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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〇 擒使臣
    “有旨意,赵炳初接旨。”
    “万岁万岁万万岁。”
    “敕曰:大周海外银行苏禄分行协理赵炳初,骄纵不法,助纣为虐,于苏禄私印钱币,以至地方生灵涂炭,着即刻拿获,送交有司论罪。”
    毕竟是在海外,且樊若水本是工部官员,赵炳初倒也不怕他,接旨后大呼:“樊大人,下官不服。下官于苏禄贫瘠之地年内便为我国库累积千万元,如何却有罪?”
    樊若水冷冷到:“你可知因这千万元,朝廷又得花数倍的钱去挽回恶劣的声誉?”
    “此为西王作恶,与朝廷无关。”
    “既是无关,为何我中原遗民被困军营?西王为首恶,你实为帮凶,无须同本官狡辩,有话回到都察院再说吧。”
    “下官不服,就是不服。”赵炳初不停怒喝。
    “不服?本官且问你,为何航线开通一年,我中原地大物博,却与苏禄弹丸之地贸易进出相当?”
    “此为贸易行情,却与下官银行何干?”
    “你助西王将苏禄百姓掠夺干净,我中原物产漂洋过海贩给谁?”樊若水说到:“银行之作用,并非单一为存贷之用,难道赵行长没教过你?如此鼠目寸光坏了皇上大计,还敢不服?”
    “若非你助纣为虐,岂须劳动岭南大军?可知大军一动,一日军需多少?倘苏禄就此与中原对立,闭关锁国,要你这银行有何用?”
    连续几个问题,让赵炳初瞠目结舌,樊若水冷冷的挥手:“带走。”
    其余差役忙问到:“大人,赵大人被抓,银行由谁主持大局?”
    樊若水说到:“这些时本官会在此亲自主持大局,即刻起,停止接收西王钱币存取。本官将从岭南军需中调集一批粮食分发各地,百姓可凭西王钱币换取,直至所有西王钱币收缴干净。你可将此消息转达各处银行,张贴布告告知所有百姓。”
    “小人领命。”
    差役走后,先前那个年老有些眼熟的随从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到樊若水便唉声叹气:“想不到短短一年,苏禄竟成了这个样子,这银行究竟是好是坏?”
    樊若水顺手拔出腰中宝剑:“你说这铁,他究竟是好是坏?”
    “大人说笑了,”老随从笑到:“铁岂有好坏?”
    樊若水说到:“铁怎么没有好坏,落在农夫手中,耕种收割,必然是好物;落在圣明天子手上,惩恶扬善,也是极好;倘若落在西王此等暴虐之人手上,必是压榨百姓,欺辱良善的恶物。”
    老随从长出一口气:“大人勿要再说,我懂了。”
    带着马来王走到半途,西王突然接到消息,中原使者接管银行,并运来大批粮食布匹,百姓可以西王钱币交换。收到钱币后,使者命人当场焚毁,并宣布银行不再发行和接收西王钱币,只会根据苏禄国内情况发行大周纸币。
    当日西王煽动百姓时,将所有罪责推脱于中原人身上,并大肆鼓吹银行。
    即便并没有西王出面,但老百姓的肚子会选择,摆明了听银行的能饱肚子,哪管发放粮食的是不是中原人。
    眼下马来王跟着,西王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可又不能坐视中原如此在苏禄土地上发号施令。苦思半天,西王计上心来,将三个王子召了来。
    三个王子都是东王的儿子,苏禄没有什么嫡长子继承制,一般都是前一代王临死前指定。倘来不及指定,就是实力最强的王子继承王位。如果几个王子实力相当,必然就是战乱不断。
    侗王学习中原文化,曾劝谏东王立嫡长子为世子。原本说好从中原回来之后就办了这件事,哪知东王一到中原便乐不思苏禄,早将立世子之事抛诸脑后。
    “未知叔父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大王子开口问到。
    二王子鼻孔里出声:“难不成没事叔父就不能召你?”
    “就是就是。”三王子跟着附和。
    侗王劝立嫡长子的事,已在苏禄小范围传开。既是劝立,即代表支持,一下便让大王子实力陡增。
    不过二王子也并非毫无机会,要知道西王的实力可是比侗王要强得多,如果得到他的支持,王位最终落于谁家,尚未可知。
    所以此次西王有召,三个王子马不停蹄便赶到,二王子和三王子更是抓住一切机会献媚,并打击大王子。
    “三位贤侄勿要相互置气,”西王说到:“眼下已到了我苏禄生死存亡的关头,倘不能摒弃成见团结一心,恐苏禄会就此覆亡。”
    三个王子面面相觑,二王子开口到:“自从叔父主持国政后,苏禄国力蒸蒸日上,国内一片升平,怎会突然覆亡?”
    “三位贤侄都知道中原使者已然二次到访苏禄,”西王说到:“原本本王应前往接待,可知本王为何要避而不见?”
    二王子顺着问到:“请叔父明示。”
    西王叹了口气:“当日中原第一次遣使前来,本王便知其包藏祸心。果然,大周银行一开,苏禄境内全部使用纸币,本王原打算暗度陈仓,同样印发纸币与其分庭抗礼。此次使者前来,为避免与其争端,所以本王刻意借接待马来王之机避而不见。”
    “哪知中原人竟喧宾夺主,”西王愤恨到:“方才本王接到奏报,中原竟以大兵压境,逼迫百姓焚毁本王发行纸币,今后苏禄境内只能使用苏禄纸币。”
    “简直欺人太甚,”二王子喝到:“侄儿这就提兵前去拿住这使臣,看他如何嚣张。”
    “二弟且慢,”大王子喝止到:“中原坚船利炮,苏禄很难与其敌手,况以我看来,叔父印发的纸钱越来越不值钱,不如就用中原纸币,倒省事许多。”
    二王子冷笑一声:“大哥,中原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如此向着中原说话?我苏禄境内岂能使用中原纸币?照我说,就该把那些中原遗民的家产尽皆剥夺,将他们赶下海。”
    “苏禄地少贫瘠,又每遇天灾,倘没有中原遗民来往贸易,将中原物产贩与苏禄,苏禄人早就饿死了。”大王子说到:“如此竭泽而渔,苏禄必遭报应。”
    二王子很不服气:“历次贸易,苏禄可是花了真金白银的,中原又不是白白给粮食。”
    “太平世道倒还好说,”大王子辩到:“倘遇上灾年,真金白银可能果腹?中原有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以苏禄长远计,须得与中原交好方是正途。”
    “中原中原,大哥你是着了中原的魔了吧。”二王子怒到:“可知你艳羡的中原人赚走苏禄的钱,现竟要举族迁回中原,害我苏禄百姓无钱使用,以至于饿殍遍地?”
    大王子说到:“我曾往各岛巡查过,百姓手上的钱何止千万?之所以饿殍遍地,是因为他们手上的钱不值钱,百元千元也不过换一顿果腹而已。”
    再说就要说到西王身上了,他赶紧打断争论下了总结:“先前中原人未到之时,我苏禄一直安居乐业。就因中原人来了之后,我苏禄连年动荡,如今竟软禁我大王不让归国,简直欺人太甚。”
    “叔父,”大王子说到:“苏禄与中原有航线,我曾托陈烈钧上奏父王,父王在中原颇为自在,并未受软禁。”
    西王质问到:“倘未软禁,为何置苏禄子民于不顾,一走就是一年多?”
    所谓为尊者讳,东王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以至于三个王子不敢接话。
    西王自己也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来属于大不敬,但眼下并没有人质疑,他接着说到:“国不可一日无君,中原扣留我君上一年多,亡我苏禄之心昭然若揭。”
    “叔父勿要再说了,”二王子怒喝到:“侄儿这就领兵出战,擒了那中原使臣,换回父王。”
    “好,好,”西王赞到:“有子如此,大王也算老怀安慰。”
    二王子转头问到:“老三,你去不去?”
    “既是二哥举兵,小弟愿为先锋。”
    “好,我等就此出兵,杀中原人一个措手不及。”
    眼见阻拦不住,大王子也只好跟着出去。
    “你去作甚?”西王问到。
    大王子解释到:“既是擒使臣,侄儿也想去看看,以免二弟三弟误伤无辜。”
    二王子脱离队伍,自行带兵回了苏禄,西王为了防备大王子使坏,只让他只身随大军出发。
    三王子倒还有些担忧:“二哥,中原坚船利炮就在港口停泊,我们就这点兵力,怕是很难取胜吧。”
    “三弟勿忧,”二王子说到:“我还没傻到去和中原坚船利炮拼命的地步,此次我等出兵,只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中原使臣擒住,以此为要挟赶走所有中原人,并令中原放回父王即可。”
    这样倒简单得多,中原使者不过带了些随从而已,要将其擒获易如反掌。
    二王子尽选军中精壮之士,趁着黑夜潜回苏禄岛,将银行包围。随即同三王子一道,撞开银行大门怒喝到:“谁是中原使臣,给本王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