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纸片人都对我意图不轨 第16节
    “少时受过一次反噬,从此就不太好了。”
    绯羽又问,“你到丰都做什么,也是来找妖舟吗?”
    “不啊,”白泽专心地退恶咒,头也没抬地回道,“丰都是离幽都最近的城市,相传幽都在丰都下面。我想找找入口,但是没找到。”
    绯羽道:“因为幽冥只接纳魂魄,你有肉身自然进不去。”
    白泽道:“我也知道,总想着万一有可能呢?”
    绯羽眸光微动,师兄也是这样,万事都不死心,从不相信世间既定的规则。
    就这么一会儿,白泽又扭头剧烈咳了几声,面色比刚才要惨白许多。
    绯羽问:“无法医治吗?”
    白泽淡淡道:“没法,寻过许多方法了。”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解开她的衣衫,看恶咒消到什么地方了,我不方便看。”
    绯羽把阿璃的衣襟拉开些,原先蔓延到了胸骨附近,现在只剩胸脯上一掌大的地方。他将衣襟重新掩好道,“还有一块。”
    白泽喉间低嗯一声,继续输送灵力,心想,他们这样亲密,八成已有了夫妻之实。也不知他的姑娘有没有道侣,若是也像这一对亲密无间……
    白泽睫毛微垂,一向清冷的眼涌起又黑又浓的雾气,只是想一想,就让他气得不行。
    绯羽一直观察着恶咒,见完全消失的毫无踪影,阿璃身上皮肤又成恢复雪白,连忙道,“可以了。”
    白泽倏地缩回手去,他本来就犯了旧疾,再加上退恶咒损耗了许多灵力,不仅是脸色就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多谢你。”绯羽真诚道,“你救了阿璃的命,今后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我必亲囊相报。”
    白泽淡淡弯了弯唇角,“不用挂在心上。”他瞥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阿璃,又道,“阿璃这个孩子,我初见就很喜欢。可惜她是仙品水灵根却去学纸术,不然天山仙门用不了多久就能再出一位十环真人。”
    绯羽沉下眼,除了那句“我初见就很喜欢”,后面都听不到。
    “我也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少年重重咬着每一个字,浑身戒备,完全忘了就在上一秒他还要亲囊相报。
    白泽眼里露出一点好笑,又不是要抢人,这么紧张做什么?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爱吃醋吗?
    他就不爱吃醋。
    *
    阿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邸舍,而在自己小屋的榻上。
    她惊了一下刚坐起来,就见绯羽推开木门端着一碗粥米进来。
    “你醒了?”绯羽将碗搁在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了,你觉得精神怎么样?”
    阿璃曲起胳膊,左右扭了两下,“我觉得挺好的,浑身有力。你帮我寻到了妖族太子的血?又打架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绯羽犹豫了一下,把在丰都遇到白泽的事告诉她。
    “咦,是掌门救了我?”阿璃微怔一下,心里顿时炸出一朵烟花。
    本来就苦恼没机会接触白泽,没想到恶咒反倒帮了她的忙。
    她下床整理身上衣衫,“那我可得去向掌门道谢。他身体不好,一定损耗了不少气力。”
    “不用这么急,我已经替你谢过了。”绯羽不太愿意她去。
    “我先去找管事的长老问掌门有没有空,也不是立马就去道谢。”
    两人正在说话,门外走进一个修士道,“是阿璃吗?掌门有请。”
    阿璃微微一怔,她还没去见掌门,掌门倒要见她?
    她将目光移到绯羽脸上,心里一咯噔,掌门该不会看到绯羽起了疑心,联想到炸塔那事吧?
    门口修士见她不动,又催了一番。
    “好,马上就去。”阿璃忙道,转身跟了去。
    两人出了院子,一路走下莲山。
    阿璃一边跟着一边想如何应付白泽的询问,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出了山门。
    阿璃愣了一下,掌门怎么会在山门外?
    她不再犹豫,转身就往回跑,身后空气中伸出一只手狠狠抓住她的手腕,轻松一扯就将她扯了过去。
    阿璃抬头,对上那双张扬的红眸,顿时如坠冰窟。
    少年嘴角扬起懒洋洋的笑,“竟然真的没死?”
    第16章
    阿璃瞳孔中映出少年嚣张的猩红眸色,她刚要呼救,就见对方伸手在她嘴前虚划了一下,上下唇立刻粘了起来,呜呜发不出声。
    “小声点,”少年懒洋洋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不远处的卖货小哥听到动静往这边瞥了一眼。见是一对年轻男女,立刻把目光收了回去。每天天山脚下多得是道侣吵架,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司千咒微微弯腰,贴近阿璃耳边道,“你瞧,没人管你呢。”
    炙热的呼吸轻喷在阿璃的耳廓,她抖了一下。
    “你去吧。”司千咒对给阿璃领路的修士说。
    修士目光呆滞地点点头,转身朝右边山路走去。
    似乎看出阿璃在用眼睛问他修士去哪?司千咒笑着用口型说,跳崖。
    阿璃心中一凉,想起昨天那只被捏死的血蝶。这个修士和血蝶一样在对方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走吧。”司千咒笑吟吟道,扯住她的手腕消失在空气中。
    光芒再次亮起,阿璃还未站稳就觉手腕被人迅速甩开,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但是没想象中那么疼,她爬起来发现,原来是摔在了地毯上。
    这是一间食肆的包间,地上铺着厚厚的葡萄灰地毯,上面放着一张食案,整齐地摆着酒壶和几个果盘。
    阿璃正疑惑为什么到这儿来,抬起头,看到红眸少年一脸厌恶地拿起布巾擦手。
    “下次不要随便碰别人的手。”少年冷冷道。
    阿璃惊讶地睁大眼,这人不但精分还擅长失忆吗?到底是谁抓谁的手啊?
    “我阿兄在说我,他可守身洁玉呢,不小心吃到母鸡都觉得自己脏了。”司千咒懒洋洋地把布巾丢在水盆上,在阿璃对面坐下。
    “你如果不想在外面可以滚回来。”司千夜语气不善。
    “阿兄我错了。”司千咒忙道,如果让阿兄占据这副身体,等他出来就只能看到对面躺着一具尸体了。
    阿璃抿抿唇,原来还分哥哥弟弟。看上去哥哥话少心冷狠,弟弟话多像病娇。
    司千咒抬起眸,肆无忌惮地在阿璃脸上溜了一圈。昨天晚上黑布隆冬看不清,只觉得她眼睛挺好看,被他欺负的狠了,眸子里蒙着薄薄一层水光,湿软清透可爱极了。
    这会儿在自然光下看,少女不光眼睛好看,鼻子嘴巴下巴脖颈哪里都好看,皮肤白里透红,唇色水红透亮,就像一块好看又好吃的芙蓉糕。
    司千咒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怨不得那位上神小心翼翼护着你,我听说上神们都挺无情的,活得太久心如坚冰,让他们动情可不容易。”
    阿璃心道,还好意思说别人心如坚冰?
    司千咒又盯了阿璃一会儿,“奇怪,没我的血你是怎么解的恶咒?他就那么厉害?”
    他等了等,见阿璃一直不理他,眸中的笑立刻就淡了,“不回答?看来你昨天苦头还没吃够,让我想想……”
    少年红眸轻眯,视线落在少女交缠的手指上,缓慢酝酿着坏主意,“如果你再不说话,我把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下来往出扔。”
    “手扔没了,就扔胳膊、扔脚、扔腿。当然你不用怕会死掉,我有一个上古花瓶,只要把你放进去倒点水,你就会在里面生根发芽。你觉得怎么样?还不说话,我真要开始掰了?”
    司千咒沉下脸迈过食案一把抓住阿璃的手。少女手指纤细,柔弱无骨,握在手里又软又绵腻,他微怔一下,恼火的神情有了一丝微妙变化。
    阿璃吓了一跳,觉得他说得出就做得到,毕竟也不是没见他发疯的模样。
    她忙往回拽手,另一只手指着嘴,左右划着给提示。这位妖族太子真身是鱼吧?忘性也太大了。想要她说话,倒是给她把禁制解开啊。
    司千咒轻笑,“忘记了,好吧,不把你做花瓶了。”
    一道微光闪过,阿璃的禁制解除,刚一能说话她就立刻骂道,“变态。”
    司千咒疑惑,“变态是什么?改变形态?”
    阿璃噎了一下,忘记变态这个词对方听不懂了。
    “你想看我变形是吗?行吧,”红眸少年大方道,“看在刚才是我忘记给你解除禁制的份上,你想看什么?”
    阿璃眸光微动,抿了抿唇,“你什么都能变吗?我想看你变麒麟。”
    少年微微一笑,瞬间消失,一头硕壮的妖兽突然出现,龙首,麋身,牛尾,马蹄,头顶长满火焰一般的毛发,如同鬃毛一样四散漂动着,散出星星点点的火粉。
    “太好看了,”阿璃毫不吝啬地赞美,美丽的杏核眼溢出蜜糖般的笑意,“还可以变吗?我想看羊。”
    麒麟没有吭声,“砰”的消失,一只雪白的小羊出现在地毯上,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阿璃。
    阿璃笑容更加灿烂,“变得真是太好了,天山就没有这样精妙的术法。食物你也可以变吗?我想看李子。”
    司千夜还没来得及阻止,他的傻弟弟乖乖变成了一颗大李子,又红又紫地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阿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拿起盛着汤的铜锅“啪叽”扣在李子上,起身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铜锅被掀开的声音,阿璃头皮发麻扑到门边撞开门,刚探出上半身,腰肢就被有力的手臂狠狠箍住。
    眼看就要被拉回去,她连忙用力呼救,“非礼啊——”一楼食客全都抬起头惊愕地望着楼上包厢。
    身后少年一点不惧,轻飘飘道,“女奴。”
    食客们立刻收回八卦的目光,西域女奴多如沙粒,主人家当街打骂都是常事。
    司千咒冷笑着把人拽回来,往地毯上一推,重新闭好门。
    少年的力气又大又狠,即使有地毯的缓冲阿璃也摔得够呛,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她揉着胳膊肘缓慢坐起来,抬头看着一脸冷漠肩上都是汤汁的少年,微微颤了颤。
    “现在知道怕了?”司千咒眼里的笑意冷嘲极了,盘腿坐下,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脸颊,“刚才那股聪明劲哪去了?继续骗啊。”
    阿璃被他掐得眼底冒出一层水光,她不敢挣扎,掏出一张符纸小声道,“我帮你弄干净好不好?”
    “还是个杂修。”司千咒嘲讽,“果然杂修多废物,打不过就靠骗。”
    阿璃怔了怔,从穿越到现在压抑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她要不废物还轮的着被他欺负吗?怪不得叫千咒,真是欠揍。
    她明明在另一个时空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就因为捏多了纸片人沦落到这儿受辖制。东藏西躲还不敢喝水,阿璃越想越委屈,眼泪簌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