朔就打听清楚了姑娘从哪儿来的。原来是长溪村的宋家,是因为父亲重病,才被周老爷忽悠着嫁给他。
    周朔咬紧了牙,连说自家老爹不仗义,趁人之危,于是提着银子就出发去长溪村找宋姑娘了。
    亲是万不可能结的。
    不过周朔是个热心肠,忙却一定是要帮。
    料定一切的周老爷气定神闲,悠闲地品着下面铺子里刚拿过来的新茶。
    周岩立在一边不禁问道:“老爷就不怕少爷去找宋姑娘的麻烦?”周岩抿了抿唇,“宋姑娘本就还没答应咱们这档子事儿,要是公子再去吓上一吓,估计就没辙了。”
    周老爷一点都没担心,嘿嘿笑了两声:“放心吧,阿朔看着凶恶,其实是一根筋的善良,这次去肯定是打算帮宋姑娘一把,到时候啊,说不定宋姑娘一感动,就答应了这门婚事呢。”
    “至于阿朔……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男儿,女人都没碰过,见到宋姑娘那样姿色貌美的女子,哪里禁受得住啊。”
    听到周老爷这么一说,周岩也觉得有意思起来,莫名其妙就期待起这个凶悍高大的公子,还有那位娇滴滴千娇百媚的宋姑娘来。
    应当会很是有趣。
    雨后天晴的日光晃荡。
    初夏方始,仿佛已经渐渐热了起来。
    这才刚开始呢。
    第7章 无援
    周朔家里没养马,他也不愿意做什么马车轿子,他走着过去还快一点。
    他脚程快,没一个时辰就到了长溪村。
    周朔沉着脸,高高大大就格外吓人,淳朴的村民们一看,还以为是山上的土匪下来打劫了。
    这不,村里出了名的流氓沈三从跟前走过,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生怕土匪大哥忽然从身上掏出一把刀来,刷的捅他一下。
    “敢问,宋家在哪儿?”沉沉的粗声从头顶传来,沈三吓得一个哆嗦。
    原来不是打劫,而是在问宋家。
    这个沈三就清楚得很了,他可是常常趴在宋家的墙上偷看宋青婵,迫于威压之下,沈三立马就把宋家出卖给了“土匪”。
    沈三指着路说:“往那边走一里路,看到墙里种青梅的人家,就是宋家。”
    周朔垂眸看了一眼,道了句:“多谢。”他径直而去。
    等人走后,长溪村的村民们都围拢过来,问沈三,那人都问你啥事儿了?
    沈三愣愣地说:“他问我宋家怎么走……”
    那个小兄弟没有说谎,果真,还不到一里路,就能看到种着青梅的人家。
    周朔掂了掂身上的银子,朝着小院而去,堆砌的土墙不高,很是低矮,青梅树从里面探出了头来,绿油油一片。
    因为墙矮,所以他站在不远处,目光就能越过墙去,瞥见其中光景。
    日光错落,坠在院里坐着的女子身上。她着一身芙蓉花色的裙子,脸颊漂亮,即便是坐着,也掩不住那一段极好的身段,柳腰丰臀,身段撩人,容貌惊艳。
    她手中持着一根针,一缕线,缓缓的绣着什么东西,日光落在她的身上,也无端温柔上了几分。
    看着她,似乎连时间都缓慢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