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祝庆闻言心下一跳,下意识去看云稚的脸色,见她只是嘴角噙着笑并没有什么不快,这才松了口气。
云稚问道:“是城主府的小姐表现不好?”
意料之中。
南宫前辈轻嗤,摆明了是不屑,“要说这云天想当年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之辈,怎么养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无用,老大过了两招就吐血昏迷,老三也是输的难看,还有一个草包老二,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草……草包老二啊……
这不就在她眼前的。
祝庆悄摸摸挪了两步。
——要不要打断南宫前辈的话。
仇清潋敛去眼底的异样,像是忍不住为云稚打抱不平,辩驳道:“二小姐她不是草包!”
来了这么久,他说话一直是温声细语,南宫前辈哪里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
——好感动。
云稚尽职尽责嘤嘤嘤。
好在仇清潋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
“怎么?你还和城主府的二小姐认识?”南宫前辈饶有兴致地问,说着还不忘看了云稚一眼,一脸的看戏。
仇清潋抿了抿唇,执拗的说了一句,“反正云小姐不是草包。”
说完他就别过脸。
“云二小姐,云稚……”南宫前辈若有所思念叨了两句,“一个姓氏,你们也是从云城出来的,难不成这云二小姐和你们还有什么关系?”
云稚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的人,也会开玩笑,笑眯眯问:“师傅怎么不问我是不是那个云二小姐呢?”
“你?”南宫前辈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摇头轻笑道,“我见过那个什么二小姐,和你比着……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仇清潋:“……”
祝庆暗暗窥了云稚一眼,初见二小姐,她那壮硕的身子他记忆犹新,甚至还想过她会不会压死公子。
要不是他是随着公子见她一朝一夕瘦下来的,他也不会信这就是当初的二小姐啊。
云稚摸了摸自己的脸,“毫无关系吗?师傅该见过我娘,也就是云城主吧,不觉得我们长得比较相似?”
南宫前辈迟疑不定,想了想不禁问:“难不成你还是云城主的私生女?”
云稚哭笑不得,“哪能啊,怎么说我娘也是云城的城主,她就是有了什么私生女,直接把人认回去不就行了。”
南宫前辈神色不明,“她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云稚:“你觉得呢?”
南宫前辈还真被问住了,静默了片刻,才又问:“没开玩笑?”
“如假包换。”她点头。
南宫前辈瞳孔都震了震,“哎呦?你真是城主府的二小姐?不是,你是怎么瘦下来的,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虽说在南宫前辈眼中,世家子女和路边乞儿对她来说一般无二,但知道这是云城主那个蠢钝笨重的二小姐,对她的冲击还是不小。
好不容易消化掉,她又好奇了起了仇清潋的身份。
气度是不凡,也不知道哪家的少爷肯不要名分的跟着她到这没有人烟的地方来。
还是仇清潋自己说了是如意倌的伶人,南宫前辈再一次震惊了,这两人身份悬殊,她竟肯为了一个人人不齿的伶人而与家中决裂,自己倒是小瞧了她。
南宫前辈没再问两人之前的事,而是专盯着云稚习武,她心里暗戳戳的想着,一定要让云稚在最短的时间内学有所成,到时候让她啪啪啪去打脸。
……
一转眼又到了骄阳似火的七月。
要说习武没什么难的,云稚也能够感受到仇清潋在山上这段时间,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所有的情感不再只是虚情假意。
仇清潋这块她不觉得有什么,她是打算温水煮青蛙,只要时间够久,总有熟的时候,就是她犯愁的是女主宫铃这边。
要说过两日就是宫铃被人追杀,南宫冬絮把人捡回来的日子。
但,怎么看南宫冬絮都没有要下山的意思。
“师傅……”云稚将水缸填满水之后,才来到树下,去唤那个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闭目养神的人。
“嗯?”南宫前辈发出一个音节,便没有再问。
“师傅,你明日要下山吗?”云稚执起圆桌上的扇子,殷切的为她扇风。
“有事?”
云稚小幅度点头,“是有点事。”
“这不是要到乞巧节了,我和清潋当初就是乞巧节相识的,我想带他下山一趟。”
南宫前辈眼睛掀开一条缝,“想下山就下,我还能绑着你的腿不让你下不成?”
“我这不是想着师傅一个人在山上挺无聊的,想让你和我们一起下山。”
南宫前辈轻嗤一声,“我……”
刚想她不是什么时候想下山就下山,非要在乞巧节凑什么热闹,话刚出唇,就被云稚打断,“师傅,你要是一个人留在山上,徒弟我心里肯定是过意不去啊。”
“你想啊,平时哪里会有这么热闹,就当是看这些竹子看腻了,去瞧瞧那些才子佳人养养眼。”
经不住云稚软磨硬泡,她还是答应了。
只要她肯下山,云稚就放心了。
以那些剧情的定律,她相信南宫冬絮一定能将宫铃捡回去。
她就安安心心等着当大师姐就好了。
南宫前辈就是下山也不和他们一起。
没别的意思。
就是嫌弃祝庆两个不会武功的拖后腿。
一听说下山,祝庆比谁都兴奋。
在山上要说好也好,不用去想什么糟心事,不用担心今天会不会有人来找麻烦,只需要做个饭,忙活那些不重的活计就行,每天睡的好吃得好。
可是,山上的日子太清冷了,他往常还能跟着公子出门转转,自从来到山上以后就是,找个人说话都难。
虽说公子也听他说吧,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每次都好像能够惹公子生气,久而久之,他也不敢多说。
仇清潋一听说要下山,虽说是惊讶,却还是一副听从云稚安排的模样。
她现在小有所成,是要下山回城主府了吧?
正如他意。
也不知道云禾沐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如何了。
呵,想来还是如上辈子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